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之钮祜禄氏日常——田甲申
时间:2019-11-22 09:22:03

  珍珍一拍桌子说:“这家人真不是东西!生了孩子还能这样!”
  她又问:“帅颜保是不是没能杀她?被你救下了?”
  阿灵阿点点头,“等高朱普把人护送到京,直接告顺天府吧。”
  珍珍嫌弃地推了他一把,“反腐全靠小三,御史大人怎么老用这一招。”
  阿灵阿一皱眉,还真惊觉这招和法喀时候差不多,他无奈说:“能怪我吗?谁让他们不像我忠贞不二。”
  “别吹自己了,你不是说那妾侍生过一个孩子吗?你去查查这孩子呗,帅颜保老婆敢把母亲卖掉,说不准对庶子干过什么呢,如今帅颜保已经警觉,你可别让他偷袭你。”
  阿灵阿眼睛一亮,喊了一句“有道理”,赶紧出了趟门。
  阿灵阿旁的地方都没去,先到正黄旗都统那儿坐了一会儿。旗人的旗籍都登记在各旗都统处,他给了点江南特产(主要是玉器),就顺利进入了正黄旗的档房。
  明珠和索额图是天生的不是冤家不聚头,两人都在正黄旗,而且都在第三参领下,连佐领都靠在一起。
  赫舍里氏和叶赫那拉氏的档册在同一架子上靠在一起,看得阿灵阿发笑。
  他取下第三参领第一佐领的档册,翻到了帅颜保的部分。
  帅颜保,父希福,兄奇塔特袭爵,以荫生出仕,一子,名赫奕。
  他翻了一页,嘀咕了一句:“没了?”
  翻来翻去都只有赫奕,母伊尔根觉罗氏,生于康熙十四年四月初一。
  他把档册放了回去,慢慢走回正堂。
  都统和明珠相熟,揆叙和阿灵阿相熟,故而都统对阿灵阿十分之客气。
  “小七爷,都看好了?”
  这都统妙人一个,只寒暄不细问。
  阿灵阿点点头,随口问了一句:“大人,说来旗人是生了孩子都来这儿登记吗?”
  都统摇摇头说:“那可不一定,这儿一般几年修一次档,修的时候让佐领们去统计,有时候孩子夭折了就不记了,有些还太小的也不记,能在这儿上册的都是能出仕做官做兵丁的,女儿家那只有嫁人时候才会记嫁去哪家了。”
  重男轻女。
  盼望女儿的阿灵阿心里狠狠啐了一口,想自己女儿一出生定要立马修家谱给写上一笔。
  可他又深深皱起了眉头,若是这样那个妾侍的孩子大概是夭折了。
  阿灵阿怀着心事走出正黄旗衙门,文叔终于等到他在他耳边悄声说:“人送到了。”
  阿灵阿一喜,可文叔下一句却让他愁了。
  “高朱普把人藏在了八大胡同。”
 
 
第141章 
  阿灵阿这下是真的愁了,高朱普这个“才”子,是不是没写过京城的“品香录”,所以迫不及待了?
  他黑着那张臭脸,说:“走,先去找揆叙。”
  揆叙和攸宁如今在明珠府和耿聚忠的额驸府两边住,这一日恰好回了什刹海的明珠府。阿灵阿一进门先碰到了下值的容若。
  “容若大哥,好久不见。”
  容若气色极佳,之前因病而消瘦的脸颊也丰润了不少,他看见久违的阿灵阿欣慰一笑:“好啊,小七去江南一次看着沉稳历练了许多。”
  随即他又皱眉一叹:“不像揆叙。”
  阿灵阿一笑,觉得容若只是评价揆叙过于严苛罢了。
  “揆叙的性子在翰林院难免抑郁了一点。”
  容若摇摇头“罢了罢了,不提他,小七爷是来找揆叙的吧?他在阿玛书房中呢,不妨稍候。”
  阿灵阿于是往明珠书房的方向去,离明珠书房还有二十步时就听见明珠的叱骂声不断传出。
  “翰林本来就是修身养性的地方,谁让你出头了?”
  “那些翰林敬之捧之,需要你和人家去切磋文艺吗?”
  阿灵阿一抬眉,揣测着揆叙这在翰林院都干了点什么?
  不一会儿明珠的管事从书房中出来请阿灵阿进屋,阿灵阿进去的时候揆叙缩在角落里,脸上倒没有委屈,只是有点不爽。
  阿灵阿一拱手,还没有下拜明珠便说:“七少爷不用多礼了。”
  明珠对揆叙说:“你下去,把这些东西都重写了。”
  揆叙嘟哝了一句“我等阿灵阿一起走”,可话还没说完,就被明珠让管家请了出去。
  阿灵阿看了一眼他的背影说:“明相,揆叙年少……”
  明珠摔了下桌上的一本书,气恼说:“万岁爷让修书,别人都抢着经史名著,他倒好,先修鸡肋集,现在又和万岁说要修历朝闺雅。修你就修吧,瞧瞧这序里写的,明褒暗讽、指桑骂槐,说翰林修书反复点校都是鸡肋,叽叽歪歪、附庸风雅不如女子。幸好翰林掌院学士和我相熟,交上去前给我看了一眼,这才拦下来。”
  阿灵阿埋着头不住暗笑,揆叙本来挺含蓄挺文明一人,这是在翰林院被膈应惨了才出此下策。
  明珠抱怨了一通也就完了,他再看看阿灵阿,心里想遏必隆个短命鬼怎么就能留个好儿子,看看人家在江南,不生气只办差,这不是圆满回京了吗?
  唉……
  明珠想着对阿灵阿说话又宽和了一分,他找阿灵阿说话也是为了一件正事。
  “七少爷,长芦那里去年的银子已经如数交由您的老管家了。”
  阿灵阿眉心一动,想明珠果然如他所料,老狐狸一个。
  果然明珠一转话锋,口气沉重说:“今年各地盐税加重,明年怕是没有这些数了。”
  阿灵阿点了点头,一脸沉痛说:“明相当年也是怜我家中孤儿寡母,如今我成家立业不该再要您这份恩惠了。”
  他接口很快,两人眼神就对了一秒,互相都读懂了对方的意思。
  和聪明人说话就是简单,双方互有默契没有一句废话,阿灵阿退长芦分红的事就算了结。
  于是阿灵阿再度没有废话地转向下一个话题,“明相,听说帅颜保被弹劾了?”
  他问明珠自有道理,明珠如今是大学士总领朝政,而又曾经做过都察院左都御史,都察院弹劾谁明珠最清楚。
  明珠笑得像个活菩萨一般,轻描淡写地说:“其实也不算什么大事,苏州知府前几日回了折子,查了后禀明并没有纳妾的文书籍契,帅颜保么,呵,大约是在温柔乡里行为不检点了些,都察院拟让他罚俸三年。”
  “是吗?”
  阿灵阿砸了砸嘴,又问:“听说帅颜保的福晋一直住在京城,倒不和他一起去南方。”
  明珠道:“这贵府的五福晋不也如此吗?”
  阿灵阿一怔说:“五哥去的是寒苦之地,留五嫂在京是为她好。”
  “他的独子身子不好,留在京城养着更好,再说帅颜保福晋这几年吃斋念佛。在江南看着他家大人怕是吃不下斋。”
  明珠这老狐狸怕了一辈子老婆,想起帅颜保这种又纳妾又逛窑子又欺负原配的人就不大高兴,话里话外都带着讥讽。
  阿灵阿又何尝不是?他立马说:“怕是帅大人自己在江南也舒心吧?”
  明珠瞧着阿灵阿含蓄一笑,两人又读懂了各自的意思。
  明珠敲了敲揆叙瞎写的那本东西,缓缓说:“先有徐乾学搅乱江南乡试为子谋利,后有帅颜保不顾国丧败坏风气,江南这些年不像话啊。”
  阿灵阿看了一眼明珠,明珠也定定地瞧着他。
  阿灵阿勾起嘴角说:“虽然我和帅大人在江南不合,可他好歹是赫舍里氏,罚俸三年已是个教训了,不能和破坏乡试动摇朝廷选才根基之人相提并论。”
  “是……吗?”
  明珠一问,阿灵阿一点头。
  “我和帅大人是私怨,不牵扯国事。”
  随后明珠抬手请阿灵阿离开。
  一出明珠书房,阿灵阿长舒了一口气。
  和老狐狸说话虽然累,但是彼此都能很快理解对方的意思,所以还算顺利。
  明珠先是告诉他帅颜保的事查无对证准备轻拿轻放,接着告诉他帅颜保夫妻不合,最后又是问他,徐乾学和帅颜保是索额图的左膀右臂,要不要他顺手帮个忙一起往下拉?
  阿灵阿则是告诉明珠:您讨厌徐乾学借着乡试往死里整是您的事,帅颜保是我的私仇我自己动手就好。
  其实阿灵阿在深处还有一层没有告诉明珠,康熙忌惮他和明珠靠的过近,要是明珠这回再出手帮他,怕康熙就要动手敲打他或是明珠了。
  所以,不如自己来。
  …
  阿灵阿走在春光灿烂的明珠花园里,想起“八大胡同”心里又骂了一遍高朱普。
  一想到这人现在大概又在展示那个什么金枪不倒、夜夜笙歌,恨不得找人打断他所有腿。
  走着走着便到了攸宁和揆叙的居所,攸宁正读着揆叙给《鸡肋集》写的序,她笑得前俯后仰,看见阿灵阿了还拉他一起鉴赏。
  阿灵阿赶紧让大格格打住,还板着脸训了揆叙几句。
  揆叙好没意思地白了阿灵阿几眼,问:“你还是不是兄弟了?连口气都不让我出。”
  “来找你商量个正事。”
  揆叙和攸宁坐在一起倾听,只听阿灵阿问:“怎么从八大胡同捞个人不被发现?”
  攸宁倒抽一口冷气,手里的《鸡肋集》直接就甩在了阿灵阿脸上。
  “你要不要脸?珍珍可怀着孕呢?”
  阿灵阿赶紧捂住脸解释:“误会误会,不是那个意思。”
  攸宁叉着腰问:“那你什么意思?”
  揆叙倒有点明白了,他轻声问:“来了?藏在八大胡同?”
  阿灵阿叹了口气,愁的脸全垮了。
  他可不敢去什么八大胡同,就算是为了办事也不行,前脚进去后脚名声就坏了,他老娘他妹妹他老丈母娘老丈人加上宫里的万岁爷和德妃,一人打他一顿他十张嘴都说不清。
  尤其是康熙马上要给他换个好位置,这时候干什么都不能弄出坏名声的事儿来。
  可他也觉得高朱普把人藏在八大胡同是个安全的选择,那里鱼龙混杂,现在的帅颜保又对烟花柳巷避之不及,肯定不会派人靠近那里。
  怎么不显眼地把人捞出来呢?
  揆叙轻声给攸宁解释了几句,攸宁这才冷静了下来,她想了又想说:“我有个法子,六姨家不是出事了吗?抄家后郭络罗氏的许多家奴都卖了出去,我前些日子还答应六姨等风头过了替她把一些过往忠心可怜的奴才买回来,我等下让人带着六姨留给我的单子去人牙那儿问,借着这由头去买人,你和珍珍到时候来额驸府看我们便好了。”
  阿灵阿不知是否靠谱,攸宁说:“放心吧,我是大格格,我帮六姨的事,万岁爷就算怒气未消也会忍的。”
  …
  于是三人说定了此事,三日后攸宁果然派人来请珍珍和阿灵阿。
  在额驸府的后院,阿灵阿见到了憔悴衰弱又紧张的中年妇人。
  她一直在发抖,珍珍让人先给她倒一杯热水赛在她手里。
  然后她才磕磕绊绊开始说话:“奴,奴家秦氏,奴家什么都不知道。”
  阿灵阿也不想和她多啰嗦,直接问:“秦氏,你生有一个儿子?是什么时候生的?”
  她拼命摇头,一直在说“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
  “你的鸨母死在了火里,你是怎么被救出来的你不清楚吗?”
  秦氏的眼睛里瞬间蓄满了泪水,脸上满是痛苦和挣扎。可她最后紧紧抱着双臂说:“没有,不知道不知道。”
  “旗档里,可没有你的儿子。”
  秦氏突然头不摇了,而是惊恐地抬头看着说话的阿灵阿。
  “帅颜保只有一个儿子,是他夫人生于康熙十四年,如今养在京城。”
  秦氏张着嘴,眼泪突然夺眶而出,最后崩溃地抱着自己的头开始尖叫。
  阿灵阿护着珍珍想让她离开,珍珍摇摇头,她走到秦氏面前对她说:“秦氏,我也是有孕之人,怀胎生子极为不易,如果有苦不妨告诉我们。”
  秦氏一直在哭,根本不管旁边的人在说什么。
  揆叙最后说:“要不我们等等,让她自己先冷静下来吧。”
  阿灵阿同意,于是他们四人准备离开,就在要合门的时候秦氏突然大喊:“夫人的孩子不是她的!”
  阿灵阿立刻打开门,秦氏的眼底有痛苦更有恨意。
  “当年奴家是有了身孕,大人便想纳我,夫人不同意他们打了好几次,最后大人看我肚子越来越大,就硬把我抬了进门。”
  阿灵阿说:“这些我们都知道,你说她的孩子不是她的,那是什么意思?”
  “夫人生不出孩子,就把自己的侍婢给了大人,那年我偷看到侍婢生不下来,她把侍婢杀了剖腹取出孩子。她一直恨我又怕我说出去,就让人把我卖了,再想买通青楼的人打死我,大人瞒着把我救了出来……”
  秦氏跪在地上,她捂着脸痛哭说:“大人对我有恩,可我的孩子啊……那个毒妇,我的孩子啊……”
  “你以为帅颜保不想杀你吗?你住的院子起火可是他的人干的。”
  阿灵阿没好气地说:“还有,帅颜保没告诉过你孩子死了吗?”
  秦氏摇摇头,她喃喃说:“我已经十年没见过大人了,他嫌弃我身上被打留了疤……”
  靠,渣男!
  珍珍心里啐了一句,交代攸宁的人照顾好秦氏随阿灵阿走在额驸府的花园里。
  揆叙和攸宁在他两身后走了一会儿后说:“帅颜保和他福晋还真是天作之合!”
  阿灵阿表示万分同意,渣男配毒女,就是害惨了旁人。
  这时候一阵春风吹过,明明是暖意融融,可攸宁竟然缩到了揆叙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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