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舟舟你很喜欢看这个吗?”
“什、什么???”
“有人发到你手机里,是不是因为你很喜欢看呀?”
屈寻舟迅速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低咒一声走出去,想拿回手机,看见她还没扣的衣领又赶忙背过身,指挥她道:“你把衣服穿好!”
“哦。”
阮秋乖乖扣好扣子,来到他面前,递出手机,“你看,拍得好好看呢,她小孩肯定喂得白白胖胖的。”
“……”
屈寻舟没功夫看,随手把手机往兜里一塞,拉着她在床边坐下,慎之又慎地说:
“秋秋,以后不许再做这样的事。”
“什么事?”
“不许在我面前脱衣服,不许在我面前尿尿,不许让我帮你洗澡,睡觉的时候也不许抱着我蹭来蹭去。当然除了我以外,对别人就更不许了。除非那人是女的,而且我同意你这么做才行。”
阮秋眨眨眼睛,“可你不是别人啊,你是舟舟。”
因为是他,所以才想把自己喜欢的东西跟他分享,所以才愿意跟他亲密无间,他们是好朋友啊。
屈寻舟心里因她这句话动容了一下,不过很快就回过神。
“我们是朋友,但你是女孩,我是男孩,我们不能随便看别人的身体,也不能让别人看自己的身体。”
“那刚才拍照的人……”
屈寻舟的太阳穴跳了一下,“她没有上过学,所以不知道。”
阮秋啊了一声,“那她好可怜啊,你也要教她。”
“……我会教她的,但我要先教会你。”
她笑嘻嘻地说:“好啦好啦,我现在知道了,以后再也不乱脱衣服……诶,可是我记得你给我看过你的小JJ呢。”
屈寻舟张大嘴,“哪儿有?你别诬陷我。”
“第一次去幼儿园的时候,你爬到讲台上把裤子脱了,对着全班同学尿尿,然后被老师抓下来打了一顿屁股。”
屈寻舟扶额,“那不是我,是杨鹤,坐在你右手边的。”
“是吗?”
“就是他,只有他才喜欢不穿裤子跑来跑去,我怎么可能做那种事?好了,你快睡觉。我……我去教拍照的人以后不要做这种事。”
屈寻舟叮嘱完,拿着手机下了楼,坐在客厅沙发上打开微信一看,果然又是影后周曼发来的。
照片上还有一行字——失去你的每个深夜,我都在想你。
作者有话要说:teacher周:咳咳,这位同学请把你的奶娃神器收一收,会吓到小孩子的。
第10章
周曼与屈寻舟差不多时间出道,也差不多时间获奖,其实算蛮有缘分。
两人前几年拍过一部电影,在里面饰演一对情深不寿的恋人,反响很好,微博上甚至有他们的“慢舟CP”粉,至今都维持着不小的热度。一旦盘点起国内好看的爱情电影,他们那部作品绝对在列。
电影给当时还在上升期的两人不小的加成,结束之后都接到了更好的资源,可也正是因为这个,埋下了深深的祸根——周曼爱上他了。
他们拍电影时只是普通朋友关系,屈寻舟曾经是玩咖,但是有着自己的原则。
比如他绝不和圈内人发生关系。
原因有二,一是苏雯的要求,怕对方炒作影响他的事业。二是他只希望观众看到自己的作品,私生活不要成为大家茶余饭后的谈资。
入行多年,他没有违背过自己的原则,也拒绝过周曼许多次。偏偏对方不信邪,不仅在颁奖典礼上借角色之口隐晦地告白,还发这么露骨的照片。
平时发就算了,他删除就好,可现在阮秋在身边,不能再被她看见这种少儿不宜的东西。
屈寻舟准备了一番措辞,发送过去。
“我的态度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我们之间当同事可以,做朋友也可以,但那种关系不可能,请你好自为之,不要再发这种消息给我了,否则我会删除好友。”
对方仿佛守在手机旁,马上就回复语音过来,语气十分激动。
“不可能!你要是对我没意思,当初怎么能演得那么深情呢?你肯定是担心我们在一起后工作会受到影响对不对?你放心,我不会拉你炒作的,我们可以偷偷在一起,等时机合适了再公布,好不好?”
屈寻舟深吸一口气,回复道:“你根本没看我说什么。”
“我受不了了,不想再跟你聊微信了,咱们见面谈行不行?我现在就去你家,我知道你的地址。”
屈寻舟面黑如炭,“你别来,我已经搬家了。你要是执意找过来,我不会让门岗放你进来的,不信就试试。”
发完这段后他果断将对方删除,躺在沙发上长吁了一口气,心道简直比吊威亚都累。
拿起手机漫不经心地看着联系人,目光扫过陈暮生的名字,屈寻舟勾起嘴角,决定跟他聊两句,让自己开心一下。
电话拨出,很快接听。
“喂,陈暮生,人找回来了吗?”
对面传来冷漠的声音,“还没有。”
“你们怎么那么没用?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找到她?万一她落到人贩子手里会发生什么你敢想吗?”
陈暮生冷冷道:“这是我们的事,与你无关。”
屈寻舟嗤笑一声,“真是不好意思,她有阮秋的记忆,而我也是阮秋当年救过的人,那就跟我有关!我给你一个月的时间,如果你们还是找不到她,就由我来找。找到以后她跟着我生活,你们谁也不许插手。”
陈暮生已经因阮秋失踪的事忙得焦头烂额,没有精力反驳他,直接挂了电话。
屈寻舟心情大好,哼着歌上楼去。
另一边,实验室里,陈暮生转过身,面前是脸色阴沉的薛墨非。
他坐在沙发上,依旧是一身高级定制西服,眉眼与头发黑漆漆的,仿佛能吸走所有的光,坐着不动就能让人感觉到一股寒意。
“我为了救她花了三十个亿。”薛墨非说。
陈暮生道:“你赚三十个亿只需要一个月,而我在她身上耗了三年,对于研究者来说最宝贵的三年。”
薛墨非道:“无论如何,她是在你手上失踪的。”
陈暮生冷笑,“如果我没有记错,安保人员是你们雇的。”
“……”薛墨非深吸一口气,陡然起身抓住他的衣领,将他按在办公桌上,恶狠狠地问:“看来你是想怪我了?”
他面不改色,“我不过是个穷酸的大学教授,住得还是学校宿舍,哪儿敢跟薛总叫板?我只是觉得,与其在这里怪来怪去,不如尽快找到她。”
“用得着你说?”
薛墨非冷哼一声,松开手。
他手劲太大,陈暮生差点被他掐断气,撑着桌角缓了一会儿,等气息恢复正常后,打开电脑再一次观看那天的监控视频。
阮秋是从实验室运送到学校的,因学校里设备不够齐全,位置也不够大,陈暮生把实验室放在了外面,距离这里大概三十多公里。
发布会当天,他留在学校做准备和接受采访,助理阿风前去接阮秋过来。
阿风曾是他的研究生,因家境困难没法继续读博,陈暮生花高薪聘请他当自己的助理,同时也当了他的导师,如果没意外的话,仿生人圆满问世他就能获得博士学位。
所以阿风不可能背叛他。
那天薛墨非还聘请了专业的安保人员,足有二十六个,开车在旁边护送,全程没有离开过。只是因为陈暮生不想实验数据泄露,所以特地告诉阿风,不要让他们进实验室。
根据行车记录仪显示,一路上车都没停,直接从实验室开到了学校。
因此阮秋被偷的时间点应该只有两处,一是阿风把她运出实验室时,二是众人将她抬到后台房间时。
可陈暮生已经把这段视频看了几千几百遍,也没有找到任何异常。
阿风把箱子运出来,保镖把箱子抬进去,一切都很顺利,她就像遇到了魔法,凭空消失了。
薛墨非坐在旁边抽烟,“刑警都找不到线索,你这个高度近视能找到?”
陈暮生:“……那好,我不看了,你说怎么办?”
薛墨非吐出一口烟,“既然找不到线索,就只能分析动机。谁会想偷走她?谁有能力偷走她?”
二人讨论到半夜,得出许多人选,其中可能性最大的有三个人。分别是演员屈寻舟,赛车手杨鹤,还有首富之子,人称国民老公的顾不凡。
三人有两个相同点,一是他们当年都是太阳花幼儿园的学生,被阮秋救了性命。二是在陈暮生决定研究仿生人,移植她的记忆后,他们都来询问过。
在这三个人里,他们又做了排除法。
首先去掉屈寻舟,因为他是公众人物,一举一动都被媒体监视,每日行程在网上都搜得到,没有作案的机会。并且他是仿生人被窃后唯一一个主动打电话来询问的,如果偷的人就是他,应该没那么大胆。
其次是顾不凡,他这些年定居欧洲,偶尔才回国一次,有这么高的热度完全是因为网络,发布会那天他根本不在国内。
剩下的只有杨鹤了。
他是专业赛车手,也是极限运动爱好者,跳伞攀岩全都会,体力上满足要求。发布会那天他也在晋江市,参加一场比赛,据说当晚庆功宴都没参加就离开了,实在叫人起疑。
二人最终将目标锁定杨鹤,薛墨非掐灭烟蒂站起身,渡步到窗边,望着细碎的星光,自言自语般地说:
“我一定会把她找回来。”
一辆豪车驶出大楼,数个小时后,天亮了。
屈寻舟为了尽快完成拍摄,很早就去了拍摄基地。
阮秋跟他一起醒来,恋恋不舍地送走他后回到床上睡了会儿懒觉,实在觉得无聊,打算下去吃早饭。下楼梯时想起他临走前的叮嘱,犹豫片刻,慢吞吞地挪去卫生间刷牙洗脸,然后才去餐厅。
当保姆赶到时,她已经坐在沙发上,聚精会神地看动画片了。
经过昨天那一垃圾桶的努力,阮秋夺回了遥控使用权。保姆怕她向屈寻舟告状,也不敢在饮食上怠慢她,认真地按照留下来的菜单准备午饭。
可是当她站在水池边洗菜,想到自己十八岁起就自力更生,努力了这么多年只能给别人当保姆。而客厅那个傻子除了一张漂亮脸蛋什么都没有,光靠男人的宠爱就能活得如此滋润,心里便格外愤愤不平。
凭什么她这么倒霉,吃块蛋糕都不行呢?这口气她咽不下去!
看着手里的鲍鱼,保姆想了半天,偷偷跑到后院把下水道的盖子揭开,将鲍鱼放下去沾满污水,左右看看见没人发现,赶紧装回盆里盖上盖子,若无其事地回了厨房。
午饭很快做好,她特意闻了闻鲍鱼,确定发现不了异常后把菜端上餐桌,叫阮秋来吃饭。
阮秋沉迷于动画片无法自拔,屁股舍不得离开沙发。
保姆等了半天不耐烦,特地把饭菜挪到茶几上,让她边看边吃。
阮秋手里被塞了把勺子,却仍然只顾看电视,时不时被里面的人逗得发笑。
保姆看见她这幅天真无邪的模样更加生气,简直想踹她两脚。为了避免自己冲动之下做出蠢事,她深吸一口气,回到厨房里,等了差不多两个小时才出来。
“小姐,您吃饱了吗?我得收拾……”
她走到客厅里,声音戛然而止,因为看见阮秋躺在沙发上,双手紧紧捂着小腹,脸色苍白疼得打滚。
难道是因为吃了她做得菜才这样的?她只是想做个恶作剧耍一耍她,没想真的惹出事来啊!
保姆瞬间慌乱了,抓住她的肩膀问:“你怎样了?要不要紧?”
阮秋的声音带着哭腔。
“我疼……好疼啊……”
保姆第一反应是送她去医院,可仔细想了想,要是送去检查出病因,她做得事岂不暴露了?到时还有好果子吃?搞不好得坐牢呢!
她退后两步,望着这栋空荡荡的豪宅,把脚一跺,回去拿起自己的包,装了些值钱的物件,打开门逃了。
第11章
客厅里只剩下阮秋。
动画片还在放,电视里的角色快快乐乐唱着歌,电视外的她疼得满头大汗,一不小心从沙发上滚了下来。
她的脑门磕到茶几,又疼又委屈,张口就喊舟舟,等了许久没人回应,才意识到他不在身边。
不远处就是电话,阮秋悄悄记下了屈寻舟的手机号码,想打电话给他。
可是当她扶着茶几摇摇晃晃站起身时,眼角余光扫过刚才躺着的沙发,被上面的东西吓了一跳,久久反应不过来。
夜深,屈寻舟回家了。
他停好车,推门而入,听到动画片的声音,习惯性地喊“秋秋”,但没人回应。
客厅没开灯,餐厅也没开灯,到处都是漆黑一片。
他看见茶几上已经完全冷掉的饭菜,又喊保姆的名字,依然没人回答。
这诡异的气氛令他提高警惕,怀疑出了什么事,大步往楼上走。推开房门的同时大声喊:“秋秋?”
清冷的月光照进房间,阮秋缩在被窝里,眼睛红肿得让人心疼,脸上全是泪痕,泫然欲泣地看着他。
屈寻舟终于找到她,稍稍松了口气。但是她这幅模样又让他揪紧心脏,快步走过去问:
“你怎么了?”
阮秋只顾流泪,不肯开口。
屈寻舟坐下来抱住她,轻轻抚摸她的背脊。
“你不要怕,我在你身边。是有人欺负你了吗?”
阮秋摇头。
“那……你生病了?”
她迟疑几秒,再次摇头。
屈寻舟不解,“你为什么哭?”
她抬头看着他英俊的脸庞,隐约从他深刻立体的五官中看出几分熟悉的童年影子,忍耐许久的痛苦与绝望像潮水一样汹涌泄出,趴在他怀里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