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之钮祜禄氏日常——田甲申
时间:2019-11-22 09:22:03

  阿灵阿一脸忿忿不平:“为夫的委屈!昨日为了讨好岳父小舅子,舍得一身剐喝了一斤酒,娘子要补偿我。”
  珍珍使劲揉搓了一把他的脸,“你乖,等回去了好好补偿你。”
  阿灵阿眼睛一闪一闪的,期待地问:“趁早不宜晚好不好?”
  珍珍拿起旁边的枕头拍在他脸上。
  “这是我娘家,不要白日做梦了,好了快起来。”
  阿灵阿叹了口气无奈地松了手。两人换好衣裳一起到了前院,塞和里氏果然是殷勤的准备了一桌早点。
  “女婿,你头还疼着吧,先喝把这碗解酒汤喝了吧。”
  “女婿,你尝尝这个,这是荠菜豆干包,这可是用第一波的新鲜荠菜做的,一早送来的时候还沾着露水呢,整个京城能吃上这口鲜的没几户人家,你快尝尝,这包子最是鲜美又解腻。”
  塞和里氏又是给他盛解酒汤,又是给他夹包子,热情得阿灵阿都快不好意思了。亲生的一双儿女倒似捡来的一般被她忘到了犄角旮旯。
  珍珍醋缸子打翻了一坛,娇气地说:“额娘,你偏心眼,你怎么不给我夹包子。”
  塞和里氏怒瞪她:“你没手吗,自己不会夹。”
  转头对着阿灵阿却和煦地笑问:“厨房里还有馄饨和面条备着,你要是想吃口带汤水的,我也立马让人给你去做。”
  都说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欢喜,搁塞和里氏这也是没错的。
  阿灵阿年少英俊,又身负功名,浑身上下透着一股读书人的清贵之气,可不叫塞和里氏欢喜。
  珍珍觉得自己孤军奋战实在太痛苦,于是决心拉个战友。她偷偷在桌子下踩了下博启的脚,博启这个猪队友正在郁闷地啃包子,被珍珍一踩也没多想就喊了出来:“二姐,你踩我做什么。”
  珍珍翻了个白眼,拼命给他使眼色,塞和里氏眼观四路耳听八方,两人的小动作自然是逃不过她的法眼。
  她冷冷扫了姐弟两一眼,说:“你两老实些啊,别以为我没瞧见,珍珍,你少撺掇你弟弟,就是他嚷嚷我也一样不搭理他,什么时候他同好女婿一样考上举人了,别说是夹包子,就是让我给他端茶递水的都成!”
  博启瞬间跟被霜打过的茄子一样,耷拉着脑袋不敢吭声,咬着包子都带委屈二字。
  阿灵阿马上出来打圆场,“岳母,小舅子还年轻,过几年功课上必是能大有长进的。”
  要是平常有人这么同塞和里氏说,她肯定会用“不可能”三个字给怼回去。阿灵阿这一说塞和里氏却是眉开眼笑。
  “好女婿你是考过科举的举人老爷,你说行定是行的。”
  用过早点,珍珍同阿灵阿回了自己屋子,当然两人不是躲在屋子里亲热,他们回娘家来也是有许多正经事要做的。
  头一桩就是让阿灵阿帮忙清点了一下吴雅家如今的家产。姑爷插手媳妇娘家的营生说到底是桩颇为敏感的事,但珍珍先给李氏透了个底,告诉她阿灵阿如今和长芦盐场之间隐秘的关系。
  李氏老家在山东昌邑,每次从京城回乡必过长芦,加上她前明家中也是累世为官,马上就知道吴雅家这点家产同阿灵阿比不过是九牛一毛,当下就把账簿地契都拿出来交给了他。
  两口子关起门来盘点了一上午,吴雅家合珍珍带走的陪嫁如今有庄子三座,一年进项合银一万两,再有陪嫁给珍珍的崇文门外当铺一间,一年进项也是一万两,这就是两万两了。
  此外自打珍珍当年撺掇威武买地,塞和里氏第一次摸着那地契后,她就对田地特别着魔,觉得世上没有比田地更靠谱的东西了,这些年吴雅家陆陆续续地又买了不少地,阿灵阿点着点着都笑了。
  “你可算是达成心愿,如今是个大地主婆了啊。”
  吴雅家的地契都装在一口檀香木的箱子里,阿灵阿一口气都拿了出来,点完一张就放回一张。他翻到最下面,发现有一张地契立得最早,那会儿珍珍应该才穿过来没多久。那片地到也不大,也就四十来亩,但这地方,他瞧得却甚是眼熟。
  “珍珍,这里……”
  他刚一张口屋外头就响起了徐莺的声音。
  “小姐,额驸府派人来了,说大格格请小姐过去一趟。”
  珍珍说:“哎呀,是攸宁。”
  她自打开始忙婚礼的事就被拘在家里不得出门,攸宁又是未出嫁的姑娘自然不可能同揆叙鄂伦岱一般来旁观她的婚礼,这样一算两人竟有两个月未见了。
  珍珍让徐莺进来,她递来了一封信,上头是攸宁那让人熟悉的横行霸道的笔迹。
  珍珍抽出信纸一瞧,立马就乐了。
  攸宁在上面写道:那对妯娌姊妹花如何?速速来与我说说。想你想你,甚想你。
  珍珍都能想象攸宁在写这封信的时候背后燃烧的熊熊八卦之心,以及她脸上的迫不及待。她笑得肚子疼,扶着桌子摇摇晃晃地站着。阿灵阿起身扶着她的腰,眼睛往她手里捏着的信纸上飘。
  “她写什么了,瞧你乐成这样。”
  珍珍擦掉眼泪说:“没什么,我过府去一趟,你若觉得一个人在这不自在就去找揆叙他们去吧。我估摸着要到晚膳的点才能回来了。”
  会试就在月底,揆叙这段日子除了他俩成亲那天偷溜出来喘了口气,其余日子都在闭门准备会试。阿灵阿心里甚是牵挂他,本来也打算过几日带着珍珍去明相府上拜门。
  明珠家离珍珍娘家近得很,过了什刹海再走几步就是,阿灵阿先派人了个下人去问了问,明珠一早入宫议事不在府中,阿灵阿于是决定先便装去一次明相府,只看揆叙不问明珠。
  于是夫妻两说好,一会儿分头去见这对前路漫漫的小人儿。
  珍珍把徐莺叫进屋替她梳妆打扮,又换了身出门见人的衣裳,这才让徐大柱准备马车往额驸府去。
  她走到门口刚要上马车,突然有个熟悉的声音叫住了她。
  “珍妹妹,好久不见。”
 
 
第75章 
  这一声,让珍珍惊得一哆嗦。
  她浑身不自在地转过头,果然发现这一声的主人是她特别不想见到的曹荃。
  威武家自上次搬迁后已和萨穆哈家做了三年邻居,两家门挨着门,墙靠着墙,下人们就是出去买个菜都能常常照面。
  这会儿萨穆哈家门口和威武家一样也停了一辆马车,曹荃站在马车旁,不知他是要出去还是刚到,偏偏珍珍这时候出来,总之真是巧得不能再巧了。
  这人真是不能想,过去三年里这一家子连个泡都没在她跟前冒过,结果她昨儿才想起他们今儿这人就活生生地在矗在了她跟前。
  心里再怎么不乐意,亲戚间也得讲个最基本的礼貌,更何况曹荃这一身极为素净,似乎是带着孝。
  珍珍挤出一丝笑,说:“原来是曹姑父,三年不见,您和姑姑何时归京的?这是来瞧萨爷爷他们?”
  平心而论,曹荃是有一副大多数女人都能入眼的好皮囊,简单概括起来就是“谦谦君子,温润如玉”八个字。
  尤其此番他穿着素服,容貌消瘦而疲惫,比起过去的青涩,看着更成熟稳重了些。
  “妹妹倒还记得我们已经三年不见了……”
  曹荃的眼睛从珍珍的脸上移到了她已经挽起的发髻上,他的嘴角边含着一丝苦笑,眼神里带了那么一丝丝的埋怨,仿佛在说:你为什么不等我。
  等等等等你个头!
  就他这个眼神,珍珍起了浑身的鸡皮疙瘩,顺便还后悔自己竟然顾着点亲戚情面。
  于是她决心快速迅速地结束这场她意料之外的寒暄。
  “侄女这边有贵人召见,姑夫恕侄女先走一步。”
  曹荃眼神一暗,他刚喊了一声“珍妹妹”想留住珍珍,身后的马车里突然响起的苍老女声压过了他的声音。
  “荃哥儿。”
  听见这一声珍珍也不得不停了下来,只见曹荃掀起悬在马车前头的车幔,极恭敬地从马车里扶出他母亲孙氏。
  这一位老太太即便是德妃在宫里见着了也是要给三分面子,何况是珍珍。她虽不情愿但只能缓步走到她跟前,微微一福:“见过孙老夫人。”
  孙氏这几年到是没怎么变化,唯有发鬓里多了几根银丝,此刻带着银簪,发后别着一支白花。
  “七福晋安,福晋同国公府的七少爷成亲的时候,老婆子同小儿、儿媳正在回京的路上,来不及赶来贺喜,请七福晋见谅。”
  孙氏不似从前每次见着珍珍时的热络,神态中反倒透着一丝丝的疏离。
  不过珍珍倒觉得这样刚好,这一家人从前最让她不舒服的就是那别有用心的“亲切”,尤其是李氏同她说了孙氏心中可能打的如意算盘之后,她对这份“亲切”就格外反胃恶心。
  如今孙氏的态度说明了一切,那既然大家能单纯地做回亲戚,珍珍也乐得给她面子。
  “夫人客气了。”
  孙氏朝身边的仆人使了个颜色,仆人从后头的大车里取下一红绸缎包裹的盒子。
  “路上听闻福晋同七少爷大喜的消息,我便让家人去准备了一份薄礼,东西准备得匆忙,还请七福晋见谅。”
  珍珍让徐莺上前把礼物收下,“老夫人客气了,珍珍谢老夫人旅途之中还惦记珍珍。”
  这寒暄完了,礼也送了,孙氏拄着拐杖走进萨穆哈家的大门,曹荃似乎仍不愿离去,望着珍珍的眼神里不断散发着那奇特的气息。
  珍珍浑身一抖,回头得打听下曹荃什么时候生的,她怎么觉得曹荃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双鱼男的渣味。
  “夫人。”
  身后冷不丁响起的声音让珍珍心中顿时是警铃大作。
  行,好死不死的,这下都赶上了。
  她颤颤巍巍地回过头,阿灵阿闲庭信步着从门里出来,脸上笑得是如沐春风,眼睛里却飘过一片狂风暴雪。
  他一走到珍珍身旁就自然而然地牵起她的手,完全无视了矗在前方的大活人曹荃,侧头对珍珍说:“我好了,让夫人久等了,咱们走吧。”
  他声音柔得能滴出水来,这水里仿佛还掺了蜜,珍珍却吓得浑身打颤。
  满盘皆醋的某人不是打翻了醋缸,这是掉进醋海里头了!
  这时候坦白从宽是最明智的选择。
  珍珍决心把责任全推曹荃头上,她往前一指说:“那个……刚好遇到曹姑父,被他拉着寒暄了几句……”
  阿灵阿这会儿才像是瞧见了那人似的,转过头盯着曹荃瞧了好一会儿,方道:“啊,原来是曹姑父,失敬失敬,刚一打眼还以为是哪个游手好闲的纨绔子弟呢。”
  阿灵阿一生气,那往日横冲直撞、不顾一切、天不怕地不怕的嘴就又开枪了。
  曹荃显然没见过这个阵仗,他不知道阿灵阿这种人当着康熙爷嘴上也不能落下风。
  更何况,今时不同往日。
  过去他是皇帝尊敬的乳母之子,阿灵阿不过是国公府一个没落的小少爷。如今虽说在吴雅氏这里阿灵阿在辈分上矮了他一截,但阿灵阿有了功名是举人老爷,还得了一等轻车都尉的爵。曹荃则是一个号称要考科举的人,但这么些年下来却还是个白身的少爷。
  对着这个当年不及他胸口如今已经是名利双收还娶了他曾经有意之人的年轻人,曹荃如今只有自行惭愧这四个字。
  封建社会里士农工商,读书人社会地位最高,阿灵阿如今是举人老爷,他见着曹荃可以站着不行礼,曹荃却得规规矩矩地上前作揖。
  “七爷安。”
  阿灵阿冷着一张脸低头俯视着他。他从来就是个护食的,对穿越来后平天儿降的便宜娘便宜妹妹都十分好,何况是他心心念念两辈子的小娇妻。
  比起国公府那群禽兽,曹荃更让他痛恨。尤其珍珍这会儿都嫁了他是他的人了,这曹荃竟然在他家门口对他老婆放电,简直就是找死。他刚走到门口的时候要不是顾念这是岳父岳母家,他就差出门把这人暴打一顿了。
  阿灵阿清了下嗓子说:“听说曹姑父也是一心要奔仕途的,不知此番回京可是回来同我兄弟一起考会试的?”
  曹荃低着头道:“学生愚钝,尚无资格参加会试。”
  阿灵阿一听冷冷一笑:“既如此,姑父不在家闭门读书,缘何光天化日之下在别人门前流连不去?姑父也是孔孟学生,先圣教导历历在目,为何行事为何如此轻佻不羁?还是说姑父久居江南烟花之地,忘了洁身立命的道理了?”
  阿灵阿这几句话说得极重,曹荃额上已经是冷汗沥沥,一味道:“学生不敢,学生不敢。”
  萨穆哈府里有家仆探出头来观望,想来是见曹荃半天没进去出来看看动静。珍珍不想两家闹得太难看,她可是对王佳氏闹事的本事心有余悸的。她扯了下阿灵阿的衣角,温言软语地喊了一声:“七爷。”
  阿灵阿脸色这才缓和了些,对曹荃道:“姑父难道来一趟,咱们就不耽搁姑父探望岳父母了,您请吧。”
  曹荃嘴里忙应了声“是”,转身匆匆进了门。
  阿灵阿在他身后冷哼一声。
  “什么人,吃着碗里的还想着锅里的,不要脸。”
  珍珍无奈地摇头,对徐莺摞下一句:“我们走吧。”转身上了马车。
  她刚坐下,车幔一掀,阿灵阿竟也钻了上来。
  珍珍奇道:“你不是说要去瞧揆叙吗?额驸府同那可不是一个方向。”
  “你说呢?”
  阿灵阿气势汹汹地瞪了她一眼,珍珍吓得立马坐得端端正正,她决心这一路都乖一点,某人这会儿是醋气熏天。
  “我送你过去,我要再不跟着看着点儿,我媳妇都要被外头的野狗叼走了。”他探出头说了一声:“出发。”
  车轱辘一滚,珍珍一下没稳重往旁边一歪,阿灵阿长臂一伸,稳稳当当地把人给接住了。
  珍珍决心好好表现一下,趁机滚在他怀里,抓着阿灵阿胸口的衣服说:“小七爷,你生气啦。”
  阿灵阿傲娇地别过头,打鼻孔里“哼”了一声。
  不理我?行吧,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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