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之钮祜禄氏日常——田甲申
时间:2019-11-22 09:22:03

  吴家的人识得此人,他是德妃身边的掌事太监张玉柱。威武上前一抱拳说:“公公来可是娘娘有什么旨意?”
  张玉柱先抱拳贺一声:“大人今日大喜。”
  随后取出一封红册说:“奴才是奉永和宫娘娘懿旨给府上二小姐添妆。”
  这下除了上了花轿的新娘因不能落地动不了外,新郎家的新娘家的都跪下了。
  张玉柱翻开红册念道:“娘娘赏白玉送子观音一座,翡翠玉镯一对,宝石盆花一对,宫灯一对,珐琅香炉一对,官窑花瓶一对,珊瑚盆景一对,白玉籽料一对,御书扇面一对,兰桂齐芳一对。”
  除去送子观音,剩下是九九成双的好意头,里面甚至还有御书,这额外的添妆添得众人瞠目,都在嘀咕这得花多少金子银子。
  混迹在吴雅家宾客群里的揆叙喃喃道:“亏了亏了,皇上怕是偷了苏麻大姑姑暖棚里的花吧。”
  他话刚说完只觉得肩上一沉,回头一看,两张熟悉的面孔站他身后朝他笑呢。
  “纳二少爷,跟奴才走吧。”
  揆叙一惊。“皇上来了?”
  御前侍卫二格说:“娘娘也来了。”
  揆叙一听低头咕哝:“真是的,来了也不帮帮我。”
  二格道:“纳二少爷,你还想着皇上帮您哪,皇上说了,七少爷迎亲你上蹿下跳什么,让奴才们来逮您,说是要罚你功课呢。”
  于是这边揆叙被皇帝身边的侍卫押走了,那头钮祜禄家的花轿终是能启程。
  迎亲的队伍一路敲锣打鼓往宽街而行,两旁围观的百姓不是赞叹白马上新郎的勃勃英姿,就是惊叹那一百零八抬嫁妆的排场。
  宽街的一等公府里也早就做好了准备,花轿一到国公府的仆人们点上了鞭炮。
  阿灵阿跳下白马,小厮递上皇帝赏他的十力大弓,阿灵阿抓起一支箭,利落地一个转身,搭弓就是一箭,箭离弦后破空而出,稳稳当当地射中轿子的最下边。
  观礼的宾客们齐声呼好,全福人太太把箭拔走,从花轿中将新娘搀出,国公府的人端出一只火盆摆在大门口,傅达礼夫人那拉氏靠在珍珍耳边说:“珍丫头,前头是火盆了留心脚下。”
  珍珍在红盖头下点点头,看着脚底下的方寸之地,稳稳当当一步跨过了火盆,踏进了国公府。
  …
  除了在进门前要射箭和跨火盆之外,拜天地的部分和汉人的婚礼并无不同。遏必隆早逝,高堂就剩了一位,阿灵阿和珍珍拜过天拜过地最后拜过巴雅拉氏后就被齐齐送进了洞房。
  除了新人和喜娘外,观礼的宾客,两家看热闹的孩子们也“呼啦啦”一拥而进,闹着要阿灵阿赶紧掀盖头他们要看新娘。
  汉人挑红盖头是用秤杆,满人则是用箭取代,而箭就是新娘下轿子前新郎射的那一支。
  那拉氏和富察氏把珍珍搀扶到喜床上坐下,那拉氏走到阿灵阿跟前,把刚才从花轿上取下的箭递到他手里。
  “新姑爷,快去掀盖头吧。”
  她这打趣的一句话让一屋子的人都笑了,钮祜禄家的孩子们在屋里起哄地喊:“掀盖头,快掀,我们要看新娘!”
  阿灵阿手持着箭环顾一屋子恍恍惚惚的红,脚跟生根了似的,竟有些愣住了。
  努力了两辈子,上辈子刚求婚两人就穿越了,这辈子又是皇帝又是科举折腾了这么些年,他……他是真的娶到珍珍了吗?
  “喂。”
  肩上被人重重地拍了一下,阿灵阿回过头,裹得跟熊一样的鄂伦岱还有从皇帝手里溜出来,嬉皮笑脸的揆叙双双站在他身后。
  “傻小子,发什么愣啊,还不让我们见见嫂子。”揆叙“嘿嘿嘿”地一阵坏笑,“还是……临门一脚的你怕了?”
  阿灵阿左手拿箭,右胳膊一抬夹住了揆叙的脖子。
  “你小子,总算是让我逮着了啊。”
  揆叙“哇哇”大叫了起来。
  “疼疼疼疼,你干嘛啊!”
  阿灵阿磨着牙说:“干嘛,你还有脸问?我让你帮忙,你倒是帮了倒忙。迎亲的时候在门后头使坏又要我舞枪又要我做诗的人是哪个?”
  揆叙睁着他的大眼睛一脸无辜地说:“不是我,真不是我。”
  他抬头问从吴雅家陪珍珍来的送亲太太,还有两个陪嫁丫鬟徐莺徐鸾,“婶子姐姐们,你们评评理,你们可有见过我?”
  徐莺掩口一笑,“没呢,奴婢之前从未见过揆叙少爷。”
  揆叙两手一摊,“你看,我没骗你吧。”
  鄂伦岱两手插在袖口里,忍不住为他的愚蠢翻了个白眼。
  阿灵阿给了他一个毛栗子,说:“笨蛋,撒谎都不会,她要没见过你,怎么知道你叫揆叙!”
  揆叙嘴巴张得巨大,觉得自己一定是最近念书念傻了才忘记这茬的。
  徐鸾为了救揆叙出来打圆场:“新姑爷,请掀盖头吧。”
  被揆叙这么一闹阿灵阿倒是真不紧张了。他走到喜床前,一鼓作气,把箭伸到红盖头下用力一挑,喜帕飘落在地,珍珍缓缓抬起头,盛妆的新娘美的像一场梦,烛火下,她从来直爽清澈的双眸难得含了一些羞怯。
  阿灵阿都来不及说话,身后的揆叙和鄂伦岱一涌而上推着他坐到了喜床上。
  那拉氏和富察氏从珍珍手里取下苹果,让两人相对而坐。也不知道为什么,过去那么多年两人私下里偷偷摸摸的见了那么多回,从未有什么羞涩。可今日珍珍和阿灵阿从视线对上那刻起便不约而同羞红了脸,坐立难安浑身不自在。
  珍珍是抹了胭脂水粉还能遮一遮,可阿灵阿这会儿一口酒没喝,脸已经热得发烫,引得屋里人窃窃发笑。
  那拉氏和富察氏各自执起两人的一边胳膊让其相交,那拉氏握着珍珍的手端起酒杯递到阿灵阿嘴边,让他先喝了一口,接着富察氏握着阿灵阿的手也依样画葫芦请珍珍喝了一口,如此才算完了这合卺之礼。
  接着徐莺端来了一盘还冒热气的饺子,那拉氏拿筷子夹了一只让阿灵阿吃,阿灵阿不知其中另有玄机,一口就把整只饺子都吃到了嘴里。结果一咬,还没等那拉氏问他,他就皱着眉头喊了起来:“来人啊,赶紧换一盘,这饺子是生的!”
  那拉氏一个没忍住扭头“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屋子里其他人也是哄堂大笑,揆叙笑得都倒在了鄂伦岱身上,他捂着肚子指着床上一脸不明就里的阿灵阿说:“总算没白来,这事能让我们笑话他一辈子。”
  富察氏说了一句:“生的好,就是要生。”
  她拿筷子夹了一个喂到珍珍嘴边,看她小小地咬了一口,问:“新娘子,生不生啊?”
  珍珍早就在家受过塞和里氏的培训,低下头羞红了脸说:“生。”
  阿灵阿一听急得说:“你吃的也是生的?那赶紧吐出来啊!”
 
 
第65章 
  珍珍脸涨得通红,她是新娘子不能自说自话撇开所有人同阿灵阿这个呆子解释婚仪上的规矩。好在此时鄂伦岱和揆叙走了过来,一边一个把阿灵阿从喜床上架了起来。
  阿灵阿一脸茫然地问:“喂喂喂,你两干什么?鄂伦岱,不是说好今儿你帮我的吗?我这还要洞房花烛夜呢!”
  鄂伦岱“嘿嘿”一笑,对揆叙说:“这小子真是有些傻,今儿竟然还想着洞房。”
  揆叙说:“是啊是啊,走,咱们让他见识见识去。”
  两人架着阿灵阿就出了喜房,看热闹的人们也跟着新郎涌去了前厅。
  珍珍忍不住扶额,钮祜禄家该不会没人给阿灵阿做过婚礼培训吧。
  一直偷偷躲在角落里的苏日娜见到被拖走的哥哥,笑着从怀中掏出一锭金子给阿灵阿伺候在身边的老管家文叔。
  “文叔,辛苦你了,哥哥的婚事最忙的便是你。”
  文叔揉了把老腰,欣慰有得意:“七少爷有今日,奴才盼得眼睛眉毛都要掉喽。不过格格,您干什么拦着奴才给少爷讲洞房那点规矩?还有老福晋太太怎么也不和少爷叮嘱几句?”
  “讲?讲什么讲?”苏日娜古灵精怪地一笑,“哥哥平日里就是太精明,什么都不吃亏,总要找个机会让他吃个瘪才行,就今儿这事能让我嘲笑他下半辈子。文叔,这机会可是一辈子抓不着几次的。至于额娘嘛,她是气着哥哥自作主张去吴雅家发毒誓呗,没事儿,过几日就好了。”
  苏日娜打了个哈欠,听着前院的一群大老爷们哄抬着场子越闹越热,她合掌朝天一拜:“总算在搬出去前,这国公府里有一次热闹是和咱们有关的了。”
  然后她伸着懒腰回自己闺房补眠,只等着第二日的敬茶。
  …
  人潮退去的新房中傅达礼夫人那拉氏把红盖头和箭都收好,拉着多毕夫人富察氏一道同珍珍说:“珍丫头,咱们这就该回去了,往后的日子,你同新姑爷好好过。”
  珍珍起身朝两人一福。
  “多谢婶子,多谢嫂嫂。”
  那拉氏搀扶起她,在替她整了衣角的时候不动声色地把一个油纸包塞到她的手里。
  “你阿奶让我给你的,说饿的时候就吃两口。”
  她飞快地在珍珍耳边说了一句,等松开手的时候还对她眨了眨眼睛。
  两人走的时候把屋里其他人也带了出去,就留珍珍一个人在屋里。
  这是满人的传统,叫坐床——婚礼第一个日夜新郎不进喜房,只有新娘一个人在屋里坐着熬着,据说是为了磨一磨新妇的性子,甚是没有人情味。
  但也不是没有空子可钻,就比如当门一关上,珍珍就迫不及待地站了起来,拎着裙摆活动起了手脚,等僵硬了一天的筋骨都松快了,再脱鞋合衣去床上略略眠一眠。
  而屋外的阿灵阿就没这么好运了,他被生拉活拽进了喜宴中,轮流给长辈亲友们敬酒。
  这一整晚他是忙得脚不沾地,连抽空眯一下的功夫都没有,一直忙到二更才送完吴雅家送亲的亲戚和醉倒的宾客。
  他在厢房刚换下一身衣裳,紧接着起来迎接第二轮的宴席。三轮酒后把所有人都喝趴下的阿灵阿终于是成功脱身,他刚走到内院门口就被鄂伦岱和揆叙堵了个正着。
  阿灵阿防备地盯着两人,问:“你们……你们想做什么?”
  揆叙靠了过来,神神秘秘地塞了一本小册子给他,“喏,你之前连个通房都没有,怕你大姑娘上轿傻了,这可是我同鄂伦岱好不容易弄来的,你进房见你小媳妇之前赶紧看看!”
  阿灵阿打开瞧了一眼,差点没给他乐出来。若是这个身体的正主大概确实需要目下这东西,可他哪里需要这玩意儿,后世的男生哪个不是十来岁就在电脑里存了一堆种子。
  阿灵阿一抬头,鄂伦岱和揆叙一个往天看一个往地看,脸上都带着不自然的红。
  阿灵阿“嘿嘿“一笑,问:“你两,都看过了?”
  “有。”
  “没有。”
  鄂伦岱和揆叙一张口各自说了两个答案,谁在撒谎一目了然。
  揆叙涨红了脸,指着鄂伦岱道:“他他他,都是他拉着我一起看的!”
  阿灵阿夹着他的脖子语重心长地说:“没事,不丢人,哥哥懂,这不都是迟早的事儿吗!”
  揆叙像炸了毛的猫一样,跳起来说:“我,我都是为了你一片苦心,你好好领小爷的情,你这办个婚事耽误了我一日的功课,我……我回家去了!”
  他说完冲了出去,鄂伦岱打了个哈欠说:“成了,我也走了,回头见。”
  阿灵阿冲他一拱手,鄂伦岱点着头追揆叙而去。
  他望着两人远去的背影,一个是口嫌体直的揆叙,一个是面硬心软的鄂伦岱,两人与他无甚亲缘却做得比这国公府里的大多数都要在乎他今日之喜。
  他把二人的“心意”随意揣在怀中踏进内院,朝候在屋外的徐莺徐鸾比了个“噤声”的手势,两姐妹却是吓了一跳。
  “小七爷,您……您不能进房啊,咱们小姐坐床还没坐完呢。”
  阿灵阿是有听没有懂,什么坐床他才不管呢,这结婚不让洞房是天打雷劈的事好么。
  他从怀里摸出一沓子红包,毫不犹豫地塞了过去。
  “姐姐们且行行好。”
  徐鸾还有些犹豫,徐莺趴在妹妹耳边耳语了一番,两个姑娘红着脸笑做一堆,最后手拉手地走了。
  阿灵阿整了整衣着,独自推门走进了喜房。
  屋里安静得仿佛与外间不是一个世界,阿灵阿吓得一个哆嗦。他小媳妇这是跑路了?在他急得头上冒汗的时候终于发现,这人好好的在屋里呢,只是睡着了。
  珍珍合衣歪头靠在床上,双目紧闭,呼吸有规律的一起一伏的,可不是睡得正香?难怪没一点声音。
  其实珍珍原本只想闭眼歇一歇,谁想上下眼皮子一搭就被周公拖去下棋,一下就是昏天黑地的几个时辰。
  也着实不能怪她偷懒,这婚仪从早到晚高度紧张又带着满头沉重的金银珠翠,铁打的人也要熬不住,更不要说身体只有十五岁的珍珍。
  阿灵阿带着一身酒气,怕熏到了珍珍,于是躲到屏风后先换身衣服。他宽衣解带,脱得只剩下贴身小衣后,又卷起袖子想擦一把脸。
  他刚打算找帕子,一回头,他家小娘子不知什么时候醒了,正着笑意捧着一块帕子站在他身后。
  珍珍皱皱鼻子像小狗一样从他脖颈到肩头嗅了一遍,“这是喝了多少?”
  “满人这臭毛病没谁了,洞房花烛不让洞房,先要喝三轮酒才让脱身,还好我让他们把婚宴上的酒都换成了今年的新酿,要是陈年老酒你怕是新婚头三天都要独守空房了。”
  珍珍将帕子浸水后拧干,替他擦了一把,然后从屏风后的衣架上取下之前就备好的便服。
  取着衣服时,珍珍余光之处看见了阿灵阿放在一旁好兄弟吗给他的“心意”,她好奇地随手一翻,然后刹那间红了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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