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之钮祜禄氏日常——田甲申
时间:2019-11-22 09:22:03

  他无妻无子,上回抱孩子是徐承志有第一个孙子的时候硬塞到他手里的,那时候可被他嫌弃的不行。
  什么太会哭、太会闹,尿布味太重,孩子皮皱的像老鼠,当时把喜得长孙的徐承志气得直接把李念原扫地出门。
  可到了现在,李念原觉得吧,小孩子太可爱了,又香又软,抱在怀里怕摔,含在嘴里怕化,总之超越了他的大小老婆,成功占据了他心头好头名。
  他抱着哄了半日,一直抱到额森忍不住抢走才松了手。
  这时候的李念原才有机会去“关心”一下某人——嗯,那个一直缩在墙角和大伙格格不入的阿灵阿。
  “诶,你发什么愣呢?”
  阿灵阿眼睛发直,低声说:“想名字。”
  “珍丫头怀了大半年了,你怎么连个孩子名字都没准备?”
  “哼。”阿灵阿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舅爷爷,你是不是忘记了和我一块挑名字的时候了?”
  李念原耳根红了红,他前些日子等监生的回音时寂寞,挑了七八十个女孩的名字拉着阿灵阿选。在珍珍生之前,阿灵阿刚刚完成十六进八,还没有进行到决赛。
  可李念原偏偏要睁眼说瞎话:“我不记得有这回事啊!”
  阿灵阿继续朝天翻了个白眼,然后望着房梁——想名字。
  李念原语重心长地拍拍他肩膀,“孩子啊,是男是女都好,我劝你啊别太往心里去,怎么着都是亲生的,女孩嘛未来还能生。”
  这话落到阿灵阿耳里总觉得怪怪的,直到他甩开和他碎碎念的李念原躲到屋外时才惊觉——这话不都是劝那些重男轻女用的吗?
  可他阿灵阿重女轻男!
  阿灵阿想到这里又叹了口气,起名字好难,真的好难。
  女孩子家诗情画意的名字多简单啊,他的八强里的惠心、静闵、言薇各个即温柔寓意又好。可碰到要给臭小子取名,他可太难了。
  他往屋里瞧了一眼,额森、博启、威武一水的满文名,八旗里一日能碰见七八个重名的。
  尤其是博启这个名字,读多了还会觉得有点“污”,实在太没有水准!
  他想的后脑勺都要秃了都没想出(前脑勺剃光了没得秃了),产房里的珍珍总算收拾干净后,徐莺来请他进屋说话。
  产房里还有一丝血腥味,阿灵阿坐在床头吻了吻珍珍的前额,又点了点抱在她手里的儿子。
  “这小子一出生就给他爹出难题!”
  珍珍和他心有灵犀,噗嗤一笑问:“你是不是取不出名字了?”
  珍珍想到他案头那一叠女孩的名字,试探问:“要不你从闺女的备选里挑点字组合下?”
  “太软了。”
  “要不你翻翻你们钮祜禄氏的家谱,参考参考?”
  “重名几率太高。”阿灵阿拍拍脑袋问,“我怎么就没万岁爷的才华,你听听,胤禛胤祚,这名字取的多有水准!”
  这时阿灵阿恍然大悟!
  “对了,我求求康熙爷去!”
  于是阿灵阿打发揆叙去畅春园给康熙报喜,顺便让他替自己厚颜无耻地讨个赏,让“有水平”的康熙爷替他儿子取个名。
  洗三当日揆叙带来了康熙的手书,交给他前揆叙憋着笑说:“万岁爷说了先赐个小名,大名他再想想。当然万岁爷觉得这名儿很不错,当大名也不埋汰这孩子。”
  阿灵阿连连点头,兴奋地打开“御书”。
  里面赫然写着:五福。
 
 
第150章 
  阿灵阿手一抖,皇帝的亲笔手书差点就这么被他当垃圾一样给扔出去。
  揆叙幸灾乐祸地说:“喂喂,这可是皇上亲赐的,等同圣旨,你可捧好了别摔了。”
  阿灵阿斜睨了他一眼,“你个堂堂探花郎,你来同我说说,这名字真好?”
  反正不是他的儿子叫“五福”,揆叙自然是乐于替康熙爷做个好人,他清清嗓子,道:“挺好啊,你瞧,五福五福,不就是五福临门么,天下还有比这更吉利的名字吗?”
  阿灵阿酸溜溜地说:“是哟,回头你和大格格有了孩子,皇上赐名叫有余,年年有余,那时候我看你还说不说得出这个好字来。”
  揆叙“嘿嘿”笑着搭上阿灵阿的肩膀。
  “你放心,我家孩子的名字都是我阿玛取的,我可没这个烦恼。这不是你自个儿想不出名字才去求的皇上,你这就叫求仁得仁。”
  阿灵阿可是悔断了肠子,“我怎么知道皇上就这水平,我瞧皇上给自己阿哥们取名字不都很有水平,这才想着求皇上赐名的。”
  揆叙仰头大笑不止,他知道阿灵阿说的是阿哥们现在用的胤字辈的名。
  “阿哥们的名字自然都好得很,那都是大学士王熙王师傅给取的,太子和大阿哥从前用的保字辈的名字才是皇上自己取的。”
  终于得知了背后的真相,阿灵阿在心里大骂“剽窃”他人知识产权的犯人康熙爷:骗子,十足一个大骗子!
  他无奈地把皇帝的手书交给徐莺,说:“成了,拿进去给夫人看吧。”
  徐莺进屋后不久,果然就听见屋里传来珍珍的一声惊呼“五福是什么鬼!”和攸宁银玲般的笑声。
  门外的阿灵阿忍不住扶额,没法子,如今只能每天在家烧香拜佛,祈祷康熙在取大名的时候别再这么“接地气”了。
  …
  适安园里的一家人正因为五福小朋友而欢声笑语不断之时,曹府却静得没有一丝烟火气。
  曹荃一早就出门去会画友,家里就剩了婆媳两人。秀芳早早去到孙氏住的主院,准备给婆婆请安,却发现孙氏竟然也出了门。
  秀芳回到自己屋子,让人悄悄地把赶车的钱四媳妇乔婆子叫她屋子里来。
  等乔婆子走后,她坐在炕上,神情凝重地蹙起一双柳叶眉,想起了前不久遇着秀雅那日的事。
  同秀雅分手后,秀芳气呼呼地回了自己屋,并让婢女速速去把赶车的钱四他媳妇叫来,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婢女领了钱四媳妇乔氏来。
  秀芳问:“近来老夫人出门可都是你男人赶的车?”
  乔氏喏喏道:“回少夫人,是奴婢的男人。”
  “老夫人都去了哪?见了什么人?可是去见我娘家人了?你男人可曾听见她们说什么?”
  乔氏陪着万分的小心,说:“少夫人,这……这老夫人的事,奴婢不敢多言呐……”
  秀芳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她对贴身婢女说:“去拿二十两银子来给乔婆子,他们两口子伺候车马这么些年辛苦了。”
  乔氏夫妻两都是曹府的奴才,两人一个月的月钱加起来不过二两银子,这二十两简直是添上掉了个大馅饼。乔氏捧着银子,话都说不利索了。
  “少……少夫人,您问什么,奴婢就说什么。”
  秀芳道:“我也不想问你别的什么,就想问问老夫人到底同我额娘、妹妹在捣腾什么鬼。”
  乔氏说:“奴婢听我家男人说,老夫人进来出门都是去的肃王长史家,今儿他还载着老夫人、您额娘和妹妹去了接了个老婆子去他们家吃饭,饭吃完了还派人送回宫里了呢。”
  “宫里?”秀芳蹙眉问,“那婆子是什么人?她们说什么了?”
  乔氏讪讪笑着说:“少夫人,奴婢的男人就是个赶车的,哪能知道那么多,不过他说,那婆子看着是宫里的嬷嬷。”
  秀芳看她真吐不出什么就打发了她走,当然还吩咐她不可把在这的事说给孙氏听。
  乔氏收了她的钱,自是对天发誓会三缄其口。
  等人出了门,秀芳捏着帕子坐在炕上发愣。
  婆婆和额娘请一个宫里的嬷嬷吃饭,这会是因为什么?
  “自然是我的大事,姐姐,你还是避一避吧。”
  秀芳一个激灵,“唰”地揪紧了手。
  难道,额娘是想送秀雅进宫?
  秀芳这会儿不禁又攥紧了手里的帕子。
  自打猜到孙氏和王佳氏她们的盘算后,她就多长了个心眼,让乔氏和她男人替她留心孙氏平时都去了什么地方,见了什么人。
  果然,孙氏刚又让钱四赶车去了那里。
  秀芳脸色发白地捂着胸口,只觉得一股气梗在那,上不得,下不得,塞得她心口疼。
  额娘和秀雅简直就是在白日做梦,痴心妄想。
  宫里的日子哪是这般好混的,她可是听曹寅夫人李氏无意间说过,宫里第一美人原不是德妃,而是抚西额府家的安嫔娘娘,那一位生得真是天姿国色闭月羞花,可皇上偏偏就是不喜欢她。
  而就在前几年,人说没突然就没了,李家的人想进宫在安嫔灵前烧柱香,皇上都没让。
  从李氏那语焉不详的语气里透露出的意思是,这安嫔十有八九不是善终,而是被“处置”了。
  德妃能从一届包衣得到今时今日的地位,又岂是什么善男信女?她会放任别的女人和她争宠?甚至于这个女人还是她的血脉至亲?这简直就无异于在背后捅她刀子!
  还有珍珍,她早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小女孩,而是堂堂一等公夫人。若是让这两姐妹知道了额娘和秀雅的打算会怎么对付她们?
  更让她感到害怕的是,若是她们知道,孙氏到底做了什么,会怎么对付她们家?
  一想到这些,秀芳顿时是坐立难安。
  她又闷声坐了一会儿,让婢女把家里的管事叫来。
  “去打听打听,宽街的公夫人生了没?几时生的?再从账房支一千两银子,替我准备一份厚礼。”
  …
  珍珍是在适安园生的孩子,产妇月子里不能移动,于是她只能在适安园坐月子。
  可到底她真正的家是宽街的一等公府,于是孩子满月那天,他们一家人回到国公府,开门迎客,为小五福办满月礼。
  作为阿灵阿的长子,小五福的满月礼自然是宾客盈门,撇开纳兰家的两兄弟、珍珍的娘家人这些平日就走得近的亲朋好友,以十五格格为首的钮祜禄氏其他房也来了不少人。
  此外还有钮祜禄氏所在的镶黄旗、吴雅氏所在的正黄旗的都统副都统们都纷纷登门庆贺。国公府足足开了二十桌的席面。
  之前珍珍和阿灵阿在家掰着手指算到底要开几桌席面,最后算出二十桌的时候,两人抱着呼呼大睡的小五福先是无奈地仰天长叹,接着两人对视一眼,笑得乐不可支。
  说起来他们两其实都不喜欢这种繁文缛节,上辈子两人在参加完老同学的婚礼后信誓旦旦地说,将来结婚一定要旅行结婚,才受不了让人脱层皮的婚礼。
  结果这辈子,他两不但办了婚礼,办的还是最为复杂的满式婚礼,别说什么射箭跨火盆和拜天地了,珍珍光坐床就坐了一天一夜,谁想现在连小五福的满月都逃不过。
  真正是人生风水轮流转,不要随便给自己立fg。
  对小五福的满月礼,他的亲爹妈的想法是办就办吧,但有一人可比他的亲爹妈更激动,那就是李念原。
  在这位舅太爷爷心里,满月礼岂止要办,那还得办得有模有样。他不但事无巨细,样样事都亲自张罗,连银子都全包办了。
  于是满月这天,主角三人,阿玛阿灵阿负责端着营业性的笑容,接待各旗来的高官贵客,额娘珍珍就负责抱着儿子,貌美如花地接受女眷们的恭维。
  而主角小五福只要安心地呼呼大睡,间或“哼哼”两声,就足以迎来一群女人的花式吹捧。
  珍珍刚出月子,她提前回屋休息,并让徐莺徐鸾姐妹把今日宾客们送的满月礼都拿上来,一一清点,登记造册后入库。
  宾客送的礼物,除了隐含对孩子的祝福期望之外,也颇能彰显宾客的性格。珍珍是越瞧越觉得有趣。
  像容若大哥送的就是一匣子宋版的四书,外观朴素,甚至乍看有些破旧丝毫不起眼,却是万金难求珍稀古本。
  揆叙和攸宁夫妻两是一起送的,揆叙送了一块金锁片,上面刻着“佳偶天成”,攸宁送的是一方羊脂玉佩,上面刻着“良缘天定”。
  珍珍瞧着不禁会心一笑。
  他们两的姻缘可算是充满波折,所以期望小五福日后能得一金玉良缘呢。
  其他人送的也是五花八门,比如十五格格送了一把宝剑,傅达礼人未道,却拖人送来了一匣子徽墨一盒湖笔。
  看完这些,接下来就是一只巴掌大小的盒子。徐鸾一见就忍不住喊道:“哟,小姐您瞧,这盒子好生漂亮。”
  珍珍一看可不是如此,别看这盒子小,却是纯黄金打的,工艺样式瞧着是西方来的,应是件舶来品。盒子的四周镶了十几块宝石,有红宝石、蓝宝石和黄宝石,甚是闪耀动人。
  珍珍问:“这是谁送的?那么大的手笔?”
  她心里在盘算着到底是谁,这个时代能送一样纯金造的礼物不难的,难的是能有渠道得到这样一件舶来品。
  徐莺瞧了一眼同礼物放在一起的帖子说:“是萨老爷家的大姑娘,曹夫人送的。”
  秀芳?
  珍珍有些吃惊,她为何要送这样一件礼物?
  她今日确实也来观礼,却一直默默地混在人群里。
  珍珍让徐莺把盒子拿过来,徐莺一把盒子拿起来,打盒子里就“哐啷啷”地传出一串声响。
  “那是什么声音?”
  珍珍让徐莺把盒子打开,三人惊讶的发现,这只纯金的盒子里装的竟然是一支宫花。
  徐鸾“噗嗤”笑了出来。
  “小姐,曹夫人也真是忒小气了些,都送了一个纯金的盒子,放这花做什么,咱们家可是公子啊!”
  珍珍把盒子拿在手里,她看着看着,一双秀眉不自觉地紧蹙。
  宫花?
  她转了一圈宫花,看见了花上丝绢上的小字:康熙十三年内府造。
  …
  五福小朋友绝对不算乖巧,甚至那狗脾气和他的大表哥胤禛有异曲同工之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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