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之钮祜禄氏日常——田甲申
时间:2019-11-22 09:22:03

  “……”
  珍珍一时都不知如何接口,最后只能低声问:“姐姐,万岁爷哪里惹您了?”
  德妃恨恨地拍了拍砸了下食盒摆着的一块萨琪玛,对珍珍勾勾手说:“福建总督进贡了好些瓜果香蜜,结果我们的好万岁爷说,香瓜不好、西瓜酱不好、荔枝蜜不好、芒果不好、武夷茶不好,就那地瓜干不错,其他都不让送了就让把那四箱地瓜干送来!”
  德妃显然是气得不轻,用手顺了顺自己的胸口缓过了劲又说:“你说他在想点什么?这京城什么天什么地,能吃几个果子啊?到了冬日不是那酸口的冻梨就是那冰果,福建总督和施琅他们好不容易弄点新鲜瓜果想送来,他还不要?那他吃什么鲜菜啊,不吃,就给他吃白萝卜!”
  珍珍作为一个吃货,听到德妃这一通抱怨和她瞬间是同仇敌忾!
  她瞪着康熙爷的背影想着:康熙爷,万岁爷,您什么品位!芒果啊!香瓜啊!她来清朝以后再也没吃过!您靠着封建主义大旗能享受一遍,人都给您装好箱了您竟然不要?
  德妃还悄悄和珍珍抱怨:“还有到了夏日福建广东进贡的荔枝和西瓜,老四多爱吃荔枝西瓜一孩子啊,结果你知道咱们的好万岁爷今年夏日怎么说的?不要送了!太甜了!朕不爱吃!”
  德妃越说越来气,最后活活捏碎了一块萨琪玛说:“结果今年宫里就得了三个荔枝桶,老四整整一个月就吃到十个荔枝,还是我和胤祚一起省给他的。这事儿都不能和他提,提起来能哭一场。”
  最后她总结道:“你说,这样的人是不是就该让他吃点腌菜萝卜?还鲜菜呢?一口菜叶子也不能给他,你往后就直接往我宫里送,还有那蟹油,我已经叫小厨房藏起来给孩子们吃,就不给他!”
  看着德妃那打击报复的样,珍珍决定和平退出这场“战争”,只专注为姐姐提供货源。
  平心而论,她还是站在姐姐这边的,毕竟放着香瓜荔枝芒果不要,而去选择地瓜干,珍珍很想摇一摇康熙爷脑袋,看看里面到底是不是水!
  远处鄂伦岱和胤祚一拍即合,两个对火铳都充满热情的人在那里从小火铳把玩到□□。射亭一个下午都充斥这火器开火的“砰砰”声。
  最后被胤祚缠得没法子的康熙,只能答应鄂伦岱做胤祚的皇子师傅。
  于是不久以后,在皇子们读书的西花园,有一大一小两座“座山雕”日日举着火铳同进同出。
  有一日,从宫中来畅春园请安的太子胤礽目睹了这一“盛况”,拉着索额图耳语:“索相,孤怎么看不懂那情况了?那是谁啊?”
  太子胤礽叫索额图一句“索相”其实是逾矩,索额图一直没有官复原职,他如今只领着一个佐领的差事走动。
  可这不妨碍索额图的门生故吏及权势威仪依然畅通无阻,他自然知道那两座移动貂皮的来历。
  他简明扼要的告诉了太子,太子没好气地歪着鼻子哼了一下,“六弟还真是得宠呢,先是纳兰容若,接着又是鄂伦岱,朝中最有权有势家出来的公子们都得供着他。”
  “太子,慎言。六阿哥体弱,不足道哉。”
  索额图提醒了一句,胤礽又岂能不知,他只是不甘与烦躁六弟的得宠,同时又庆幸这个六弟的体弱。
  “算了,不和他计较。”胤礽转头问索额图,“索相之前说的事儿办得如何了?那老狐狸这回真的能吃个苦头,真的能少在孤面前晃晃吗?”
  索额图衔着笑意说:“太子请放心。”
  胤礽颔首,他拍了拍索额图的肩膀,虽然虚龄十五,但胤礽已经和索额图一般身高了。
  他平视着索额图的眼睛说:“朝中也好,索家也好,孤可就放心索相一个。之前像帅颜保那样的人,孤可再也不敢信了。”
  索额图岂能不明白胤礽的意思,帅颜保的折戟让太子颜面尽失,而这一次他必须不失手。
  他想他也失不了手,毕竟这一回他想做的也是万岁想要的。
  …
  暗流外,阿灵阿在正月终于是收到了康熙送来的蒙古“材料包”。整整两箱,一箱是地图,一箱是理藩院收集来的蒙古各旗各部落之间的关系和亲戚谱系。
  阿灵阿饶有兴趣地看着这些一手史料,突然有人从门外飞奔进他的书房。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这来的人他认识,乃是漕运总督也是珍珍大堂兄傅达礼门下的师爷。
  这师爷怀中掏出一封信递给了他,阿灵阿拆开一看,嗖得站了起来。
 
 
第162章 
  阿灵阿这么一惊一乍,对面的师爷却凝着眉肃着脸没有吱声也没有跟着惊吓。
  他只是急急说了句:“国公爷,信小人已带到,我家爷说了,国公爷帮这一次是情分,若不帮,他毫无怨言。”
  阿灵阿捏着信,面上满是纠结,最后只挥挥手说:“我知道了,让管家带你去休息一下吧。”
  师爷朝他一拜说:“小人还急着回两淮,多谢国公爷盛情了。”
  这师爷说罢连一口热茶都没喝,就急赤白脸地上了马车要回南方。
  阿灵阿看看手里傅达礼的信,字迹潦草,慌忙下还有几处涂抹,一点都不合他向来端正持重的性子。
  傅达礼写的时候应该是真的急了。
  “河总正月入京,将进言于河南地加修水渠与减水坝事。此事耗费千万,不在当谈之时,无奈河总不听鄙人之言,国公爷可否从旁劝诫?”
  阿灵阿走到书房的炭盆边,打开熏炉将傅达礼的信扔了进去。
  在火舌肆无忌惮地吞噬着纸笺时,珍珍端着一碗甜点推门进来。
  “我瞧大堂兄的人走了,就过来给你送甜品,你尝尝?”
  阿灵阿本来想说没心思,可余光一看立马就喜笑颜开,“冰激凌?你做的?怎么做到的?”
  “舅爷爷的厨娘说有个元朝留下的法子叫冻奶,我听那做法和冰激凌没什么差,合计了几天,总算试了出来。外面天寒地冻可不正好当个大冰箱?反正屋子里烧暖炕烧得热,吃点冰激凌正好。”
  阿灵阿舀了一口这清代冰激凌笑说:“你记不记得以前你夏天都不爱吃冰激凌,每次一到冬天就闹着要吃,还说冬天热空调下吃冰激凌最开心?”
  他说着又舀了一口送到珍珍嘴边,珍珍含笑吃了,回他:“反季消费,说明我节约。”
  “算了吧你,你就是造作。”
  阿灵阿立即打击了她,两人边说着过去,边凑在一块儿你喂一口我喂一口,腻歪地吃完了这一碗冰激凌。
  阿灵阿兴之所至还舔了一遍碗,最后问:“哪天你把巧克力也研究研究?以前我嫌这些东西甜还不爱吃,现在想吃反而没机会了。”
  “那可要可可豆了,欧洲现在有没有可可都还不知道。”
  “我回头去南堂找洋人问问。”
  阿灵阿说完拿着放冰激凌的小碗举着研究起来,“这玉碗哪来的?夫人现在很奢侈嘛,瓷碗都不够用了开始用玉碗了。”
  “去你的,还讽刺上我了!”珍珍夺回来说,“这是同殊周岁时候明相夫人送的一套,白皙如雪配冰激凌好看我才拿出来用的。”
  听到明相,阿灵阿眼神暗了暗,珍珍最了解他立即捕捉到了这一刻的凝滞。
  “怎么了?心里有事?”
  “嗯。”
  阿灵阿不否认,但也没说下去。
  珍珍又问:“大堂兄的人来说了什么?”
  “为了河工。”
  珍珍顿了一下,“河工怎么了?中河不是入冬前都好了吗?”
  阿灵阿把烧掉的信告诉了珍珍,他心中很苦恼,于是问她:“你说我帮还是不帮?”
  珍珍一笑,假装一本正经地说:“国公爷,我是妇道人家,不问政事的。”
  阿灵阿被她装模作样的气到扑过去要咬她,珍珍赶紧举着那价值连城的玉碗求饶,“别别别,我摔坏了没事,玉碗摔坏了上千两就没有了!”
  阿灵阿抢了玉碗放回桌上抓着她问:“我怎么有你这么个抠门媳妇!”
  珍珍笑着去挠他痒痒肉,阿灵阿忍了半日实在憋不住趴在炕上笑到打滚珍珍才放过她。
  阿灵阿停下笑趴在炕上直喘气,珍珍扑在他肩膀上咬着他耳朵说:“其实我也不知道该不该,这事太大了,你还记得你说过康熙爷要你开春以后去蒙古别管京城的事吗?”
  阿灵阿点头,他记得,他那天回来告诉珍珍那段对话后,两人仔细琢磨后都觉得,康熙是有意要把阿灵阿摘出开春后朝堂可能的风波外。
  但什么风波,哪里起的风波,康熙没有明说,一切都是两人私下的揣测。
  一定和明珠有关,但从哪里开始闹就不好说了,明珠在朝中管过的事情大大小小成百上千,哪一件都有可能被当把柄。
  只看康熙挑哪一件了。
  傅达礼的信倒让阿灵阿有了方向。
  他长叹一息说:“明珠本来就折在河工上,没想到绕了一圈,还是要折在河工上。”
  “大堂兄让你劝的不是靳辅吗?怎么又和明相起关系了?”
  珍珍不解,阿灵阿给她解释道:“靳辅就是明珠一手推上去的,河工这些年,靳辅做事,明珠筹钱。靳辅若办错,明珠替他开脱。作为感恩,河工的银两,靳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由得明珠挪用小部分去做别的。两人在康熙那里就是一体的,靳辅若是这次在御前提不该提的,明珠定要受牵连。”
  “那康熙是知道靳辅的打算了?且已经准备驳了?”
  “以靳辅的性格,傅达礼写信的时候,他肯定都把折子往京城送过了。以康熙的性格,他肯定也早早回过待议了。可咱们的河总脾气太直啊,这是见康熙不同意,要在上京述职的时候拿到廷上朝议。”
  阿灵阿拿手敲敲额头,“折子里说都是小事,拿到廷上辩论可就闹开了。”
  “廷议的结果也就是不同意靳辅的方案,怎么开明珠的刀?”
  “这还是于成龙上次提点我的,河工坏就坏在一个钱字上。如今蒙古告急,朝廷筹措军费紧张,靳辅要是过来要钱再修堤坝,那往日看河工耗费过大不顺眼的人,就可以顺着这条藤去掀老底。”
  阿灵阿无奈笑了笑,“河工是一笔糊涂账,你看去年到现在,工部查了多少回,你小爷爷这个前工部尚书在都察院进出了多少回?可到现在悬而未发,工部一个人都没抓没问罪,这可不是没查出来什么事啊,这是康熙爷是留着手呢。账他早就有数了,如今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只在等个机会。”
  珍珍听得心底沉重,阿灵阿却抓过一顶暖帽,又问她:“你那点冰激凌还有吗?给我装一点,我去明府别院晃一圈。”
  珍珍翻身起来赶紧拉住他,“康熙不是叮嘱过你不要掺和吗?你现在大摇大摆去明府报信,当心他回头问你的罪。”
  “明珠比我聪明,康熙不喜欢我们搅和在一起,他比我还清楚。所以我不去找他。”
  “那你找谁?”
  阿灵阿狡黠一笑说:“我找明府的另一位大才子,纳兰容若。”
  …
  阿灵阿装了一碗冰激凌,骑上马在冰天雪地里往明府别院去。
  康熙还在畅春园,明府三个当官的男人明珠、容若和揆叙都要出入御前,为了冬日里方便,明珠全家都已搬到了西山别院。
  揆叙和攸宁在至诚(明珠夫妇坚持叫他有余)出生后,阿灵阿狡猾地将适安园旁给他们修的小园子当做满月礼送给了小侄子。
  两人骂了阿灵阿一通过分,但还是欢天喜地地搬去了儿子的“房产”里,过起了自己的小日子。
  纳兰容若则没有这样的日子,他和官氏已然分居,几个孩子都交给了明相夫人觉罗氏照顾,故而他一直没有分府独住。
  今日容若不当值,他暖了梅花酒在后院的阁楼上在写对联。
  阿灵阿提着冰激凌进屋的时候,他正好写完一幅,笑言拿字与阿灵阿换这新鲜甜品。
  容若挖着冰激凌,阿灵阿饮着梅花酒,两人好一会儿竟然相对无言。
  末了,容若吃完最后一口笑说:“七福晋真是好手艺,我自诩会吃会玩,如今也比不过她了。”
  阿灵阿也报以一笑,“她如今捣鼓这些,还到处送,今日这甜品容若大哥觉得好,她可就敢往园子里给阿哥们和德主子送了。”
  “是了,我听六阿哥说起过七福晋送来的吃食都有意思。”
  容若这么随口一说,阿灵阿倒想起珍珍说过,容若求当六阿哥师傅的事。
  他便顺口问了,哪想容若神色肃然地回道:“想着找一个安然的位置,还被鄂伦岱给抢了。”
  阿灵阿心里“咯噔”一下,看向旁边风轻云淡的纳兰容若。
  纳兰容若给自己倒了一杯梅花酒,小嘬一口后感叹:“你想我也是二甲进士出身,为何三十了皇上还留我在身边做侍卫?你福晋家的萨穆哈也是进士,在我这个年纪已经在六部当实差,去云南两广办削藩了。当然,你们要说一等侍卫官阶高,可小七爷自己明白,朝中职差不相等,只有进了六部或是外放地方才算真正入了仕途。一等侍卫,就是个虚衔,放在皇上身边看的虚衔而已。”
  阿灵阿这才发现自己过去还真的忽略了这一茬,纳兰容若一晃还真的在康熙身边当了十多年的侍卫了,这可不是一般满洲进士的路子。
  康熙不算特别喜爱用科举之人,他更偏重用那些满洲勋贵出身的青年少壮。但满人若是能考出个功名,他就会优先选用。
  萨穆哈、还有五房福保福晋的阿玛麻勒吉都是这么出仕高升的。这么一比,出身世家又有二甲功名在身容若的确是压的很久了。
  但转念一想,阿灵阿又明白了过来。
  容若上有个权势滔天的阿玛,下有个探花翰林的弟弟,他要是走麻勒吉、萨穆哈的路子出仕,过个十年康熙朝就真的和纳兰姓了。
  容若幽幽说:“大阿哥腊月娶妻,正式成人了。六阿哥体弱,我和他一处,也好叫人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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