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多多心酸地想着,这大概就是备胎的最高境界吧,死活不放手,只要她有回头看她的机会,她就会永远站在原地,等待她的回顾。
“那么多多,你的意思是,你不喜欢陆警官对吗?”徐闻问。
钱多多一怔,喜欢陆警官?开什么玩笑?他们才笼统见过几次面,哪谈得上喜不喜欢的,只不过是比陌生人熟一些罢了。
“你想太多了,阿闻。”她缓缓说道。
“那多多喜欢我吗?”
徐闻语出惊人,钱多多身子一抖,惊恐地看着她,该死,阿闻不会是发现她喜欢上她了吧?
“多多?”
徐闻轻声叫唤着她的名字,钱多多仿佛听到鬼叫似的,脸一阵青一阵白,她心惊胆战地别过头,硬邦邦地说道:“喜欢,当然喜欢了,你可是我的好朋友、好闺蜜。”
不满与怨怒自徐闻眼中一闪而逝,“只是这样?”
钱多多捣蒜般疯狂点头,仿佛只要她点头速度够快,徐闻就不会怀疑她似的。
“多多,如果我对你的喜欢不仅仅只是朋友呢?”
“轰隆”一声,她好像听到了脑海中爆炸的声音,她僵硬地望着徐闻,艰难地吞了口唾沫,狂喜在心底压抑不住的向上蔓延,仿佛要昭告全世界,她不是单恋,她的心上人,也同她一样,暗暗喜欢着她。
“阿、阿闻,你是认真的吗?”
虽然这突如其来的狂喜就快要把她的理智全部驱走,但仅存的那丁点理智告诉她,她不能过早庆幸,应该更慎重一些,与她再确认一遍。
徐闻的脸带着罕见的严肃,她直直注视着她,不发一言,好像在宣告什么重要的事。
钱多多的狂喜在她的沉默下定格了,她想要的答案她还没说出口,在天堂与地狱之间徘徊不定的她深怕下一秒自己就会掉进万劫不复的地狱入口。
在这紧张的等待中,时间好像过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又像才过了一瞬那么简短。
徐闻忽而一笑,温柔地道:“当然是认真的,多多就像妹妹,我怎么舍得……拱手让人……”
徐闻,还不够,再给点耐心等待一下,不能把她吓跑了,你要把她圈养在你的世界里,除了你,她谁也不可以依赖。
钱多多满心的期待成了一场空欢喜,她不知道自己当时的表情是怎样的,她只知道,这一刻,她的心脏好像被人用锤子用力敲碎了,碎了一地,那人还踩在破碎的心脏上头,跳着舞,总这个世间最具恶意的笑容笑着对她说:看,这就是你痴心妄想的下场。
“阿、阿闻,我、我身上臭臭的,想先洗个澡,你可以自己把行李放到房间里去吗?”
她别过头,不敢让徐闻看到自己的表情,颤抖着伸出手,指了指有客厅左侧的房间,然后未等她反应,径直跑进了卫生间,打开花洒。
花洒的水声哗啦啦地响起,慢慢顺着出水口流去,这一刻她才敢放声痛哭,她以为单恋已经够痛苦了,没想到当她以为有了希望,最后才发现这只是她幻梦一场时,那种撕心裂肺的感觉才是最痛,也让她清晰的知道,这真的只是她的单恋,她一个人的单恋,没有止境的单恋。
原来当你真正喜欢一个人时,它会让你如痴如醉,也可以轻而易举地让你一败涂地,心如死灰。
流水打湿了她的衣裳,她单手倚着墙面,整个人湿哒哒的,连同头发,都变得狼狈不堪。
哭了好一会,情绪感觉有所缓和后,她突然意识到自己进来时好像没带衣服,花洒下的头颅僵硬了一瞬,眼泪戛然而止,好半响,她头一偏,看到用来挂晾衣服的架子上只有孤零零的两条手巾时,她懵逼了……
一把捉了捉自己头顶上的发丝,她咬着手,紧张地左转又转,怎么办,没有遮挡物,她全身又湿透了,该怎么回房拿衣服?
要不,直接偷偷跑到老爸房间看看能不能翻一件妈平常穿的衣服先套一套?
不行,万一她刚跑出去,阿闻就在客厅里坐着呢,太尴尬了,她不能这么做。
直接让阿闻拿衣服给她?不,阿闻才刚刚“拒绝”了她,她怎么可以这么没骨气,还麻烦阿闻。
10分钟过后,钱多多木着一张脸,悄悄地把浴室大门打开一条小小的缝隙,清了清嗓子,开口道:“阿闻,在吗?”
话音刚落下没多久,房间里当即传来徐闻的声音,“在,怎么了?”
“柜、柜子,你能不能帮我从柜子里拿一套睡衣过来,还有浴巾,在衣柜最右侧。”
说完,她都觉得自己的骨气可能不知道已经被丢到喜马拉雅山哪个沟里去了,这头才刚被人拒绝完,那头又腆着脸让人家帮忙。
“好,你等一下。”
徐闻的声音仍旧是那么温柔,钱多多鸵鸟地想着,阿闻一定没有发现自己刚才的异常,否则怎么还愿意帮自己拿东西呢,对,一定是这样的,看来她的演技还是挺好的。
向来心大的钱多多很快为自己找到了悲伤中的一点庆幸,用以安抚自己受伤的心灵。
“踏踏踏”的脚步声传来,打断了她的思路,徐闻手中拎着睡衣与浴巾缓步走来,看着她越走越近的身影,钱多多心里陡然间生出一股害怕的情绪来。
于是,她把房门的缝隙又关小了一些,现在整个房门的敞开程度就只有一条线差不多大小的缝隙了。
徐闻很快走到她面前,柔声提醒她:“多多,把门打开一些。”
钱多多闻言,哆哆嗦嗦地把房门敞开了一丁点,她伸手,却发现自己的手没法从门缝中伸出去,只好又把门缝拉开了一些,这堪堪才把手臂伸了出去。
伸出去的手臂上略显透明的衣袖此刻正湿哒哒地黏在她身上,徐闻眉头一皱,问道:“多多,你洗澡怎么没脱~衣服?”
钱多多瞳孔一紧,紧张地解释道:“我习惯在洗澡前先浇浇水,再脱~衣服。”
“你还有这种习惯?”徐闻的眉头皱得更深了,突然她好像发现了什么,手臂一伸,把浴室大门用力一撑,门,敞开了。
“多多的眼,怎么红了?”
与此同时,“啊——”
钱多多慌忙双手环胸,身子缩成了鹌鹑,她这件衬衫是白色的,沾了水很透,几乎可以清楚地看见里头的一切(至于是哪些,你懂的)。所以面对徐闻的突袭,钱多多很惊慌。
本来徐闻的注意力一直是放在钱多多脸上的,可她这么一叫唤,她的目光便不由自主地向下一移,蹭的一下,好像有什么东西起来了。
“阿、阿闻,你出去。”
钱多多的音量加大了许多,双手紧紧捂胸的动作无形中为她那“微不足道”的胸部增加了几分魅惑感。
“多多,要帮忙擦背吗?”
徐闻听到自己的声音沙哑得不像话,喉咙痒痒的,急需什么东西来止痒。
她的目光带着强烈的侵占欲,一双眼睛燃起了暗火,那暗火仿佛只要你稍稍向前一移,就会被它燃烧殆尽,只余下一片灰烬。
“不、不用了,擦背什么的,我自己可以来。”钱多多拒绝了她的提议。
可徐闻却朝她笑了笑,就在她放松的一瞬间,浴室大门再次被猛烈一推,这下,门就真的没有任何可遮挡的余地了……
第45章
呆若木鸡地看着被徐闻推开的大门, 钱多多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 浴室里雾气环绕, 由于大门的敞开, 雾气争先恐后地从浴室内逃窜而出, 卫生间里的环境也逐渐变得清晰起来。
“出、出去啊!”
钱多多终于反应过来, 小脸红得不像样,仿佛被色度极深的胭脂上了色, 红得跟猴屁~股似的。
徐闻却不动如山, 一双眼睛落在她颈脖之下, 眸色变得愈加深邃起来。
“多多, 我来帮你擦背不好吗?”
徐闻的声音与先前比,更加沙哑低沉了,这个嗓音已经越来越接近她原来的声线了。
可是钱多多沉浸在被人“看光”的羞耻中,压根就没注意到她的嗓音变化。
“不、不用, 我自己一个人就可以了。”她弓着身子,双手环胸, 迈着小碎步向左移动, 试图把敞开的浴室大门关上。
可是徐闻又怎会如她的愿,几乎在她挪动的一瞬, 单手当即扣住她的手腕, 用力一扯, 钱多多毫无防备地跌入在她怀中。
熟悉的清新香味飘入她的鼻尖,钱多多被她紧拥的身体止不住的发烫、发软。
“乖,让我帮你。”
她附在她耳边, 用充满诱惑的声音对她说,炙热的气息喷薄在她耳廓上,一股暖流迅速涌入她心脏,脚不受控制一软,若不是徐闻此刻单手扣住了她的腰,只怕她已经跌倒在瓷砖之下。
“来,我帮你脱~衣服。”
说完,钱多多感觉到她的纤细的指尖顺着她的背脊一点点地向上移动,指尖所到之处,一股细微的电流自她的指腹下流出,入侵她的神经,侵蚀她的理智。
她口中忍不住发出一声低低的呻yin。
徐闻的呼吸声顿时重了不少,钱多多甚至能听到她压抑而细碎的低吟。
“多多叫得真好听……”
她叹喟着说道,而后钱多多感觉自己的耳朵攸的一疼,下意识微微抬头,却见徐闻与她脸贴着脸,用牙齿轻轻啃咬着她的耳廓。
那点微弱到可以忽略不计的疼痛与耳朵好像被火烧一样炙热比起来,钱多多第一次知道原来被自己喜欢的碰触,哪怕只是一个轻轻的抚摸,就足以让人心荡神驰。
在徐闻如此暧昧的行为下,钱多多感觉自己的理智就快要死去了。
“阿、阿闻,出、出去……”
仅存那点理智告诉她,再继续下去,她体内的野兽就要“出闸”了,她不能伤害阿闻。
徐闻却置若罔闻,仿佛对她的分心感到不满意,啃咬她耳廓的力道突然加大了不少,钱多多条件反射发出一声闷哼,然而最让钱多多感到羞耻的是她舌尖竟顺着她耳廓的se情tian吮,几乎让她“溺死”在她怀中。
“不要,我还没帮你擦背呢。”
好不容易,她终于放过了自己的耳朵,可她的指尖不知何时从她的背脊移到了她的颈前,正要向下探时——
钱多多趁此机会一把捉住了她的手腕,迷离的双眸出现了一瞬间的清醒,“出去,阿闻!”
她语气强硬地命令她。
徐闻定定地看着她,一会的功夫不到,眼眶里已经有雾气凝聚,晶莹的泪珠似要夺眶而出。
她面露委屈的哀戚神情使钱多多的心脏猛的一抽。
俩人都没说话,只是径直注视着对方,一瞬不瞬的,终于,钱多多还是败下仗来,她转过身,背对着徐闻,僵硬地说道:“好吧,你留下。”
徐闻的眸中跃起兴奋之意,她迫不及待地走上前,准备替钱多多脱~衣服,钱多多却猛然转头,一脸严肃地对她说:“你先出去,等我脱~完衣服再进来。”
“为什么?”徐闻不情愿地质问她。
钱多多感觉自己的脸快要烧起来了,她粗声粗气地大声道:“我不习惯,你先出去,如果你不听我的话我就不让你擦背了。”
徐闻无奈,深知她愿意让自己擦背已经做出了很大的让步,为免引起她对自己的抵触,只好心不甘情不愿地退了出去。
钱多多在她退出浴室后,眼中精光一闪,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大手一张,立马把大门关上了,还机智地把门给反锁了。
退至门外的徐闻在她反锁大门后才反应过来自己上了当,她连忙用力拍起卫生间大门,急声道:“多多,你骗我,开门,快开门!”
钱多多在浴室内做了个鬼脸,然后懒洋洋地回道:“不开不开,等我洗完了我自然会开,你先到客厅里等等吧。”
徐闻气极了,这还是钱多多第一次骗她,多多她以前从来不会这样对她的,只要她对她展露出委屈的神情来,无论她向她要求什么,她哪次不会乖乖就范,唯独这次……
一定,一定是那个姓陆的,一定是他带坏了她的多多,否则她的多多怎会这么叛逆。
徐闻心里恨不得对陆酉碎尸万段,浴室里的水声再起,哗啦啦的,却没有把她心头燃得老高的怒火浇灭。
愤怒的她一个转身,气匆匆地坐在沙发上,一张脸黑得跟锅底似的,哪有平日里的温柔似水。
30分钟后,钱多多穿着一身浅蓝色的及膝睡裙走了出来,头发湿哒哒的,发梢上的水珠一直向下掉,把她睡裙上的衣领沾湿了些许。
怕长发上滴落的水珠会把衣服弄湿,她用浴巾把头发缠了起来,看到沙发上黑着脸的徐闻,钱多多脚步一顿,心虚地岔开了话题,“阿闻,你也快去洗澡吧,我现在叫外卖,吃完外卖我们早点睡。”
“睡?”
徐闻似乎被这个字吸引了,她若有所思地盯着钱多多,钱多多被她看得老不自在了,准备回房吹一吹自己的长发。
“多多,我今晚是跟你睡吗?”
徐闻的声音透着几分慵懒,以及微不可察的喜悦。
钱多多一惊,脚步停了下来,转身,“不用的阿闻,我晚上睡我爸妈的房间就好。”
她干巴巴地笑了笑,然后走到钱父钱母的房门跟前,一扭把手——
把手纹丝不动……
“伯父伯母的房间好像锁了。”
徐闻不知何时来到她身后,把头放在她的肩膀处,淡淡一笑。
“呵呵……是啊是啊……”
怎么办?!怎么办?!老爸的房间怎么会锁了?难道是老天爷要逼她着跟徐闻同床共枕吗?!
不,不行!刚才浴室里她差点就忍不住想要对阿闻禽兽了,如果同床共枕……
脑海里浮现出一堆带有颜色的画面,她的老脸都快熟透了,忙不迭向左一闪,在与徐闻保持了一定的安全距离后,她义正言辞地对徐闻说道:“阿闻,你放心,我知道你不习惯跟别人一起睡,所以没事的,我可以睡沙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