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贵女不娇(重生)
作者:十月海
文案:
原书名《隔壁世子又病娇了》
简淡本是首辅家的嫡千金,却因八字克亲被送到商户家养大。
归家后,她千般讨好,万般忍耐,也没能换回亲生父母和双生姐姐的真心喜爱,代嫁、守寡,最后被双生姐姐杀死在自家后花园里。
一朝重生,她只想做三件事。
第一,报仇,让所谓的亲情滚一边去。
第二,制瓷,她要做自己喜欢的事。
第三,不嫁沈余之。
*
恰巧,沈余之身体康复后,他也只想做三件事。
第一,不择手段地吸引简淡的注意。
第二,强买强卖简淡的瓷器。
第三,简淡必须嫁给他。
*
简淡说:要是沈余之没有触犯我的骄傲,我也很容易原谅他的骄傲。
沈余之说:在心爱的女人面前,我所有的骄傲都被狗吃辽,一切只为与她打上交道。
所以,这还是个“病娇”一时爽,追妻火葬场的故事。
*
①架空,宅斗,偏日常。
②未上架前尽量日更,不更会请假。
③肤白貌美心毒的女主vs总是不由自主病娇的亲王世子男主。
内容标签: 宫廷侯爵 重生 爽文 复仇虐渣
搜索关键字:主角:简淡 ┃ 配角:沈余之
第1章
“啊——”
短促惨烈的尖叫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让人心悸。
简淡在黑暗中睁开眼,凝神细听,隐约的哭声和杂乱的脚步声瞬间入耳,睡意一扫而空。
她坐起身,拉开帷幔,正要下地,就听“啪”的一声,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了。
婆子踉跄着跑进来,喊道:“大奶奶,大奶奶,出事了,着火了,杀人啦!”
简淡心想,如果有人敢在睿亲王府杀人放火,那岂不是有人谋逆了?
她被这个结论吓了一大跳,脑子里一片空白,过了好一会儿,才呐呐道:“现在什么时辰了?”
“四更刚过。”
夜深人静,城门紧闭,睿王想联络京营几乎绝无可能,眼下的睿王府孤立无援。
简淡再无侥幸,一颗心沉到谷底,吩咐道:“把院门栓好,马上叫她们起来。”
“是。”婆子小跑着出了门。
简淡到贵妃榻上拿了衣裳,迅速穿戴起来。
雪青色暗纹对襟棉袄,青色百褶裙,鹿皮翻毛短靴,再披上玄色缂丝灰鼠披风,最后,从枕头下面取出一把短匕首藏在袖子里。
推门,迈门槛,简淡刚往西厢的方向走了几步,便看到两个手持长刀的黑衣人翻墙而下,其中一人甫一落地,就往门口的婆子身上捅了一刀……
简淡倒吸一口凉气,心脏“嘭嘭”狂跳,然而脚下非但没停,反倒不自觉地加快速度,跑过西次间、稍间、耳房,穿过角门,踏上立在后罩房墙角的梯子,上房,踩着瓦片越过房脊,再下梯子,踹倒梯子,进了花园……
她完全在凭着感觉奔跑,就像一只习惯了夜路老猫,速度奇快,但步伐稳健,动作干净利落,丝毫不拖泥带水。
两名黑衣人追到房顶停了下来,其中一个说道:“不用追了,此处偏僻安静,应该是简氏的院子。上面说过,留这小寡妇一命。”
另一人道:“确实,她往隔壁的娘家去了。”
……
简淡穿过花园,回头望了眼渐渐淹没在火海中的睿王府,一鼓作气,爬上沈余之活着时搭的高台,顺着枝繁叶茂的芙蓉树杈上去,沿着最粗壮的一条枝干爬半丈左右,跳下去,便是简家了。
“咚!”
简淡落了地,双腿震得发麻,动弹不得,只好一屁股坐在冰凉的地上。
“小美人真的回来啦!”一条黑影从树后扑过来,撞翻简淡,欺上身,两手压住简淡的肩膀,一低头,便在简淡脸上亲了一口,“三姑奶奶也别白死,先让小的们乐呵乐呵。”
简淡被突如其来的偷袭吓得魂飞魄散,想也没想,将袖子里的匕首狠狠地刺了出去……
两人距离太近,那黑影毫无防备,闷哼一声,身体软了下去。
简淡把人从身上推开,从地上爬起来,刚站起身,背心便传来一阵锐痛,疼得她摔在地上,几欲昏厥过去。
她艰难地转过头,惨淡的月光透过冬日的树,斑驳地照在那张疼得苍白扭曲的脸上……
提着长刀的蒙面男人仓皇后退三步,他转身要逃,迟疑片刻,又掉头跪了下来,磕了三个头,说道:“三姑奶奶,千万不要怪小的,小的一家人的命都被二姑奶奶捏在手心里,你要怪就怪二姑奶奶吧。”
二姐?
“为什么……”她艰难地问道。
那人似乎有些意外,“三姑奶奶不知道?二姑奶奶身子不好,御医说是胎里带来的。三姑奶奶不但克母,也克二姑奶奶。”
是这样吗?
简淡不相信。
因为道士说她克母克双胞胎姐妹,爹娘把她送去舅祖父家寄养,十四岁之后归家,便无碍了。
而且,从她回家到出嫁,期间整整一年,简雅与她从未红过脸,怎会突然如此恨她?
不行,她不能就这么死了。
她还得去问问,如果真是简雅要杀她,那简雅能知道睿王府会出事,父亲母亲也必定知道,他们为何不派人接应她?大哥又在做什么?
睿王府就在简家隔壁,为何没人关心她的死活?
难道,简雅是简家的女儿,她就不是了吗?
又或者,他们本就想要她死?
为了简家,她先替嫁,后守寡。
他们凭什么这么对她?
她就是死,也要死个明明白白。
滔天的怒火支撑着简淡,她忍着撕心裂肺的疼痛,拼命向林子外爬,双手交替着插进泥泞的土里,每挪动寸许,都如刀割凌迟一般。
鲜血在身下蜿蜒着,像一条艳红色的小溪。
四肢逐渐变得冰冷而又沉重,简淡望着林外的花园小径,不过丈余,却像隔着天堑。她真的困了,累了,连一根手指都动不了了。
简淡阖上双眼,在沉睡之前告诉自己:她做鬼也不会放过他们!
……
一场雨过后,官道上的浅溪多了起来,马车格外颠簸。
简淡双手握着车窗框,稳稳地固住身子,贪婪地看着地里大片的绿色——她死了七七四十九天,一朝重生,却像与这世间隔了一辈子。
“三姑娘,马上就到京城了,不如看会儿书吧。”黄妈妈笑眯眯地从包袱里取出一本论语,“这是二姑娘最喜欢读的,三姑娘想必也喜欢吧?”
简淡回过头,目光落在黄妈妈略带一丝讥讽的唇角上,说道:“黄妈妈不必忙了,我不喜欢看书。”
上辈子黄妈妈也问过这句话。
那时她说:“我与二姐长得一模一样,喜好自然相似,这本书我也喜欢的。”
谄媚,天真,愚蠢!
简雅视她为眼中钉肉中刺,恨不得她立刻消失,又岂会希望她与她一模一样?
黄妈妈不过是替简雅试探她的深浅罢了。
“三姑娘,风凉,还是关上窗吧。”黄妈妈靠过来,径自把窗关上。三姑娘跟二姑娘长了同一张脸,三姑娘丢脸就是二姑娘丢脸,她不能等闲视之。
“我们表姑娘想看看风景怎么了?”白瓷瞪了黄妈妈一眼,抬手又把窗户推开了。
“又叫错了。”简淡戳了戳小丫头的额头。
白瓷是简淡舅祖父家的丫鬟,在林家,白瓷叫她表姑娘没错,但如今白瓷和她哥的身契在她手里,他们是她的人,应该叫姑娘才是。
“嘿嘿,下回保证不错了。”白瓷笑嘻嘻地坐回去,又朝黄妈妈示威似的扬了扬双下巴。
黄妈妈今年三十七,白白胖胖,长了张喜气盈盈的脸,涵养也很不错。
她没理会白瓷,笑着对简淡说道:“三姑娘,老奴僭越了,不然带顶帷帽?京城别的不多,就纨绔子弟多,咱简家姑娘出门,帷帽从不离身。”
白瓷大眼珠子一翻,“嘁,当谁没来过京城怎地?静远镇离京城不过四十里地,我们表……我们姑娘来过不知多少次了。这你都不知道,是不是傻?”
黄妈妈连番受辱,心中恼怒至极,但脸色依然不变,她看了眼简淡,见后者没有丝毫责怪白瓷的意思,只好默默往后退了退,紧紧地抿上了嘴巴。
天阴得很,还有一场雨要下,到时候这窗不关也得关,她不急。
简淡笑了笑,这位黄妈妈是她母亲从娘家带来的陪嫁丫鬟,看着和气,但城府深和手段毒辣。
上辈子白瓷也是这样得罪了黄妈妈,而她为了黄妈妈的面子,委屈自己,狠狠教训了白瓷。回到简府的第二个月,白瓷被黄妈妈栽赃,从床底搜出简淡丢的一只金镶玉的项圈,由二太太做主撵回林家去了。
她为亲情舍弃了白瓷,之后又舍弃了爱好,步步讨好,事事顺从,直至死后,她才发现自己错得有多离谱,她几乎无法直视过去,亦无法理解当时的自己。
简雅明明时刻防备着她,事事都想高她一头,她怎么就视而不见,非要一厢情愿地和人家做并蒂莲、一门双秀的呢?
父母亲明明偏心偏到了胳肢窝里,她怎么就自动自觉地理解为简雅身体不好,父母多照顾一些也是应该的呢?
她脑子里糊了瓷泥吗?
简淡懊丧好一会儿,才慢慢从过去的泥沼里挣扎出来,她在心里告诉自己:人不能犯两次错误,这一世,她定要睁大眼睛,认真的看,仔细的想,谁也甭想让她做不想做的事。
快到南城门时,雨又落下来了,又细又密。
简淡关上窗,吩咐白瓷:“吩咐一声,去适春园。”
“适春园?”黄妈妈坐直身子,拧着眉头说道:“老太爷前天才从家走,三姑娘今儿是迎不到老太爷的。再说了,去适春园一来一回会耽搁很久,二太太和二姑娘还在等着三姑娘归家呢。”
大舜的皇帝们不喜欢住宫里,一年中有大半时间在京城东南郊的适春园。简老太爷作为首辅,日理万机,三五天不回家是常有的事。
简淡不想跟她纠缠,看了白瓷一眼,白瓷脆快地喊了声“得令”,推开门喊道:“姑娘说了,去南郊适春园!”
黄妈妈见简淡态度强硬,识趣地闭了嘴,心道,太太最重规矩,既然你上赶着找不自在,那随便你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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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警察厅首席女法医纪婵,穿成了宋国公府最没羞没臊的表小姐。
原主容貌似牡丹,身材像竹竿,大字不识一箩筐,却总想着攀高枝儿。
最后被大表姐设计到未来的大表姐夫床上,一命呜呼。
纪婵替原主受过。
被司狂闹了大半夜。
成亲当天,司狂告诉纪婵,她有两个选择。
第一,给她司家少奶奶的名头,但不会让她生下他的孩子;第二,两人和离,他给她一千两银子,从此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纪婵选了二。
于是她成了弃妇。
三年后,大理寺少卿司狂,遇到一桩奇案,愁得两天两夜没合眼。
纪婵出于道义,出手相助。
从此,他再也狂不起来了,天天扒着纪婵的大门不走,哭着喊着求她尸检,又死皮赖脸地要对他们娘俩负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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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走到半路时雨停了,浓雾在田野和林间蒸腾起来,笼罩了一切。
马车的速度慢下来,世界也因此变得安静了,可以清晰地听到远处马匹的踢踏声和响鼻声。
“什么人!”有人大声喝道。
没人回答那人的问话,马匹哀鸣起来,紧接着又有两声“咣当咣当”的巨响传来。
“保护大人!”
“出事了,白瓷你听见了吧。”黄妈妈打开窗户,紧张地看着外面。
白瓷点点头,也凑了过去……
雾气阻隔了一切,但叮叮当当的刀剑相击的声音越来越大了。
“掉头,快掉头!”黄妈妈急赤白脸地喊道。
简淡凉凉地看了黄妈妈一眼,抬脚踹了踹前面车厢板,道:“停车!”她五官明朗,一双秋水无尘的杏眼格外柔美,可一旦拉下脸,整个人便散发出一股阴寒的冷意。
黄妈妈被她骇了一下,不自觉地往后缩了缩,“三姑娘恕罪,是老奴僭越了,可这前面……”
车门打开的“嘎吱”声打断她的话,白瓷跳下去,马车随即停了下来。
后面的三辆车也停了。
青瓷小跑过来,站在车门口说道:“姑娘,小的去前面看看?”他是白瓷的亲哥哥,身高七尺,膀大腰圆,腰间缠着一条九节鞭,是个功夫不错的练家子。
“姑娘,我也去吧?”白瓷取出藏在腰后的双节棍,跃跃欲试。
“白瓷等会儿跟着我。”简淡看向青瓷,说道:“出事的很可能是老太爷,你去帮把手。”
“是!”青瓷飞也似的消失在浓雾里。
简淡从车厢边找出一把长剑,“锵啷”一声去了剑鞘,也下了车,对后面负责押车的几个长随喊道,“拿上家伙跟我一起过去,到时候论功行赏!”
黄妈妈目瞪口呆地看着简淡举着明晃晃的长剑消失在雾气中,心里一阵阵发慌。
她擦把冷汗,自语道:“真没想到,三姑娘竟然是这样的人,粗鲁,鲁莽,没有家教,何止比不上二姑娘,只怕连简家的大丫鬟都不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