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那也不能证明他对她有意思啊!
她不服气地说:“那是他话少。”
野梨越想越觉得这个可能性巨大,班里关注楚厌的女生有那么多,可也没见哪个女生和楚厌走得近。
而且当时选座位,楚厌就选了她俩的座位后面。
野梨上回成绩排名第25,讲道理说,是选不到这个座位的。
可当她进班的时候,楚厌身边和身前的俩座位都空着。
当时她还以为,是她和杜燚在排队时嚷嚷着不准让人选的缘故。
现在看来……
也许是楚厌的有意为之。
野梨把汽水拧开,看着瓶里不断向上的泡沫叹了口气,“念念,你个榆木脑袋,依我看,他就是喜欢你!”
想通这一切,野梨也就不和池念争了,任凭池念叫唤了半天也雷打不动地喝汽水。池念快气炸了,也不知道野梨怎么判断出来的,解释的口干舌燥,有点不悦:“你站哪边的啊!”
野梨不明所以:“当然你这边啊!”
池念跺跺脚,气恼道:“那你别说他了!”
野梨哄她:“行行行,不说了不说了。”
两人走出便利店,野梨一瘸一拐的走到操场台阶处,把买的创可贴打开。
一共二十个创可贴,每个图案一模一样的有四对,她伸手捞了两个好看的给池念,“给你,不是说那天被门夹到脚,擦破皮了吗?”
女孩子最喜欢这种图案漂亮的玩意了,池念也没客气,选了个和野梨贴上的图案一样的创可贴。
俩姑娘今天都穿裙子,互相帮着贴完创可贴,高高兴兴地往班里走。
快上课了,林荫路上就稀稀落落的几个人,晃荡着回班,而不远处,有个方向与他们相反的男人,单手捧着书本,正往这个方向走来。
野梨眼里一喜,冲那人招手:“景老师!”
男人垂眼看过来,眼神没什么变化,像是在看陌生人,微微颔首,算是打招呼。
野梨偷偷问池念:“念念,我今天造型几分?”
池念上上下下地把她打量了一遍,“一百分满分的话给你九十九分!多一分怕你骄傲!”
野梨对此回答非常满意,昂首挺胸地拉着池念快步往前几步,到可以和景丞说话的距离后,她可以往景丞身边靠了靠,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可红透的耳根子早已出卖一切:“老师,我对画画很有兴趣,能找您学习吗?”
学校里的美术老师基本会开设画师赚取外快。
野梨算准了景丞应该也有。
在这一刻偶遇她甚至也在心里暗自窃喜。
机会果然是留给有准备的人的。
她今天所有的妆发完美,香水也微甜但不会腻。
会是所有男人都喜欢的款式。
却见男人后退一步:“抱歉,没有。”
野梨不甘心,伸手想拉住他,但指尖只是堪堪擦过他的衣袖,男人拉开两人指尖的距离后,垂眸冷淡地扫了她一眼:“抱歉,我香水过敏。”
……
“梨梨,别哭了。”
野梨受到重创,两人坐在左侧林荫道边的台阶上。
池念一边给野梨递餐巾纸,一边心急如焚地盯着教学楼看。
快上课了,野梨哭得好大声。
“别哭了,哭起来就不漂亮了。”
池念和她一样臭美,自然知道野梨受了多大的打击。
“那老师冷冰冰的,别喜欢他了嘛。咱梨梨多漂亮,有的是男生喜欢!”
说到这里,池念真的完全get不到景丞的好。
虽说景老师确实很帅,可这样冷冰冰的男人,也太决绝了吧。
“不是啊。我好喜欢他的。”野梨崩溃地要命,“念念,我真的好喜欢好喜欢好喜欢他。为了他我还去看了素描课,买了画笔……呜呜呜!”
池念:“……”
不知道说什么了。
等野梨哭完,上课铃早响过了。
野梨的眼睛红得跟桃子一样,两人又坐了一会儿,等野梨的眼睛消了肿,这才硬着头皮往班里走。
第四节 课是赵尚丽的课,赵尚丽这几天似乎怀孕了,缺了好几节课,班内在自习。
池念长舒了一口气。
她虽然不是第一次逃课——上回去看SEVEN的演唱会是第一次,但还是第一次明目张胆的在学校里却不去上课,这也太刺激了吧!
俩姑娘猫着腰,池念偷偷溜进班里去。
班长坐在讲台前看班,池念低着头和她示意,她俩拉肚子去了,才迟到的。
班长点点头,表示放她们一马。
杜燚一眼就看见野梨红红的眼睛,等两人坐下后,悄悄踢了踢野梨的凳子,小声凑上来道:“你让人揍了?”
野梨趴在桌子上不理他。
池念知道野梨心里难受,给杜燚递了个别问了的眼神。
她刚才坐下的时候没发觉,一转身,倒是看见自己的书包安安分分地在座位上了。
池念下意识地抬眼,正对上楚厌漆黑的眼眸,心跳顿时漏了几拍。
想到刚刚他替她罚站,她咬着唇,还是和他说谢谢。
少年弯弯唇,无声地说:“我不让你白亲。”
她看懂了。
羞恼地要伸手去捂他的嘴。
本来就觉得羞耻了,他还要这么肆无忌惮地讲出来,简直坏死了。
班长在讲台上不悦地敲了敲黑板擦:“池念,转过来!”
池念被点名,有不少人抬头看过来,她不甘,愤愤地瞪楚厌一眼。
少年无声地笑了。
与此同时,教室的门“砰”地一声叫人给踹开了。
全班齐齐抬头看向门边。
班外几个高三的男生吊儿郎当地站着,声音狠厉地问:“草,谁是楚厌?”
为首的那个男生理一个飞机头,还染成了红色,右边耳朵上打了一排耳钉,在阳光下格外的闪,脸上有一道凶恶的刀疤,几个人看着就凶神恶煞的。
杜燚最先反应过来,“卧槽,明哥啊!”
有人问:“明哥是谁?”
说起这个明哥,杜燚就有一肚子苦水想往外倒。
他在初中的时候好歹也是个说得上名号来的小霸王了,结果不知道那次惹到了明哥的人,明哥直接招呼着人带着砍刀来了。
那可是货真价实的大砍刀啊!
刀锋磨得又利又快,在那群人手里跟转笔似的乱甩,杜燚当时都快吓尿了。
明哥是真的砍伤过人。
这群人打架狠起来不要命,全靠着家里摆平。
杜燚心想,他是家里独子,他老子那么大的家业还等着他回去继承呢,当下屁滚尿流地跑了,后来出了不少钱找了不少关系摆平了这事。
这事儿杜燚一直羞于启齿,毕竟关系到他男人的尊严。
但这会儿看明哥那架势……
虽然他和这个学霸同桌不咋亲近,但也由衷地替楚厌捏了一把汗。
但学霸却一脸淡定,甚至连眼睛都没抬一下,写着笔记。
死到临头了还装逼,等会怕是要被打成残疾。
他要不要给楚厌提前打个120啊?
“妈的,哪个是楚厌,给老子出来!”
见班内闹哄哄的一片,可要找的人半天没出来,明哥踹了一脚门板,脸上全是不耐:“草!是男人就给老子出来!”
巨响让班内瞬间鸦雀无声。
楚厌写完这一行的最后一个字,淡定地站起。
“什么事。”
“草!原来是这个小白脸!”
门外那群人哄笑起来,楚厌走到门边,他的个子高那群人一大截,完全鹤立鸡群。
班里的人都伸长了脑袋看他们,经过刚刚杜燚的科普,不少人心里也犯怯不少,暗自为楚厌捏一把汗。
一群人渐渐走远。
班内却无法再平息下来,任凭班长喊破了嗓子也没用。
“明哥找楚厌什么事啊?”
“惹上明哥能有什么好事?难不成过来找楚厌问问题吗?”
也不知道是谁起了个头,“其实,你们有听到过一个八卦吗?我妹妹是高一的,他们高一都在传,好像是楚厌为了池念拒绝了明哥的表妹戚箐,那妹子恼羞成怒了。”
“卧槽,真的假的啊?”
班里一下子沸腾了。
纷纷看向池念,细细碎碎地议论起来。
“池念是不是最近老缠着他啊?我好像经常看到她和楚厌打情骂俏。”
“我也看到了!那天端午演出,她一直在勾楚厌的腿!”
“卧槽,她不是说心里只有她那个小爱豆岑琛吗?怎么又喜欢上楚厌了?!”
眼看着这样的言论愈演愈烈,池念又羞又气,百口莫辩,但楚厌确实是为了她惹了那帮人的,一时之间她词穷的厉害,想不出反驳的理由。
反倒是野梨怒了,拿了本封皮最厚、书本最沉的体育书,“啪”的一声打在桌子上,竟然比班长的粉笔擦好使,奇迹般地让班里静默了一秒。
“叽叽喳喳吵死了,让不让人做题了?”
有人不服气想争论,杜燚跟着补了一句,“不想做题带你出去找明哥玩玩?”
班内瞬间安静不少。
池念感激地看了两人一眼,她满脑子都是楚厌被带走的画面,而且大家的猜测也都很合理,也许确实是因为那天帮了她,他才会惹上那帮人的。
越想她就越急,一直在冒冷汗,转过身去拉杜燚的袖子,“四火,你别见死不救呀!”
杜燚挠了挠头,讪讪地说:“念念,真没法帮。”
如果找楚厌的是其他人,他能帮一下。
可那人是明哥,他真没办法。
池念和杜燚也认识两年了,知道四火没骗他。
她咬咬牙,转身拔腿就跑。
杜燚一脸懵逼地看着她跑出去,伸手去戳野梨:“卧槽,那傻逼干嘛去?该不会要去护楚厌吧?”
野梨是知道池念有多怕不良少年的,就那种蹲凳子上拿个一块钱塑料打火机玩的不良都够池念绕道走,明哥这种级别的,池念更加不可能去招惹了。
那么只有一个可能性……
“大概去找老师了。”
找老师这事儿,其实听起来挺没面子的。
大家距离成年不过一两年,早就过了小时候不懂事,受了欺负要找老师告状的年纪了。
出了事情去告老师,也渐渐变成了一种丢脸的行为。
但池念想不到别的更好的办法了。
她知道楚厌打架有多厉害,但那个明哥人多,而且杜燚描述的那么夸张,她怕他寡不敌众。
况且……
这事情也确实因她而起。
赵尚丽做孕检去了,池念气喘吁吁地扶着办公室的门把手,跑得上气不接下气。
办公室里只有二班班主任金帆,听见响动,从屏幕后探出脑袋来:“同学,你找谁?”
池念快哭了,差点话都说不利索。
“老……老师,有人打……打架!”
等气喘地顺一点了,池念完完整整地把刚才的那一切都说了出来,一边急切地去拉他,“老师,你再不去看看,我们班同学就要被打死了!”
她说得夸张,如果不是表情严肃,金帆断然是要被她给逗笑了的。但看小姑娘眼睛红彤彤的,马上就要哭了,他也知道这事儿也许特别严重,忙从凳子上跳起来,“走走走,你带我去看!”
池念一边带他往操场跑,一边问:“老师,要不要报个警啊?”
最好再打个120……
杜燚说,明哥那群人手里有刀。
“先去看看。”金帆蹙着眉,如果真如池念所说的话……
他和池念跑到操场时,又把两个身强体健的体育老师也给喊上了。
一群人浩浩荡荡地绕小树林里搜寻了一圈,却也没有发现楚厌那群人的身影。
金帆喘着粗气,叉着腰问池念:“人在哪呢?”
池念也茫然了说:“我不知道。”
她确实看到楚厌跟着那群人走了。可她不知道他被带去了哪里。
“估计是去学校隔壁的老仓库。”其中的一个体育老师巡视了一圈后,默默地说道:“挑事的那学生叫汪明对吧。前几天听说在那砍伤了人。”
池念脚下一个趔趄,差点没摔个狗吃屎。
她急了:“老师!我们赶紧去啊!!!”
-
学校附近的废旧仓库里全是灰。
因为打斗过,空气里全漂浮着二氧化碳和刺鼻的粉尘。
那群挑衅的人均被打倒在地,“哎呦哎呦”地捧着肚子叫唤。
鲁景辉和孙巍然找了根粗长的麻绳,把这群人串葫芦似地串好,利索地拍了拍手上的灰。
“厌哥,怎么处置?”说完,他踹了其中一人一脚,“妈的,还敢拿刀捅老子,当老子少儿散打冠军白拿的?”
当时他和孙巍然俩人吊儿郎当地在班里听课,一眼瞥见楚厌和这群人往楼下走,直觉不对,两人当即就冲出教室,一并跟上了。
三人到洛城,许久没动手,这会儿真实打实动起手来,还觉得有点手生。
楚厌一脚挑起落在地上的刀,面无表情地横在了明哥的肩膀上,锐利的刀锋闪着寒芒,带着冷意的砍刀一寸一寸的,渐渐逼近颈动脉。
汪明一动都不敢动,吓得快要尿裤子了,豆大的汗珠直直地顺着脸颊往下淌,生怕他一个失手,自己人头落地。
“大……大哥,我喊你叫大哥,有事咱好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