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欺负人呀——荔枝很甜
时间:2019-11-18 10:11:35

  吴妈妈笑着摇头退下,公子心里有数,也不必她一个下人再多言。
  又沉默的坐了半柱香的功夫,顾微凉终究还是起身往沁雪苑去。
  夏荷正蹲在主屋外边的台阶上看星星,冷不丁见一个人影从黑暗里出现,吓的险些跌坐在地,待看清人后,她更是吓一跳,立即起身道:“顾、顾大人。”
  顾微凉没看她,径直推门进了屋里,夏荷松了口气,下意识往自己背上摸了一把,嘶,真疼。
  屋里,周沅早就睡下了,一张大床,她整个人蜷成一小只,霸占了中间的位置。
  顾微凉坐在床榻旁,就这么垂眸看了她好一会儿,向来做什么都游刃有余的顾大人竟开始犯难,眉头紧锁,嘴角轻抿。
  半响后,他使坏的捏了一把周沅的脸,疼的小姑娘睡梦中皱起了脸,又翻过身背对着他。
  顾微凉拇指轻轻划过姑娘露在外头的后颈,周沅觉得痒,又翻身过来。
  他俯身下去,轻拍了拍周沅的脸,颇有种不将人弄醒不罢休的意思。
  终于抵不住有人这么吵吵,刚睡下半柱香的小姑娘不情不愿的睁了眼,困的迷迷糊糊,看清了眼前的人,却还以为自己在梦里。
  “周沅。”顾微凉轻声问:“你想要什么,我都能给你。”
  他不止一次看到姑娘匣子里那些稀奇古怪的宝贝,若是这些便能让她高兴,顾微凉觉得自己三百六十五天都能把人哄的高高兴兴的。
  他目光紧紧盯着眼下的小姑娘,小姑娘亦是揉着眼睛看着他。
  “唔。”
  “想。”
  顾微凉靠近她:“想要什么?”
  “嗯,和离。”周沅说罢,小手垫在脸上就又睡了过去。
  “……”
  顾微凉脸色攸的沉了下来。
  翌日清晨,周沅醒来时屋子里只有她一人,不多久夏荷便抱着一箱框框当当的东西进来,放下后喘着气道:“姑娘,方才郑凛送来,说是公子吩咐的。”
  夏荷夜好奇的不得了,试探道:“姑娘要瞧瞧么?”
  周沅犹豫了一下,点了点脑袋。
  夏荷开了箱子,眼珠子都险些掉下来,抽了口气都将自己呛着。
  十二支金花簪,簪子上是十二朵金子打造的花,每朵上都点着颜色各异的宝石,连吊坠都串着玲珑剔透的红玉珠子,这随便挑一支往头上戴,都能晃瞎了人眼。
  周沅亦是看呆了,她好东西见多了,可这一箱子价值不菲,她也一时有些懵。
  外头又接二连三的传来动静,几个丫鬟抬着箱子进来,按着秋婵的吩咐一一摆在屋子里。
  秋婵抹了一脑门的汗:“姑娘,这是方才吴妈妈领着人送来的,说是公子的吩咐。”
  丫鬟一并退下后,夏荷随手开了个箱子,险些没晕过去,都快吓哭了:“姑娘,您说顾大人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不会要算计咱们吧?”
  这一大箱整整齐齐的金子,可不是开玩笑的。
  还有这么几箱贵的吓死人的珠宝,这阵仗,都可以去提亲下聘了。
  秋婵虽也是看的满脸发懵,但还是轻斥了句:“你、你胡说什么呢?”
  周沅出神的望着一地的箱子,仔细清点一番,她神色忽的一变,到妆台上鼓捣了半天方才找到当日顾家下聘的单子。
  仔细一对,除了那十二支金钗,其余几乎都能对的上。
  “顾大人?”秋婵一声惊呼,这个时辰,不、不是应该在上早朝么?
  里头的周沅听到动静,也不知紧张什么,匆匆将单子塞进了妆奁里,佯装镇定自若的起身。
  她一大早衣裳都还没换,披头散发的光着脚丫站在这儿,顾微凉过来时,便看到小姑娘紧张的拽着一根玉簪子,颇有些不知所措的样子,然后摸着茶壶给自己倒了杯茶。
  周沅这些紧张的小动作尽数落进顾微凉眼中,哦,看来还没有太笨,
  他不急不缓的走过来,垂睨着正咕咚咕咚给自己灌水的小姑娘,揉了揉她的脑袋:“数好了?”
  周沅不自在的躲了躲,眼神闪烁的低下头,害怕的忘了去回他的话。
  顾微凉弯了弯嘴角,小动作信手拈来,顺着她的长发,一只大手落在她空落落的脖颈上,熟捻的用拇指轻轻摩'擦。
  “数好了,对的上么?”他又问道。
  周沅忍了半天实在没忍住,伸手压住在她脖子上乱动的大手,实话实说道:“对不上。”
  顾微凉挑眉:“哪里对不上?”
  周沅沉默了一阵:“多了。”
  “除了那多的,对的上么?”
  这下周沅不说话了,除去那十二支簪子,确实是对的上,跟他去周家下聘时的聘礼一模一样,分毫不差。
  顾微凉反手捉住压着他的那只小手,莹白如玉,柔的像没有骨头似的。
  他老老实实交代:“上次下聘,我别有所图是真的。”
  周沅听的心一颤,连被顾微凉捉着的指尖都在发颤,她最不会应付这种事了,现在吓的腿发软。
  姑娘硬撑着,佯装镇定:“那这次呢?”
  “这次?”
  顾微凉一顿,沉默了片刻:“我图你。”
  恍若泉水敲在石壁上,他的话,一个字一个字敲在周沅心上,偏生她一个字都蹦不出来,手软腿也软,小脑袋也晕乎乎的。
 
 
第41章 
  41
  巳时的天,阳光透过云层落在雕花轩窗旁,屋内光线明亮,微风将珠帘吹的丁零当啷响。
  周沅怔懵了片刻,将手抽了回来,蹭的一下起身:“我、我还没梳妆,我叫秋婵进、”
  忽然砰一声,周沅膝盖直撞上的一旁的木椅上,疼的她倒抽一口气。
  顾微凉上前想弯腰看一下,姑娘动作倒是敏捷,两步就躲过去了。
  男人动作一下顿住,缓缓收回手,抿了抿唇道:“我吓着你了?”
  周沅违心的摇头:“我才没有被吓到。”
  顾微凉失笑,一时也不知道该拿她怎么办好,两个人相对而立,皆是无言。
  半响后,他才说:“那些东西当做聘礼,都是给你的,和离书也不会有,就算有,我也不会盖章签字,除非你休夫。”
  说到这儿,顾微凉停了一会儿:“这是皇上赐婚,你若是休夫,便是大不敬,是要问罪的。”
  分明是好心提醒,可经他口里说出来,平白舔了那么些许威胁的意味。
  在姑娘炸毛之前,顾微凉拍了拍她的脑袋,笑着说:“我不管你从前心里有谁,又险些嫁给谁,反正现在都是我的人,你有什么想要的想做的我都能帮你,其他想都不要想。”
  说罢,顾微凉出去将秋婵叫进来伺候她,便没再回来。
  秋婵进屋里来时,便见周沅整个人傻傻呆呆,连她都走到身后也没察觉。
  秋婵伸手在她面前挥了两下:“姑娘怎么了?”
  周沅一下回过神,腿软的扶着桌角缓缓落座:“没,没怎么…”
  ——
  顾微凉丢下这几句炸人心的话后,后面却好几日都不见人影。
  据说安王案子是皇上亲审,首辅从旁协助,还有个太傅大人被迫旁观着,因而不止是顾微凉,周成禄也是忙的好几日见不到人。
  三月初四,安王一案尘埃落定,安王府上下判满门抄斩,谁来求情也无用。
  至于秦满月的母族秦家,难免受牵扯,可秦将军心狠,只当没有生过这个女儿,将自己摘的干干净净的。
  原定初春的选秀因此耽搁了好一阵,一直到三月初六,皇后才匆匆忙忙操持了选秀,其中最重要的事儿,还是将苏家那个姑娘接进宫伺候皇上。
  这日,苏婉还是进宫了。
  头衔低了苏静一等,但也是妃位,如此一来,苏家便有两位姑娘在宫里,又加上侯府本来就势大,朝中拉帮结派,一下使得苏澄势力壮大。
  可为人臣子,最忌讳势大压主,何况苏澄惯来不懂得收敛,就昨日竟敢在朝堂上当面驳了皇上的话。
  霍楚临是一只笑面虎,当场未有言语,可顾微凉清楚,霍楚临好不容易坐上的龙椅,是绝不允许苏澄变成第二个安王,危急他的龙威。
  可偏偏,当初霍楚临能上位,苏家可是出了好大一份力,苏澄又手握岭南一带的兵权,轻易动不得。
  书房内,郑凛实在不解:“既然如此,皇上为何让苏姑娘进宫去,一个静贵妃怀了龙胎,若是平安诞下,便是皇长子,再加一个婉妃,苏家怕是想在朝堂后宫只手遮天。”
  顾微凉有一下没一下的捏着自己一只食指,嘴角徐徐弯起一道耐人寻味的弧度。
  桌案上放着正是今日下朝时彭公公送来的密旨。
  答应苏婉进宫,只是不想打草惊蛇,苏澄这会儿尾巴正高高扬起,他愈是得意,便愈容易疏于防备。
  他们的这位皇帝,正暗戳戳打算过河拆桥呢。
  顾微凉笑着叹了声气,连着几日审讯安王的案子,男人脸上略显疲惫。
  他解下披在肩上的外衫,捏了捏眉心:“夫人近日在府里,可还好?”
  郑凛哦了声:“吴妈妈顾着呢,说昨个儿还去赴了哪家夫人的家宴,倒是挺好的,就是这两日不常在府里,比往日出门还要勤,回府的时辰也晚。”
  顾微凉点了点头,没太在意,小丫头愿意多出去走动走动也是好的。
  “走吧,去看看。”
  郑凛动作极快的接过衣裳陪着往沁雪苑去。
  然而此时沁雪苑,全然没有郑凛说的那般轻快。
  这几日夏荷奉着周沅的命令,每晚都在院子外头盯着,虽说不知为何但主子吩咐下的事儿,她自然照做无误。
  可前两日顾微凉忙的人影都不见一个,今儿个夏荷便有些松懈,百无聊赖的折了头顶上的柳枝戳着门边的花儿。
  忽然听到人声儿,是郑凛在说话,夏荷猛地扭头看过去,紧张兮兮的跑回院子里。
  不远处郑凛疑惑的扬了下眉:“嘿,这夏荷…该不会上回让公子罚挨了板子,吓成这样吧?”
  主屋里,夏荷匆匆推门进来,秋婵还在给周沅拆发髻,不由嗔了一声:“咋咋呼呼的,也不怕吓着姑娘。”
  夏荷喘匀了气:“那个,姑娘,顾大人来了。”
  周沅浑身一怔,忙抬手胡乱的扯开发髻:“不要你们伺候了,你们出去吧。”
  “啊…啊?”
  就见周沅匆匆吹了屋里的蜡烛,掀了床幔钻进去,然后没了动静,直将秋婵看的一愣一愣的。
  “哦,哦…”秋婵也不敢问,拉着夏荷便出门,正转身合上门时恰好顾微凉进来了院子。
  秋婵与夏荷小心翼翼的欠了欠身子,随后两个丫鬟一人各往边上退了一步,让出路来让顾微凉进去。
  只稍稍推开一条缝,便能看到里头一片黑暗,顾微凉不由扬了下眉头,这么早就歇下了。
  “夫人睡了?”
  秋婵犹豫着点点头:“这两日送到府里邀夫人赴宴的帖子多,想必是累着了。”
  顾微凉缓缓颔首,也没再说什么,推门便进去。
  两个丫鬟默契的松了一口气,夏荷仰着脑袋颇为不解:“你说姑娘为什么躲着顾大人?”
  秋婵亦是一脸茫然的摇了摇头,她们家姑娘打小便是只小老虎,虽说是纸糊的吧,但好歹明面上看起来还是耀武扬威的,哪里有主动躲着人的道理。
  捉摸不透。
  屋里,让人捉摸不透的纸老虎正紧紧闭着眼睛,听着脚步声越来越近,她紧张的睫毛都在发颤,好在光线暗,顾微凉也看不大出来。
  紧接着,一只冰冰凉凉的手落在她额头上,试了试温度。
  随后便是窸窸窣窣的动静,周沅两只耳朵恨不得竖起来,顾微凉褪了衣袍搭在梨木架子上她都听的仔仔细细。
  忽然,床边陷进去了一小块。
  周沅两只手交叠放于被褥上紧紧握着,连呼吸都忘了,一动不动,只觉得周围攸的一静,随后一道冰冰凉凉的触感压下来。
  在她额上轻轻的吻了一下。
  黑夜里,姑娘猛然睁开眼,方才憋了半天,这会儿气息紊乱的大口喘着起,捂着被顾微凉亲过的额头,四目相对。
  男人仿佛一点儿也不惊讶她醒着,跟没事人一样笑了声:“醒了?”
  他半躺在床榻上,一只胳膊撑着,侧俯着身子看她。
  忽然,云层散开。
  窗外月光穿过合上的雕花小窗,透过藕粉床幔,斑驳的落在顾微凉身上。
  周沅一下看晃了眼,忙从床上爬起来:“你、你怎么动手动脚的。”
  男人沉吟片刻,整个身子躺了下去,一手屈起垫着脑袋,歪头看她:“有么?”
  旁边的小姑娘不高兴的睁大眼睛瞪着她,那双眼睛仿佛盛着满目月光,流光溢彩的,是真的漂亮。
  他心情颇好的扬着嘴角:“我亲我自己的夫人,有什么不可以?”
  周沅一滞,胸口莫名其妙的跳了一下,底气不足的去拉被顾微凉压在身下的被褥。
  顾微凉拽过被角,淡淡道:“这顾府是我的,沁雪苑自然也是我的,沁雪苑的床以及床上的被褥,都是我的。”
  周沅抿起嘴角,两道弯弯柳眉皱起,就听他不要脸的说:“你若是不想睡在这张床上,那儿有把椅子,去吧。”
  周沅不可置信的瞪着他,气的一时说不出话,胸口上下起伏,好一阵才缓过来,一下丢开被褥:“你、你欺负人!”
  “有么?”他起身勾了下被褥,将自己浑身盖了个严严实实:“我都坐了那么多日冷板凳,欺负你一回,也不过分吧?”
  周沅见他已经将自己安顿好躺下了,顿时委屈的咬咬唇,置气的从他身上翻过去:“去就去。”
  周沅一只脚跨过他的身子,正要抬起另一只时,忽然被拦了腰,整个人直直坐在顾微凉身上,男人闷哼一声,稳稳的扶住她。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