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的中途,忽然被男人冷箭刺伤,赵东捂着嘴不再说话。
迟菀知走后,周斯让很后悔,但也觉得男人的尊严受到了挑战。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有那种控制不了的情绪。在看到镜子里女人眼角含泪,痛苦难忍的表情,周斯让心里想,这样的表情只能他看。迟菀知是他的,他不允许也不愿意她看别的男人一眼。
周斯让难掩疲惫,眼圈下泛着青,他打开微信,从头刷到尾也没有发现迟菀知发的朋友圈,他表情有点难看,声音沙哑:“她什么时候发的?”
赵东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歪过头:“不可能啊,就刚刚发的,她不会把你屏...”
顿住,“蔽”字没说出口,他就已经感觉到了来自宙斯的冰封霸者之气,如坠冰窖。赵东咂咂嘴,尽可能的扯话题,“可能是你的信号差吧,网络延迟,再说了你们两个又没吵架,知知怎么可能...”
说完,赵东猛地猜到了什么,他震惊的抬头看着周斯让,在发现他的俊脸愈发黑沉后,内心一个卧槽,还真的冷战吵架了啊?
怪不得知知提前三天去青国,怪不得宙斯这两天拍戏严肃苛刻,差点把乔州吓哭。
周斯让敛下眼角,“借下手机。”
赵东连忙递上。周斯让打开朋友圈,最上方是一张照片,是两天没见的迟菀知,他点开,照片里的她笑容很刺眼。
再看头像,又翻了翻这个号上的内容,分明是常用的微信,从几年前到今天一直都有朋友圈的更新。
周斯让薄唇勾起轻嘲的弧度,没再说话。
...
《甜心情人》拍摄进度很快,预计一个多月就能杀青。讲述的是女主一线女星舒心包.养小狼狗,包.养的过程中小狼狗程枫骗自己是穷学生,结果没想到身份居然是自己的老板,舒心觉得自己被骗于是潇洒的甩给程枫一张黑卡分手,最后小狼狗追妻火葬场,终于将舒心追到上,结婚生子的故事。
这个剧本看了不止十遍,越看,迟菀知越觉得是她的真实写照,于是对周斯让更加生气了。饰演程枫的男演员是新晋流量小鲜.肉季澈。他长相不错,个子也高,和他对戏,迟菀知的心情都不觉好了很多。
《甜心情人》的导演是王导,他嗓音很嘹亮所以拍了十场戏,都没有用大喇叭。王导看到他们准备好后,扯嗓子:“OK,321准备!”
这场是女主舒心在酒吧里看到了男主程枫,程枫长得俊,和酒吧里的环境格格不入,结果就被舒心看上,然后强.吻。
灯红酒绿,酒吧内声乐嘈杂,重金属音乐震耳欲聋。台上不少妖娆女人跳着脱.衣.舞。迟菀知在剧里虽然是个一线女星,但她也时常去酒吧玩电吉打碟,不少粉丝都会排号在酒吧里听她唱歌。
在看到卡座里的男人后,迟菀知端着红酒凑上去,剧里的舒心很大胆,看到喜欢的猎物就会上。所以,在镜头对准他们身上后,迟菀知放下酒杯将季澈推到墙角,一手撑在墙角,另一手拦着他,准备强吻。
就在这时,季澈表情不太对劲儿,眼睫毛颤抖,状态有点崩,甚至在她要亲下的那一刻猝不及防的一躲。
迟菀知:“...”
她有点尴尬:“我拍戏前有吃口香糖。”
季澈直摆手,看起来有点可怜,声音也弱弱的:“知知姐,你...你看后面。”
迟菀知疑惑,扭头。
一束束霓虹灯映在了站在中央的穿着黑风衣的男人身上,周斯让斜倚在吧台,瘦削紧绷的下颌隐于黑色衣领眼神直直地锁住她。
作者有话要说:宙斯:qmq老婆要和别人拍吻戏呜呜呜呜呜
第39章
男人就站在不远处,姿势很慵懒,斜靠在一侧的墙角,半边的侧脸被隐于黑暗中。酒吧霓灯将他笼罩,俊脸一晃而过,漆黑的眸冷淡却专注。
迟菀知看到他后,抿了抿唇角,心情有些复杂。她没想到他现在会来青国。因为圣莘跳河自尽后,周斯让和乔州还有几场戏要拍,这个时候他来青国只能说明他们提前杀青了。
见两位主演停在那儿不动,王导皱眉:“怎么回事?季澈,你直摆手干嘛呢?扭扭捏捏不像话,你看人家小姑娘,你再看看你!”
季澈哭丧着脸,内心快崩溃了。
能不崩溃吗,人男朋友就在那儿杵着呢,一副“敢亲就用眼神杀掉你”的表情,简直不要太可怕,杀伤力太牛逼,堪比动感光波。
她背对着周斯让,即便这样迟菀知也能感受到背脊一道灼灼目光,盯得她头皮发麻。迟菀知并不想让他看自己拍戏,准确的是和别的男人拍亲密戏。
他不在的话,她能好好代入感情,可周斯让一旦站在这儿总觉得像是背叛他一样。另一方面,那晚一条短信引他折腾了自己一晚上,如果这场吻戏被他看到...迟菀知的身体不自觉的打颤,想想就膝盖疼。
正想着,王导嘹亮的嗓子传了过来:“休息好了吗?现在准备开始。”
迟菀知对王导点了点头,接着将视线移到季澈身上,而后者连个眼神都不敢交汇,她叹口气,“没事,演员拍吻戏很正常。”
季澈目光闪躲,额前的碎发有点凌乱:“好..好的知知姐。我,我会努力的。”
迟菀知差点笑出来,努力被她强吻吗,不过也只是笑了一下,便对工作人员比了个手势。
拍摄开始,迟菀知重复上一场的动作,果断推他到墙角,嘴唇刚要到季澈的下巴,迟菀知听到他的心跳噗通噗通像是在打雷,紧接着他哆嗦着躲过去,“不不行...宙斯的眼神太可怕了,怎么感觉是我夺了你的初吻?”
迟菀知:“...”
又看到这一幕,王导怒了:“季澈,你干嘛呢!?”
季澈泪眼婆娑。
迟菀知抿着唇,她不想因为他而让戏拍不下去,这样太没有职业道德了。她走到王导请了十分钟的假后,停到周斯让半米外,看着他:“出来谈谈。”
说完不再看男人的表情径直走出酒吧。迟菀知晃过神,胳膊肘撑在栏杆,酒吧离海边很近,从这里能够看到海面的几艘巨轮缓缓□□,星辰闪耀,风景极美。
人未到,行走的微风携来他身上熟悉清冽的味道。她扭头,男人站在她的右手方。他穿着黑色风衣,显得身材颀长,腿长笔直,和她一样胳膊肘轻懒的搁在栏杆,露出性感的手腕骨,冷白。
离得近能看到周斯让的脸色不太好,眼下有轻微的青黑色,下巴还有胡渣,海风袭来吹过,导致他的头发凌乱,疲惫但依旧帅气,站到这儿有一分钟便有几个外国女性来搭讪。
在周斯让用流利的英文冷淡的拒绝第四个女性后,迟菀知对他道:“你这样会影响我拍戏。”
这是周斯让第一次看到迟菀知这样的眼神,以往她的杏眸弯弯的像极了月牙,亮晶晶的,总是含着笑意。
而现在很平淡,那种依赖信任的眼神再也看不到了,周斯让说不清什么感觉,仿佛有一双有力的手扼住他,闷的心口疼。
几分钟过去,周斯让没有说话,静到耳边是海风的呼声,直到海面上的那所游轮改变方向朝着岸边行驶时,迟菀知转身的那一刻,手腕被男人攥着。
迟菀知扭头,视线从他的手移到周斯让的脸上,仅仅一秒,手上灼.热的温度消失,她听到男人过分沙哑的嗓音:“我在这儿等你。”
...
季澈在她出去的时候申请了贴唇膜拍戏,王导方才也看到了周斯让,等迟菀知回来,好一顿揶揄,也算是同意了季澈的申请。
除了这一场戏,迟菀知和季澈配合的很默契,只是休息的空余,她有点心慌。周斯让的声音很干哑,不知道是不是感冒了。
临走前他的眼神漆黑,眼角微微下敛,在路灯映着显得有些可怜,外面这么冷,他又穿的薄,该不会加重病情吧。
烦躁。
迟菀知的眼睛不住的往外瞄,手里攥着围巾,上面的穗子不经意间被拽掉几根。
苗宋宋看不下去了,一把抢过围巾:“知知,想给宙斯围巾就去啊,拿它置什么气?”
一下被人看穿心思,迟菀知颇不好意思,她硬着头皮:“他才没那么傻,外面这么冷,肯定在旁边的咖啡厅等着。”
苗宋宋:“...”
这时,有外面的工作人员迎着冷风进来,双手捧着哈气,冻得直跺脚:“天啊,外面下雪了。”
“真的好冷啊,没想到青国这么冷。啊,我已经穿了三条保暖裤了,还是冻的没有知觉。”
“是啊。宙斯怎么还在外面?他不会是在等迟菀知吧?”
“羡慕死了,我什么时候有这么帅又有钱还这么温柔的男朋友?不过这么冷的天他怎么不来这儿等呢?”
“谁知道呢。”
他们的话一字不落地钻入迟菀知的耳里,更心不在焉了,在酒吧里有遮挡物避风,也会比外面高上几度,但是外面丝毫没有遮蔽物,离海近会更冷。
居然下雪了,他会不会还在外面...
她是想让双方冷静冷静,可并不是想让他生病。他们两个人之间还需要交流沟通,迟菀知也还在生气,毕竟那晚他实在太用劲,原本膝盖泛着红今天醒来一看已经青了,甚至那个地方已经破了皮。如果没有这件事,她是没有想到周斯让的占有欲这么强,不仅小气,霸道□□还不喜欢听人解释。
苗宋宋见她眼睛都快丢外面了,心里啧啧几声,给她个台阶下:“知知啊,刚才宙斯进酒吧的时候脸色看着很不好,而且这么冷的天还穿的风衣,外面又下雪,宙斯在外面等着,这么多人看着万一拍下来发微博怎么办?”
“不然,我把围巾给他,让他来酒吧里面等吧。”
迟菀知也很纠结,但还是将围巾递给了苗宋宋,在她走之前小声的道:“就说是你的。”
苗宋宋:“...”
临拍戏前一分钟,苗宋宋回来了,手里拿着围巾,表情有点尴尬。
迟菀知心凉了:“走了?”
苗宋宋:“嗯...没见到人。”
迟菀知更气了,气自己心软,气到下辈子想生成男人把他关屋子里干个几天几夜,让他尝尝是什么滋味,简直太可恶了。她深呼一口气,继续拍戏,许是生闷气,令她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拍戏上,导致迟菀知的状态极佳,一个小时内和季澈连着拍了两场戏。
等八点半时,王导决定收工,看样子很高兴:“今天下雪天,我请客,大家去旁边的餐馆搓一顿。”
迟菀知好心情被毁了,她委婉拒绝:“我今天有点事,王导回头我请你们吃饭。晚上我就不去了。”
谁知他们都笑呵呵的:“我们懂,我们懂,和宙斯约会嘛。去吧,明天不要迟到哦。”
迟菀知现在不想听到他的名字,可两个人关系谁不知道?她只能应下。
她围上围巾和苗宋宋一同出去,外面已经下了一层雪,白白的一片,铺在地面上像是地毯。很冷,呼出的气都是白色的。整个世界也是白色的。
迟菀知余光扫了一圈,果真没见到人,胸腔闷闷的,心情也是白色的。
就在等车回酒店的时候,肩膀忽地被一件衣服披上,沉甸甸的。迟菀知胸口颤了颤,扭头的间隙敛下藏在眉梢的喜悦。
周斯让不知道从哪儿拿来件白色羽绒服搭在她身上,迟菀知从酒吧里出来的冷意瞬间被温暖包裹,一时间心尖涩涩的。
他的头发上还沾着雪花,在灯光夜下显得闪闪的,有的已经融化为水珠。四周铺满了白色的雪花,衬得他的皮肤冷白像是与雪融为一体。
周斯让的唇有点苍白,短碎的发梢有水滴顺着落下,眼角微压,整个人看着惨兮兮的,像是被抛弃的小狗。
迟菀知看着有点难受了,鼻尖微微酸。
她看到周斯让从口袋里掏出来几包暖手宝,递给她和苗宋宋,声音比几个小时之前更加沙哑:“拿着。”
暖手宝很暖和,不是灼.人的烫却也烫在心坎里。
苗宋宋跟迟菀知了几天也能猜到两个人可能吵架了。她找了个借口回酒吧拿东西,让他们先走。
迟菀知没开口,手被人扯着,男人的手不似平时的火炉那般热,反而很冰凉,他的目光落在她身上:“跟我去个地方。”
伸手不打笑脸人,迟菀知只当是可怜他,点点头,跟着他往前走。
可能是嫌手冷着她,周斯让只牵了一秒便松开。迟菀知心里更不舒服了,身上的这件羽绒服一看就是新的,应该是才去商场里购买的,而他却只穿着风衣。
也许是苦肉计,但是迟菀知还是心软,她扯掉围巾递给他,眼睛看向别处:“给你。”
周斯让顿住,双眸看着很漆黑发亮,亮眼灼灼。迟菀知被他这么深情的看着,猛地受不了,偏过头别扭道:“你别误会,这个是谢礼。”
他接过缠了两圈,低沉的“嗯”了声,嗓音有磁性,听进耳里像是一根羽毛扫在心里,痒痒的。
一路无言,迟菀知被他带到了海边的那所游轮里。游轮很大很豪华,进去的瞬间扑面而来的是花的香味,很浓郁。打开船门,里面满满的鲜艳欲滴的红色,是新鲜的茶花。
茶花被堆满了游轮里,游轮四周挂着发光的小灯泡,游轮在海边摇晃,无数小灯泡散发着一束束的光,呈现梦幻的朦胧感。
迟菀知惊讶的看着这一幕,刚想问这是怎么回事就被男人从背后紧紧抱着,双臂环着她,不断的收紧。
她能闻到男人长时间呆在外面雪的味道,和身上隐隐传来的沉香,缓缓平息心尖的闷意。隔着厚实的衣服也能听到男人的心跳声,铿锵有力。
迟菀知感受到男人的脑袋栽在她的颈窝,灼.热的呼吸扑在耳廓,很痒也很烫。
不知这样的姿势维持了多久,迟菀知的脖子都有些麻了,她听到周斯让富有磁性低哑的声音响起:“不要不理我。”
他的声音很淡,但仔细听也能听出委屈的意味,迟菀知瞬间的右耳朵布满了红晕。
她咬着唇,敛下眼睑,轻轻“喔”了声,闷气随着冷风缓缓消散。
迟菀知被他转了个方向,面对面的撞上了男人深不见底的眼睛,她闷闷道:“那你错了吗?”
周斯让抿着唇,定定的看着她的脑袋,“嗯。”
然后,迟菀知看到他从口袋里拿出一瓶药膏,在她不解的眼神里,开口:“是我太用力了,晚上我帮你涂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