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末世来[50年代]——喵崽要吃草
时间:2019-11-19 08:54:36

  沉默半晌,青梅终于再次说话了,“你要跟谁做兄弟,我不管,但以后不准碰这些东西,你不知道倒&买倒&卖是犯法的吗?”
  赵三明还真不知道,就懵懵懂懂的知道干这事儿能挣大钱。
  要说他胆子有多大,绝对是胡扯,一听是犯法的,不用青梅多说啥,自己就飞快的摇头,痛哭流涕地悔过,“青梅,我以后再也不敢去了!”
  赵三明为自己上次试药事件后的怀疑猜想感到羞愧,明明他媳妇还是很关心他的,怎么可能想过要给他下耗子药啊。
  要不然这次他都拿回来这么多好东西了,但凡贪心点,在乎钱比在乎他多一点,肯定应该怂恿他多多的出去干这档子事。
  赵三明偷偷抬眼看了板着脸眼神冷漠的青梅一眼,眼神有点扭捏的垂下脑袋:嘤,青梅居然这么在乎我。
  青梅还不知道赵三明发了什么癫,勒令赵三明自己烧水把自己洗刷干净才准进里屋,自己则将锅里炖着的猪头盛到敞口陶罐里,洗了手开始趁热把上面的肉都撕下来。
  今年因为有了青梅,龙凤山上的野猪群可是倒了大霉,每次打猎队进去一趟,野猪群都要少七、八头成员。
  野猪肉多了,老支书给大家分的肉也就多了,社员们把一部分肉卖去了供销社换回来许多东西,像猪头猪蹄猪尾巴这些没啥肉,在供销社那边不怎么受欢迎的部位,就基本上都留下来自家消化了。
  青梅对钱没多大追求,因为只把分给她的一头猪一只鹿给卖了,换回来五十多块钱。
  心里掰算了一下,确定这五十多块钱用来开销明年一整年的日常必需品绰绰有余,剩下的肉青梅就全部留下来了。
  地窖里有很多腊味,到现在还没有风干入味到达美味的巅峰期,所以青梅就决定暂时不动那些,先把没腌的新鲜肉给吃了。
  这个猪头就是前天最后一次分到的,炖熟了准备今晚吃一点,明早上再当早饭——一天三顿都能吃肉,简直太奢侈了。
  作为坐拥满地窖肉的女人,青梅决定让自己奢侈两天。
  也是这个时候,闻到肉香看见大块大块炖肉的赵三明才发现自己家的变化。
  因为瘸了一条腿而总是歪斜的桌子被人用新木头换了一整条桌子腿,桌子上摆着一个只在老支书家里看见过的为人民服务搪瓷缸。
  曾经挂麻绳的墙壁上拉了根绳子,绳子上挂了条洁白的毛巾。
  家里唯一一扇总是脏兮兮的窗户被人从里到外都擦干净了。
  灶台前的窗台上也摆满了大小不一的瓶瓶罐罐,不知道装了些什么,总之都擦得很干净,摆放得也很整齐。
  赵三明没想到,自己离开不到一个月,家里就变了这么多。要说添了多少东西,也谈不上,至少没有他那一麻袋的东西多,可就是多了种奇怪的感觉。
  连小学都没上过的赵三明说不清到底是啥感觉,就是走进来了就觉得暖和,舒服,让人想踢了鞋子躺炕上翘个二郎腿哼小曲儿。
  当然,现在还跪坐在地上轻易不敢动弹的赵三明肯定是不可能真这么享受,只能在脑子里偷偷幻想一下那个画面。
  很快,赵三明的注意力就从这虚无缥缈没啥意思的感觉上转开了,因为他看见青梅正站在桌子前撕肉。
  提前剥了脸皮的猪头砍成两半,用盐腌几个小时,然后啥也不用放,下锅炖到半软,捞起来趁热把上面的肉给撕下来,往嘴巴里塞一口,满口都是肉香!
  要是能有一碟子沾酱,那就更不得了了,绝对是老少爷们儿酒桌上的最爱。
  用最原始最简单的烹饪方式,做出最原汁原味的食物。
  在赵三明满眼垂涎中,桌子边正在撕肉的青梅扣出一块猪头脸骨里的一块肉,却没扔进盆里,反而是不断抬高,最后抵达嘴边,食指微动,肉块就被指头抵着送进了微微张开的嘴里。
  比之以前丰润不少的脸颊开始鼓动起来,藏在口腔里的上下两排座牙正在一下一下碾压着那块泛着热气的肉。
  咕咕咕——
  点了煤油灯的屋里,一阵响亮的异响忽然出现,打破了满室的安静。
  嚼着肉的青梅动作一顿,侧脸用眼角去睨还跪坐在地的赵三明,一双眼睛充满敌意,手还把装肉的盆子往里面推了推。
  这明显就是不给他吃的架势,让赵三明委屈极了,屁股往后一挪,改跪坐为席地而坐,捂着肚皮眼巴巴看着青梅:“媳……青梅,我真的好饿了,买的糕点馍馍我都没舍得吃,就为了给你留着。”
  其实是没敢在屯子里偷吃,在从县城回来的路上赵三明还是吃得很欢的,直接把买来的十个白面馍馍吃得只剩下四个了。
  可自从下午踏进大岗屯的范围,赵三明犹豫了好几次都没敢吃,总觉得自己咬下去的瞬间,家里的恶娘们儿要突然从背后蹿出来。
  只是这样脑补,就让赵三明再不敢动麻袋里的吃食了。
  所以赵三明说饿了,那是真的饿。
  青梅不为所动,挪了挪站位,让自己的身形把整盆肉都挡住,撕肉的动作也快了不少。
  赵三明就是典型记吃不记打,给点阳光就灿烂给个梯子就上天的主儿。
  眼看今晚青梅不打他了,刚才他说饿青梅也没明显动怒,赵三明放松了,飘了,发现坐在地上屁股有点冷,就拍拍屁股坐到了木墩子上,还顺手往灶洞里添了根柴,继续叨叨卖惨:“在外面,俺们是吃没地儿吃个热乎的,住也没个软乎棉被盖,为了躲人,俺们都只能晚上摸黑干事,下乡收东西,进县城卖东西,那叫一个累一个惨,要是遇到另一拨的人,人家还要打俺们……”
  越说越悲伤,赵三明都要为自己抹一把心酸的眼泪,老毛病又犯了,嘴巴叨叨得停不下来,“被打的时候我就想你,就想咬牙忍一忍,多挣点钱给你买好物,那啥城里女人用的雪花膏,我家里的媳妇也要能用上……”
  “……在县城里的国营饭店买了白面馍馍,闻着那个香啊,吃起来还有嚼劲,我饿得不得了,可看见白面馍馍我就想到了你,就想带回来给你尝尝。青梅,我是真想跟你好好过日子,以后你能不能别打我了?”
  青梅撕完了肉,舔了舔手上的油,慢条斯理擦了手,转身对上满眼期待看着她的赵三明,嘴角翘起,露出一个最近才从燕子那里学会的皮笑肉不笑表情:“白面馍馍吃起来很有嚼劲?好吃吗?”
  青梅的皮肤还算不上白,可比之以前的黑黄,现在至少是白黄的程度。
  这段时间伙食开得好,瘦瘪的脸颊也丰盈起来,显露出青梅清秀干净的五官面貌。
  正所谓灯下看美人,赵三明哪懂这个啊,就觉得这会儿的自家媳妇还挺好看的。
  许久没看见青梅脸上露出面无表情杀气腾腾以外的表情,蓦地这么一笑,赵三明哪能第一时间察觉到这是冷笑啊,一时迷迷瞪瞪,顺嘴就干脆而有恳切地回答到:“好吃!”
  所以这么好吃的白面馍馍都给你了,是不是能让我吃口肉?
  咳,要是能摸个小手钻个被窝,那自然更好了。
  青梅脸上的皮笑肉不笑消失了,于是眼里冷冽的杀气完全暴露出来。
  赵三明眼睛一瞪,浑身打了个突,后知后觉地发现不对劲,心里哀嚎一声:糟了!
 
 
第34章 知道为什么打你吗
  一时脑子不清,说瓢嘴了!
  坐在木墩上的赵三明膝盖一软,扑通往前跪倒在地,望着青梅试图解释,“媳、青青青梅!你听我说,我就是、就是猜的!国营饭店的白面馍馍那肯定好吃对不对?不用尝都知道!”
  镇定,一定要镇定!
  呜呜呜可去他妈的镇定吧!
  眼看着青梅背着光鬼气森森地一步步靠近,赵三明崩溃了,汪地一声哭了出来,脑子里唯一的念头就是要快点讨好青梅,让她别生气了。
  “青梅,我我我这里还有钱,很多很多钱,都都都是给你的,呜呜别打我!”
  原本只准备给他点苦头吃的青梅脚步一顿,眼珠转动,看向赵三明哆嗦着抬高的双手。
  在他合拢的手掌心里,捧着一堆各色的钞票,有角有分,也有元,其中还夹杂着几张墨绿色。花花绿绿,看着着实不算少。
  在赵三明诚惶诚恐惊慌失措的眼神中,青梅最后一步落定,站在了他面前,沉默片刻,伸手将他手心捧着的钱一张一张拿过去,大的放在下面,小的放在上面,叠得很整齐。
  赵三明见她真愿意收钱,没心疼自己辛辛苦苦挣来的钱,反而暗自高兴,急忙把裤兜里剩下的最后几个钢镚儿都掏了出来,全心全意捧到青梅面前盼望着她能收下。
  心里默默数完了钱,一共一百一十三块六毛四,青梅把钱卷起来,捏在手心里,抬脚就把跪着的赵三明踹了个仰翻叉。
  忽然被打的赵三明懵了一瞬,而后熟练的抱头蜷腿,用背对迎着不断猛踹而来的脚。
  一开始还能闷哼着接两脚,可等到第三脚下来,尖锐猛烈的痛狂风暴雨般席卷而来,赵三明终于嗷地一声叫了出来。
  这一声似乎是开启了喉咙口的开关,赵三明嗷嗷叫得越来越高亢凄惨,青梅听得下脚的力道都歪了一下。
  远处,距离赵三明家最近的一户社员家里,正趁黑办事儿的两口子冷不丁听到外面传来的惨叫声,女人吓得一哆嗦,趴在她身上拱得正起劲的男人也呲溜一下泄了气。
  “娃他爹,啥、啥声儿啊?怪吓人的!”
  两口子扭头往窗外看,当然只能看见一片漆黑。
  小雨虽然停了,可天儿却没敞亮,黑沉沉的好像在酝酿一场大的,夜里自然黑得一点星子都没有。
  这样的夜里,配上因为距离太远而显得若有似无的凄厉惨叫,怎么想怎么吓人。男人也吓得心里咚咚乱跳,不过在家里媳妇面前,当然要咬牙硬撑着。
  两人安静的听了一会儿,那声儿还在,女人一个劲儿地推男人去外面看看啥情况。男人咽了口唾沫,硬着头皮提上裤头越下了炕。
  想想不咋保险,男人又把煤油灯给点上了。
  有了光,心里就没那么虚了,女人也没像平常那样骂他浪费煤油,半坐在炕上光着身子伸长脖子慢慢往门那边探,好像魂儿也跟着男人打开了屋门。
  打开门后,那惨叫声就更清晰了,男人觉得有点耳熟,心里地害怕倒是少了些,壮着胆子端着煤油灯往院子里去。
  男人出去了好半晌都没回来,炕上地女人心里开始打鼓了,正当她犹豫着要不要出去看看时,男人终于回来了,腰不弯了背不驼了,脸上也不虚了,甚至还带上了笑,一看就很轻松。
  不等女人问他,男人就兴致勃勃地跟媳妇分享起乐子来:“娃他娘,你说这是咋回事?嘿,是隔壁那二流子正在挨打嘞!”
  都已经扯开嗓子嗷嗷叫了,可见被打得不轻。
  女人也是一松,笑着拍胸脯:“嗨,他呀?该!人家青梅忙着进山打猎换粮过冬,就这二流子还不知道死哪去了,换了我我也抽他!”
  好好一大老爷们儿,哪有让女人挣口粮养活的道理,前两年青梅这个新嫁小媳妇不懂事,还把赵三明当个人物似的惯着。
  现在青梅终于想通了,以后啊,这二流子还要吃的苦头多着嘞!
  男人看她拍胸脯,眼睛都看直了,搓着手嘿嘿一笑,敷衍地说了几声是是是,自己急忙爬上炕,哄着女人要继续弄。
  “哎对了,之前俺们家老母鸡下的蛋,肯定是赵三明给摸去了,明儿你就去问问……”
  先不说第二天全屯都知道了昨晚赵三明被青梅打得嗷嗷叫的事,这会儿青梅在心里默默数到第二十下时,就脸不红气不喘地停了脚。
  用脚尖轻轻拨弄了一下死狗一般躺在地上放弃挣扎的赵三明,青梅语气平缓地问:“知道我为什么打你吗?”
  耳朵被赵三明唱歌似的男高音给吵得有些疼,青梅没耐性等“学生”自我领悟了,直接给出官方标准答案:“因为你骗我,你可以不说,可以隐瞒,但对着我说出口的话就必须是实话。”
  青梅讨厌被人欺骗,哪怕末世里最常见的就是欺骗。
  遥远褪色的记忆里,她温柔坚强的姐姐就是因为被欺骗而丢了性命。
  不得不说,赵三明遇到青梅倒霉,可大倒霉中也有小幸运。
  要不是在这里生活了一段时间,宁静而又不缺食物的生活磨灭了青梅身上一部分的戾气,今晚赵三明办的这些事,就足够青梅手起刀落弄死他了。
  似乎是不敢相信这次的毒打结束得这么快,赵三明反应了一下才回过神来。
  青梅也没管他会给予怎样的回应,转身回到桌子前,背对着赵三明说:“别躺了,今晚只是痛一下,没有受伤,这些钱就当你今年冬天在我这里的伙食费,明年开春了就给我老老实实下地挣工分,要不然就别去食堂吃饭。”
  只吃不干,回头又扣她工分!
  想到今天被扣得只领了三十多斤杂粮回来,青梅手下力道一沉,撕光了肉的猪头骨直接被捏成了小碎块。
  打完了青梅忽然怀疑自己是不是打得太轻了,用脚踹的时候都没像以前那样用脚尖,而是用脚底脚背,踹的地方也只是痛不会留下太多的痕迹。
  赵三明还能说啥,当然是立马答应。
  缓了一会儿,赵三明发现身上的痛真的退了,爬起来上下按了按,嘿,一点不痛了!
  好了伤疤忘了疼,赵三明做小伏地恭维了两句青梅厉害,然后就颠颠跑去抱柴烧火烧水,忙得团团转,瞧上去还颇为自得其乐,饶是“见多识广”的青梅都不知道该说啥了。
  想了想,青梅默默拿出属于赵三明吃饭的那个粗瓷碗,给他装了半碗猪头肉放在旁边。
  装完了,看着少了一个小角的肉堆,青梅眼底闪过心疼。
  往左看了看盆,往右看了看碗,青梅回头又看了看再不喊饿乐呵呵往锅里打水的赵三明,趁着他没注意这边,伸手迅速把碗里的肉又揪了一把放回盆里。
  半碗变成了小半碗,盆里缺的那一角也填平了,青梅这才满意地点头,转身把盆子端起来锁进里屋的木箱里。
  晚上睡觉的时候让梦里都充满肉香味,这才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小日子。
  第二天屯里人刚把赵三明挨打的事拿出来热乎乎的议论了半天,没等大家再深入剖析探讨一番,大岗屯又一次迎来了堪比□□的大新闻:放映队今天下午就要来他们屯!
  嚯——!
  放电影的来了,还是来他们屯!听到风声的社员纷纷跑去老支书家问到底是不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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