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还在这?”实在不怨石姣姣没心情哄他,废了那么大劲儿弄的东西给他,还给过生日,还被劈开似的日了一顿,怨念值也丝毫没变化,她要还能舔着脸笑,那就神了。
卓温书愣了一会,也注意到石姣姣似乎是不高兴了,他皱眉想了一下,渐渐脸色有些发红。
监狱里面吹起牛逼来,怎么也是半个小时起步,他刚才……
这是不满意了?
卓温书主要是没经验,而且石姣姣里头真的绞的太厉害了,他实在没忍住。
金主不满意,当然更不能就这么走了,这一步都迈出来了,现在回头未免晚了。
于是卓温书在石姣姣换完了床单,绷不住要撵人的时候,抱着枕头爬上了床。
石姣姣:“……”还他妈的上脸了是吧!是吧!
她站在床边深呼吸两次,脸色泛红,却不是羞臊,是活活气的,怨念值不掉,她感觉自己像是被白嫖了一样!
而实际上,卓温书也是这种感觉,虽然时间……时间是短了点,可是他干了!
但现在卓温书不得不低头,只好忍着窝火道,讨好道,“我以后在这屋住。”这回你该满意了吧!
他不情不愿的讨好,听上去就像是欺男霸女的霸王,指着一个良家妇女说,“这个人今晚送我屋里”一样猖狂。
石姣姣憋屈的眼睛都有点红,但是怨念值消减到现在已经一半,她真不想再重来了,无限循环巨恶心,而且她衡量了下自己的小身板,计算想把卓温书扔出去,也办不到。
最后只好憋气扒拉的关了灯,躺在了床上。
两个人各占一边,中间能放碗水不带洒的,但是心中都窝着火憋着气,谁也睡不着,一个个气喘如牛。
半晌,还是卓温书先憋不住,绞尽脑汁,直接问她是不是不满意,要不要再干一次,实在问不出口,憋了半天,想起雪白床单上不甚明显的红,出口问道,“你和单秦没有过?”
石姣姣正憋的闹心,准备进空间索性昏死,听到卓温书的问话反应了片刻,才明白他问的什么玩意。
心里哼哼冷笑,个小半瞎子,醋劲儿还挺大,干过你能咋地?掐死我啊!
不过心里如何的咆哮,嘴上还是尽量不带情绪,一半脸闷在被子里,快速且小声道,“没有。”
卓温书看过太多的污糟事儿,看的越多,心理越不太正常,说实话心理上是有些洁癖的,想到他碰的人和别的男人纠缠,他就犯恶心。
但是得到这样一个答案,他又太过意外。
一个雏,扒着他想让他收拾,就因为他的色相?卓温书真不觉得自己现在这模样,有这么大的吸引力。
卓温书想不通,索性不想,翻身扯开石姣姣的被窝,钻进去。
石姣姣:“……!!!”妈蛋上瘾了是吧!!!
屋子里只亮着一盏墙壁灯,昏暗的很,石姣姣嘴被卓温书的手死死捂着,额头的汗洇湿了刘海,侧头枕在枕头上像条脱水的鱼。
卓温书的脑袋就在她脑袋上,并没与亲吻她,只是额头抵着她的后脑勺,汗水顺着白皙的侧脸淌到下巴,再淹没在石姣姣潮乎乎的头发里面。
石姣姣抓着床沿的手泛着青白,屋子里像是在演哑剧,除了错乱的呼吸,只有白色的被子无声翻起的白浪,无休无止,无休无止……
一直到窗户外面的亮光顺着厚重的窗帘透进来,盖过了墙壁灯的亮度,白浪才慢慢止歇。
石姣姣整个人像是水里捞出来的,卓温书总算放开她的嘴了,她也一个音儿都吭不出来了,眼睛都没睁开,累的睫毛抖了抖,就一头扎进了黑甜的梦。
卓温书却长出一口气,翻身坐起来,被角搭在紧要地方,全身抹了一层蜜似的,泛着水光,实际上全是汗。
他摸过床头的烟,叼在嘴里一根,低头点着,垂眼鲜少的眉目柔顺。
他手指夹着烟,翘着二郎腿深吸一口,笔直的脊背上从肩头到尾椎骨,全都是各种叠积的狰狞旧伤疤,而现在那伤疤上面,又层层叠叠全是红道子,有的划破了,还泛着细细的血痕,乍一眼看上去,像刚受了一场鞭刑。
他把吸进肺子的烟又缓缓的吐出,烟雾缭绕在他的俊秀的侧脸,朦胧了他的脸,看不清楚神情。
床头上电子钟显示五点半,卓温书掐掉烟,掀开被子穿上衣服,期间没有看床上埋在被子里的石姣姣一眼,看过他妈妈之后,看了眼空荡荡的餐桌,今早上没有给他准备早饭,饿着肚子出门了。
石姣姣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
感觉?
不,她已经没什么感觉了,好像四肢不存在,整个都是一片麻木的。
吭吭哧哧的,像个风烛残年的老人似的从床上挪起来,迈着小碎步洗漱。
大夏天的找了一件从脖子底下遮到脚儿的裙子,实在是洗澡的时候,自己不忍心看身上的印子。
可能本身皮肤白的原因,看着忒吓人,还不是人家男女亲昵正常的那种吻痕,卓温书根本就没亲她,都是他掐的!
这个变态混蛋王八蛋!爱掐人!哪怕疼掐哪!掐了还不让出声!
石姣姣收拾好了自己,实在是没脸把满是痕迹的被单子给胖阿姨洗,自己团了塞洗衣机里面,连热带累的就一身的汗。
她现在的状态,是真正的走道儿扶墙根儿,吐痰带血丝儿。
血丝儿是她腮帮子被按破了,石姣姣早上微笑着喝粥的时候,心里全是他妈了巴子。
而且这些都不是让她怒火中烧的原因,最让她心里燎原的,是她今早上看了怨念值,不光没降不说,还他妈的涨了!
涨了!
感情一晚上差点把她收拾的差点上西天和猴哥儿作伴,还累着他个龟孙子了是吧,怨念值竟然涨了0.1!
况且不是0.1不0.1 的问题,主要是凭什么!凭什么涨!
她气到思维断层,吃了点东西就回到卧室,瘫在床上运气。
实在是昨晚上累的狠了,还不让出声儿,憋的内伤,石姣姣本来琢磨着下一步怎么办,但是琢磨着琢磨着思维就散花了,不知不觉睡过去了。
这一觉,睡到了半夜。
稀里糊涂的做了好长的梦,梦里她变成了猪,卓温书变成了屠夫,拿着把刀漫山遍野的撵她,要杀她。
梦里面石姣姣四蹄儿乱蹬,无论怎么跑卓温书都马上要撵上她,她张着嘴歇斯底里的叫,但不知道无论怎么叫都没有一丁点的声音。
而且跑着跑着,不知道怎么的,土地变成了水,一浪接着一浪,石姣姣觉得她要被淹死的时候,猛的睁开了眼睛。
梦里窒息的感觉还在,她咳了几声,从床上爬起来,手按在胸腔给自己顺气,顺到一半看到床边上坐着的卓温书,那一瞬间梦境和现实重叠——
石姣姣“嗷”的一嗓子,从床上连滚带爬的滚到地板上。
卓温书手里夹着一根烟正要点,被石姣姣这举动给弄的一愣。
屁股结结实实摔在地上的疼,让她瞬间恢复神志,她本来昨晚上被收拾的厉害,身体就没恢复,这会儿猛的从床上窜下来,更是腰酸背疼腿抽筋儿……
她坐在地上缓了一会儿,看了一眼时间才发现自己睡了整整一天,揉了揉脑袋,想扶着床边起来,但是一动尾椎骨就生疼,抽着气缓劲儿。
卓温书“咔嗒”一声按着了打火机,点燃了烟。
略微歪着一点头,看着石姣姣片刻,支使道,“我饿了,去弄点吃的。”
早上他就糊弄了一口,白天拿着昨天石姣姣给他东西,找到店铺地址,去看了看,位置挺合适的,黄金地段,而且很大,里面装修的富丽堂皇。
卓温书今天一天都在跟胖子他们商量把纹身小店扩展的事儿,那么大一间店他们这几个人手肯定不够,而且如果光是做纹身的话,地方太大要招很多的人。
忙活一天,卓温书都没怎么吃东西,晚上回家,去看了他的妈妈已经睡下了,但桌子上没有饭,冰箱里面也没有……
这女人把他搞到手之后,待遇顿时就变了,平时无论他什么时候回来总有热乎的饭扣在桌子上,有时候还会等他,没话找话。
昨晚弄了她一宿,爽完了,今天连饭都没了。
屋子里静悄悄的,卓温书打开卧室看了一眼,就见石姣姣躺在床上呼呼大睡,睡的面色通红,头发披散了一床,香的很。
卓温书想叫她起来,但是站在床边上盯了一会儿,没有吭声,才坐在床边上准备抽一支烟,石姣姣就突然诈尸起来了。
看到他跟见了鬼一样滚到地上……
“你干什么呢?”卓温书吸了一口烟,站起身走了几步,蹲到石姣姣的面前,朝她脸上喷了一下。
石姣姣呛咳了起来,她本来就浑身疼的厉害,而且罪魁祸首就是卓温书,这孙子现在理直气壮还支使她做饭!
石姣姣想到系统空间纹丝不动的怨念值,整个人就不想营业,被烟呛的直咳,推了一把卓温书,没好气道,“起开!”
卓温书这回是真的愣了,见过转首无情的男人,还真没见过这种下了床就不认人女人。
他眯起眼睛,半跪在石姣姣的旁边,伸手捏起她的下巴,沉声问道,“欠干?”
昨天还不够?
石姣姣火气升腾,听了这句话整个人一僵,气焰顿时像被灭火器喷了一样,收敛的无影无踪。
她低着头,抓着卓温书的胳膊,被逼无奈开始营业,仰着小脸硬挤出一个微笑,娇滴滴道,“拉我一把,摔的疼,我去给你煮面……”
卓温书近距离盯着她,当然能看出她笑容里的勉强,他全当没看到,其实心里有点犯嘀咕,眉头也微微皱起来。
把烟叼在嘴边上,伸手把石姣姣拉起来。
石姣姣站起来,两人离的很近,平时都是她朝上生扑,卓温书严防死守,跳脚推她,石姣姣还觉得挺好玩。
但是此刻这么近的距离,卓温书不躲她了,烟草的气味就缭绕在两人之间,让石姣姣的呼吸有点发窒。
两个人就算再怎么心怀鬼胎,再怎么对对方不满意,有了那种关系,还是那么排山倒海的一晚上,皮肤记忆会不断的提醒着神经,根本控制不住。
石姣姣被卓温书抓着的手腕,窜起了一层细小的疙瘩,难以言喻的亲密感,让两人都有些无所适从。
卓温书皱眉放开了石姣姣,石姣姣搓了搓手臂,没有抬头看他,清了清嗓子说道,“我去给你煮面。”
卓温书却挡在她的面前没让她走,低头看着她,心里其实特嫌麻烦,特别堵,但是他现在既然决定应付她,干都干了,总不能白搭。
石姣姣要绕过他,卓温书稍稍挪了一点身子,又把她挡住。
“不高兴?”卓温书把烟用手指碾灭,头一次没有掐她,而是伸手托起了她下巴。
“为什么?”卓温书问道。
还能为什么?
怨念值不下降,被狗日的浑身上下哪都疼,还为什么,石姣姣真想一脚蹬死他。
不过她也只是缓缓虚出一口气,不怎么情愿的伸手抱住卓温书的腰,连看都不想看他,把脑袋朝他的怀里一埋,“没什么,我有点想你。”
想你个狗孙子拿了我的东西日了我的人,为什么怨念值不掉反涨!
卓温书没推没躲,毕竟干都干了,何必瞎矫情,但也没伸手回抱,只是这么干巴巴的站着,手里反复掐着已经熄灭的烟头,有点烦躁。
见石姣姣这个黏糊劲儿,他又把事情想岔了,以为他弄的还不行,这又想要了。
于是石姣姣胡乱搂了一会转身去煮面,卓温书坐在桌边上,有点忧愁的又点了一根烟。
他不太想。
昨天都弄了一晚上了,他小肚子也还疼呢……
但是他坐在桌子上,听着厨房里面石姣姣摔盆摔碗,猛吸了一口烟,自暴自弃的碾灭,起身在屋子里检查了一圈,所有人都休息了,这才打开了厨房的门。
石姣姣不敢跟卓温书撒火,又不能放弃好容易消下去的50%的怨念值,自己窝火的摔了几下盆,没成想把卓温书给招进来了。
“你等一会儿,很快就好了。”石姣姣自认为笑得非常职业露出了八颗牙,但实际上笑得咬牙切齿。
卓温书回手关上厨房的门,靠在门边看着石姣姣朝锅里头下面,走到水池边洗了洗手,从她身后靠上去。
半句废话都没有,交公粮,哄富婆开心。
两人衣裳连个扣子都没动,厨房里除了咕嘟嘟水开的声音,还有皮带扣快速敲击大理石台面的哒哒哒哒哒哒哒。
中途,卓温书一手捂着石姣姣的嘴,一手还接过她手里的筷子,搅了搅锅里已经坨掉的面。
石姣姣不知道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她回到浴室坐马桶上的时候,整个人还是一脸懵逼。
怎么煮着煮着面,人突然间就疯了?
卧室门开着,卓温书吃面的声音她还能隐约听到,她是真他妈佩服他,人家完事儿洗个手就吃面去了,就只有她自己在逐渐崩溃。
石姣姣双手捂住脸,狠狠搓了一把,被掐死好几回都没觉得这任务有多么艰难,但是此时此刻,她真觉得这任务他可能完不成,这也太操蛋了。
其实卓温书心里面也比较崩溃,吃进去的东西他都不知道是什么味儿的。
两人一晚上都没说话,洗漱好沉默上床,关灯之后楚河汉界,闭眼睡觉。
迷迷糊糊的时候,石姣姣惦记着空间的怨念值,特别想暴起伤人,掐死这个狗孙子算了。
实际上她也真的摸到人的脖子,快睡着了她还在想,她一动没动,手里脖子是哪来的呢?
然后在意识彻底沉入黑甜之前,紧密的攀附上去,搂的严严实实。
这姿势看上去像是要毒龙绞,但更像是亲密的拥抱。
两人没睡着的时候,各躺一边像两具尸体一样僵直,睡着之后无意识的凑近彼此,搂得像一对儿生长在一起的八爪鱼。
第二天早上,卓温书准时醒过来,但是他睁开眼睛之后,却没像每天那样直接翻身做起来,而是费了半天的劲才把石姣姣从他身上撕下去。
或者说是把自己拆出来……
分离之后坐在床边上,他盯着窗户也愣了好一会儿,然后一转头,正对上石姣姣偷看他飞快闭上的眼。
睫毛闪的像电动马达,卓温书看了一会儿,大概是早上血流并不供应脑子,都在下边,就不太清醒,他伸出手去碰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