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甚至无法知道他的安危。
这是季安宁一次觉得,原来通讯是一件这么重要的事情。
季安宁迟疑了一会儿:“长华,我知道你们出任务不能泄密,所以我不问你去干什么,但你可以告诉我你要去哪吗?”
最起码让季安宁知道,他的男人,出任务的时候,具体位置在哪。
顾长华搂了搂她,“西北。”
“西北?”季安宁险些站起来,西北部地区,那么远!
且不说远,那边暴乱情况严重,季安宁皱着眉头:“那你这一去,最少也得一两个月。”
“放心,不会有事的,我保证。”顾长华安抚着季安宁,“就是驻地军营,待几个月就回来。”
季安宁嘴角撇了一下,鬼才信他驻地军营,如果是驻地军营,他们这些军嫂是可以一起跟着的,季安宁压下了心里不舒服:“什么时候走。”
他们夫妻两人才刚刚有了进展,顾长华就要走。
虽说小别胜新婚,可季安宁一点也不想和顾长华分开,她手里紧紧拽着衣角。
“下个星期。”顾长华拉过季安宁的胳膊,迫使着她的目光与他对视:“安宁,你得相信你男人,我会回来的,只是一个小小的任务。”
季安宁点头,作为军嫂,她必须得忍受自己的男人为国家做建设,这是荣光。
如果季安宁再说什么,反倒显得她不大度了。
顾长华是军人,以后的道路不会局限在此,季安宁拦不住他,也不会去拦他,她道:“你自己注意安全,不管什么时候,都要保护好自己。”
“遵命夫人!”顾长华眉目深沉,修长的手臂力道一使,轻而易举的便将季安宁抱上了床。
躺在床上的季安宁的突然抬起了眸子:“对了,我想重新照结婚照。”
“好。”顾长华点头,蜜色薄唇轻轻抿出一道弧线:“过两天有一天空闲的时间,就去拍。”
“啊?”季安宁说这话,本来是想着等顾长华出任务回来之后拍,没想到顾长华一下子把行程提这么前,她半坐起身子,“不忙吗?”
如果顾长华不忙,季安宁当然是愿意早拍的。
“正好能空出一个下午,时间够了。”顾长华躺在季安宁的身侧,“媳妇,你觉得如何?我听你的。”
季安宁被顾长华气笑了,她当然的满意的点头应好了:“那就拍!”
……
季安宁心里琢磨着灵芝排骨汤的事情,所以第二天下午便去菜市场买了排骨。
季安宁有一阵子没有来这条街买东西了,自从知道了影像厅的彩蝶姐自杀之后,季安宁就很少过来了。
虽然只和彩蝶认识几天,可每每回想起来她的事情,季安宁这心里就好像扎了一根刺一般。
她手里提着买好的肉,目光扫了一眼影像厅,竟意外的发现,一直关门的影像厅竟然又开张了。
季安宁稍有疑虑的走了进去,一张张磁带架后站着一个看似三十多岁的男人。
那人随口招呼了一声,眼皮都懒得抬,直至季安宁走到柜台边,敲了敲桌面:“请问铺子的老板是?”
“你要买就买,问那么多话干嘛!”汪铁柱不耐烦抬起了眼,却被眼前的美人儿给震住了。
才出口的粗话立即赔着张笑脸,“呦,这位妹子想买什么?我带你看看?”
说着汪铁柱就从柜台前热络的走了出来,往季安宁身边蹭。
从他身上带着汗臭的味道扑面而来,季安宁皱了眉,往后退了两步,神情骤然冰冷:“我记得以前这家店铺的老板不是你?不是彩蝶吗?”
“她啊?她死了,现在这店我接手了。”汪铁柱那双充满污秽的眼睛在季安宁身上落了一圈,瞧着眼前美人儿细腰软骨,他嘿笑一声。
心里暗道,这娘们不会和彩蝶认识。
想到这里,他大着胆子伸出手,就要抓季安宁的手,声音狂妄大胆:“你和那骚蹄子是一路货色吧,你要是把老子伺候好了,少不了你的钱花。”
汪铁柱是汪冬月的第二个儿子,随母姓,他瞧着季安宁这般模样,忽然想起了彩蝶那个娘们,滋味也是不错,可惜性子烈,竟然死了。
他抽了一下唇角,就要朝着季安宁动手脚。
季安宁速度比他更快,一把擒住了他的胳膊,轻松往后一折,声线冷的刺骨:“就凭你?你算什么东西!你是彩蝶什么人?”
“臭娘们!放开老子,哎呦疼疼疼……”汪铁柱疼的龇牙咧嘴,眼泪花都快要出来了,他连忙开口:“这店铺是我嫂子正儿八经转给我的,你又什么人?”
“转给你的?”季安宁闻言,手用力一推,就将汪铁柱推在地上了。
“不该是你的东西,你拿不长久。”话罢季安宁踏出了影像厅,身后是汪铁柱的痛叫声与咒骂声。
如果这店铺是正儿八经转给了汪铁柱,彩蝶怎么可能自杀,彩蝶生前一直不愿意把店铺转给小叔,为此被汪冬月打的满身伤痕。
季安宁不是爱管闲事的人,她对彩蝶的了解又知之甚少。
更何况这件事情是她的家事,所以就算季安宁觉得有些不对劲,也无从下手。
第239章 娶就娶
好死不如赖活着,彩蝶怎么就这么想不开。
活着就有希望啊!
季安宁一连叹了两口气,并没有将汪铁柱放在眼里,就按照他做生意的方式态度,这影像厅迟早要砸在他手里。
这罢,她提着自己买的食材回了军区大院。
汪铁柱跌坐在地,想要追上去骂季安宁,可胳膊嗷嗷的疼,他一面捂着胳膊,一面踉跄的站起身子往柜台去,嘴里暗咒:“臭娘们,老子迟早把你办了!”
……
顾长华下星期就要走,季安宁现在就得给他把这汤熬了。
回家之后,她便将排骨倒入盆子里洗了,然后又将灵芝从空间里取出来一并洗了。
季安宁用来熬汤的水兑了几滴泉水。
又将灵芝切块,将葱姜蒜,各种调味品都准备了出来。
慢火炖了几个小时,香味就已经溢了出来。
她盘腿坐在沙发上,托着下巴。
顾长华去西北,这一去就是几个月,季安宁心里就是有一千一万个不舍得,也没有办法。
此次萧山也去,不过作为军医,相对下来,要比顾长华安全很多。
所以季安宁倒是没有担心萧山会出事。
等烫炖的差不多了,季安宁就动手做晚饭,她炒了一盘鸡蛋,知道顾长华爱吃她做的葫芦饼,便又烙了几张饼子。
接近七点的时候,顾长华进了门。
季安宁在厨房忙着没出去,就听到外面传来的顾长华的声音:“你先坐吧。”
“……”
季安宁愣了一下,她下意识回头往外看,一回头就撞到了一堵结实的肉墙上。
顾长华连忙拿手按住了她光洁饱满的额头:“媳妇,撞疼了吧,我给你揉揉。”
“没事,就是吓了一跳。”季安宁身子往外偏了偏,压低了声音:“谁来了?”
季安宁怕是顾长华部队里的上级请到了家里,所以言辞正经了一些。
“萧山。”顾长华苦笑了一声:“他一个孤家寡人,过来蹭饭的。”
“萧山啊。”季安宁闻言,立即松懈了下来,“我知道,我饭好了,他挺会挑时间来的。”
季安宁正好熬了灵芝排骨汤给顾长华补身子,萧山可有口福了。
他也出任务,给他吃也不亏。
顾长华就站在季安宁的身后,听着季安宁的指挥,端着盘子往出走。
因为汤锅大,季安宁垫了布子也让顾长华先端了出来。
她则是再炒出一个菜来,多了萧山,她原先炒的菜怕是不够吃。
“哎呦,排骨汤啊!大补!”萧山闻着味道就坐了下来,探着脑袋看了一眼,伸出大拇指点了一个赞:“看来我今天真来对了!”
顾长华看见排骨汤的时候也有些意外,却一下子猜中了季安宁的心思。
不一会儿季安宁也端着最后一道炒土豆片出来了,她笑看了萧山一眼,“你是狗鼻子吧,是不是老远闻着肉味儿就来了。”
“阿宁,咱们好歹也是老朋友一场,虽然多年不见,你也不至于这么埋汰我吧。”虽然顾长华已经知道季安宁和萧山是旧识。
但顾长华一直未和他提,萧山也懒得憋屈,索性这一次就当着顾长华的面说了,说得坦荡。
季安宁波澜不惊的笑了笑,“我是夸你鼻子灵”
“萧山,你今天多吃几块肉,省的日日说自己可怜。”顾长华亲自给萧山夹了几块排骨,一字一句道。
之前顾长华是有些芥蒂季安宁与萧山之间的关系,但这些日子相处下来,顾长华释然了。
萧山望着碗里多了几块排骨,哭笑不得,他一眼扫过季安宁和顾长华:“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说着动了筷子啃了起来。
季安宁进厨房另外取了三个碗出来,先将汤盛了出来。
一人分了一碗。
她眯着笑意:“一会喝汤,营养价值都在里面了。”
每日喝灵芝排骨汤小补几日,顾长华的身体素质一定会突飞猛进。
季安宁做不了别的保障,只能用这个办法来让自己放心。
有季安宁在,他们两个人也不讨论部队上的事情。
不过萧山啃了一块排骨之后,道:“对了,我准备回应城一趟,你们有什么东西要我捎的,我帮你们一齐带过来。”
萧山话落是看着顾长华的。
此次去西北,少则一两个月,所以要将该带的东西都准备齐全了。
顾长华思虑了一下:“我要带的都在这边,没什么要拿的,安宁,你有吗?”
季安宁摇头,她要想回应城方便的很,自然就不用再麻烦萧山了。
她坏笑的挑了萧山一眼:“我看你这次回家,少不了被催娶媳妇。”
萧山无所谓的摊手:“我又不怕,娶就娶。”
萧山嘴上说的轻松至极,可心里却明白,他这辈子,怕是难娶。
上一世大半辈子都一个人走过来了,只是那个时候,他还有个盼头,这一世,萧山看着坐在对面满面红光的季安宁,这样幸福的她,萧山于心不忍。
他默默的垂下眸子。
“你这个态度就对了。”季安宁点头道:“反正你总归都是要娶媳妇的,这晚娶媳妇还不如早点娶。”
作为好朋友,好合作伙伴,好兄弟,季安宁也不想看萧山一直孤苦伶仃的一个人。
虽然知道他的本性,他要想要行走江湖,那真的是手到擒来。
季安宁记得很久之前,有一个朋友这样形容萧山,人从花丛过,片叶不沾身。
萧山上一世的能耐风流,季安宁是见识过的。
“这话不错,萧山,你瞧我多果断。”顾长华话锋一转,往季安宁这边看去:“对吧媳妇。”
顾长华突然暗自庆幸当初那个不开窍,不懂感情的自己,否则他也不会随便答应家里定下的这门婚事。
萧山闻言快要气哭了。
他要是早来一年,他也当机立断啊。
可是老天不公啊!
偏偏在季安宁结婚之后,才让他知道,原来阿宁也一并过来了。
萧山声线压得低:“我也想果断。”
季安宁斜睨了萧山一眼,这家伙,明明是自己眼光高的要命,太过于挑剔,还在这里装可怜。
她轻咳出声:“喝汤吧,一会汤都该凉了。”
第240章 劝解
夜里,季安宁和顾长华小两口在床上说着体己话。
季安宁在顾长华的怀里翻了一个身,半撑起了身子,似笑非笑的看着顾长华,托着下巴:“我想起来一个事情。”
“嗯?”
季安宁继续托着下巴,不紧不慢的道:“宋颖要结婚了。”
顾长华闻言,好笑的揉着她的头发:“这是好事。”
季安宁了然的点着脑袋:“结婚对象是我一个同学。”
季安宁并没有和顾长华说白浩然与方玉枝之间的纠葛,反正都要和宋颖结婚了,这件事情也没有什么说的必要。
顾长华对宋颖的事情显然不感兴趣,他俯身而下,“媳妇,夜很长,不如我们做一点有意义的事情。”
说着男人的身体就要压下来。
“等等!”季安宁反手抵在顾长华的胸膛,她话脱出口,想了半天,却没有找到一个合适的理由,硬着头皮道:“我还有话没和你说完。”
“不耽搁。”顾长华将她用力的圈紧,声线暗哑低柔:“媳妇,三天见不到你,我都忍不了,两个月,你说怎么熬。”
他的声音很轻很软。
听在季安宁的耳中,就像一把并不锋利的刀,扎在自己的心间,扎不破,却就是延续的痛。
是啊,两个月,季安宁何尝不是呢。
在西北,都不一定能保持通讯,季安宁环住了他的脖颈,慢慢的回应他的温柔。
这一夜,的确漫长。
……
初春,乍暖还寒时,清晨起天气便阴沉了下来。
有要下雨的征兆。
乌云密布,罩住了整个安城。
季安宁上午在部队日常练歌,十点的时候,一场大雨就落了下来。
噼里啪啦的打在窗户上,阴雨绵绵,本就容易压抑。
练习室也带着昏暗下来,大家都无心唱歌练习。
坐在凳子上的高媛看着窗外的大雨,不动声色的从背包里取出一本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