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其琛没说话。
光头这才想到他是带女人的,挠挠头,忙改口:“哎呀呀,嫂子也在啊,那算了。”
贺其琛:“嫂子在怎么了?你是不是玩不起?”
光头:“不是,我是为你好,嫂子在,咱们还去什么酒吧。”
“胡说八道什么?嫂子在就不能去酒吧了吗?”贺其琛皱眉严肃,“我告诉你,嫂子不在,也不能去。”
光头:“……”
陈婉约默默收回自己的四十米大刀。
现在的土狗,求生欲越来越强了。
奶茶店这边关店整改,老板和老板娘只能收拾收拾走人。
店铺一旦经过整改的话就会元气大伤,下次就算开店,生意未必恢复从前,一切的起因都是老板娘造成的。
但她并未觉得悔改,被丈夫责骂几句后,恼羞成怒:“关店又怎样,反正这些年赚的钱够了,一个破奶茶店还真当心血了,你咋不想想五年前你开店那几万启动资金是从哪里拿的不义之财。”
听到这里,准备走的陈婉约和江窈都回头看了眼。
贺其琛走到一半,脚步突然顿住,对光头道:“有空把那老板个人信息发我看看。”
“要他信息干嘛?”光头啧啧感叹,“你不会还想搞他吧?诶——其实就是小事,琛哥你小题大做了,不过咱也理解,为了给媳妇出头嘛。”
顿了顿,“你对你媳妇上心,但你媳妇对你呢?”
贺其琛没搭理。
“感情和婚姻都是相互作用的,对方如果是零的话,哪怕你是一万和她乘,也等于零。”光头煞有介事讲着自己的大道理,“咱不该自欺欺人,得认清事实。”
贺其琛:“滚。”
光头:“……”
他没别的意思。
只是好心劝几句,咋还让人滚起来了。
陈婉约和江窈走在前头,从他们所在的位置看去,可以看到两处模糊的背影,高个子的是陈婉约,两人走着走着停下来,陈婉约侧身帮江窈整理衣帽。
她未必是个粗枝大叶的人,只不过有时候如同她自己所说的那样,对自家老公不上心而已。
贺其琛无意识地将袖子卷起,漫不经心地随口问:“你平日怎么追女孩子的?”
光头:“送包包,化妆品,首饰。”
贺其琛:“除了这些呢。”
光头:“那就送小蝌蚪。”
贺其琛:“?”
这尼玛还开起车来。
“你要是想知道女人对你上不上心,其实很简单。”光头一副过来人的口吻,“你看她的吃醋程度就知道了。”
贺其琛:“比如。”
光头如同做坏事一般,不知摸出了什么,走到贺其琛跟前,迅速用手在他衬衫上划上一道。
白色衬衫上,是一道逐渐加深的口红印。
贺其琛低头扫了眼:“你有病?”
光头:“回家后你就知道效果了,小媳妇看见口红印肯定不高兴,不高兴就会撒泼打滚,这时你一个霸王硬上钩,把人收拾得妥妥帖帖,到时候你根据她的撒泼程度就可以看出吃了多少醋。”
贺其琛:“你还是有病。”
光头:“咋了,你还不理解?我和你说,这女人啊,醋吃得越多,说明越在乎。”
贺其琛:“我是说你有病是因为你作为一个男人,为什么会随身携带口红?”
光头:“……”
男人随身携带的口红,当然给女朋友买的,而且还按照人家说的色号挑选,不能错。
光头的建议简单浅显,好学易上手,就是不知道效果怎么样。
何况,口红已经印在衬衫上,现在反悔也来不及。
-
回到家,夜渐深。
从回来的路上开始,贺其琛有的没的开始提醒陈婉约,想让她知道自己衬衫上的印记。
可惜她过于困倦,睡了一路,压根没注意到他的变化。
回来后,她匆匆忙忙冲个澡,准备睡觉。
高强度的训练和紧张的表演很消耗体力,加上忙活其他事情,陈婉约感觉自己一闭眼就能睡着。
这样一来。
她就没法注意贺其琛衬衫上的口红了。
而他又不能直接说。
“老公,把灯关一下。”陈婉约侧身而躺,声线困倦得细小微弱,“晚安——”
女人的嘴果然不能信。
在贵宾席的时候还嘤嘤嘤地为自己的不上心而感到抱歉,眼泪没了后又恢复原样,一点都不关注老公的变化。
主灯关掉后,贺其琛低头看着已经闭眼睡得很香的小媳妇,影影绰绰的暗光下,小脸被橘色暖光照得分外柔软温和。
“婉婉。”
男人试着低唤一声。
“别闹,睡觉。”陈婉约迷糊之中应一句。
快要睡着的时候,手机微信声响起。
陈婉约不得不睁开眼睛,拿起手机看了眼,发现是秋棠发来的信息。
尽管困,陈婉约还是给秋棠回信息。
看着她睁着惺忪睡眼还坚持发信息的模样,贺其琛没有再放过她,在她放下手机之后,掌心覆在她的腕上,将其举到头顶,哑声道:“婉婉。”
“我好累的,不想做。”
“那就亲一下。”
迷糊困意之中,陈婉约如同“你得到我的人但你得不到我的心”女主,被狗男人抱着吻了不知多久。
不得不承认他的吻技愈来愈厉害,没几秒,陈婉约的困意被大脑分泌的多巴胺所取代,神经多多少少活跃起来,她睁开眼睛,准备在做之前捶骂他几句,却见男人衬衫上的口红印。
红印记在白衬衫上非常清晰。
女人的眼光和嗅觉向来灵敏,以口红色号来看可以推断出主人可能是个年轻漂亮的小姑娘。
不过,根据他这些年的作风来看,陈婉约不觉得他是在外招花惹草的人。
所以,她只是用爪子抓住他的肩,“老公,你今天见什么人了吗?“
贺其琛:“没有。”
陈婉约:“那你身上的口红印是哪来的?”
贺其琛:“不知道,可能是女人留下来的。”
他如此云淡风轻的解释,让陈婉约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他居然承认是女人留下来,而且如此不知悔改,如此没有求生欲可言。
土狗变了。
陈婉约继续虎视眈眈:“那你没什么想说的吗?”
见小媳妇眼里充满恼火和逼问,贺其琛不急不缓起身,并没有很在意,解开衬衫,刻意把印有口红的那面看了看,继续毫无求生欲道:“没有想说的。”
“不解释吗?”
“嗯。”
下一秒,枕头直冲他而飞。
陈婉约盘腿而坐,宣布主权似的守着窝窝的正中心。
衣服上有口红印就算了。
没解释,没有认错态度,他还想睡床?
想得美。
“我现在很困,懒得和你争执,你先去外面沙发上睡,有什么事明早再说。”
陈婉约把枕头扔过去不说,还抱了个毯子,连同他整个人都驱之门外。
贺其琛沉默地杵在原地站了会,总感觉有哪里不对劲。
这和剧本里写的不一样吧。
算了。
他还是和她解释清楚吧。
贺其琛试着去拧门,却发现一件重要的事情。
门被反锁了。
-
第二天早。
贺其琛接到光头打来的电话。
那边兴致勃勃地询问他的成果:“琛哥,感觉如何?”
贺其琛:“腰疼。”
“哇哦,你可悠着点,别上头了。”
“睡沙发睡的。”
“啥?”光头讶然,“你这是搁沙发上整夫妻运动?”
“没有夫妻运动,沙发上就我一个。”
“为什么?”
“滚。”
“……”
狗一样的馊主意。
想等媳妇撒泼打滚再抱她?
想太多了。
能让他抱的只有枕头。
经过教训后,贺其琛决定道出真相,并明事理地将责任都推给狐朋狗友。
早餐时,却见陈婉约身着包臀裙,裹着薄大衣款款走过来,小脸并没有生气的意思,还乐呵呵地打招呼:“老公早安。”
贺其琛:“嗯,我有事和你说。”
“巧了,我也有事和你说。”陈婉约在他对面坐下,“今天我休息,我决定去你公司参观参观,你觉得如何?”
她突然造访公司?
想干嘛?
看她脸上的笑,绝对没好事。
贺其琛直言:“我觉得不太合适。”
“谁问你合不合适了?”陈婉约:“我是问你,你今天带我去你公司的话,你想想开哪辆车比较好。”
她已经打定主意去了。
不知道哪个小妖精抹的口红。
她得去看看。
这个色号她已经查过了,记得很清楚,就不信揪不到。
“如果是因为口红的事情,我想我应该给你解释下。”贺其琛不得不招,“这个口红是被人故意涂的。”
“哦豁——!!你们是在向我示威吗?”
“别误会,他是个男的。”
“……”
陈婉约用一种面临大敌的眼神扫描着他。
贺其琛很难再解释下去,如果说口红印是光头搞的,那他两关系更不正常,如果说出其目的的话,那他们两个就如同过家家。
比起解释,他不如直接带她去公司。
陈婉约各方面准备就绪,妆容穿着以及自己去公司的任务都很明确。
来之前,陈婉约信誓旦旦:“老公,我可以给你当一天的临时助理。”
贺其琛:“嗯。”
陈婉约:“你要好好珍惜,我很少这么体贴。”
贺其琛:“谢谢。”
陈婉约:“不用谢,你回头给我买个包就行了。”
她既然有本事要工资了,应该是来诚心当助理的吧。
陪同贺其琛一起进入大厦主厅时,陈婉约挺直腰背,步伐从容,一边走一边说:“老公,我这样子是不是很像你的助理?”
贺其琛:“那你应该走我后面。”
闻言,陈婉约意识到自己的姿态不像是个助理。
反而像个女总裁。
“你得有个领路的助理。”陈婉约没从他的意思,振振有词,“我就是帮你领路的,来,跟着走,去右边。”
“那是洗手间的方向。”
“……”
他的公司结构,陈婉约委实不太熟悉,还是陈家那点小地盘好找。
一路走来全是各式各样的员工。
而她身后的男人已经习惯每个人毕恭毕敬的一声“贺总”。
叫的声音多了,陈婉约感慨:“哇,好多员工啊。”
她像个第一次坐花轿的姑娘。
“我觉得你公司的装潢虽然大气,但是过于冷漠,色彩单调。”一边参观,陈婉约一边评估,“建筑设计可以高端,但最重要的是让人看着舒适。”
贺其琛默认她的评价。
“还有这个电梯……”
陈婉约又把电梯评论一番。
说着说着就忘记自己来这里的身份和目的。
其他员工看见上司身侧新来的面孔,惊讶又意外,但听到她的评论后,难免有人觉得可笑。
有人说了一句:“这女的谁啊,好没礼貌,公司又不是她家的。”
不巧,这话被路过的贺其琛听见。
他没有发火,全当没听见。
跟着他一起走的高管也耐不住性子问道:“贺总,那位小姐是您什么人?”
贺其琛不温不淡地回答:“小祖宗。”
高管:“!!!”
走在前方的陈婉约依然没有想起自己的临时助理身份,可能是话说多了,难免有些口渴,看见有公用饮水机时,屁颠颠走到贺其琛那边,“你有水杯吗,我想喝水了。”
贺其琛:“办公室有。”
陈婉约:“可是我现在就想喝,你给我倒一杯吧。”
她声音实在不算小,但凡是三米之内路过的人都能听见她不算过分但也不合理的要求。
这人到底是谁?
竟然吩咐他们的总裁去倒水?
最不可思议的是——
贺其琛居然真的过去倒水了。
全场大跌眼镜。
这还是他们认识的上司吗。
虽说上司平日待人接物并不是冷酷无情到极致,但对女人和没必要的人或者事情他是连看都不看一眼的。
陈婉约倒是心安理得地喝着总裁老公亲自给她接的温水,喝完之后随意环顾四周,有些奇怪地问道:“老公,他们为什么都看着我们?”
贺其琛:“可能是因为临时助理太体贴了。”
陈婉约:“可是我还没做体贴的事了。”
贺其琛:“我是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