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末世来[50年代]——喵崽要吃草
时间:2019-11-19 08:54:36

  青梅说得很认真,自带一股杀气,赵三明吓得都要尿裤子了,一听要打断他的腿,腿都忍不住直哆嗦,哭得一脸鼻涕眼泪地呜呜咽咽直点头。
  青梅也没觉得一顿打就能让他真老实下来,不过现在时间不够,以后有得是机会。
  至于赵三明会如何报复她?青梅根本不怕,只要弄不死她,赵三明的小命她想取就一定能取走。
  如此想着,青梅看赵三明的眼神越发冷唳,吓得赵三明牙齿磕磕打颤,直觉得自己很危险。
  确认自己至少暂时把人给震住了,青梅也不继续耽误,拍拍手,拿着两个碗去外面舀水冲了。
  看水缸里的水还剩下一小半,青梅在心里更新计划,中午下工以后要去河里挑水。
  大岗屯没挖过水井,大家用水都是靠村口那条从小兴安岭里面流出来的无名河沟。
  因为穿过了广袤的原始森林,河沟里的水水质清澈甘洌,完全可以直接当生活饮用水。
  要走的时候,青梅忽然想到什么,转回去把灶台边墙洞里的火柴给摸了,塞进裤兜里。
  躺在地上还没能起来的赵三明看她去而复返,吓得挣扎着直往后退,惹得青梅反而多看了他一眼。
  赵三明不知道青梅那一眼是什么意思,脑补出来的深意又把他吓得生出尿意。
  实际上青梅只是觉得这个人还不错,好像很容易就能完成计划的样子。
  这样的话,她的心情就会不错了。
 
 
第6章 夫妻间的事【捉虫】
  大岗屯就是个巴掌大的山村,要上工了,老支书让他儿子吼一声,整个屯的人就都能听见了。
  因为不放心菜园子的安全,青梅特意把家里唯一的火柴给带走了,就怕赵三明没被绑着,回头就在家祸害她的宝贝土豆。
  这么一转脚,就耽搁了一会儿,等她到集合的场院时都已经来了好些人了。
  整个屯穷得很,连斗地主的时候都没有地主可以斗。
  最后还是勉勉强强从老农里找出一个外地来躲避战祸欺压村民的恶霸富农,拴上麻绳挂上牌子给斗了。
  恶霸一家子早就已经被送去林场劳改了,他们家的一排青砖瓦房就留给屯里当成了如今主要活动的场所。
  大食堂,支书会计办公室,开大会的场院,都安排在这里。
  至于最重要的粮仓,那肯定是设在老支书家隔壁,为此屯里还集资养了两条猎狗,守卫粮仓的安全。
  等秋猎的时候,两条猎狗也要被打猎队带上山,为集体做贡献。
  “今天我们的任务,就是挑肥,挖草根,还有打柴火。”
  老支书背着手踱步,现在也没流行搞什么政治口号,简单明了的给大家说明了今天要干什么。
  接下来,大家就排队,在会计那里按手印领劳动工具。
  挖草根的就领铁锹领藤筐,进林子里打柴的就领锯子斧头麻绳,挑粪是最累的活,能有满工分十分,青梅就领的这个活,在张会计那里按了手印,去旁边挑了一副担子。
  张会计是屯子里唯一上了初中的,今年也才十九岁,是个有点干瘦的小伙子,是老支书家的外房侄子。
  安排他当会计倒不是老支书替自家亲戚谋福利,这是一个比较现实的问题,只有家里条件好一点,长辈思想觉悟高一点的人家,才舍得送孩子去上学。
  张会计是建国那年才被送去山外上的学,上完了学回来,作为学问最好的年轻人,当个会计也是理所当然的。
  就像现在,哪怕大家伙从张会计这里知道了让孩子们读书的重要性,可真让孩子去上学的,还是少数。
  整个屯三十多户人家,有孩子的人家少说得有两三个,最多的能有五、六个。
  二十多个孩子,年纪稍微大点的就跟着上工,每天赚那么三四个工分,还要负责带自己的弟弟妹妹,真去上学的,也就只有五个小孩儿。
  这比例,简直吓人,可对于屯里的人来说,却是很正常的一件事。
  挑的粪都是干粪,所以用的是撮箕。
  屯里没有牛,只养了六只羊跟两头猪,一半都是要交任务的。
  现在就已经不准大家私自养家畜了,每家每户两个人头能养一只鸡,多了的就要被割尾巴充公,充当自留地的菜园子也不准种粮食,要不然就是资本主义做派。
  粪堆就码在羊棚猪圈这边,平时掏起来堆成一个山包,自然风干发酵,现在挖开的时候还有拇指大的牛氓被惊飞。
  这玩意儿要吸血咬人,大家都挥着手赶它。
  青梅是负责挑运,所以只需要排队等着装粪的社员把撮箕装满,然后拿扁担勾起簸箕挑去地里。
  往森林里是不允许自己开荒的,大岗屯的耕地都集中在村中间的窝窝里,地都是一小溜一小溜的,零碎得很,加起来大概也就二十多亩。
  如今的种子都是靠自己留,产量很低,要不是地里土壤算是肥沃,还真不一定在交完税以后能养活屯子这么些人。
  三十多户人家,上到六十岁老头老太太,下到五、六岁小孩儿,都风风火火干得起劲,半天的功夫就完成了一大半的任务。
  也就赵三明这种二流子才跟失去劳动力的社员一样留在家里。
  也不知道是没看见还是如今刚实现集体劳作制度的问题,青梅发现自己奶奶说的那种磨洋工的现象居然没有,大家都干得很积极,跟她一样挑粪的几本上都是些汉子,喘气喝水的都很少,更别说闲聊唠嗑的了。
  一直到中午,老支书敲着木头梆子,大家伙这才带上工具回家,准备简单洗一洗,然后拿碗吃饭。
  回去的路上,有婶子就凑过来跟青梅说话了。
  “青梅啊,你这身板这么耐造啊,看起来一点不累。”
  旁边另一个婶子接话:“可不是咋滴!要不是赵三儿杨了二正(不正经)摇哪儿烂走,青梅的日子好过着嘞!”
  青梅对照着记忆认出两人一个是屯里心直口快的刘三婶,一个是爱看热闹跟风瞎嘀咕人的徐老婶。
  对此青梅就是扯着嘴皮子笑一笑,没跟人搭话的意向。
  徐老婶眼珠子一转,凑近些许神神秘秘地问:“青梅,我听早上路过你们家的人说,听见赵三明嗷嗷叫的响儿了?咋回事?他叫唤个啥?”
  虽然赵三明的家距离其他人不近,可上百米的距离,就早上赵三明撕心裂肺嗷嗷的嚷嚷,还是能听见的。
  有家邻居听到个响,就凑近听了听,悚然发现惨叫的居然不是青梅而是赵三明。
  这消息可不得了,上午青梅埋头挑粪的时候挖草根割柴草打柴的妇人们就扎堆传递消息,到现在已经是整个屯都知道了。
  估计等吃完午饭,屯里的爷们儿也能都知道了。
  不过大家还是不太敢相信,觉得不真实,里面肯定有什么误会。比如说赵三明叫是因为他摔了或者咋滴,这样一来就能解释为啥青梅还能出门上工了。
  青梅脚步一顿,终于转头正眼看向徐老婶,面上干扯的笑没了,一双眼睛死沉死沉的,看得人莫名忐忑。
  徐老婶心头一跳,不知道为啥就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旁边等着听青梅诉冤屈的刘三婶也察觉到一股奇怪的凉意。
  安静片刻,青梅语气平板地说:“就是夫妻之间那点事,不好往外说。”
  噢——
  徐老婶跟刘三婶对视一眼,瞬间明白了,纷纷松了口气露出笑来,刘三婶更是拉着青梅的手感慨道:“虽然赵三明以前是混账了些,可咱们女人呀,嫁了汉子一辈子也就这样了。现在你们两口子能凑到一起过日子,这就好了。再凶的爷们儿,只要咱们把他裤腰带整舒坦了,看他们还能不稀罕?”
  都是屯里土生土长的妇女,说的话难免就糙了些。
  青梅认真点头,看起来就像是受教了,刘三婶看得老怀安慰,觉得自己劝好了一对儿年轻人。
  徐老婶见状,也唾沫直飞地大谈如何抓紧老爷们儿的裤腰带,说得好像自己是万人迷似的,青梅听着这满口东北腔,觉得有点别样的幽默感。
  她想,也不知道屯子里有没有会唱二人转的,现在她有点想听这个了。
  她喜欢热闹的有人烟的东西。
  中午的时候农具都是各自带回家,免得会计还要做记录开库房。
  青梅回家后把粪箕放在院门口,抬手闻了闻自己身上,有些臭。不过并不影响她要急着去吃饭的心情。
  去水缸打水洗手洗脸,等到进屋才发现赵三明不知道去哪了。
  青梅第一反应就是又出门去检查了一下菜园子,确定土豆白菜都完好,赵三明不见的事也就懒得理会了。
  反正依他的性子是不会去自杀的,这就够了。
  拿碗直奔食堂,排队打饭的时候遇到了赵三明的亲娘秋叶子。
  秋叶子一辈子也没过过什么好日子,如今四十多岁的人,却像六十来岁似的,头发花白,脸上褶皱不少,一副愁苦大众的面相,大家就都叫她秋老太。
  往日里看见青梅,秋老太自觉羞愧,都是别开脸急匆匆走人,可今天看见青梅了,秋老太却欲言又止,想要上来找她说话的样子。
  “秋老太,你咋滴了?想跟你小儿媳说啥?”
  有好事者问了。
  屯里人,说话都习惯了喇叭似的大嗓门,这么一问,整个食堂的人都听见了。
  秋老太一副窘迫的样子,连忙摆手说没有没有,端着打好的饭菜就埋头走了。
  “哎?咋秋老太端的饭不像是一个人的份儿嘞?”
  有人嘀咕了一句,转头就跟人聊别的去了。
  能聊的话题不外乎就是谁家孩子如何,谁上工如何,一年年的就这些话题,大家伙聊得也不嫌单调,每次都能聊得热火朝天。
  轮到青梅打饭的时候,又是江燕子,青梅问了一句能不能给赵三明打一份。
  江燕子往食堂门口看了一眼,快速轻声说:“你婆婆刚才就给赵三明打了!”
  刚才秋老太可是说赵三明被家里媳妇打了,还打得不清,江燕子可不相信,就怕那二流子又出了什么新办法,要折腾青梅。
  青梅明白了,原来赵三明是回“娘家”了。
  秋老太身体不好,前几年精神上还出过问题,虽然现在好久没犯了,可屯里人还是不敢让她出来跟大家一起上工,就怕干着干着犯病了,人咋咋唬唬就往山里跑了。
  到时候谁来负责?
  许大河是个标准的东北汉子,虎背熊腰,一把子力气早就练出来了,养个不干活的老娘还是没问题的。
  所以秋老太如今是在家里歇着,帮儿子儿媳做做家务带带孩子什么的。
  上午赵三明躺在地上缓过气来,抹了眼泪鼻涕就一瘸一拐地回了老娘那里,盼着大哥老娘能帮自己压制家里造反的臭娘们儿。
 
 
第7章 哭了?
  端着饭菜的秋老太颠颠地埋头回了家,跨进门槛,就看见鼻青脸肿的小儿子正躺在堂屋用来待客吃饭的炕上,走近了还能听见哎哎地轻叫唤。
  秋老太脚下一顿,还是走上前,把炕桌摆上,又拿了一副碗筷来分饭菜。
  虽然这个小儿子让她失望到不想管了,可到底是自己肚子里掉下来的一块肉。
  看他如今着凄惨的样子,秋老太还是心疼了,拨饭菜的时候只把好的都给了赵三明,自己就吃点菜汤兑米汤——早上才吃了好的,不是农忙的季节,大食堂都是煮稀饭。
  赵三明混身还痛得很,可闻到饭菜的香味,挣扎着还是坐了起来,趴在炕桌边上端起稀饭就先给自己灌了一口。
  可早上被青梅来回扇了十多下,力道还都不小,脸颊肿得跟发面馒头似的,挤得嘴巴都张不开,嘴角更是破了。
  赵三明这么一灌,扯着嘴上的伤痛得他嗷嗷叫唤,放下碗弓着背双手想捧脸却又不敢碰,整张馒头脸都苦哈哈的,痛得他眼泪都出来了。
  秋老太看得叹气,拿他没办法,只能唠叨:“你呀你,也别成天毛愣三光(不稳当老实)的让人不放心,看看这被人揍成啥样儿了?你大哥能养你那么久,已经是他心好了,以后你再出问题,俺一个泥巴埋到脖子根儿的老婆子也没法子啦!”
  没错,对于赵三明说的被家里婆娘打,秋老太也不信。
  刚才在食堂秋老太就是想问问青梅到底咋回事,可也没脸问是不是她打的。
  赵三明哭了,哑着嗓子拍桌:“娘,真是青梅那臭娘们儿打的我!你看我身上这一条条的,就是她昨晚上绑我绑了一晚上的证据!”
  秋老太看他情绪激动,知道小儿子是铁了心要把这事推到小儿媳头上,只能莫可奈何地摇头:“好好好,你说是就是吧。”
  哎,老儿子这日子,可咋过下去啊!
  青梅那闺女,跟她一样,都是苦命人噢!
  想到过往,秋老太这心里就跟被苦水泡了似的,忍不住悲从中来,也跟着赵三明抹起了眼泪。
  躲在门槛外面偷偷往里看的两个孩子对视一眼,挥胳膊一抹鼻涕,撒丫子就往大食堂跑。
  食堂里一个角落,许大河跟媳妇刘大妞坐在木板长桌边吃饭。
  食堂里原本是该放上桌子的,可屯子里大家的桌子都不乐意交出来充公,老支书也不强迫大家,就只有富农恶霸家里抄出来的两张大桌子。
  这么多人,就两张桌子肯定是不够用啊,老支书一拍大腿,让人把桌子给收起来,等领导下来视察工作的时候再拿出来用,平时大家就用木板子搭在石头上,搞个可拆的木板长桌。
  他们这里不缺木材,弄一个这种长条桌并不难,这样社员们还能不分彼此地挨着一起吃饭,热闹又方便。
  刘大妞打了饭,先把两个孩子喂饱,等孩子吃完跑去玩了,自己这才就着剩下的饭菜埋头吃。
  许大河闷声不吭地把自己碗里的饭往她那边拨,刘大妞忍不住笑,却又端起碗要把饭拨回去,“干啥啊,我就割个草,比不上你砍柴费劲儿,我不饿,你多吃点!”
  许大河护着碗,不让她拨回来,闷声闷气道:“你多吃点,肚子里的娃还等着吃饭呢。”
  许大河二十三才结婚,在屯子里绝对是晚婚了。
  娶了刘大妞,第二年就生了大娃子许小鱼,两口子都是年轻力壮的,三年抱俩完全没问题,许小鱼一岁的时候他弟弟许小米就出生了。
  今年许大河二十九了,两个孩子一个五岁一个四岁,今年夏天刘大妞肚子里又揣了一个,两口子都盼着这一胎能生个闺女。
  家里爷们儿念着自己,刘大妞高兴,跟吃了糖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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