月亮吻痕——十二相识
时间:2019-11-17 09:14:52

  何栖迟不咸不淡的安慰了靳红羽几句,转身进了单元门。
  电话里,谈雅问道:“靳红羽怎么说的?”
  何栖迟:“小姑娘哭了,挺不容易的,你别总针对她。”
  谈雅:“哭什么?装什么委屈,这件事情到底是谁委屈啊。”
  何栖迟出了电梯:“好好演戏,不是还得等她身后的大鱼么?”
  谈雅这才收了声:“我跟盛总说一下。”
  何栖迟:“嗯。”
  谈雅不敢让她劳累,把工作往后推了几天,难得在她满满当当的行程表中,挤出三天假期。
  这天本来是有古代文学史课程的,但是谈雅明令禁止她去上课。
  “工作都给你推了,还想出门上课?”谈雅这样说道:“赶快好好养伤,全公司都等着你的新歌呢ok?”
  何栖迟也只能认命听从了。
  在微信通讯录里找到某个联系人,点进去。
  “林老师,今天我不能去上课了,还请不要点名哦。”
  等了好半天,林泽宴都没有回复。
  中午吃了饭,接到一个陌生号码打来的电话。
  何栖迟放在耳边接起来:“喂?您好?”
  对面似乎停顿了一下,然后才说:“是我。”
  两个字,何栖迟就知道他是谁了。
  “今天没来上课。”林泽宴缓缓说道:“伤口还没好么?”
  何栖迟手里抠着沙发的一点绒:“嗯,其实已经好了,但是谈雅不让我去。”
  “今天的课程内容比较重要,下一次课就要考试了,涉及到你们的期末成绩。”
  要不是林泽宴在电话里的声音低沉又温柔,何栖迟简直要产生一种被班主任老师电话通知罪名的感觉了。
  何栖迟的眼珠骨碌碌直转,手下的动作重了一些,说道:“林老师晚上有时间吗?”
  何栖迟太紧张了,也等不及林泽宴回复,直接说出下一句话:“能不能帮我单独讲一下课程内容?我可以请你吃东西!”
  对面再一次停顿,这次停顿的时间比初始的那次长很多。
  过了很久,何栖迟已经他快要拒绝了的时候,对面传来低沉一声:“好。”
  一个字,说得很快。
  “顺便……一起吃晚饭吗?”也许是没有面对面,电话里的何栖迟格外大胆。
  这一次他回答的速度快了许多:“好。”
  挂了电话,何栖迟暗暗“yes”了一声。
  想起什么,重新拿起手机,给聂月打了一通语音电话。
  “行啊小迟迟,还知道主动勾引了。”
  何栖迟并不赞同聂月用“勾引”这个词,但是时间紧迫,没时间纠正这个无关紧要的问题。
  “我我我我该怎么做?”
  聂月坏笑起来:“别慌,听我的。”
  何栖迟深吸一口气:“好。”
 
 
第20章 花胶鸡汤
  快到时间的时候,何栖迟把自己家门打开了。
  月亮湾是出了名的最安全的小区之一,这一层只有她和对面的林泽宴两家,即使开着门也没有关系。
  “叮——”电梯门开。
  林泽宴下了电梯,看到一缕暖黄灯光顺着门缝漏出,信步走过去,狐疑的敲了敲门。
  “林先生!你自己进来吧,拖鞋在旁边,你自己拿一下!”
  何栖迟从厨房探出一颗小脑袋,她穿着白色的纯棉家居服,戴着一个小围裙,看得出来厨房战况紧张,她的头发乱蓬蓬的。
  林泽宴忍不住唇角上扬:“好。”
  旁边的鞋架上整整齐齐的摆着几双她近期穿的鞋子,运动鞋,高跟鞋,马丁靴,另外一边放着拖鞋。
  有一双蓝色的,新款男士拖鞋。
  林泽宴选择了一下,最后还是拿了上一次的那双粉兔耳朵。
  这时厨房里爆出一声油响,林泽宴洗了手,温声道:“小心一点。”
  何栖迟躲得老远,惊恐的看着锅,伸长了手臂,用勺子拨动着油锅里的食材。
  “你、你先等一会儿,我马上就好了。”
  林泽宴:“你在做什么?我来吧。”
  何栖迟:“不用不用不用!我马上就好了!你先自己玩点什么,我马上。”
  何栖迟没时间管林泽宴,她用另一只手摸出手机看了一眼。
  炒至八成熟,加热水至没过食材,然后文火煲两个小时。
  “八成熟是多熟呢……”
  还是多炒一会儿吧,别到最后喝一口汤发现没熟可就糗大了。
  “差不多了。”
  何栖迟吓了一跳:“你什么时候站在这里的?”
  林泽宴笑了笑:“应该可以加水了。”
  何栖迟:“哦……好。”
  林泽宴:“拿得动吗?我来。”
  何栖迟手上忽然一轻,握着小锅锅柄的手还没放开,猝然被一双大手包住,稍一用力,把小锅提起之后,把锅里的热水倒进去。
  “好了,之后要煮多久。”
  手背上的温度消失了,何栖迟怔忡了一下,没听清他的话:“嗯?什么?”
  林泽宴被她迷糊的小模样逗得心痒,声音温柔得几乎能拧出水来:“怎么这么心不在焉啊?想什么呢?”
  何栖迟背过身去:“没想什么,你刚刚问我什么?”
  林泽宴:“我说,这个之后还要煮多久。”
  何栖迟:“两个小时,花胶鸡汤,喝过吗?”
  林泽宴点点头:“怎么想着要下厨呢?”
  聂月教的。
  但是不能这么回答。
  “林老师亲自过来给我补习,我不得做点什么表示表示么?”
  林泽宴的笑意呼之欲出,却在何栖迟说完下一句话之后戛然而止。
  “人情债,可不好还。”
  林泽宴:“我可一直都没让你还。”
  何栖迟:“没让我还我也得还啊,我妈说过,不能欠别人的。”
  林泽宴:“你妈?”
  何栖迟心虚一笑:“其实我也不记得是不是我妈,反正就是有人这么告诉过我,我猜,应该是我妈。”
  林泽宴勾起唇角,没说话。
  何栖迟:“你笑什么?”
  林泽宴摊手:“我没笑。”
  何栖迟:“你笑了啊,你明明就笑了。”
  林泽宴似乎轻轻叹了口气:“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看见你,我就想笑。”
  何栖迟其实有很多话想和他说。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明明不是一个多话的人,想和他一直这样聊下去,从她的小时候开始说起,成长的经历,受过的委屈,遇到的那些有趣的事情,她心里的想法,全都想和他说起。
  全方位,多角度,迫不及待的把自己展示给你看。
  这种想法很强烈,让何栖迟不得不用理智稍微克制一下。
  两人聊了一会儿,何栖迟上楼去把自己的笔记本拿下来放在茶几上,在地毯上坐下来。
  何栖迟把标题写好:第八章——魏晋南北朝小说。
  “字迹很漂亮啊何同学。”
  其实我小时候的字很难看的,但是有一个朋友,他的字非常漂亮,帮着我一起练,慢慢的我的字也和他的一样漂亮了。
  ——何栖迟在心里默默地说。
  “不不不,不如林老师。”
  大学的课堂多用多媒体上课,但是林泽宴偏爱板书,每一堂课都会一边讲一边写下满满一黑板板书。
  他的字潇洒大气,遒劲有力,写在黑板上非常漂亮。
  “我想问你一个问题,你胆子小吗?”
  何栖迟眨巴眨巴眼睛:“不小——应该不小。”
  “那就好,万一你胆子小的话,今天给你讲完,我走之后你可能会害怕。”
  何栖迟:“为什么?”
  林泽宴:“魏晋南北朝时期流行起来的第一批小说,叫做志怪小说。”
  何栖迟抢答:“哦,《搜神记》?”
  林泽宴:“是,《搜神记》是成就最高的一本,其实还有其他的很多,像《拾遗记》啊《博物传》啊都是,但是他们都没有《搜神记》的成就高,其实《搜神记》无非一个宗旨。”
  何栖迟手里握着笔,认真的听着:“什么宗旨?”
  林泽宴垂眸,对上她的视线:“就是鬼怪是真的存在的,这也就解释了当时不能解释的自然现象。”
  “真实存在的?”何栖迟:“怎么可能。”
  “其实人类一直在进步,现在我们回过头去看古时候,会觉得他们的思想非常封建,甚至迂腐,但是如果时间再过几千年,那时候的人们回头来看我们,也许也会觉得我们是故步自封的。”
  林泽宴的声音太有吸引力,何栖迟听着听着,就觉得自己快要沦陷下去似的。
  “那时候人们有很多解释不清的现象,现在我们也有,所以鬼神论,还要看你究竟怎么想。”
  何栖迟:“我不觉得啊,我从小就不怕这些。”
  林泽宴淡笑了一下:“为师帮你开开眼?”
  何栖迟:“来啊,谁怕谁。”
  林泽宴:“听过‘黑色大丽花’的故事没有?”
  何栖迟摇了摇头。
  林泽宴讲故事的时候,声音很低沉,带着细腻的磁性,和轻微的砂砾感。
  听得何栖迟入了迷。
  “怎么样?还好吗?”
  刚问完,外面忽然“咔擦——”一声巨响。
  外面打了一个响雷。
  何栖迟其实没被这两个故事吓到,却被这响雷吓了一跳。
  倒是没什么太大动作,就是浑身一抖。
  怔忡之间,引得林泽宴低头浅笑。
  “我……”
  何栖迟扁扁嘴,后面“真的不怕”四个字怎么也不好意思说出口了。
  一阵热度滚上脸颊。
  这下好了,人丢大发了。
  林泽宴的面部线条十分凌厉,不笑的时候看上去气场强大,笑起来,就会变得温文。
  这一点和何栖迟倒是有点像。
  花胶鸡汤炖到半小时后左右的时候,香味就冒出来了,馋得何栖迟频频跑去看锅。
  外面已经完全黑下来了,狂风肆虐,噼里啪啦下着雨。
  房间里面暖香四溢,何栖迟只穿着薄薄的白色家居服,锅里的汤汁已经炖的十分浓郁,香味伴着白气滚滚而起,鸡肉和花胶已经炖得很烂了,胡萝卜,香菇,竹笋,金针菇,香肠片绕在一起翻滚着,咕嘟嘟冒着泡泡。
  林泽宴难得没有过去帮她,歪头看着这个画面。
  他想,如果就此死去,也无遗憾了。
  我好想抱抱你,可现在还不是时候。
  “好香啊。”何栖迟用一根皮筋随意的把长发束起,露出光洁白皙的脖颈。
  用个白色的瓷碗盛了汤,又分别盛了两碗米饭。
  “林先生,帮我把这碗……”
  “你能叫我……阿泽吗?”最是守礼的林泽宴,第一次打断她的话。
  “嗯?好啊,阿泽,你能帮我把这碗米饭端过去吗?”
  那双琥珀色的漂亮眼眸中盛满星光,他忍不住勾起唇角:“好。”
  声音低低的,甚至有些许颤抖。
  这汤不难,就是费功夫。
  何栖迟把汤碗放在林泽宴面前,一脸期待的看着他。
  林泽宴在她的注视下喝了一口,热气氤氲得他的眼睛十分明亮:“哇,真好喝。”
  “真的?”何栖迟自己也尝了一口:“哇真的好喝诶,比什么外卖都好喝。看来我还是挺有下厨天赋的嘛。”
  何栖迟又喝了一口:“会不会有点淡啊?”
  林泽宴:“这样最好,健康。”
  何栖迟笑起来:“好像也是。”
  最后两个人饭都没吃几口,一大锅汤喝了个干净。
  何栖迟把餐具丢进洗碗机里,整个人都饱了,身子暖洋洋的不想说话。
  拿出手机刷了一会儿,难得想发条微博。
  林泽宴正在帮她修那个坏了的游戏机,外面的雨好像更大了,一颗一颗砸在窗户上。
  何栖迟手一伸,摁下音响。
  低沉的男声从中传出:“提勇气来预约你”
  “见面时谁叫我临阵泄气。”
  “情话练熟再收起,蠢得贴地。”
  “垂下要抱住的手臂。”
  “又在饰演你好自己。”
  何栖迟的细白的手指跟着音乐的节拍一点一点。
  “我立愿违愿,这般算没算该死。”
  “谁深入控制后冷落你。”
  “谁希望一天等到转机。”
  “多少痛心,多少顾及。”
  “蹂躏我这副好心地。”
  何栖迟编辑了一条微博。
  七池DM:下雨了。
  微博刚刚发出,评论数便蹭蹭往上涨,给何栖迟一种她的粉丝们就是抱着手机等她发微博,所以一见微博发出立马蜂拥上来的感觉。
  七池正室妻DM:老公!!我这里也下雨了!!我们在一个城市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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