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们要离去时,兰草又发出了一串听不懂的涩语,傅慧回头瞅了两眼,见它又不吱声,便将小手往傅栩大手里一放,由他牵着走进了清音阁。
傅栩说得凄惨,其实基本上在昨夜,屋子就被他和傅子羡,整理得差不多了。
“果果,”傅栩牵着傅慧上了二楼,然后打开了一扇门,“这是我和你傅爷爷,给你准备的房间,看看喜欢不?”
这应该是二楼最好的房间了,一水的欧式家具,高奢的席梦思床,精致的小台灯,铺着的长毛地毯,妆台、衣柜,卫生间、阳台,真可谓设施齐全,布置美焕。
“给我住的吗?”这跟她以往住的房间,都太不一样了。
“对,”傅栩推推她的肩,“进去看看。”
傅慧踢掉鞋,欢呼着扑上床弹了弹,“哇哈哈,傅叔叔,我跟您说哟,这是我见过最软最弹的床了。”
说罢,傅慧爬起来,踩着被子蹦了起来,“咯咯……”银铃般的笑声充满了整个房间。
傅栩双手抱臂依在门框上,觉得昨夜付出的所有辛苦都值了。
玩过闹过,傅慧记起了自己来的目的,“傅叔叔,不是要我帮忙收拾屋子吗?”
“对,来,”傅栩牵着她的手,带她到了隔壁,“这是你傅爷爷的房间,衣物什么的,还没来得及放入衣柜,我们来帮他叠放吧。”
傅子羡的房间整理完,傅栩带着傅慧又参观了下他的房间,并在房间的地毯上,教她用弹壳粘制飞机、枪/支模型。
中午大家一起在老首长那吃的饭,饭后,花旬将许诺的小蛋糕,端给傅慧。
这次的蛋糕上面放了苹果粒,傅慧吃着还不错,余光扫过花旬指尖沾着的一点朱砂,不由关切地问道:“花叔叔,您上午练习的怎么样?”
花旬用果酱、蜂蜜调了杯果汁,放到傅慧手边的小几上,“还没找到感觉,我下午再试试。”
“果果,”花旬迟疑道:“你还记得,军区医院的关医生吗?”
“记得,”傅慧不好意思地吐吐舌头,“我这几天跟爷爷、爸爸一起逛街,把给他治手的事忘了,他等急了吧?”
花旬诚实地点点头,“他不知道你的手法,怕错过最佳治疗期。”
“哦,”傅慧把最后一口蛋糕吃掉,接过傅栩递来的手绢,擦了擦嘴,“那您让他来吧。”
“好,”花旬起身,“我这就给他打电话,让他快点过来。”
傅栩护犊子道:“果果等下,还要睡会儿午觉。”
“无碍,”花旬看着傅慧笑道:“来早了,让他等着就是。”
傅慧稀罕清音阁的床,午间便睡在了清音阁。
等她两点醒来,关维已等在了楼下,陪同的还有苗丫和花旬。
“苗丫姐,”傅慧走近,轻嗅着她身上的气息,总觉得不对,不由得绕着她转着打量了圈,“你不是苗丫姐。”
傅栩一惊,“刷”地一下拔出匕首,挡在了傅慧面前。
“别!”花旬从沙发上站起,压下傅栩的手腕,“她是我花组的成员。”
所谓花组,便是花旬领导的,由隐世家族的子弟,组成的一支特殊队伍。
“苗丫犯了错,在外的身份暂由她来伪装。”怕傅栩父女不信,花旬直言道,“老首长亲自下的命令。”
既然是老首长的命令,那苗丫必然是犯了他的忌讳,傅栩利落地收了匕首,坐在了傅慧身边。
从始至终表现得最为平静的两个人,便是傅慧和被她拆穿的假苗丫了,“你叫什么名字?”傅慧挺好奇的。
“花锦。”
“知道我为什么说,你不是苗丫姐吗?我在你身上嗅到了晦涩的气息,和一股糜/烂的味道。”傅慧困惑道:“可你身具功德啊,怎么会是这种气息呢,莫非你善用毒?”
花旬是修行之人,经历比傅慧复杂得多,闻言立即变了脸色,陡然喝道:“大家快捂住口鼻。”然后,他屏息走到花锦面前,仔细地打量了起来,“花锦,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花锦摇了摇头,“队长,我感到很好啊,浑身上下并无异样,会不会……弄错了?”
“不可能,”傅栩全力护女道:“别看我家果果小,却从不信口开河,她说你有问题,你肯定就有问题。”末了,他还不忘嘀咕道:“我们果果说一就是一,所以这女人肯定在说慌,花旬,你确定她不是什么间谍吗?”
“队长,你看他!”花锦气得对傅栩怒目而视。
关维凑近花锦观察道,“我怎么看着她脸上的皮肤有点青呢,不会是感染了什么病毒吧,苗丫,哦不,花锦,你在来之前有接触过什么人吗?”
“……会不会是,我脸上的易容膏出了问题?”花锦摸了摸脸,四处张望道,“唉,姓傅的,你们家的镜子呢,我看看。”
“那,”傅栩指指洗手间,“里面的墙上,就贴有镜子。”
花锦飞奔而去,不过片刻,里面便传出她的一声凄厉惨叫,“啊~我的唇……我的脸……”
花旬、关维忙朝洗手间跑去,傅慧迈着小短腿刚跟了两步,便被傅栩扯着后衣领给抱了起来,“果果,叔叔把你送出去,你现在立即、马上跑回听潮院,听到了没有。”他猜测,花锦多半是感染上了,传染性病毒,这玩意一出,整个紫庭阁都将陷入恐慌之中,而他这清音阁很快就要被封锁。
傅栩抱着傅慧刚跑到门口,就听里面关维惊声叫道:“是尸/毒,多样性尸/毒!”
傅栩心下一紧,放下傅慧将人推下台阶,“果果,你快走!快走!”
傅慧踉跄着站稳脚,却见大门已被傅栩从里面关闭,她焦急地抓抓脸,展开精神力朝里面的洗手间看去,立体透视之下,花锦体内已被密密麻麻的毒素侵占,身上的血肉正在被腐蚀、僵化,而从她身上滋滋外溢的毒素,正朝站在她身前的花旬、关维身上飘去……
“怎么办?怎么办?”傅慧在门口急得转着圈,她从来没见过这种毒啊,手里也没有什么药可以用。
“符!”傅慧眼睛一亮:“去病符!”
她双手挽花,一个招唤术使出,便将听潮院书桌上的黄纸朱砂取了来,捏了团雪化成水滴在砚台里,傅慧点上朱砂磨开,打开一张黄纸,笔尖蘸着朱砂一挥而就。
随着淡淡的金光一闪,符成。
傅慧捏着符纸,顺着门缝朝里一甩,去病符便轻飘着飞了进去,一路到了洗手间,然后“啪”的一声,贴在了花锦身上。
“啊——!”
花锦倒在地上,打滚地惨叫。
正邪相遇,单看哪一方强了。
作者有话要说: 写到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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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章 解决
去病符, 是用来驱除病毒的一种灵符。
初初贴到花锦身上,确实让她开始溃烂的皮肤,得到了一个很好的缓解, 体内飞速繁殖的病毒也得到了抑制, 但随着去病符灵力的耗尽, 她体内的病毒又开始了更为强大一轮的反扑。
“啊~我好痛,好痛,队长救我!”
眨眼之间, 花锦脸部的皮肤溃烂、脱落, 露出了酸臭的血肉白骨。
花旬情急之下握住花锦的手, 往她体内输入灵力,希望能先护住她的心脉。
哪知他的灵力一探出头,花锦体内的病毒便飞窜而上, 吞噬了过来。花旬咬了咬牙,据住花锦的手, 加大了灵力的输入。
“花旬,”关维晃了晃头,想摇去脑中的晕眩, 却发现双目已经模糊得看不清周围的一切了,“你快问问她, 近期都接触了什么人?都去了哪里?必须尽快通知外面的人, 找到源头,隔离控制!”
“花锦,你能听到关老的话吗?回答!”
“我……啊……我, ”花锦努力保持着脑中的一丝清明,“在医院,我一直在医院,来时刚医治过一位手部擦伤的战士,啊——队长,我好痛啊,我想不起来了,我不记得了……”
随着灵力的大量流失,病毒的入侵,花旬的脸渐渐地苍白如纸,大颗的汗珠顺着脸颊滴落,“关老,你们来时医院可有异常?”
“异常!”关维无力地顺着墙壁委顿在地,“……不会是?”
病毒侵入经脉,一路往五脏游去,花旬知道留给自己的时间不多了,遂急道:“是什么?”
“根据果果提供的信息,前几天,军部不是派人去,红旗胡同七十一号院搜查M金吗,然后,战士们在放M金的大缸下,发现了个暗洞,因为机关巧妙,听说今天上午十一点多才破开,不过打开的时候出了点事故,三名战士受伤,花锦医治的应该就是其中之一。”
医院、红旗胡同,花旬听得头皮发麻,这两处,哪一个不是住着高密人群,“傅栩!傅栩!”
彼时,傅栩正楼上楼下的忙着关窗、堵缝,争取不让一丝病毒从清音阁流出。
而傅慧在观察去病符不起作用后,已飞身而起,立于清音阁上空,双手挽花,飞速地布下了一道道结界。
然后,跃进结界破窗而入,不顾花旬和关维的惊讶,一把划开指腹,掰开花锦的嘴,滴了滴血进去,“死马当活马医吧!”
傅慧喂完,看了看已被病毒侵身的花旬,和躺在地上喘息的关维,不由得叹道:“算了,一个也是喂,两个也是……”说罢挤了挤指尖,捏开了他们的下巴。
至于饮了她的血,会有的后果吗……还是先将人救下再说吧。
“教练您叫我!”傅栩从楼上飞奔而下,一眼看到闺女,“果果,你怎么……怎么又回来了?”
“傅栩!”傅慧的血一进入花旬体能,就霸道的横冲直撞地辗压而过,所经之处,不但体内的病毒和仅剩的一点灵力被它吞噬,经脉更是寸寸碎断,再迅速重组扩张。
疼!太TM的疼了!
花锦、关维已晕死过去。
花旬撑在地板上的手,五指已扣进了地缝里,他咬着后牙槽,鼓着额上的青筋,拼命挤道:“你……带,果……出去,找,老、老首长,封医院、红旗、七十一号,快!啊——!”
忍无可忍,他放声长啸,声波震得洗手间里似刮了场龙卷风。
傅栩抱起傅慧,逃也似的奔到门口,打开门冲了出去。
俯在他怀里的傅慧,忙将结界打开个小口,让无知无觉地傅栩通过。
“果果,我身上有没有病毒?”
傅慧将自己还没愈合的手指,往他嘴里一塞,“含一下。”
傅栩下意识地就照做了,然后整个人就不好了,身体的血液似遇到了熔点,沸腾了起来。
傅慧一看,得,这模样哪敢放出去啊!从他怀里跳下,傅慧拽着傅栩的手,又将他送回了清音阁。
“果果,”傅栩知道自己好像出事了,却不知是病毒暴发还是什以,“我还要通知老首长呢?”
“我去!”傅慧松开他的手,“放心吧,外面有我呢。”
老首长正在勤正殿开会,傅慧闯进去将人拽出来,巴巴一说,丢下他便招来了人参。
“人参,上次你不是说,很是羡慕嫉妒灯笼果的机遇吗?现在给你一个机会,干不干?”
人参懵了一瞬,随之兴奋道:“干!”
傅慧缓缓地冲它咧嘴露了个特别灿烂的笑容,人参正待傻傻地跟着笑上一笑呢,突然浑身一疼,身上的生机便被抽了九层。
傅慧抚了抚,瞬间枯萎得只剩一点绿根的人参,“乖,回头补偿你。”
说罢,傅慧便双手一展,一手托起了个圆球,左手青色的是人参的生机,右手金色的是她凝出的功德金光,两颗圆球从傅慧手中飘起,飞速升到京市上空,“砰”的一声,青色圆球最先炸开,于空中飘飘扬扬地给京市,下了一场毛毛如丝的生机雨。
“砰”金色圆球紧随其后,又给整个京市下了场,充满温暖的太阳雨。
病毒暴发的速度太快,所处的又都是人口密集区,傅慧不可能一个个地找被感染的人员喂血,这是她目前,能想到的最快最有效的办法了。
老首长站在傅慧身后,抬手感受着空气中蕴藏的勃勃生机,暖暖金光,“剩下的交给我吧!”
傅慧转身看去,老首长已大步回了勤正殿,随之,整个京市便动了起来。
“给你!”方禹将一个水果蛋糕递给傅慧,对上她诧异的眼神,解释道:“你一天一个的份额确实没了,这是我的那份。”
“谢谢!”傅慧脸上的冷凝尽褪,又恢复成了软萌可爱的小包子,她欢快地接过蛋糕,叉起一块翠绿的薄片放进嘴里,“唔,我吃着怎么像青瓜的味道。”
“嗯,是青瓜,放花的暖棚今年空中了一片地,后勤人员给洒了些青菜种子,埋了几颗瓜苗。”方禹掏出手绢帮她擦了下嘴边的奶油,“这是成熟的第一个青瓜,做蛋糕时用了点,还剩大半个在厨房,要吃吗?”
傅慧在台阶上坐下,“你咋突然对我这么好了?”又是给蛋糕,又是送青瓜的。
方禹在她身边坐下,心中叹气,“我啥时候对你不好了?”
傅慧鼓了鼓腮帮子,想了一回,“嗯,好像是我一直在占你便宜。”在桃源吃过他一只鸡,将他扑倒给自己当回肉垫,来京后,穿过他的鞋,让他背过,现在又吃了他的一块蛋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