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之钮祜禄氏日常——田甲申
时间:2019-11-22 09:22:03

  这请香有讲究,拜完神仙插香也有讲究。她第一回 跟着塞和里氏去庙里烧香,觉得香炉太热不敢靠近,随手就把香往炉子里一扔,塞和里氏瞧见了捉着她好一通念叨。
  说这插香的时候必须得插得直挺挺的,这样青烟才能扶摇直上,直达神仙们住的九霄殿中。
  老一辈的人都十分信这个,珍珍看觉罗氏插的香也分外的挺直。
  “夫人这香插得真挺,瞧这青烟冉冉而上的样子,神仙们必定是能听着夫人的祈求。”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珍珍这几句话觉罗氏听着心里也舒坦,她轻轻拍了拍珍珍的手,笑着说:“承你吉言。”
  也不知是不是那十两金子实在太过震撼,在小道士心中觉罗氏已经升级成了VIP客户。
  三人刚才进香的时候他全程在旁跟随,又是搬来蒲团又是帮着点香的,这会儿眼看三人准备要走了,他不知从哪儿掏出了一个瓷瓶来捧在手上。
  珍珍问:“小道士,这是什么?”
  那道士一脸殷勤地笑着说:“是神水。此水乃是去年冬至那日小道接来的无根水,盛在这瓷瓶之中后又在药王像前供奉了七七四十九日。此瓶中的水承受了药王的法力,凡人只要饮下必能祛病消灾。”
  珍珍听着嘴角忍不住一抽。
  这无根水不就是雨水么,放了一年的雨水喝下去,病她相信是去不了的,但肚子里的便秘肯定能去。
  她是肯定不信这一套迷信玩意儿的,觉罗氏却似乎信得很,高高兴兴地收下,一副真准备回家给明珠喝的样子,
  珍珍哆嗦了一下,心里念叨了一句“阿弥陀佛、善哉善哉”,真心实意地开始为咱们明相爷的肚子忧心忡忡起来。
  毕竟这连环套的主意是她出的,来北顶娘娘庙更是她的提议,若是因为来了这一趟害得明珠拉一宿的肚子,她实在是对人不住。
  等上了马车,珍珍还是忍不住时不时地往觉罗氏的袖袋瞟,心里琢磨着怎么才能让觉罗氏把那装了“神水”的瓶子给她。
  攸宁瞅着从庙里出来后珍珍就一脸心神不定的样子,扯了下她的衣袖问:“珍珍,你怎么了?想什么呢?”
  珍珍又不能直说我在想法子拯救你公公的肚子呢,尴尬地一笑,正要说“没什么”,马车似乎是撞上了什么东西,巨大的惯性让车里的三个人往左边一冲,全撞到了一块儿。
  攸宁赶紧扶着觉罗氏,扬声质问:“秦管事,到底怎么回事?”
  她说话的时候马车突然加快了速度,像脱缰的野马一样横冲直撞着往前冲,珍珍他们在马车里被颠得左右乱撞,觉罗氏眉间一蹙,沉着声道:“秦三,怎么回事?”
  秦管事掀开车幔,他额头上隐隐可见一头的冷汗,回话的声音却沉稳得听不出异样来。
  “夫人,咱们似乎被人给跟上了。”
  珍珍和攸宁都愣了一下,觉罗氏似乎对此并不惊讶,或者是她掩饰得太好,她平静地问:“可瞧清楚了?”
  秦管事道:“瞧清楚了,那群人总共有三个,自打出了北顶娘娘庙就骑马一路跟着我们,我也怕是误会了,刚就让车夫让马跑起来试试他们,他们果然加速追了上来。
  珍珍闻言一把掀开蒙在车窗上的车幔,探头出去往后看,果然在他们之后有三人骑着马在追,她们坐得是马车,一匹马要拉一个车厢外加四个人,明显就不如他们三个单骑跑得快,这三人眼看是越追越紧。
  攸宁急得问:“他们到底是谁?追我们做什么?是不是打家劫舍的?”
  珍珍说:“不会,这离内城没多远,游匪们一般都不敢在这一带活动。”
  觉罗氏镇定地说:“七福晋说的没错,既然不是匪徒,那一定就是特意冲我们来的。”
  马车上这会儿坐了三个人,到底是冲哪一个呢?
  珍珍心想,若是冲自己来的,那只有是大房那群人了,可她平日出门的次数那么多,没道理偏偏捡了今天冲她来。
  若是冲攸宁,那就更没道理了。
  她虽然是皇家血脉,但从前一直生活在宫中,除了几位能经常往宫里走动的皇亲国戚外,没多少人认识她。而揆叙身为翰林,平日不过替康熙做点锦绣文章,几乎没机会得罪人。
  那剩下的就只有……
  她抬眼去瞧觉罗氏。她似乎是心里已然有谱,车厢颠得她们三人都快弹起来了,她双腿盘膝,面色沉稳,若是不说压根看不出她们这是在被人追赶中。
  “夫人可是心里已经猜到追我们的是什么人?”
  觉罗氏夫人轻轻一叹,侧过头说:“七福晋蕙质兰心,难道猜不到吗?”
  珍珍一把抓着她的手腕。
  “夫人,难道相爷真得是装病的?”
  觉罗氏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她眉头一拧,说:“看来,追我们的人也是冲这个答案而来的。”
  攸宁皱着眉问:“他们要知道答案,为何不去咱们府上,偏在这偏僻之处追我们?”
  珍珍说:“明相府戒备森严,他们进不去,何况相爷如何精明的一个人,若他真的是在装病,又岂是如此轻易就能让人识破的。”
  “那他们追我们想做什么?”
  珍珍说:“无非就是见我们是女流之辈,想逼我们说出真相,又或者……”
  她侧目朝觉罗氏看,“是想把夫人绑了来试一试明相。”
 
 
第168章 
  觉罗氏眉心微动额头沁出一层薄汗,双手捏在一处微微使力下骨节分明。
  她轻点了下头,算是认同了珍珍的说法。
  两人说话的功夫,后面的人已经越追越近了,坐在摇晃的车厢里都能听见背后疾驰而来的马蹄声。
  攸宁是长在深宫娇惯长大的人,只知道人心险恶,但没见过明火执仗地行凶,此刻脸上写满了紧张。
  “他们……他们想怎么样?会不会伤害我们?”
  珍珍说:“我想他们应该是不会的,不,应该是不敢。车里坐着的毕竟是明相爷的夫人,他们应该只是见我们都是女流之辈,想装腔作势吓唬我们一番,然后逼我们说出明相是不是在装病。他们应该清楚,按着明相在朝中的势力,若是夫人出了什么意外,明相宁愿玉石俱焚,也要让幕后的主使付出代价。”
  觉罗氏认可地点点头,“七福晋说的有道理。”
  攸宁才略略松了口气,可当马蹄声渐渐靠近的时候,她还是不由自主地一把住着珍珍的手。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难道就等他们追上来,然后等着他们逼问吗?”
  觉罗氏夫人背挺得笔直,眼中闪过一抹煞气。
  “我乃堂堂爱新觉罗的子孙,当朝一品夫人,士可杀不可辱,我绝不受此等羞辱!”
  珍珍瞧着觉罗氏夫人的目光中不禁带了几分敬佩。
  到底是英王的爱女,果然是将门虎女。
  但到底该怎么样从现在这个困境中脱身呢?
  她心里正想着主意,突然马车似乎是压着了一块大石头,整个车厢忽然腾空而起,复又重重地砸到地上。
  三人毫无防备,瞬时摔做一团,慌乱中,三位女眷头上的发簪都落了下来,有些直接被甩出了车厢。。
  珍珍和攸宁手忙脚乱地扶觉罗氏起来,当珍珍看见掉落在车厢角落里的发簪的时候,她忽然有了主意。
  她拿起发簪握在手里,觉罗氏夫人见状眉头紧皱。
  “七福晋,难不成你想用这个来和他们对峙?”
  “当然不。”
  珍珍在摇头的同时将袖口卷起,接着用簪子的尾部用力划过她的手臂。一道血痕顺着她的动作自手臂上淌下。
  攸宁“啊“地喊了一声,害怕地捂住了嘴。
  “七福晋,你这是做什么?”
  觉罗氏夫人脸色一变,赶紧解下帕子想给她擦血。
  珍珍吃痛地眯了眯眼,伸手挡了一下。
  “没事的,夫人,攸宁,你们不用担心,我划得不深,我就是要点血。”
  觉罗氏夫人和攸宁愣愣地看着她,用手指沾着伤口中流出来的血,抹到脸上还有胸口和衣领等明显的地方。
  做完这些准备工作,她爬到车厢便,撩起车幔说:“秦管事,麻烦你把车速稍微放慢些。”
  秦管事顶着一头冷汗回过头,在疾风中说:“公夫人,咱们不能慢,慢就被追上了!”
  珍珍见状靠到他耳边耳语了一番,秦管事瞬间会意,他赶紧转头同车夫说了几句,车夫一勒马绳,车速渐渐地慢了下来。
  攸宁怔怔地问:“珍珍,你……你这是……”
  珍珍回头给了两人一个安抚的笑容。
  “攸宁,别担心,好好在这照看夫人。”
  在珍珍话音落下的同时,她突然纵身一跃,跳出了车厢。
  攸宁“啊”地大喊了一声,忙爬到车厢边去瞧,珍珍跳下车后在草丛里滚了两下,停了下来,直挺挺地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秦管事立刻刹住车,也跟着跳了下来,他看珍珍直挺挺地躺着,冲上去一把扶起她大声就嚷嚷了起来。
  “公夫人!公夫人!你怎么了!快醒醒啊!”
  珍珍刚才把流出的血分别摸到了额头,眼角,鼻子,嘴角还有耳朵边,这会儿再蹭了些滚地上的时候沾上的土,整个效果看上去棒透了,完全就是一副被甩出车厢重伤之下七孔流血的样子。
  攸宁被秦管事的演技和珍珍的“化妆”技术弄得信以为真,完全忘记珍珍要她留在马车上照顾婆婆的吩咐,也火速跳下马车,抱着珍珍“哇”地大哭起来。
  “珍珍,你怎么样了啊?要不要紧,你醒醒同我说说话啊!”
  她是真心实意的在哭,一张小脸全都哭花了。
  靠她怀里装死的珍珍觉着,她要不再表示点什么,不等坏人上来绑她们,她这耳膜就得被攸宁给喊破。
  她身子不能动,就用手指轻轻拽了下攸宁的衣摆。
  攸宁愣了一下,在停顿了短短一秒后哭声又起,这回可是比刚才哭得更大声。
  珍珍在心里写了一个大大的“囧”字,她咋忘记了,她这位好姐妹打小在宫里长大,别的不会,装哭的本事可是一流 。
  一路跟着他们的三人个眼前就要追上了,见前方徒生变故,领头的人赶紧比了个手势,三个人在离珍珍他们十丈远的地方停了下来。
  领头的听着攸宁响彻天的哭声,再有就是秦管事一连叠声嚷嚷着的“公夫人,公夫人”,心里顿时打了个颤。
  他们只受到吩咐说要绑了明相夫人,没同他们说还有一位“国公夫人”在啊。
  而且上头吩咐的,只准绑,不准让人受伤,这会儿明珠老婆是没事,这“国公夫人”看着却是受了重伤的样子。
  三人中的一个骑马靠近领头的,问:“大哥,咱们……咱们还绑人吗?”
  领头的心里是打翻了水桶,七上八下惴惴不安,他是急着来应差的,哪里知道会生这样的变故。
  国公夫人……京中国公都是高位,能做国公夫人的不是皇亲就是国戚,这要是真有个三长两短,那不知道多少人要拿了命。
  在他犹豫不决的时候,后面又有一辆马车追了上来,马车上的人隔得老远就开始大喊:“夫人!夫人!奴才们来迟了!”
  这会儿赶来的是国公府的大管事文叔的儿子文桐,还有徐家姐妹。
  珍珍今日出门是文桐赶的车,她刚才为了和攸宁一块儿架着明相夫人怕她跑回家,这才坐了纳兰家的马车。徐莺徐鸾姐妹则坐在国公府的马车上,由文桐驾车跟在他们后面出发。
  北顶娘娘庙除了香火鼎盛外,这儿的素点心也十分有名,毕竟是平日说要上供给各路神仙享用的佳馈。
  珍珍这个小饕餮自然是不会错过,于是徐家姐妹就被她留下来买点心,这才比明珠夫人的车晚了一截。
  等他们发现前面有三个人骑马在追珍珍他们的时候,已是被他们落下一大截。
  文桐架着马车一路狂追,直到这会儿才堪堪追了上来。
  骑马的三人一看又有人赶来帮忙,知道今日这事是彻底办砸了。不幸中的大幸是他们没暴露身份,领头的一挥手,三人骑马朝另一个方向狂奔撤离。
  徐家姐妹远远地就听见攸宁的大嗓门,三魂六魄已经是被吓去了一半,文桐都来不及稳住马车,她们两手牵手跳下马车,往珍珍这儿跑。
  徐鸾一看见珍珍脸上的血,“哇”地一声先哭了出来。
  “夫人,您怎么摔成这样啊。”
  姐姐徐莺比妹妹好些,眼泪含在眼里,上前去仔细查看珍珍的伤口,她刚凑到珍珍脸前,珍珍突然睁大了眼睛,两姐妹被吓得“哇”地大叫声,往后一倒坐到了地上。
  她躺在地上问文桐:“快看一眼,人跑远了吗?”
  文桐道:“跑了,没影了。”
  她这才直起身来,看着抱在一起哭泣的徐家姐妹笑了出来。
  徐鸾脸上挂着泪珠,嘴一撅说:“夫人,不带你这么吓唬人的,我刚都快吓死了!”
  攸宁解下帕子给她擦脸上的血。
  “就是,我一开始都被吓着了好么,你‘嗖’一下就掉了下去,我还真以为你是没站稳被摔出马车的。”
  珍珍拿过帕子自己擦脸上的血迹,说:“哎呀,这不是跟明相爷学的么,要想骗过敌人,首先就得骗过自己人。你看,这不把追我们的人都吓跑了嘛。”
  “七福晋。”
  觉罗氏夫人此时方下车来,她都来不及整理被颠得凌乱的发髻,先冲珍珍一福。
  “多谢七福晋急中生智相助。”
  “没事。”
  珍珍站了起来,她刚跳下马车的时候屁股在地上磕了一下,“哎哟”喊了一声,徐家姐妹赶紧上来扶住了她。
  攸宁担心地弯腰往她屁股瞧:“你受伤了?我们赶紧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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