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之钮祜禄氏日常——田甲申
时间:2019-11-22 09:22:03

  好不容易学会了看田地上的产出,攸宁一摔笔趴在了炕桌上,呜咽道:“你阿奶真是太厉害了……”
  “我阿奶是比我强。”珍珍坐在她对面也支着下巴,有些小郁闷地说,“其实我嫁了阿灵阿,这些事儿一点没用上,他看账做生意比我强,我现在也是日日坐吃山空。”
  “揆叙可没阿灵阿精明,我还是看着点吧。”攸宁趴在桌上伸手拉了拉珍珍,“苟富贵无相忘啊,哪天我和揆叙把山吃完了,你家可得让我们蹭饭。”
  “去!”珍珍打了下她的手背,“你少来了,太后哪能不管你。”
  “那不一样。”攸宁翻开了下一本账本,深吸一口气继续战斗,“我看几个嫁出去的公主都不好意思回宫开口呢,我可不要让人笑话。”
  …
  转眼间,就在攸宁终于学会了用算盘后,揆叙和攸宁的婚事总算到了迎亲这一步。
  鄂伦岱在揆叙婚前三天被阿灵阿逮了起来,在初夏日日光着膀子的鄂伦岱被阿灵阿硬套上了一件棉袄。
  “你你你你,你干什么!大爷我会热死的!”
  鄂伦岱气急败坏,他就是怕热又怕冷的体质,夏天多一件衣服掉一次命。
  “揆叙这个小子……呵呵。”
  阿灵阿阴笑了一声,弄得鄂伦岱本来怕热的身体突然感觉到一阵凉风。
  “揆叙是不是也找你带御前侍卫去撞门?”
  鄂伦岱老实点头,这是阿灵阿的前操作,揆叙觉得非常有用于是重金收买要求一样的待遇。
  “大格格家里才几个人,他揆叙需要吗?”
  鄂伦岱伸手将棉袄裹了裹,捂住自己以抵挡眼前这个“奸人”可能对他残害。
  “不是,揆叙这个婚事不容易,你就让人高高兴兴把婚事办了……呗……”
  说到最后几个字,鄂伦岱眼瞧着阿灵阿气得眼睛都眯了起来。
  “揆叙,在我办婚事的时候躲在后头,替我福晋娘家人出馊主意堵我的门,让他好过?我小七爷在京城不要混了!”
  鄂伦岱缩了缩脖子,感叹阿灵阿自从立志考举人以后,京城一霸小七爷都消失多年了,这回为了揆叙要重出江湖……揆叙面子真大啊……
  “你打算怎么整他?”
  他附在鄂伦岱耳边说了几句话,鄂伦岱愕然,“你这也太毒了吧……”
  阿灵阿“哼”了一下,说:“俗话说,婚事就是要闹,越闹越喜庆,往后这夫妇才能过得好,我这是为了揆叙好!”
  他伸手将鄂伦岱的大棉袄裹紧了点,“鄂伦岱,干不干这票?”
  干,得干!
  鄂伦岱突然来了兴致,虽然这招狠了点,但听起来好像还不错?
  反正他早就成亲了,不怕人报复!
  前官学恶霸之一鄂伦岱如是想。
  …
  揆叙去迎亲的那日,京城的石榴花已盛开似火彩一般明艳。
  在这之前,太后钦点俊俏探花郎的说书段子已经在南城的茶馆戏院被说了一遍又一遍,传得是有鼻子有眼,传到最后已经把揆叙吹成了文曲星下凡。
  当揆叙骑着马从什刹海边出发沿着大街一路向东,许多胡同巷子里都窜出了好奇的人围观探花娶亲,蜂拥而出的人让揆叙在下马时候颇费了翻功夫才挤到门前。
  揆叙心里感叹:还好自己准备周全,早早叫鄂伦岱请了那些御前侍卫的兄弟们给他开道,不然说不准都没法好好下马。
  再瞧瞧身边的围观百姓,揆叙的背挺得又直了些,想想自个儿成亲比阿灵阿还热闹。为什么?因为自己比阿灵阿俊呗!
  当然这事是他自个封的,阿灵阿可是绝对不认。
  接下来的事儿他都是驾轻就熟,先是让娶亲老爷去敲门,再是答了几个门里的问题。有了阿灵阿的前车之鉴,揆叙早早就把对福晋好的但书背的清清楚楚,还现场作诗一首以显自己的诚意。
  跟在后面的阿灵阿听见揆叙开始深情吟诗的时候,鼻子都歪了歪,恨不得当场就发大招。
  不行,他得忍。
  果然在三轮过后,揆叙也用上了阿灵阿的撒钱大法,硬是让里面开了一条门缝,接着他手一挥示意鄂伦岱撞门。
  按照揆叙的交代和阿灵阿的套路,这时一干侍卫兄弟们应该毫不犹豫地去将那一条门缝撞开,可接下来的事却让揆叙直接懵了。
 
 
第94章 
  揆叙手一挥,鄂伦岱带着一干兄弟们冲到了门前,然后齐齐转身看向了揆叙。
  “你们……”
  揆叙根本没反应过来,而阿灵阿躲在人群里喊了一声:“新郎官带的人反水啦!”
  这一声,让所有围观的人都亢奋了起来,纷纷摩拳擦掌看这出天大的热闹。
  揆叙太熟悉阿灵阿的声音了,他低声骂了一句:“死阿灵阿!”
  揆叙怒气冲冲地看向鄂伦岱:“鄂伦岱,我可没对不起你的地方啊。”
  鄂伦岱挥挥手,把他抱怨当苍蝇一样赶走。接着清了清嗓子,说出了题目:“请探花郎以十二月为题作诗十二首。”
  揆叙想挣扎,但鄂伦岱带着彪形大汉守得严严实实,根本不给他机会。
  幸好揆叙这文采是千锤百炼,稍稍想了想便以十二月花令作了诗,除了平仄稍有瑕疵,其他都是上乘。
  阿灵阿依然躲在人群里,他捏着嗓子又喊道:“探花郎看上去身板弱啊,这回头新娘子背不动怎么办?”
  “阿灵阿,你再说小爷弱试试?”
  鄂伦岱叉着腰说:“这样吧,你要不弱也行,红缨枪你得耍一个吧?”
  揆叙脸上一黑,这死阿灵阿迎亲的时候都没舞红缨枪,竟然有脸要他舞?
  这时,不知道哪儿递出来一杆,逼得揆叙无法只能舞几招。
  好在他虽然身材瘦弱,论武是远远比不上鄂伦岱和阿灵阿,但到底是满人,从小也是学过的,真舞起来虽说劲道有些不足,但一招一式也是似模似样的。
  他耍完拿枪一戳地吼了一句:“阿灵阿,行了没!”
  这时候阿灵阿突然窜出来,对着鄂伦岱吼道:“鄂伦岱,你干什么呢?兄弟娶亲,你就这么欺负人呢!”
  一干彪悍的侍卫都被阿灵阿的装腔作势引得大笑,这才纷纷往里替揆叙去撞开额驸府的大门。
  外面闹得厉害,珍珍则在里面为攸宁最后打点礼服。
  郡主一直在那儿碎碎念着:“这个要锁好不能摔出来,那个箱笼要先搬出去,那边那个送子观音不能这么放。”
  一圈都看完,她又转回攸宁身边,拿着红盖头走到她面前。
  “都说要小舅子背出门的,咱们家没了这规矩,就让我替你额娘送送你。”
  听到去世的柔嘉公主,攸宁垂眸乖巧地点点头。郡主牵着的她的手走到内室勉强坐着的耿聚忠面前,耿聚忠在初夏还穿着厚厚的外袄,他难掩激动咳嗽了几声,从怀里掏出了一块锁片放在攸宁怀里。
  “你额娘让我在你嫁出去那日给你的,收好啊。”
  公主去世,内务府按例会将公主遗物和公主府一应收回,攸宁从小能得到的母亲遗物大多是皇太后后来的赏赐。
  只有目下这一件,是真真实实她额娘想留给她的。
  攸宁解开锁片的链子扣,交在耿聚忠手中,转过身说:“阿玛帮我带上吧。”
  耿聚忠抖着手,由两个下人架着才勉强能给攸宁带上。
  他戴完轻声说:“去吧去吧,总要嫁人的,去吧。”
  攸宁这婚事宫里派了教引嬷嬷,倒是不用再让人背,只是行礼又多了几个步骤。
  珍珍陪着她走到二院便要止步,她最后捏了捏攸宁的手心,小声说:“别怕,我给你放了册子在梳妆匣子里,别怕。”
  攸宁点点头,由郡主盖上红盖头,在教引嬷嬷的引导下往外走去。
  送走攸宁,珍珍真心实意地松了口气,这时徐鸾走了过来在珍珍耳边轻声将门外发生的事告诉了她。
  珍珍扶额,知道阿灵阿这是打击报复揆叙当年装她娘家人的事,以她对阿灵阿的了解,这后头还没完呢。
  “姑爷呢?现在在哪?”
  “跟着迎亲的队伍去明相府上了。”
  “备车备车,我这是做完娘家人还得去做婆家人。”
  于是珍珍紧赶慢赶地去了什刹海的明相府,门口接待客人的管事见是她来了赶紧去通报明相夫人觉罗氏。
  觉罗氏见到珍珍疑惑地问:“七福晋不是在额驸府吗?”
  珍珍福了福说:“是来瞧瞧我家七爷的,怕他喝了酒在贵府闹得丢脸。”
  觉罗氏是通透精明的人,迎亲阿灵阿闹揆叙那点事儿她自然不会错过,听珍珍一句话就知道她的来意。
  不过觉罗氏和珍珍都不急,毕竟婚事哪有不闹的,这年头婚事就得闹着笑着才有意思才有喜气,像阿灵阿和鄂伦岱这样和揆叙交好的弟兄是最好的推手。
  觉罗氏和珍珍也摆了一壶佳酿,两人坐在后堂就着一些小菜说着点京中的闲话。觉罗氏很健谈,言语间还告诉了珍珍不少关于前院那些人的“小事”。
  “满洲读书人家不多,你们国公府的五福晋家是最出名的了,当年福保看上福晋听说也是倾慕才气。”
  珍珍摇摇头说:“我倒是还没见过五哥呢,我嫁过去之前他就领差出京了,到现在还没回来。这般倾慕佳人大概也是读书人了。”
  “嗨,国公府就你家小七爷一个读书人,额亦都的后人哪个不是武人?你家小七爷算是生歪喽!”
  “是吗?那我还真的就不知道了。”
  觉罗氏晃着酒杯说:“想当年啊,颖王家的县主娘娘还在的时候,这遏必隆的府上干干净净,连只苍蝇都没有。都说我们明大人惧内,那县主娘娘活着的时候,遏必隆回府也是大气都不敢出的!”
  觉罗氏眯着眼睛瞧着珍珍说:“我真是老了,故人都去了,你们这些孩子都成家立业了。”
  “夫人莫伤怀,过几年揆叙少爷和大格格有了孩子,还要您教导呢。”
  大约是喝到了兴头上,觉罗氏夫人一拍桌子说:“你的也带来,我都一并教了!你瞧我养的几个儿子,哪个差了?”
  “是是是。”珍珍敬了她一杯,郑重道,“夫人辛苦。”
  两人说得尽兴,这时明府的管家安三进来禀报:“夫人,二少爷喝得有点上头了。大少爷本就风寒,奴才已经让人扶回去了。”
  觉罗氏点点头,然后拿眼睛睨着珍珍,仿佛在说这呆了一晚上到你上的时候了。
  珍珍心领神会,放下酒杯对安三说:“管家,领个路,我去将我家七爷带回去。”
  安三领着珍珍穿去前院,这都已经三更天了,院内依然灯火通明。满人的喜宴必得喝满三巡,不到过夜决不能散。这不,揆叙正被阿灵阿带着人行酒令,五对一弄得揆叙已经喝得直打嗝。
  珍珍对着身边的徐莺使了个眼色,然后施施然扶住徐鸾站在廊下。
  徐莺走到阿灵阿身后站定,唤了一句:“姑爷。”
  大约是没想到会在这里听见徐莺的声音,阿灵阿浑身一个激灵,他转头,说话声音都打了结:“你……怎么在这儿?夫人呢?”
  徐莺挑挑眉,指指不远处。
  阿灵阿再转头,又晃晃头,终于确信自己不是喝多了。
  “夫……夫人?”
  珍珍就朝他笑,也不答话,离那群宾客足有三丈之遥。
  徐莺福了福说:“夫人问姑爷,还想不想回府了,若是不想回府……”
  阿灵阿可不想听那个若是,他坚定打断徐莺喊道:“没有若是!回回回,我走了!”
  阿灵阿放下酒杯拍拍揆叙的肩膀,“进洞房别怂啊!”
  揆叙已经喝得说不出话来,只能不停地用手指着阿灵阿以表愤怒。
  阿灵阿摇摇晃晃朝珍珍走去,这时突然不知哪个天不怕地不怕地嚷了一句:“小七爷还真是怕福晋啊!”
  阿灵阿回头反驳道:“什么怕!我这是敬爱,我夫人心里没我会这么管我吗?”
  然后小跑着到珍珍身边问:“你是不是怕我喝多了?”
  珍珍揪了揪他通红的脸颊说:“我是怕你耽误攸宁和揆叙的第一夜。”
  …
  终于在揆叙婚宴上大仇得报的阿灵阿在马车上躺在珍珍的怀里,嘴里不停地哼着小曲。
  珍珍仔细听了听,这是一首她都快忘记的歌。
  今天是个好日子,心想的事儿都能成。
  她摇了摇头,问:“你怎么高兴成这样?”
  “因为我结婚的时候,揆叙也是这么高兴的。”
  珍珍浮起欣慰的笑容,在这个原本陌生的时代,因为有这些互相关心的人,才会让世界变得不陌生。
  …
  皇家的婚礼虽比寻常人家更繁琐也庄严,但出嫁女子三日归宁这事不会改变。
  对攸宁来说,额驸府固然是她的本生所在,然而宁寿宫才是她生活最久的地方,太后更于她有养育之恩,算起来宁寿宫更像她的娘家。
  出于敬爱,她的归宁礼便安排为先进宫叩谢太后,随后小夫妻两再往额驸府拜见耿聚忠。
  于是乎出嫁后的第三日,新科探花郎揆叙携夫人耿氏入宫归宁并叩谢皇太后赐婚。
  两人才入了东华门,就有一群宫女闻讯蜂拥而来,各个都想看一看探花郎的风采。
  毕竟明相二公子同大格格的事不但在宫外为人津津乐道,在宫里更是被传得神乎其神。最广为流传的版本是二公子在殿试的时候因为生得俊俏被太后一眼相中,想要把大格格许给他,于是就让皇上点了二公子做探花郎。
  试问这世间英俊的少年哪个姑娘不喜欢?宫女就算出宫前没有自由,但并不妨碍她们在心里倾慕英俊二郎,为枯燥的宫廷生活解闷。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