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女娇且撩(重生)——苏宝玉
时间:2019-11-21 10:08:10

  元馥道:“你看看,这个小没良心的。人家为她架也打了,皇后面前也闹了,再下去心都要剖出来了,她在这‘都不太喜欢’,啧!”
  宁兰笑了声凫到元馥身边,蹭蹭:“我最喜欢馥儿和莲姐儿!还有我爹爹哥哥!”
  元馥闻言也叹口气:“若是弘安侯府还像十几年前那样……”父兄撑着,宁兰也不用这么辛苦。
  最难支撑的,就是曾经荣极一时,由盛转衰的豪族门第。这一点上元馥眼界倒是比宁莲高,所以她从来不问宁兰“到底喜欢哪个皇子”这种话。皇子又不是菜市场上的倭瓜,由着人挑哪。
  宁兰倒是想得开,手掬了一捧花瓣洒在脸上:“各安天命吧。”上天能给她一个重来的机会,家人都能好好活着,她已经很满足了。她不奢求爹爹重掌兵权、名震边关,哥哥弟弟飞黄腾达、位极人臣。哥哥能在吏部好好干,慢慢升迁,关键她们一家人齐齐整整在一块,就很开心。
  宁莲将她脸上的花瓣用玫瑰露调好,唤了行竹进来给她按捏。姐妹们享受了一番,宁莲的护理流程极其复杂,做着做着困了要睡觉。宁兰和元馥擦干身子,披了大袖往馆后的山麓温泉走。
  云梦山传闻是古贤隐居地,因山脉马跑泉水质温热滋养,被来围猎的贺兰皇室划为了私家浴场。山脚到半山腰之间时有断崖飞瀑,倚在温泉池子里可以赏山景,贵族们都很喜爱,不过男女汤池是分开的。
  到了半山腰往上,据说云蒸霞蔚,景色雄浑,但那是皇室专用,宁兰没有上去过。
  宁兰和元馥一气走到半山腰,这是她们身份能来的最高处了。秋日山风一吹,大袖飘飘,颇有些冷,两人闷头钻进温泉池子里,就着清冷山色,姐妹俩咬耳朵。
  宁兰先关心问道:“四皇子得罪你了?怎么那样神色对他?”
  元馥一撇嘴:“你知道我喜欢什么类型的,我不想骗自己,也不想骗他。”
  宁兰知道感情的事情勉强不得,但作为发小,她还是得说实话:“其实贺兰翎殿下也就是在你面前无措了些,平日和他的兄弟、大臣们在一起,心思挺通透的。”
  元馥没观察过,但她相信宁兰,想了想:“也是,他二哥六弟争得这么脸红脖子粗,他倒是不偏不倚,谁也不得罪。可不是个扮猪吃老虎的人精么。”
  宁兰道:“陛下前几日还将关中营给他统领,拱卫京都。不是十分信任的儿子,做不到这一点。那两位殿下是烈火烹油,可是你又知道谁能走到最后?”
  宁兰掰着手指头想了想,提议道:“要么索性都离远一点?可惜你是元国公府的,不然我倒是觉得你哥哥元芝做夫君挺不错。四世三公,门第显赫,自己又芝兰玉树,前途正劲,举止得宜,堪为良配!”
  元馥拍着水面笑了起来:“打住!打住!你这话可千万别叫第三个人听见了,不然太子和六皇子能把我哥哥撕了!”
  两人滚在温泉池子里笑闹一阵,笑完了两个人又同时一起叹气。元馥道:“其实我也隐约觉得六皇子和我心里喜欢的那个人有一些出入。他心思重,我看到的未必是真实。”
  话音未落,山下走来一个丫头,道:“元二姑娘,六皇子去山顶浴泉路过,听说您在这里,说恰好将那样东西还您。”
  元馥脸色一变,霎时从池子里站了起来,澡巾往身上囫囵一裹,气道:“这还是不是男人!一点面子也不给我留!”
  宁兰在后面道:“什么东西呀,慌慌张张的?”忽然想起百花宴那日元馥和六皇子一起去了花格。
  八成是姑娘家亲手绣的物事。
  宁兰又坐回池子里,一边泡着一边想事。
  池畔的莲花香从顶端燃到了尽头,宁兰回神,元馥还没有回来。
  她感觉不对,起身披了外衫往山下走去,走到入口一僵,途中的山门居然被一把大锁给锁起来了。
  她虽然在姑娘里算力气大,但是一掌捏开锁……那是话本里的人了。
  她身体一阵发寒。云梦山下半段分男女浴场,她如果翻山出去,且不论穿得如此轻薄,被野路挂了可能衣不蔽体。万一翻到男浴场,她就是有一百张嘴也说不清了。
  谁这么歹毒!
  她在门口又是喊又是等,半晌一个人影也没有。处处透着古怪。
  她提着裙摆在这小半座山的山路上往返,不断观察可以出山的路,最后惊讶地发现,半山腰通往山顶的杉木栅栏,居然裂开了好长一段……
  往上就是皇室泉池,这里别无出口,是要让她……自愿进入皇家的领地,不论被哪个捉住凌辱,也不敢声张出去么。
  她慢慢后退,踩着刚刚泡过的泉池水,竭力让温泉的暖意驱散山风寒冷,脑子飞快转着。
  她不能上去,元馥很可能是被六皇子绊住了脚,所以不能上来,发现不了通往山脚的门被关了。
  如果六皇子自己能脱身,早已经来山腰找自己了。
  所以留下的这段裂口,就是要让她慌不择路,自投罗网进皇室浴场,等他和元馥分开,上来捉人,元馥却再找不到自己了。
  日头渐渐西斜,山里越来越冷。宁兰本来就穿得少,只能像只小鹌鹑缩在汤泉里保暖。
  她可怎么办?她可怎么办?馥儿会回来的吗?会发现她被困在这里吗?
  直到太阳彻底落下去,整座云梦山笼罩在不见五指的黑暗里,宁兰一颗心,也彻底沉了下去。
  山风传来一阵呜咽的哭声,宁兰一抖,忽然想起她所泡的马跑泉的来历。
  相传六百多年前,此处交战,将军被合围壮烈身亡,坐骑悲鸣,扬蹄奋地,竟然刨出了一汪温泉水。
  这声音,天这样黑,周围又一个人也没有。
  她……她……
  她好害怕……
  那哭声缥缥缈缈,宁兰听着浑身发颤,抖了一会没忍住鼻子一酸,自己也哭了出来。
  她怎么就这么倒霉。骑个大马,被马带进猎场扔到了地上。洗个白菜,又被六皇子拉着一起跳了河。
  她不就是泡个温泉吗!怎么又被锁在山上了!
  她是做了什么坏事呀,要被这样对待……
  这里这么黑,一个人也没有,尽是乱七八糟的吓人声音。她是重活过一次的人,知道世上有怪力乱神,因而格外害怕。
  是谁把她关在这?现在她宁愿见关她的人,也不想再留在这个鬼地方了!
  这样想着,通往山顶的山道上忽然传来脚步声。
  是从皇室浴场来的!
  宁兰连忙止住哭泣唤道:“贺兰筹!贺兰筹是你吗?我……我错了,我再也不惹你不痛快。求求你救救我,快带我出去。求你了呜……我害怕……”说着忍不住又哭了起来。
  一盏橘黄的灯从山道上慢慢行来,来人却没有答话。
  怎么不会说话?好像还没有影子?
  宁兰心跳得更快了,忽然明白了过来,尖叫道:“你不要过来,你是……你是那种东西?我给你……我给你超度烧纸!”
  那盏灯在原地顿了顿,接着又慢慢向她行来。
  宁兰一步步后退,压在另一端水池边上,目眦欲裂地双手交格,生死之间,不得不强迫自己生出勇气与这怪物殊死一搏。
  她是重生之人,知晓世间什么都有可能发生,她……她不要放弃!
  那黑影走到池子边,灯火的光晕从地面慢慢映到了他脸上。
  萧肃清举,俊秀挺拔。
  男人淡淡道:“看到不是贺兰筹,侯女是不是很失望?”
  原来不是那种东西!宁兰大口呼吸着,极端惊恐过去,身体抽了一下,忽然手脚发软,攀不住往池子里掉。
  霍起身形极快,错身在她旁边展臂捞住她,脸色黑如锅底:“刚刚侯女说要给我超度,嗯?”
  *
  他身上有一点淡淡的酒气,不知从什么局上来,有没有耽误他查盐税的事。
  宁兰偷偷看了他一眼,连忙回头。
  身上披着犹带有他体温的外袍,身侧一盏橘黄的灯火,男人阳气旺盛,倒是一下将那种恐怖的气氛一扫而空。
  宁兰颤颤道:“刚刚……刚刚那种声音,阿……殿下可听到了?”
  她不知怎么,许是惊恐太耗神,有些没掌住,差点张口唤他阿起。
  霍起一掌将门锁捏碎,侧头瞥她一眼,道:“侯女说的是夜风穿过树叶的声音吗?”
  宁兰:“……”
  她没有野外生存经验,她蠢,她知道了。她决定不再开口说话。
  前方隐隐约约传来贵女们玩笑嬉戏的声音,今日云梦泉馆外的游廊怎样来了这么多人?
  霍起眸色亦有些暗,他道:“你放在泉室的衣裙都不见了,准备这样出温泉馆与大家打招呼么?”
  那当然不了!
  宁兰将他外衫还给他撇清关系,在夜风中仅穿着轻薄的浴袍,自己双臂交抱往下走了一阶,想着一会诹个什么理由。
  肩膀忽然被一按,他也不知用怎么巧妙的力道将她又转了过来,面朝着他。
  男人似乎喝了点酒,打量着她,目带揶揄:“外面可不都是女子,还有来献殷勤的男宾。贵女这身衣服,委实不太妙。”
  宁兰顺着他的目光低头看,被顶起的起伏虽然被她双臂夹着了,形状还是清晰可见。尤其是光一照在身上,就连两条腿都绰约摇摆,简直像歌舞坊跳艳舞的装束。
  她……她……
  宁兰涨红了脸,只意识到下了山被别的男宾看到如何不妥,却竟然没有发觉被霍起这样打量也是有问题的。
  她两条修长的嫩腿交错着磨了磨,低声道:“殿下是又要我求你么?”
  霍起牵着灯笼的手指一下、一下轻轻敲在木杆上,神色纯净不带欲念:“这世上求我的人多了。我又不是贺兰筹那只绿毛龟,就算侯女求我,难道谁规定了我就一定要帮你么?”
  宁兰一口气哽在喉咙口:“那你要怎么样?你是不是就是要看我出丑!”
  霍起握着灯笼的手指轻巧打了个转,悠悠道:“是的呀,我见天黑,怕看不清,特意提了灯笼来看侯女出丑呢。”
  宁兰:“……”
  作者有话要说:  宁兰:若知道是哪位正义之士顶着皇子压力捅出来的黑幕,我一定亲自携重礼登门拜谢,再设宴请他山珍海味、金杯玉露地痛快结拜!
  霍起:???
 
 
第32章 
  霍起话毕,山风猎猎。
  两人之间沉默了许久,宁兰忽然生硬道:“就算那日的事情是我不对好了!这样殿下可以高抬贵手了吗?”
  霍起问道:“哪日?什么事?”
  宁兰拧着眉头,看着他油盐不进的样子,慢慢垂下头,低声道:“在我住处那日……我……我……我不该打殿下……我向殿下赔罪。”说着向他躬身行了大礼。
  秋风萧瑟,她本就穿得单薄,在风里如一朵摇曳的兰草,偏脸上不自觉就露出了委屈神色,被风吹得鼻子发酸,竟然啪嗒啪嗒掉下眼泪来。
  霍起看着她哭,淡淡道:“以后还打我吗?”
  宁兰哭得拧了嘴,委屈得也顾不上神情好不好看,只不住摇头:“不打了,以后再也不敢打了。”
  用手指轻轻擦过她的泪痕,霍起微微弯下身子看她的眼睛:“两年不见,怎么更娇气了。”
  宁兰还在摇头:“不娇气了,以后再也不敢娇气了……呜呜……”
  霍起哭笑不得地将衣服脱下来,又披在她身上,拢了拢领角:“不想和我做可以和我说,我不会强迫你的。不要总用这种方式和男人做交换,万一对方没忍住,强要了你,你准备怎么办?如果失贞,就算我不介意,万一你喜欢的人……介意怎么办?受委屈的还是你。”
  宁兰抽抽噎噎着不住摇头。她那日也不是要和他做交换,但是是什么,她迷迷糊糊地被药折磨了一夜,她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霍起将她散下的发缕别到她耳后,看着她被温泉蒸红的小脸,和刚刚哭过水波粼粼好像被欺负狠了的双眼,给她抹了眼泪,叹了一口气道:“你穿着我的衣服走过去,别人恐怕要议论。我得罪片刻,不是要占你便宜,你不要惊慌。”
  他指着她的腰,宁兰吸着鼻尖别过脸去,脸颊有些红,片刻后看着山林点点头。不消片刻,被他裹好了像只小毛毛虫似的横抱在怀中。
  他身形高大,衣袍裹着她还有闲余,将她小脸也埋进了自己那件外袍的衣服里,只露出宁兰一双水盈盈的眼睛。
  山下丝竹弦动,灯笼招展,贵女们倚栏娇笑谈天,眼神游转,衣衫飘拂。
  骤然见丰神俊朗的凉州世子从温泉池子里出来,怀里抱着个穿他衣服的美人。
  泡完温泉正在外面玩闹听曲乐的贵女们都愣住了,惊诧的,羡慕的,嫉妒的眼神霎时射过来,不一而足。
  魏妙妙连忙担忧地侧头去看姐姐,却见魏瑛一脸了然,淡淡望着霍起抱着怀中娇小。
  她比在座很多自诩倾慕了解霍起的人都更清楚,这个男人天生骨血里的东西,像匹强悍的狼。看中了,就不会放手。有这一天,又有什么奇怪的?
  正此时,元露身边的侍女正抱着瑟跟随她和虞安安走过回廊。元露十分善于交际,一来就察觉到气氛怪异,不由望远处看了一眼,脚步微顿。虞安安已经迈着步子冲上来了。
  元露唇角含着一抹笑,亦上前向霍起行礼。
  虞安安用簇着恨意的通红眼睛狠狠盯着霍起怀内的人,咬牙问道:“这是谁?”
  霍起不答,只是淡淡看向元露:“无需多礼。”
  虞安安被忽略地彻彻底底,气得上前伸手要掀开少女蒙在头上的衣服。还未等她碰到,男人身形一动,虞安安的袖子也忽然被元露拉住。
  元露对虞安安摇了摇头。
  元露在贵女中地位极高,虞安安不得不收了手,仍是不满道:“有什么见不得人的?难道她有三个头,六个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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