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南郡主懵了。
是她吃得太快了么?
她抬头,发现其他贵女面前的盘子也空了,嘉南郡主的内心瞬间平衡了。
只有白芷若和陶海棠在津津有味的啃鸡爪。
嘉南郡主顿时有些瞧不起白芷若和陶海棠,都被沈卿卿如此刁难了,她二人竟然还能吃得这么香?
不过……那鸡爪好像真的不错啊!
女子和男子到底是不一样的,纵使还想吃,但实在是开不了口。
时下以窈窕为美,贵女们为了一把小蠭腰,“紧衣缩食”的大有人在。
吃得太多,会被人耻笑的。
嘉南郡主咽了咽口水,心烦意乱。
这时,小翠又端上了清炖金钩翅和香酥鸭子,这两道菜都摆在了嘉南郡主面前,其他贵女都是清一色的鸡爪。
王淑娇没忍住,问道:“因何独独嘉南郡主的菜品不一样?”
小翠笑着解释:“王姑娘,小店的规矩明明白白的写着的,相貌越是上乘,越有资格吃上最好的。”
王淑娇:“……”这不是明摆着欺负人么?
众贵女:“……”所以,她们的容色,只能吃得上鸡爪?
不过,鸡爪也很好吃啊!
内心抱怨了一会,贵女们又开始继续啃鸡爪。
白芷若吃完最后一根鸡爪,她瞄了一眼嘉南郡主面前的美味,心里顿时来气。
明明她才是众贵女当中最美貌的,凭什么她要啃鸡爪?!
白芷若眯了眯眼。
竟有些瞧不起嘉南郡主,为了几道菜,竟然忘记了今天来一品居的目的!
白芷若手中帕子一挥,突然尖叫出声,“啊——嘉南,你菜里有虫!”
嘉南一惊。
贵女们也都纷纷望了过来,就连沈卿卿也留意到了她碗里的黑色虫子。
沈卿卿小脸一怔。
她知道,这又是白芷若搞出来的事!
而另一边,嘉南郡主也不是糊涂人,今日几位贵女的意图,她心里一清二楚,若是沈卿卿还如以往一样,她一定会和她闹上一场。
都是女纨绔,凭什么每次都是沈卿卿没脸没皮的赢了她?
但今日沈卿卿的态度何止是好啊,嘉南郡主还在她美艳的眸子里看见了几许泪花,仿佛于她而言,嘉南郡主是久别重逢的故人。
这让嘉南郡主很蒙。
沈卿卿比她年幼,武力上也断然不是她的对手,她不是那种倚强凌弱的人。
方才是她大意了,怎么就没发现贵女们做的手脚!
一众贵女花容失色,嘉南郡主自然不会成为她们搬弄是非的工具。
她不会配合着找茬。
但她更好奇,沈卿卿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何性情大变?!
嘉南郡主用了银筷子夹起虫子,耿直道:“是我养的宠物,你们不必大惊小怪。”
说着,将那只黑虫夹了出来,然后垂首继续吃饭。
白芷若:“……”明明是她事先准备好的赃物,怎么就成了嘉南郡主的宠物?
众贵女:“……”好可怕!
沈卿卿:“……”真奇怪,这辈子,贵女们之间不太团结了呢。
小翠过来结账时,王淑娇花了九十两,其他贵女皆在七十两之内,白芷若和陶海棠均为五十两,因为她二人今天只吃了鸡爪。
即便是几十两,但对于月银只有几两银子的贵女而言,这也是一笔巨款。
奈何,一品居就是盛行奢靡风。
白芷若因为花的太少,只觉脸面无存。
嘉南郡主问:“那我呢?”
小翠方才亲眼看见嘉南郡主替一品居解围,她徒增好感,笑道:“沈姑娘说了,以后一品居每日都会评出最好看的一位食客,但凡被评上了,就有免单资格。”
嘉南郡主感觉一切都不太真实。
平生第一次被当做容貌最佳看待,她有点慌,两年不见,沈氏卿卿果然病的不轻。
又或者,现如今盛京的审美发生了改变……?
众贵女:“……”
一行人离开一品居时,众贵女明显和嘉南郡主疏离了,恨不能划清界限。
人都是这样。
一旦一个小团体中,有一人突然冒尖,其他人只会怨恨疏离。
嘉南郡主原本就对这群贵女没什么好感,此刻被莫名其妙的疏远,更是看不起她们。
于是,原本一道来找茬的一群人,分成了两路,相互鄙视着离开了一品居。
……
晚上归来时,已经是华灯初上。
给沈老太太请安后,沈卿卿就回了听雨轩,祖母她老人单独留下了郁娴说话。
沈卿卿发现,祖母近日对待郁娴,比对她还要好。
沈卿卿有点受伤,今日心情无端低落,沈卿卿沐浴时,才发现自己的癸水来了!
她有点懵。
要知道,可作为一个娇.软.美人,月事腹痛那是必备的呀。
此前所在的女圈子里,就没有一个不宫寒的贵女,每次贵女们聚在一块,总会抱怨自己的月事如何如何的受罪,若有下辈子,定要当一个男子。
她沈卿卿每次也嚷嚷着肚子疼,月事那几天都是窝在榻上,要死要活的。
可事实上,沈卿卿身子骨很好,根本就没有宫寒的毛病。
但娇.软.美人的路子不能走错了呀,沈卿卿从净房出来,窝在被褥里面,就嘤嘤嘤的哼了起来。
玳瑁见状,连忙吩咐小丫鬟去熬参汤:“姑娘且忍忍,女儿家都要遭这份罪。”
沈卿卿继续嘤嘤嘤,埋怨道:“若有来世,我定要当一个男子!”
玳瑁:“……”
这话忒耳熟,姑娘每次来月事都会嚷嚷三日。
屋内突然安静了下来,沈卿卿的脸埋进了丁香色地百蝶花卉纹的软枕里,时不时嘤嘤嘤几声。
床榻晃动了一下,有人从背后圈着她,一用力就将她圈入一个微热的怀抱。
男人的大掌带着热度,覆在了她的.小.腹.上,仿佛一瞬间就有源源不断的热度传递了出来。
讲真……沈卿卿刚才泡了一个热水澡,她有点热。
加上近日在一品居吃的太好了,身段比数日前圆润了不少,被萧瑾年这般抱着,她感觉可能有损自己的魅力。
沈卿卿装模作样嘤嘤嘤了几声,又道:“母亲,我就要及笄了,母亲无需再这般照看我,我总要嫁人的。”
沈卿卿的后背完全落入男人的怀中,她垂眸能看见萧瑾年困在她身上的胳膊,他穿的是雪白色中衣,轻薄的质地,让人无法不清晰的感觉到对方结实的轮廓。
耳畔是他意味深长的警告:“我们卿卿最好不要乱动。”
沈卿卿:“……”嘤嘤嘤,他为什么又是这样?!
两人僵持了半晌,萧瑾年极具磁性的嗓音再一次闯入了她的耳膜:“今天见到了嘉南郡主?你还给她免了饭钱?”
沈卿卿顿住了。
她上辈子和嘉南郡主是死对头,如今突然态度大转,必定有人会怀疑。
旁人也就算了,可萧瑾年……
若是让他知道自己已经重活了一世,萧瑾年会怎么对对待她?
沈卿卿头疼。
萧瑾年却又说:“我们卿卿昨日,怎么不给母亲也免了饭钱?嗯?”
沈卿卿:“……”他在意的是这件事?
作者有话要说:沈卿卿:只有最好看的人才能免单!
萧瑾年:我还不够好看?
沈淳:我呢?
景帝:!!!朕连入场券的资格都没有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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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更奉上,刚下姑娘们的支持和留言,这几天更新没有准时,实在抱歉啦~,国庆之后尽快恢复准点哦。
第44章 夜半
芙.蓉.帐.内,光影灼灼。
幔帐内的小油灯将熄未熄,沈卿卿看着倒影在床榻里侧交.叠的人影,她被萧瑾年困的有些热了。
耳畔的呼吸清浅,但沈卿卿总觉得男人的呼吸和寻常不一样。
沈卿卿不敢动,但还是忍不住挪了一挪,换来的却是男人长臂的进一步禁锢。
沈卿卿嘤嘤嘤了两声,以为萧瑾年对免饭钱一事非常执念,就低低说:“母亲,昨个儿太子殿下和二哥也去了一品居,若是给你一人免饭钱,太子和二哥会不高兴的。”
她一点都不想得罪了萧瑾年。
这人不久之后会成为大周朝的帝王,掌控无数人的生死,其中也包括沈家的。
沈卿卿又说:“下回我再给母亲免了饭钱可好?”
说着,她稍稍远离了一些萧瑾年的胸口。
但再想进一步远离,似乎有点困难。
沈卿卿穿的是桃花粉绸缎中衣,手感丝滑,堪堪裹住了玲.珑.曼.妙的身段,随着沈卿卿的动作,白.嫩.光.洁的肩头暴露在了男人视野之内,脖颈上系挂着墨绿色小衣带子。
桃花粉、瓷白、墨绿,三种颜色形成极致的视觉对比。
萧瑾年眸色一暗,他没有说话,目光落在小姑娘身上,愈发深沉。
不知从几时开始,那个只能挨到他的大.腿.的女孩儿,如今已经.含.苞.欲.放,还未绽.放到靡.荼,却已经惊艳.撩.人。
沈卿卿没有听到动静,就扭过头看了一眼。
这一眼,正好对上了萧瑾年的目光。
沈卿卿不知道改如何形容此刻的感受,萧瑾年生了一双深邃如古潭的眸子,里面像是藏着无数的秘密。寻常时候,他的眼睛都是极冷极清的。
但是此刻,沈卿卿被他一盯视,突然就心慌了。
她就晓得,萧瑾年对她的垂涎从未少过。
沈卿卿垂下脑袋,如若无力的推了推萧瑾年的胸膛,嘤嘤嘤道:“母亲呀,我热了,你无需这般抱着我。”
整日都觉得自己身处狼窝,这种感受并不是很美好。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除却越来越热了之外,内心还隐隐焦虑,既盼着萧瑾年干点什么,但又害怕他真的会对自己做出什么。
萧瑾年没有放开她,只是稍稍松开了一些,长臂圈着她的小细腰,指腹有一下没一下的摸索着沈卿卿裤腰上的丝绦。
仿佛是处心积虑的循循.渐.诱,又像是似有若无的.撩.拨。
萧瑾年从未碰过女子,他已经二十有一了,是个正常的血气方刚的男子,此刻的煎熬不言而喻。
震惊于小姑娘的.细.腰.如此.细.软的同时,他还想着这把小.腰.能够摆出的种种姿.势。
这个念头在脑中一闪而过,萧瑾年沉默了半晌。
再一次开口时,磁性的嗓音变得喑哑,他一侧头,唇靠近了沈卿卿布满小绒毛的耳垂,“卿卿要是觉得热,就把衣裳.褪了。”
这下,沈卿卿熬不住了,一个转身,动作灵活的转了过来,面对着萧瑾年,一脸不可置信的看他。
真是厚颜无耻、手段卑劣!
奈何,她无从发作,被萧瑾年垂眸盯视了一会,就嘤嘤嘤的埋怨了起来,“母亲呀,我要睡下了,你走吧。”
她也是个有脾气的人,委实不想与萧瑾年闹下去了。
他这是为老不尊!
沈卿卿暗暗嘀咕,二十有一,在她眼中,便已经是大龄了。
萧瑾年抓着她抵在自己胸腔的小手,指腹摁在了她的脉搏上。
强行给她把脉。
小东西看着娇.软,身子骨倒是不错。
许能经得起折腾……
萧瑾年唇角一抽,惊讶于自己的无耻,他放开了沈卿卿,倒也没有真的打算对她怎么样。
萧瑾年侧过身,平躺在了床榻外沿,双手置于胸膛,就那么直接阖眸睡下了。
“今晚不太平,我们卿卿乖些,快睡好。”
“……”哼~有他在,更是不太平!
沈卿卿得了自由,身上的热度渐渐散去,萧瑾年非要赖着不走,她也拿他毫无办法,她只是抬头看了一眼,就发现萧瑾年整个人将一半床榻都占的严严实实,他那么高大,双足触碰到了床尾,将沈卿卿堵在了床榻里侧。
沈卿卿:“……”
好气!
绝不给他免饭钱!
……
同一时间,忠敬候府大门外。
由麒麟卫指挥使左云龙亲自领兵,将沈家团团围困。
左云龙是景帝的左膀右臂,只听令于景帝一人,掌生杀大权,可先斩后奏,是止小儿啼哭的罗刹。但凡他出现的地方,便定然会有人命案发生。
但忠敬候府到底不是一般的门第,没有真凭实据,纵使是麒麟卫也不敢轻举妄动。
一穿着绯红色蟒袍服的男子大步走了过来,抱拳道:“大人,我等追踪姑苏公子至此,可……沈家……”
不敢硬闯啊。
左云龙能坐上锦衣卫指挥使的位置,自是有着就旁人无法企及的胆略和谋划。
他二十出头的年纪,相貌俊朗,身段如松柏挺拔,眉目之间的煞气甚重,蟒袍上的金丝纹映着漫天的火把光,熠熠生辉。
左云龙挥手:“上前敲门!”
没有直接硬闯,也算是给了忠烈之家足够的颜面了。
男子闻言,大步迈上石阶,敲响了朱门上的麒麟兽首的铜扣。
响声很大,硕大的沈府,各处院落皆听到了动静。
隐在暗处的影卫以最快的速度通知了沈澈与沈淳二人。
另一边,随影在听雨轩外徘徊,主子叮嘱过他,今晚出了任何事皆要按兵不动,在院外踱来踱去,因着习武之人耳力过人,偶尔能听见二姑娘嘤嘤嘤的低泣埋怨声传出。
随影突然觉得这一天的夜晚无端闷热,主子那样伟岸强势的男子,二姑娘该不会已经被吃的骨头都不剩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