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末世来[50年代]——喵崽要吃草
时间:2019-11-19 08:54:36

  另外,田村长因为贪污、包庇徐大海等人,本来应该也判炝决的。
  可因为被捕后积极提供重要线索,最后,田村长被判终身监&禁。
  同样判处监&禁的还有嘎子村其他从犯,其中就包括了青有粮。
  不过这些人基本上都是三十年二十年十几年的刑期,就田村长是终生。
  就在报纸出来的时候,田村长青有粮已经被押送去了新疆省实施劳改。
  现在的新疆省还到处都是戈壁滩,加上那边生活的多是少数民族。
  因为一些历史遗留因素,他们目前对汉人还保有一定的仇视。
  田村长他们这些犯人被押送到那边,那才真是想逃都逃不掉,因为单单是了无人烟只有狼群的戈壁滩就能让火车跑上一天一夜,人在里面简直就是渺小到可以忽略不计。
  经此一役,嘎子村也算是“一战成名”了,就连省城那边看了报纸的普通老百姓都知道了清水镇这边有这么一个村。
  对于名声,嘎子村的人不在乎,可他们在乎的是村里忽然就没了六十多号劳动力,基本上还都是主要壮劳力。
  这让本来就因为大干旱欠收而过得艰苦的嘎子村社员们日子更难熬了。
  值得一提的是,嘎子村村长没了,上面委任了新村长来。
  可新村长来了嘎子村才几天,就火急火燎求爹爹告奶奶地终于找了门路,收拾收拾包袱这就溜了。
  不是新村长太势力,实在是嘎子村太穷了!
  不但穷,这里的村民还都懒惰成性,你说这还有救吗?
  公社上没办法,只能向上面求助。
  就这么耽搁至十一月份,眼看着就要入冬了,终于找到了一个没门路跑不掉的倒霉蛋接任了嘎子村的村长职务。
  在1960年年末这几个月里,大岗屯一共发生了两件值得大家翻来覆去咀嚼议论的事。
  一个是知青老师韩江,请假去首都找已经把粮食户口转走的对象唐稼老师,结果一个人回的首都,又一个人回的大岗屯。
  回来以后,韩老师就变得沉默了很多,不像之前那样没心没肺地瞎乐呵了。
  现在大岗屯里不少有闺女的人家,都开始对阳臻韩江蠢蠢欲动,想要伸出魔爪。
  第二件事,哪怕是放在清水镇,那也是一件值得议论的事。
  那就是青梅家买自行车了,还是永久牌的!
  嚯,这可不得了,自行车啊!两个轱辘的车啊!
  买回来的那一天,整个大岗屯的人都端着饭碗跑到了青梅家,院门都给挤破了,篱笆更是被不少人给掰扯坏了。
  没办法,来围观的人太多了,院子里都站不住脚了,这些人就只能在篱笆边院门边使劲往里面挤,脖子都给抻长了好几寸。
  这还不算完,等大岗屯的人看了好几天终于算是过了新鲜劲,这些人在其他生产大队的亲戚又闻风而来,纷纷趁着年前还没下雪,积极地跑来大岗屯走亲戚,就为了看一眼传说中城里人以及领导们才能用上的自行车。
  也不能怪这些人太少见多怪,实在是现在也才刚进入六十年代,在清水镇这样偏远的地方,十里八乡都不一定能找到一辆自行车。
  更有许多从民国走过来的老人家,一辈子都没见过自行车。
  现在有机会了,就在距离自己家一两百里路之外亲戚所在的屯子里,可不得折腾着老胳膊老腿儿,争取在自己蹬腿儿闭眼之前看上一眼么。
  青梅对于家里多了自行车,没什么太大的概念。
  可赵三明对自行车却宝贝得很,一天三四次,比做饭都还勤劳,一有空就拿个柔软的抹布在自行车上擦来擦去,就连沾地的车轱辘,都被他擦得可以说是一点泥巴印儿都没有。
  为啥没有泥巴印儿?
  嘿,还不是因为赵三明特意给自行车搭了个遮风挡雨的棚子,地上还有柔软干草精心编织的垫子么。
  青梅看得无语,问他要不要再端个香灰钵,再照着一日三餐,按时给自行车上香。
  赵三明想了想,想到现在外面的风气,很是遗憾地摇头表示不能上香。
  看他真特别认真思考过的样子,青梅只能彻底无语地背上弓箭拎上想要去看望旗杆跟裙子的狗子,自顾自上山去了,懒得理会这个自从买了自行车就变得神经兮兮的家伙。
 
 
第131章 1961年春耕
  十二月初,今年的第一场雪才姗姗来迟。
  虽然是场小雪,可好歹也能给明年的春耕带来些希望,屯子里不少人都松了口气。
  而这个时候,才从山里回来的青梅收到了一封来自首都的挂号信。
  信是支书去开会带回来的,里面有五十块钱的汇票,另外就是唐稼写给青梅的只言片语。
  大概是不知道能写什么,这张信纸大半都是空白的。
  而写的内容,也就是简单的劝青梅继续认真学习,有想要买的书,可以写信给她,她在首都可以帮忙买了邮过来。
  另外就是简单解释了一下自己为什么走得这么突然。
  原来唐稼回去的时候是准备看望母亲后就回大岗屯的,可到家以后才发现她母亲已经病重,且并不是第一次生病。
  只不过之前为了不让她担心,家里并没有跟唐稼说。
  家里弟弟还小,唐稼不得不留在家里接替母亲的工作。
  因为家里母亲生病用了不少钱,唐稼还青梅的这五十块钱也是她自己攒了许久,刚攒够就连忙给青梅寄了过来,对此唐稼跟青梅再三表示歉意。
  青梅把汇票给了赵三明,想了想,又把这封信给了狗子。
  “明天你去上学的时候,就把这封信给你韩老师看。”
  比起刚来大岗屯时那个熊里熊气,皮得一刻安静不下来的少年,哪怕只长大了两岁,二十岁的韩江还是成熟了很多。
  此时在老支书家的左边房间里,韩江跟阳臻正在为明天备课。
  如今大岗屯小学里只有他们两个人了,刚好就一个负责语文,一个负责数学。
  至于体育音乐绘画啥的,也只能两个凑合着分一分,阳臻领了绘画,韩江领了体育。
  要让俩大老爷们儿去教孩子们唱歌,这就很为难人了。
  所以两个人决定,干脆也甭谁负责了,到了一周一节的音乐课时,两个人猜拳,谁输了就谁负责。
  原本可以一人一周的轮流来,可两人都不是那安分守己的,骨子里还带着点儿赌性——说不准自己运气好,就能一直不用上音乐课呢?
  想到刚才自己猜拳输了,阳臻顶了顶眼镜,不由发愁明天自己该唱啥。
  要是有个风琴笛子啥的,他也不至于这么发愁啊。
  那些玩意儿他都会一点,可让他张口唱歌,就他那破嗓子,阳臻在孩子们面前也是很想要保住自己身为老师的包袱啊。
  虽然这个包袱早就不知道丢了多少回了。
  “要是唐稼……”
  阳臻习惯性嘟囔一句,不过刚说到名字就立马停住了,停下笔扭头去看韩江。
  果然,韩江也停住了笔,脸上有点愣神。
  回过神后,韩江笑着给阳臻坐的那张椅子来了一脚:“得了啊老阳,我又不是啥瓷器人儿,你丫的要念叨就念叨完,甭给我说一半留一半的,不知道我听到这种最难受啊?”
  看起来是没啥事了,阳臻再三确定后也是松了口气,放下笔侧身对韩江笑:“说就说,要是唐稼在,咱们也不至于为个音乐课发愁啊。”
  其实别的小学也很少安排有音乐课,基本上就是语文数学这两门,可韩江跟阳臻到底是年轻人,怀着一腔热血,就想要好好教孩子们。
  大岗屯的孩子们祖祖辈辈就长在这里,对外面的世界格外好奇与向往,两人舍不得让孩子们失望,于是就自己会一点的东西,都争取教给孩子们。
  韩江也是叹气:“是啊,当初那小妞在的时候没有好好珍惜她,现在人走了才知道就唱唱歌有多难。”
  两个都是破锣嗓子,唱起歌来也就只能糊弄一下小孩儿们,两个人每次看见学生学得认真专注,自己都臊得脸红。
  阳臻有些担忧:“老韩,你说就咱们这嗓子,会不会把孩子们的音乐审美给带偏了?”
  想到阳臻描述的那个画面,韩江忍不住笑得捂肚皮。
  看他笑得没啥阴霾,阳臻松了口气,也没那么小心翼翼了,主动问起唐稼是个啥情况。
  就连每天都跟两人相处的阳臻也没想到,当初刚来屯子里时总是顶嘴吵架的两人有朝一日会走到一起去。
  到现在阳臻都还能想起韩江嘴贱,惹得唐稼舍弃高冷知青架子,愣是追着韩江撵了半个屯子的画面。
  想到此处,阳臻也只能心中暗暗摇头,感慨一声:男女之情实属世间最无理取闹之事。
  韩江脸上的笑淡了,不过也确实没太伤心,只是心头沉闷闷的,摇头说:“她家里现在需要她,我就是回去看了看她,当时她已经进了纺织厂当学徒了。”
  唐稼母亲退下来,唐稼顶进去,工资肯定是有很大区别的。
  像她母亲那样的老工人,工资能有二十多块钱。
  而唐稼进去是作为学徒,一个月只有十一二块钱。
  后期也需要熬资历,大概也要两三年才能把工资涨到二十块左右。
  别看工人是多光荣的工作,可同时工人一家老小的衣食住行,就都要落到那点死工资上,其实能过上好日子的工人还是不多的,毕竟绝大部分工人都是上有老下有小。
  阳臻点头,嘴上还是安慰了韩江两句:“唐稼是个重情重义的人,要是你们不在乎天南海北,其实写信保持联系也没问题。”
  要是韩江愿意,阳臻也是能看看能否找到门路,让他招工回首都。韩江洒脱一笑,摇头:“她倒是说了让我等她,不过我没点头,就我这条件,还是就留在屯子里吧,反正现在我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
  两人到底也是做了这么两年的铁哥们儿了,韩江也隐约知道点阳臻家的背景。
  可他确实是很喜欢在大岗屯的生活,所以他才真心祝福唐稼能找到更志同道合的革命伴侣。
  像他这样没出息到连梦想都落在大岗屯里的人,还是早点洗洗睡了吧。
  因为想开了,第二天去学校的时候韩江拿到狗子送来的信,看了看就搓乱了狗子的锅盖头,笑着让狗子把信带回去。
  韩江也知道青队长这样少管他人闲事的人为啥要把信给他看,这份关心他就收下了,至于其他事,还是别多想了。
  冬天里的第一场雪下起来就洋洋洒洒没完没了,一连就下了一个星期。
  不过大岗屯的社员们却都很高兴,每天没事儿就揣着手顶着雪出来瞎逛,碰见人了就三五成群地随便找个地方,或站或蹲地就聊开了。
  不远处的小学里,还时不时传来孩子们齐声朗读课文的声音,偶尔还夹杂着大黄大黑汪汪叫的声儿,让人心悸不安的大旱年似乎就这么过去了。
  然而,这显然仅仅是一种错觉。
  1961年的春天来得很早,这让积雪过早融化,等到该播种的时候,地里已经干出一道道裂缝,挖开泥巴一看,全都是干巴巴的疙瘩,连杂草都没能长出来。
  “这咋整?今年怕是比去年还要难熬。”
  “是啊,去年好歹还能出苗,今年这个,种子都不好下啊。”
  老农们杵着铲子,趁着中途休息的时候就坐在田坎上,一边喝水一边愁眉苦脸地说话。
  青梅带着一支壮劳力队在挑水,然而今年积雪不多,开春融雪后村口的无名河汛期都涨幅不大。
  屯子里用的都是木桶,对于一般人来说,本身木桶的重量就挺压肩膀了,再装满水,就算是屯子里最能干的妇女也跳得咬牙。
  壮劳力们已经连续挑了大半天的水了,一个个也是汗流浃背脸色通红,脖子上的青筋都一鼓一鼓的。
  青梅还好,只出了一层薄汗,还是被晒的。
  把水倒进埋了大缸的粪坑里,青梅一手握扁担,一手拎两只倒空的木桶,侧身让开,让其他人往里倒水。
  旁边,有负责搅拌粪水重新装桶的妇女,也是一副累到没精神的样子。
  刚开始还能跟他们说说话,现在妇女却只是对着青梅笑了笑,而后擦擦汗就埋头咬牙继续工作。
  “你们都在旁边休息一下吧。”
  青梅皱眉看了看日头,交代下去,自己也放下桶跟扁担,却没有坐下休息,而是等在妇女旁边。
  没多一会儿,负责挑粪到地头的几个人相继过来了,其中就有赵三明。
  歇了一个冬天,刚开春就遇到这样重的体力活儿,赵三明其实干得挺勉强的。
  好在他又长大了一岁,只长个儿不长肌肉的身体终于开始横向发展,肩膀更宽了背更厚了,身上的力气也养起来了,相信只要适应适应也就没啥了。
  干活干得累到了极点的时候,谁还在乎什么丑不丑的,此时肩膀两边的粪桶里还散发着**的气味,可赵三明还是大口喘着气,努力恢复体力。
  一抬头间,就看见了等在粪坑边的青梅,赵三明思想还没转变过来呢,脸上就下意识露出个笑。
  “梅子,歇脚呢?赶紧去那边晒不到太阳的地儿坐坐,饿了没有?狗子在那边玩儿,你去找他,我早上就给他收拾了个包挎着,里面有吃的。”
  三言两语交代好,赵三明就要去换桶继续干活。
  现在整个屯子最重要的活儿就是春耕,哪怕开春就升温得很不正常,哪怕没下春雨,可该种的还是要种,甚至要更加努力地去种。
  谁知刚从青梅旁边经过,赵三明就觉得肩膀上一松,抬头一看,青梅已经伸手把他肩膀上的担子给拿过去了。
  疲倦的身体反应有些迟钝,赵三明愣了愣,才伸手要去抢回来,“梅子,你干啥呢?”
  青梅已经把扁担搭在自己肩膀上了,不理会赵三明的蹦跶,皱眉不满地看他:“你身上好臭,中午还要做饭。”
  这么臭,岂不是影响了饭菜的味道?
  虽然青梅不讲究这些,可能吃到更好吃的饭菜,为啥不积极争取?
  赵三明低头扯着衣领闻了闻。
  得,鼻子已经习惯了浑身的臭味儿了,根本就啥也闻不出来。
  不过青梅说臭,那肯定特别臭,赵三明也就不敢去抢粪桶了,跟着青梅走了两步,“那我去替你挑水的活儿,你挑完了就去洗一洗,香皂我给搁在你弓箭旁挂着的篮子里了。”
  旁边有跟赵三明一起挑粪的社员起哄笑话他:“三明,你媳妇儿来帮你干活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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