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栎家里早就焕然一新了。在她的改造下,屋内也有了过年喜气洋洋的气氛。五个福字也分别贴在了家里不同的位置。
因为都是两人一起布置的,所以两个人都没觉得有什么异常。但若是让第三人见到,大概会惊呼,若不是墙上贴的是福不是喜字,人家都要以为这是小夫妻的婚房了。
林晚环视一圈,很满意地收回视线:“池栎,我来给你送饺子了。”她取出餐盒,“你要不要猜猜哪个是我包的?”
满满一盒的饺子,池栎看了一眼,挑了两个饺子出来,而后道,“剩下是你包的。”
她包的饺子丑到这么显眼了吗?林晚挣扎着问了一句:“为什么呀?”
她看到池栎为难地皱了皱眉,似乎也不知道该如何形容。最后他摩挲着下巴,给出一个中肯的回答:“大概是因为……有你的气质吧。”
“……”
第27章
听完池栎说的评价, 林晚好一会儿才道:“不说话, 我们还是朋友。”
池栎笑了一下,试着挽救一下,“这饺子白白胖胖的,很可爱,有自己的灵魂,所以我一眼就看出来了。”
池栎说完,掩饰性地喝了一口水。长这么大还没说过这样肉麻的话, 饶是淡定如池栎也不好意思了。
林晚也有些不好意思,她在想,池栎的话是想表明, 他一眼就认出了她的灵魂吗?
感觉好肉麻啊!
但是止不住的开心啊……
沉默了一会儿,两人默契转移话题,聊了一会儿, 林晚说:“你吃饺子吧, 我要回去了。”
“等一下。”池栎喊住她,“我有东西要给你。”
林晚疑惑,见池栎进了书房, 很快走出来,手里拿了一个红包。
“新年快乐。”他把红包塞进她的手里, “回去吧。”
林晚不要他的红包,慌乱中想要收回手:“我们是平辈哎。”
“我记得你第一次见面就叫我哥哥?”
“……”
“第二次见面叫的好像是老师?”
“……”
池栎笑了一下:“就当做是饺子的感谢。”他把红包塞进林晚的口袋,“不是长辈给晚辈的红包,是学神哥哥给你的新年祝福。”
“希望林晚小姑娘, 心想事成,永远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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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夕夜,林晚在家里吃完了年夜饭。饭后他们一家转移阵地,集体坐在客厅看春晚。茶几上摆满了零食,电视里时不时传来主持人的声音。
林晚一家在这样的背景下低头玩手机,忙着联络人,忙着抢红包。林晚在抢红包之余还在跟池栎聊着天,陪他解闷。
若不是大晚上韩素梅不允许她出去,她都想过去陪陪池栎了。之前听他说起自己的家庭,林晚便心疼得不行。如今在这样热闹的节日里,他却不知道独自过了几个清冷的春节。
想想,林晚的眉头便皱起来,心里有感同身受的难过。
快要零点的时候,林晚回了房间,给池栎打了电话。
“池栎池栎!”尽管压低了声音,但语气中的开心却压抑不住,“我包的饺子好吃吗?”
“不错。”他难得不吝啬自己的夸奖。
林晚笑了几声,听见外面的客厅传来主持人倒数的声音,她屏息期待着,那头同样安静着。客厅里电视的声音透过门缝传了进来,主持人倒数的声音充满喜悦和热情。
就这样,新的一年在呼唤声中来了。林晚在新年的第一秒抢先说道:“新年快乐,池栎!”
那头一直在听着,很快传来带着笑意的声音:“谢谢,新年快乐。”
林晚:“以后会越来越好的。”
池栎嗯了一声,心里道:谢谢你的祝福。也谢谢你,让我的生活越来越好。
年后没过几天,林晚就要去学校补课。她忙起来,池栎便也收拾东西准备回学校。他这次本来就不打算回来,若不是心里有私心想看看林晚,他又何苦费这么大的力飞回来。
第二次分别,林晚要淡定了少许。她在机场挥别池栎,又投入到学海中。
高二下学期有一个学业水平考试,所有科目都要考,好在难度不大,林晚并不担心这场考试。她在潜移默化中受到池栎的影响,自己提前开始进行第一轮复习。
明明已经是班上的第一名了,却比所有人都还要努力。林晚的这些举动也给班上的同学带来了压力,有些同学在这股压力中自暴自弃,而有些人则将压力转化为动力,跟着林晚一起努力学习。很长一段时间里,他们班上的学习氛围在年级上是出了名的好。
而推动这一现象的林晚也是老师同学们课余津津乐道的话题。
林晚每次月考的成绩、林晚的字迹、林晚的追求者……一系列的话题只要冠上林晚二字,总会让人充满兴趣。在所有的话题中,文科第一林晚和理科第一的程致更是被人誉为了金童玉女。
因为程致来找过林晚几次,他见到林晚时熟稔的表情也让围观群众充满了好奇心。两人身上的话题度都不弱,如今又被凑到一起,话题威力呈几何倍数增长,别说其他年级的学生了,就连老师偶尔在办公室都会开起他们的玩笑。
林晚始终表现得很坚决。
“我不喜欢他。”
“我们不可能在一起。”
无论谁问,她都会不厌其烦地解释澄清,哪怕冷着脸说这话的样子冷漠无情。人前她是清冷美人,在池栎前,她就是一个擅长吹彩虹屁的小软妹。
他们每天仍在打电话,虽然每次的通话时间都比去年短了很多,但长久养成的习惯让他们每天都会联系,哪怕只有几分钟。
池栎仍就每天都忙着,大二的他主动在学期之初主动把课表发给了林晚。课程比起去年多了一倍,课余时间池栎奔波于各种会议比赛中,常常晚上回到宿舍后还要熬夜写专业作业。
倒是没忘每天一到十二点就催林晚睡觉。
时间总在不经意间流逝,很快高三的日子便来临了。
每天都是千篇一律的日子,睡不够的觉,写不完的题目,还有电话那头低沉不变的声音。这是林晚高三记忆中最深刻的三点,很多年后她和池栎在回想这段时光,都能发现他们无一例外都奋力向前奔跑着,在没有对方陪伴的日子里,各自快速成长。
分则各自为王,合则天下无双。
林晚期待有池栎的未来。
*
每年的六月初,A市的天气总是雷打不动的闷热。阳光炽热,初显盛夏的威力。明德四中也在这夏日炎热天放了假。过几天便是高考,林晚在教室整理着高三这一年的所有复习资料,闹哄哄的教室里,有同学直接把书本仍到了教室后面的垃圾桶。
不多时班长拿了几个麻袋进来,在班上招呼着大家把不要的书丢进麻袋里。不少同学都抱着书凑上去,林晚想了想,还是不打算丢掉。
尽管课本上的知识早就熟记在心了,但到底不舍得把陪伴三年的课本丢掉,更何况……林晚的目光落到最上面一沓复习资料。
这些都是池栎帮她整理的,明明人远在B市,但对她学习上的关心一直没落下,林晚知道他非常的忙,也不知道他哪里挤出来的时间帮她划重点猜题。她只要想起他每日的学习强度便在不敢偷懒。
聪明的人都这般努力了,她也不能懈怠。
林越在门口等着林晚。因为家离学校近,高中三年他没来接过林晚,如今开车过来也是帮林晚运书回去的。他在门口等了一会儿,见校门敞开,不限制家长进入,于是干脆进了学校。
他朝着高三的那栋走去,在楼梯处遇到艰难抱着书下楼的林晚,忙上前接过书。
“怎么不喊爸爸来搬?”
“我搬也一样。”林晚说话时声音柔柔的,半人高的书她搬得吃力,换到林越手里倒是显得轻轻松松。她冲着林越笑了一下,又道:“教室里还有些资料,我上去一起拿下来。”
林越嗯了一声,下楼前看了看林晚的背影,总觉得她的情绪有些低落。
林晚的低落并不是没有理由的。越是临近高考,她就想起每年跟池栎一起度过的日子。
她高一的时候怕池栎没有高考会觉得孤单,每天拉着他出来看书。虽然大部分时候是她在逗他笑,但后来想想,她其实也很开心的。
后来她高二,池栎在高考放假的那几天回来了一趟。虽然嘴上说着有事,但其实那几天跟她在图书馆待了几天,说说笑笑,好不快乐。
如今她高三,但高考的时间与池栎比赛的时间撞了。
那是池栎很早前就提过的全国英语演讲比赛,先在校内选拔。决赛的时间正好与高考撞上,林晚理解,但心里还是忍不住会低落。
林晚掩饰住自己的低落,并没有在池栎面前表露。
离高考只剩几天,林晚每天在家看着书,虽然林越和韩素梅一直劝她要放松,但林晚自觉心态不错,就一直保持着之前的作息。
高考前一天,林晚出门在小区里走了走。
池栎今天似乎很忙,到这个时候没有给她打电话也没有回她的消息。林晚怕打扰他明天的比赛便没有打给他。想想心里又有点郁闷,便难得出来走走。
她一个人安静走着,心里却想着,虽然能体谅他忙,但是她都要高考了,他怎么一点祝福都没有呢?
林晚绕着小区的喷泉池走了一圈,手机铃声响起,她一看是池栎的电话,心情顿时好了。
“喂。”她语气轻快地接起。
池栎:“在做什么?”
“散步。”林晚问,“你今天是不是很忙啊?”
“有一点。”
那就是很忙了,林晚体贴道:“那你祝我高考顺利就挂了吧。”她反倒给他鼓励,“明天的比赛加油。”
“就说一句祝福好像有点敷衍?”他一副商量的语气。
林晚觉得差不多:“心意到了就好了。”
“可是我今天不但心意到了,人也来了。”他顺着她的话说着。
林晚的脚步顿了一下,心跳因为他的话突然就剧烈跳动起来。但她还不敢确认,开心也是压抑着,她第一时间反问回去,“什么意思?”
他在电话那头轻笑了一声,再开口便是简短的一句——
“林晚,回头。”
第28章
“林晚, 回头。”
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那瞬间她脑海一片空白,身体下意识照着他的话转头,隔着喷泉池,她看到拿着手机对她笑的池栎。
周围的灯光不及他眼中的光芒。
隐隐有水珠从喷泉池中溅出,水汽晕染了周围的空气,连带着林晚的眼中也有了湿意。她看着池栎一步步朝她走来,心中想要哭的欲望十分强烈。
她知道池栎有多忙, 也未曾期待他真的会回来。
“怎么不说话?”池栎已经走到林晚的面前,神色疑惑地看着她。
他从B市风尘仆仆赶过来,哪怕他语气轻松地同她说话, 脸上的疲惫却骗不了人。
林晚呐呐开口:“太感动了。”
池栎一下子就笑了起来:“多相信我点,答应过要陪你高考的。”
“可是你明天的比赛怎么办?”
“不去了。”
林晚失落:“好可惜啊。”
池栎敲了一下她的脑袋:“想太多。”他道,“还记得我以前说过的话吗?”
林晚想了想, 不太确定道:“人生有得有失。”
池栎嗯了一声, 心里却想,这小姑娘果真记住了他所有说过的话。
若不是怕影响到她,池栎今晚才不会如此克制。
“意思是, 虽然放弃了比赛,但是会从其他地方得到弥补。”林晚分析着。
池栎嗯了一声:“我赚了。”
“……”
林晚并不清楚这之间的联系, 但池栎已经转移了话题,林晚很快就把问题抛到脑后。
她跟池栎在小区走了好几圈,说了一会儿话,池栎把她送到了楼底下。
“早点睡, 明天加油。”
林晚嗯了一声,但却没有上楼,有些纠结地看着池栎,手无意识地拽着自己的衣角。
“怎么了?”池栎轻声问。
花了很长时间,林晚才鼓起勇气:“你可不可以抱我一下?”
“……”
池栎没说话,眼神沉沉地看着她。尤其那双漂亮的黑眸,看人时带着逼迫人心的味道。林晚一慌,只能胡乱解释:“你以前扯了扯我的辫子,我就拿了三科年级第一。如果你今天抱我一下,我就有信心能考好了。”
“行了。”池栎笑了一下,张开双手,“抱一下?”
林晚慢慢走向池栎,然后伸手抱住了他。那一瞬间,心跳难以自抑地剧烈跳动,所有沉睡的神经在她抱住他的那刻苏醒,她的脑海里早就是电闪雷鸣狂风暴雨的汹涌之态。
偏偏有人,又在她躁动的神经上加了一把火。
他揽住她,身上是好闻的气息。他带着笑的声音离她极近,笑时胸膛震动的频率顺着她的侧脸蔓延进她的脑袋,带来一阵酥麻。林晚闭上眼睛那刻,感觉到一只手轻轻搭在她的头上,温柔地摸摸她的头发。
“学神的好运都给你。”
与池栎分开后,林晚晕乎乎地上了楼。
她前脚刚回了家,韩素梅后脚就到。林晚吓了一跳,怕韩素梅看到刚刚的画面,于是暗自打量着她。韩素梅脸上并无异色,说话也是平日的模样。
按照她的性格,若是看到刚刚那一幕必定会大发雷霆的。
林晚松了一口气,因这事打岔,她激动的心情也平复了不少。
接连两天的考试,林晚每天都能见到池栎,晚上也能跟他说说话,特别的开心。在这样放松的心情下考试,林晚觉得自己发挥得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