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遇男神暖终身——珈蓝
时间:2019-11-21 10:06:50

    时隔两天,在看到吴妈妈出现,陆焉识的反应还是有些不自然,可能人天生就是那样,明明不想做无礼的事情,可是视线就是会自然而然地落到她脸上的鼻梁去。
    吴知枝察觉他的视线,冲他笑了一下,“怎么?被吓到了?”
    “没有,我周六的时候已经见过你妈妈了。”
    吴知枝笑了一下,面容显得很冷淡。
    陆焉识不再说话了,他能看出她不想别人问那么多,说了句,“给我找个刷子来。”
    “干嘛?”
    “收音机里面的灰尘太多了,我帮你清理一下。”
    “哦好。”她抽空去屋里找了把刷子,顺便把正在看书的吴桐叫了出来。
    吴桐跟一言不发出来,坐到陆焉识旁边,继续沉默地看手里的书。
    陆焉识瞟了他一眼,发现他手里的书是吴知枝的教科书。
    居然会有人把教科书看得这么津津有味,真是奇葩。
    吴知枝找了根细细的刷子出来,放在桌上,对陆焉识说:“你先吃吧,你桌上的米粉都快坨了。”
    “哦,好。”他应了一声,低头吃面。
    六点过去,七点到来。
    到了将近八点,店里就基本没什么人了,吴知枝把那些残羹冷炙拿到水池边上,进了店里,坐在吴桐对面,也就是陆焉识的旁边。
    陆焉识跟她同桌已经一个多星期了,没之前那么排斥她,也就没说话。
    吴知枝随手拿过桌上的厚书籍,掀开,对吴桐说:“吴桐,来做训练了。”
    训练两个字又出现了。
    陆焉识抬了下头,觉得答案终于要呼之欲出了。
    很奇怪,他居然莫名奇妙的对他们家的事情感到很好奇。
    只见吴知枝懒洋洋开口,“地球离太阳距离最近的时候,是我国的?”
    “1月2号。”
    被认为是哑巴的吴桐居然开口说话了,并且答案准确。
    陆焉识修收音机的动作一顿,掀眸,用一种近乎诡异的眼神看着吴桐。
    还以为他是个哑巴呢,没想到居然是会说话的。
    震惊中,吴知枝已经见怪不怪的说了句,“答对,第二题,秦汉时代,人们说的‘关中’,指哪一带?”
    吴桐:“函谷关以西。”
    他回答的速度很快,几乎不需要思考。
    陆焉识有些发怔,瞥了眼吴知枝手里的书,她问的问题书上都是附带答案的,就是不知道吴桐看过这本书了没有。
    吴知枝说:“答对,第三题,着名的哈雷彗星命名源于?”
    吴桐:“人名。”
    吴知枝:“第四题,我国最大的内陆咸水湖是?”
    吴桐:“青海湖。”
    吴知枝:“古诗云:洞庭天下水,岳阳天下楼。岳阳楼在哪座湖上?”
    吴桐不假思索:“洞庭湖。”
    如果他没看过这本书,那么他的思维活跃程度就跟机器人齐平的。
    陆焉识忍不住问了一句,“他有没看过这本书?”
    “没有。”吴知枝明白,陆焉识第一次见识吴桐的大脑,肯定会有点惊讶,这就是吴桐的天赋,他几乎过目不忘,只要是他学过的东西,就不会忘记。
    但除了训练的时候,吴桐基本不说话,吴知枝怕他长此不说话,以后会失语,所以每天晚上至少要训练他1—2个小时。
    “这就是训练?”陆焉识看着吴桐,问答一停,他的声音就跟着消弭下去,安静如鸡。
    不可否认,这个人看着奇奇怪怪的,却有某一方面的天赋,果然,天才与白痴只在一念之间。
    “嗯,不然吴桐长时间不说话,怕他以后长大了失语。”
    陆焉识瞅了吴知枝一眼,意思是说:当他的面这样说好吗?
    “没事,除了问答时间他都不搭理人的,好了,你继续修着吧,我得趁着没人的时候把训练做完,十点过后要开始送夜宵了。”吴知枝说完,便继续拿着书籍问吴桐。
    陆焉识没说话,他用刷子轻轻把收音机里面落了灰的零件仔细清理干净。
    他现在才明白,为什么吴知枝每天早上一副肾虚疲惫的样子,原来是从放学开始,她就像进入了工作状态,直干到凌晨三四点,才能休息……
    他忽然就有些说不出话来,心里甸甸的,专注的处理好小零件,组装回去,按上电池。
    收音机里顿时唱出一段黄梅戏来。
    “好了!”吴知枝惊喜一笑,放下手里的书,说:“你把收音机修好了?连张叔都说收音机没办法修了,你居然弄好了,好厉害!”
    他淡然一笑,“这收音机其实没什么问题,就是太老旧了,里面都落了灰,走不动了,那个什么张叔的就是不想帮你们修才故意说修不了的。”
    “原来是这样。”吴知枝把收音机拿起来,“我拿进去去跟外婆说一声,她老人家肯定会高兴坏的。”
    “嗯。”陆焉识没什么表情,即没有想邀功,也没有想炫耀,可能是觉得那种浮夸的行为跟他的人设不太符合,便坐在椅子上,拿出手机静静浏览短信。
    吴知枝很快出来,手里还抓了把糖,一把塞进陆焉识手里,“外婆给你的。”
    陆焉识看着那把廉价的糖,表情很嫌弃,却没有说出来,只道了句,“算了,我不喜欢吃糖。”
    “拿着吧,我外婆一片好心。”
    “……好吧。”陆焉识叹了口气,把那把糖塞进书包里,说:“我走了,多少钱,那碗米粉,你结账吧,从我的钱里面扣。”
    “不用了,请你吃了。”吴知枝爽快应了,“明天见。”
    陆焉识没跟她推脱,背上自己的挎包走了。
    *
    拐了条街,就是舅舅家,陆焉识今晚心情算好的,没像往常一样黑着脸进屋。
    可进茶庄看见那两张熟悉的脸孔后,陆焉识的表情就冷了。
    围着茶几而坐的一男一女,正是他的母亲徐曼跟他的父亲陆正闵,两人都带着秘书跟律师,身上皆穿着名贵的正装,一看就知道是非富即贵的人家。
    一家人重逢,没有喜悦。
    陆焉识转身就想走。
 
  ☆、018 带你去诊所
 
舅舅徐少元坐在离门口最近的位置,赶紧拉住他,“哎!怎么能走呢?焉识,你爸爸妈妈过来看你了。”
    看我?
    陆焉识冷笑,眼底浮起一丝寒意。
    “焉识。”终于,徐曼开口,她站起身,优雅的身段面对着陆焉识,那张脸虽然四十多岁了,但因为保养得当,看起来只像三十岁的样子,“妈妈今天过来,就是想问问你,爸妈两个人离婚,你要跟谁?”
    陆焉识还没说话,陆正闵率先夺过了话头,“当然是跟我,像你这种水性杨花的女人,就是跟了你,也会被你教坏!”
    一句话点燃了徐曼所有的怒火,所有伪装的镇静和优雅被撕开,剩下的,只有丑陋的狰狞的嘴脸,“我水性杨花?呵!姓陆的,你说这话的时候先摸摸你的良心,打从我跟你结婚开始,你都换过几个女人了?你数的清吗?我这样的要是叫水性杨花,那你就叫破鞋千千万!”
    “呵,男人能花心,靠的是本事。”
    “我呸!你那叫本事?不是大把大把的砸钱,那些骚货会爬到你床上?天天跟那些不三不四的小狐狸精瞎混,我告诉你,我儿子是绝对不会跟你的,也不会喊那些不三不四的贱女人坐妈妈。”
    “我也一样,我绝对不可能让我儿子喊那个杂碎爸爸。”
    “程励比你好一千倍!”
    “你!”陆正闵火冒三丈,真是瞎了眼以前才会觉得她美丽大方温柔贤惠,现在看看这副嘴脸,简直让人想作呕,“呵,你也好不到哪去,趁我在国外出差,就把你那个野男人带家里去了,怎么?被草服帖了现在天天帮着他说话了?”
    “我和程厉没你想的那么龌龊!”许曼尖叫,一点也没有刚才那副优雅知性的样子。
    “冷静点!徐女士,陆先生,你们今晚不是说好要来谈离异后孩子的归属问题么?”陆正闵的律师试图打破两人的争吵。
    然而,换回来的是徐曼一句冷冷的,“你闭嘴!”
    “你们没我想的那么龌龊?呵……徐曼,我是看儿子在场,才给你留点面子,惹急了我,我就把我手上那些证据全公布出来,让法官看看你这个不要脸的是怎么跟程励勾搭在一起的。”
    “行啊,你去公布啊,你要不敢公布,你就是我孙子!还有,别以为只有你手上有证据,我也有,要不要我帮你公布到网上啊,让全天下的人都看看你这个老男人有多不要脸!都几岁了还学人玩激情3P呢……”
    两人吵得不可开交。
    其他人看着,也是一个头两个大。
    陆焉识一言不发,但那张俊脸已经紧绷到了至极。
    终于,在杂乱的争吵声中他觉得忍够了,一把推开了把手搭在自己肩上的舅舅,冲上了楼。
    “焉识!”徐少元被推得趔趄了两步,高喊了一声。
    争吵声在听到这个动静后也跟被按了关闭键似的,突然停了。
    可陆焉识已经跑上去了,并且‘砰!’一声用力摔上了门。
    房门的背面,贴着陆焉识脑袋。
    他的脸孔疏落在黑暗里,是一种无力的,深深的,桎梏的压抑。
    数秒后,他抬起头,决定要离开这个让人喘不过气的地方,将书包一把扔在床上,只带了钱夹,手机,重新开门下楼。
    楼下的争吵已经消停了。
    一见他下楼要出门,徐曼立刻上来拉他的手,“焉识!”
    “放开我。”陆焉识面无表情,即不看徐曼那张哭卿卿的脸,也不看坐在椅子上抽雪茄的陆正闵。
    “焉识,你听妈妈跟你说几句话。”
    “我叫你放手!”
    “焉识……”
    陆焉识慢慢呼了一口气,忽然,一拳出去,击碎了徐曼跟前的玻璃门。
    “砰——!”一声巨响,玻璃四分五裂,砸在地面上。
    徐曼吓了一跳。
    而陆焉识,已经推开她冲出了茶庄……
    *
    砸玻璃的时候,陆焉识的手臂受伤了,他却没有理会,默不作声地走在街上,不知道要去往哪里。
    没有目的,只有一种说不上来的茫然,苦闷,孤独。
    不想回去。
    也没有地方可去。
    他的亲人都背叛了他。
    而他的朋友也都离开了他。
    漂浮在这暗夜里,宛如无处栖息的孤魂野鬼。
    苦笑一声,有种就这样死去也好的想法。
    “陆焉识。”身旁有人喊了一句。
    陆焉识低着头,充耳不闻。
    那人骑着单车追过来,拉他的袖子,“陆焉识,你的手臂受伤了,血都滴到地上了。”
    他扭过头来。
    这才发现没包扎的手臂伤口在一路滴血。
    吴知枝的爆炸头在路灯的照耀下格外扎眼,她的车头挂着两个透明外卖袋子,看样子是出来送外卖的。
    陆焉识没说话,就那么定定看着她,俊美的脸孔跟他的白色外套几乎褪成一色。
    “这是怎么了?”吴知枝忍不住问,他刚才回家的时候不是还好好的么?怎么就忽然拖着条满路滴血的手臂在街上走?前后还不到一个小时呢。
    “能不问么?”他声音低沉,一点情绪都没有。
    吴知枝张了张嘴,又看了下自己车上的外卖,最后只是说:“你上来吧,我带你去诊所看看,你的手受伤了,一直在流血,袖子都染红了。”
    陆焉识本来想说不用了,可理智回归后,手上的伤口就变得很痛。
    刺痛刺痛的感觉,折磨着他的感官,让他不得不往前走了两步,跨坐在吴知枝的单车后座上。
    “你坐好了。”吴知枝提醒了一声,奋力蹬起脚蹬板,歪歪扭扭的上路了。
    不是她故意想这么慢,是陆焉识太重了,她拼劲了全力才把单车蹬动。
    怎么说这个人都帮外婆修好了心爱的收音机,她不能见死不救。
    幸好路上没有上坡,算平稳好走的,几分钟就到了老吴米粉店斜对面的一家小诊所店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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