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唇角向上弯起,美色惑人的大理石像一下变鲜活。
声音也不像刚才讲课时冷漠,似乎还带了笑:
“最后面那位女同学。”
“你上课不看我,看谁呢。”
卧槽是哪个幸运儿???
最后面的女同学?
最后面的哪个女同学?
你上课不看大帅哥你看谁呢?!!
“卧槽!!!我怀疑他是在撩妹但是我没有证据!!!”
“我的妈呀我也想大帅哥跟我说:你上课不上、啊呸,我说错了是看,看我!”
“不对,那个女生是谁,没见过啊?”
顾砚青课快讲完,台下学生目光不在投影,全在他脸上,齐刷刷。所以唯二那两个不看他的,就格外突兀明显。
其一,还是他的小未婚妻。
沈祎抬头,还以为自己要被叫起来回答问题,她一个表演系出身,哪能知道什么优先股普通股市盈率市净率?
待看清那人是谁之后,整个人像是被雷劈了一道。
顾教授关了电脑,收好教材,站在讲台上说:“最后面那个女同学留一下,其他同学下课。”
沈祎在全班同学注视下,像颗钉子钉在了座椅上。
完球蛋,这可比上课看言情小说被班主任抓包更刺激。
她欲哭无泪,只能把自己使劲儿往小苏怀里缩,战战兢兢道:“小苏,救我。”
小苏还没搞明白咋回事儿呢,沈祎那个大帅比高中同学就走过来,因为腿长,一步大概顶得上别人三步。
“嗨,高中同学,原来你是教授哇!”那天的应酬小苏不在场,根本不知道眼前这人是顾氏的太子爷。
她把怀里的沈祎往外捞:“干嘛呢,你见了高中同学怎么不打招呼?多没礼貌啊!”
高中同学!不要再跟我强调这四个字了!
一想到,顾砚青或许知道她在他背后诽谤造谣他,沈祎听到这四个字就觉得头皮发麻。
顾砚青在小苏身边停住脚步。
小朋友缩在助理怀里,看起来小小一团。只露出半张脸,白皙的耳朵正在一点一点变红。
“沈祎,”顾砚青没忍住笑出来:“你缩在小苏怀里,我就看不到你了?”
沈祎抱着小苏的手臂又紧了紧,声音含糊,嘟嘟囔囔:“起码看到的少一点呀。”
这他妈是个什么,可爱到爆炸的逻辑。
不知过了多久,小苏戳戳沈祎脸颊:“出来吧,大帅哥走了!”
沈祎自暴自弃地抬起头,头发都蹭得炸了毛。
小苏笑得意味深长:“说说呗,这高中同学可不是普通的高中同学吧?”
沈祎瞪圆了眼睛:“你怎么知道?”
得,这姐妹自己傻就当别人智商都跟她一条线,浑身散发着软萌白痴美:
“你看你脸红那样,你看到裴宣的时候,都跟看木头似的!”
“哦。”沈祎理理头发坐直,小声咕哝:“我以前暗恋人家来着。”
暗恋了,追到手了,后来甩掉了。
半晌,旁边都没有声音。
沈祎瘪了瘪唇角:“你怎么都不惊讶?”
小苏:“惊讶个屁,你信不信今天全班女生百分之八十都会暗恋他?”
“信……吧。”
沈祎不知道怎么和小苏解释说结婚这个事儿,更不知道怎么和小苏开口:那哥们儿以前是我前男友,我们阔别重逢因为各种狗血原因将要携手步入婚姻殿堂。
微信振动,沈祎看了眼手机:
【顾砚青:我下班了,车在今早停的地方。】
“小苏呀,我最近,如果没有夜戏,就不住剧组安排的酒店了……”
小苏茫然:“那你住哪儿?”
沈祎掰着手指胡扯,简直拿出了此生最好演技:
“我不以前在对面电影学院上的学吗?我大学有个室友住附近,她下雨天害怕打雷,晚上害怕自己睡,让我过去陪她作伴呢!”
是了,以前真的睡过一个房间一张床,说大学室友也不过分……吧?
“那你大学同学可真有钱啊,这地段的房子你得拍多少年戏,”小苏顿了顿:“才能买起一个车位。”
-
大学暖气到底比不上恒温的顾氏集团总部办公楼,顾砚青单件衬衫加大衣,冷风一吹,上班第二天,喜提感冒。
“今天哥哥请假,”顾砚青说话鼻音很重,“早上去片场,赵助送你。”
不上班不讲课的顾砚青,随便套了件极简风白色卫衣,黑色碎发垂在额前,柔软蓬松,除面部棱角比少年时期清晰深刻,其他好像也没有变化。
沈祎条件反射伸手去摸他额头。
等手伸出去,才后知后觉:呀,我是在干嘛。
我的手又不是体温表。
那我就装作伸了个懒腰?胳膊划一圈再收回来?
我可真是个小机灵鬼呢!
顾砚青弯下腰,手撑在膝盖,姿势懒散。
下一秒,乖乖将额头凑到她掌心。
沈祎这手收回来也不是——人家都自己贴上来了。
不收回来也不是——凑近的顾砚青简直温柔到犯规!!!
大概察觉她呆愣住,他眨了眨眼睛。漂亮眼睛里有温柔的光,在幽深的瞳孔起了涟漪。
随着他眨眼的动作,长长的睫毛扫过她的手,又软又痒。连带着心上,都像被小猫挠了一把。
他额头滚烫的温度,好像沿着她手心一路蹿到脸颊。
沈祎收回手,目光闪烁:“那我出门啦,你记得去医院看一看。”
“嗯。”顾砚青直起身,刚好看到沈祎红透的耳朵尖,他唇角勾着淡淡的笑:“不准再去看小帅哥了,听到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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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大片场。
小苏皱着脸,“这剧一周播两集,边拍边播,我很担心你。”
自从昨天路透被发到微博,就有人在带节奏骂沈祎。
先是骂剧本烂、沈祎一手好牌打得稀烂,逐渐演变成为了捞金不择手段。
后是沈氏借高利贷、沈祎和郝家的婚约。
最后,当红流量裴宣的粉丝也来掺和一脚:
“我们裴宣就是个地主家的傻儿子,请沈祎放过!!!”
既知道婚约,又知道高利贷,要么沈家,要么郝家。
郝凡肯定特别恨她,沈家?沈祎想不出来。
他们虽然没把她当亲女儿养,但在出事之前,到底是有血缘关系在。
“咱们认识这么多年了,怎么之前需要借钱不问下我呀,”言笑把铂金包放在一边,又在助理的伺候下脱掉羽绒服:
“你看现在被郝家退婚的事儿上了热搜,我这看着,心里也不舒服呢。”
沈祎眨眨眼睛,唇角弧度温柔,小梨涡特别甜:“你开心就好呀。”
小苏刚想抄起家伙上去怼,就看到言笑被噎得脸发青,鼻梁的假体都快气歪了。
而她主子云淡风轻,又可爱又大气,拍戏一条过。
简直想亲亲抱抱举高高!
沈祎回家时,已经下午六点。
客厅没开灯,餐桌上放着退烧药和半杯水,仅主卧门缝透出一点昏黄的光来。
他好些了吗?
是不是已经退烧了呀……
沈祎悄悄推开主卧的门。
睡着的顾砚青没办法绷着脸,沈祎在他床边蹲下身,伸出手碰了碰他的额头。
“退烧了呀,”她伸出手指,戳戳顾砚青皱成山脊的眉心:“所以不要再皱眉啦。”
“让你昨天穿成那样去耍帅,弄得一个班百分之八十的女生暗恋你……”
沈祎鼓着脸颊,在顾砚青旁边咕咕哝哝,完全没察觉某人不动声色咬了下唇角。
小朋友声音软,手也是,被碰过的地方酥麻,像被羽毛扫过,连带着心尖都变痒。
顾砚青觉得自己在禽兽边缘徘徊,他只要伸手就能把人捞进怀里,摁进枕头里。
见人家睡得熟,沈祎的胆子迅速膨胀起来。
她摸了摸他额前的碎发,又用手背蹭了蹭他好看纤长的睫毛。
他的头发和睫毛都很软,和本人的性格极其不相符。
鼻梁也很高,像是剑刃,挺直。沈祎的手指顺着他的鼻梁坐了次滑梯。
顾砚青的神经末梢,像是被小锤子一下一下敲打着,在防线崩溃的前一个瞬间,沈祎老老实实收手,甚至还弯下腰,体贴周到地给他掖了掖被角,轻手轻脚带上门。
沈祎老老实实在客厅,小声背着台词。
不知过了多久,顾砚青从客卧走出来。
“这次又是什么剧情?”病弱美男唇角勾着揶揄,“白月光还是小娇妻?”
说到“小娇妻”三个字的时候,还故意顿了顿。
大概,最近在他面前丢人的次数实在是太多。
又或者说,任何事情都不会比钻了人家被窝装失忆更丢人。
所以沈祎觉得,自己脸皮已经被磨炼得厚了一丢丢。
她捏捏自己发热的小耳朵:“这次我演恶毒女配,你看我像不像?”
小朋友收敛了表情,小脸绷着,立正站好。
顾砚青剑眉微挑:“站近一点,哥哥近视。”
沈祎很是听话地往前挪了挪。
她穿着毛茸茸的长颈鹿连体睡衣,周身都是暖融融的黄色斑点,显得腿短胳膊短,走路时像个小乌龟在缓缓挪动。
顾砚青手背在身后,面对着她弯了弯腰,很认真地看着她。
目光一寸一寸,从她柔软的眉眼落到挺翘的小鼻尖,再往下,到红润好看的唇角,稍微停滞几秒
他离得太近,美颜暴击又实在是要命,没几秒沈祎的脸颊就烧起来,底气不足道:“到底像不像呀。”
顾砚青站直,温声道:“不像。”
“为什么呀!”沈祎揪住他卫衣一角:“你告诉我才能走。”
“因为,”顾砚青眼尾弯下来:“你太可爱了。”
不像恶毒女配。
……因为你太可爱了。
呜呜呜这简直就是在她心上放烟花!
沈祎悄悄呼气吸气平复心跳,假装镇定地昂起小下巴尖儿:
“那我演的这个恶毒女配,你看着是什么感觉?”
作为一名职业演员,观众的感受很重要呀!
顾砚青只记得,小沈祎很喜欢找自己亲亲抱抱。最近才发现,原来这么容易害羞。
他只是说了句可爱,她耳朵尖儿就已经红透了。
现在还要强装镇定,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的小鹿眼,问他她这个恶毒女配给人什么感觉。
顾砚青舌尖抵了抵牙齿内侧,薄唇一掀,缓缓吐出两个字:
“……想亲?”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本《你看他好甜》求预收^_^
软甜小萌妹vs假浪荡真纯情世家公子哥
沈燃作为沈家独子,不折不扣浪荡公子哥一个。
某天在外鬼混,家里电话打来:“你小娃娃亲来C市念书,赶紧回家等着。”
哥们儿打趣:“娃娃亲?”
沈燃眼睫半垂,神态不驯:“不出三天哭着回家找妈妈。”
沈燃到家时,苏一正坐在行李箱上。
少女白皙精致像个糯米团,看着他身上纹身、手中酒瓶,瘪着唇角像是吓坏,怯怯叫了声“哥哥。”
好他妈可爱。
沈燃心里那头老鹿疯狂乱撞。
——我该怎么告诉她,我的花臂是纹身贴,酒瓶其实装的养乐多?
「小剧场」
某日狐朋狗友叫沈燃喝酒,却见大少爷在教小女孩擒拿格斗:“苏一,你太笨了。”
女孩红着脸像是要哭。
众人笑沈少爷不解风情注孤生。
却见下一秒,沈燃温柔俯身贴上女孩唇角,鼻尖抵着鼻尖,语气宠溺:
“还是找个打架厉害的男朋友好了。”
第18章
高岭之花顾砚青,在两种情况下,会分裂出崭新人格。
一是醉酒的时候,藏得很深的禽兽本能会被解除封印,会……有些吓人。
二是感冒的时候,这朵花就会变得异常软萌,异常招人喜欢,还喜欢起腻。
江城春天和秋天短,升温降温从不会提前打招呼,每次变天都猝不及防。
高三那年秋天气温骤降十度,生活白痴顾砚青单层校服,对于秋衣秋裤嗤之以鼻,嗤之以鼻的结果就是喜提三十八度九。
沈祎早上蹦蹦跶跶去找他一起上学,被顾奶奶告知:
“小砚昨天发烧,现在还没起呢,今天不能去学校了。”
“奶奶叫司机送你呀。”
发烧了?
那要不要紧呀。
是不是很不舒服。
沈祎拉住顾奶奶袖口,小小声问:“奶奶,我可以过去看看他吗?”
“可以,当然可以了!”不知道为什么,那个瞬间,沈祎觉得顾奶奶好像有点开心,如释重负那种。
“快去哄着他把药吃了,这小子打小就怕吃药怕打针,磨破嘴皮子都不管用。”
顾奶奶笑:“别人说都不管用,祎祎说应该管用。”
“我、我也没那么厉害呀!”沈祎抓了抓头发,一下脸红透,但还是接过奶奶手上的感冒药和玻璃杯,轻手轻脚推开顾砚青房门。
大少爷没起床,半边脸埋在被子里。
“哥哥,起来吃药呀。”沈祎把水杯放在床头的小柜子上,伸手戳戳他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