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属年代[快穿]——虞六棠
时间:2019-11-25 08:46:03

  “妈,佳新、佳敏让媳妇管教,你别跟在后面护着。”钱敬礼拉着媳妇小声说道,“妈说的话,你少听。”老三说的有道理,兄弟姐妹四人变得越来越陌生,每一件事都有母亲掺和,心里不由得对母亲有些怨言。
  钱母将将要晕倒,只听老三又开口说话,“妈,我说话过分了,把你气晕,哪还有脸见您,更没脸见大哥、二哥、邱芳。我这就带桃儿离开,以后不回来气您…”
  钱母硬生生把白眼珠子憋成黑眼珠子,胸口起伏不定,张开嘴…
  “以后各家管各家的孩子,省的被埋怨。”钱父冲老妻摇头,她要是干嚎、大哭,老三一准会说不孝,无颜见父母,带着儿媳妇到县里生活,永远不回来看他们。他算是看明白了,老三才是最奸险的人。成了县里的人,想要摆脱拖后腿的农村父母,又不想被大家指责,唯有让老妻无理取闹,才能借机博取一个忠孝的名声和家里脱离关系。
  夫妻俩生活大半辈子,老头子一个眼神,钱母就能明白是什么意思。她抚着胸口,替自己顺气,失望地看着三个儿子,摆摆手无力道:“再不去上工,要扣工分。”
  钱敬强和钱敬礼两兄弟愧疚的看着母亲,要紧牙关坚决不能让母亲掺和管孩子的事,严肃地和孩子立规矩,敢破坏规矩,饿一顿。
  几个孩子可怜兮兮向奶奶求助,钱母脑子被气糊涂了,拍开孙子的手走出院子,其他人也跟上钱母。
  院子里有一个母老虎,揍人真疼。刚刚爸说母老虎打他们,爸听到他们告状,回来后跟着妈一起揍他们,孩子们护着屁股赶紧跑出去,大喊:“一二三四五,上山打母老虎…”
  邱芳捏紧拳头,眼中划过阴测测的笑容,回来你们死定了,她不小心瞥见嫂子失落的神情,卡顿的脑子忽然想到刚刚似乎说出母亲编排三嫂坏话,赶紧跑上前安抚三嫂受伤的心。
  郑桃儿见小姑子猴急的模样,噗呲一声笑了。邱芳拍拍颤抖的小心肝,跟着三嫂一起傻笑。两人笑着笑着闻到肉香味,亲昵的靠在一起观赏钱谨裕忙碌的身影。
  猪蹄子用木材火熬了三个小时,姑嫂俩人平分半只猪蹄子,喝了一碗浓稠的汤。
  看着天色已经到了下工的时间,钱邱芳在家里捡黄豆,剩下一碗猪蹄汤里兑了几瓢水,撒几把黄豆在里面熬汤给妈喝。
  钱谨裕和郑桃儿到村里转悠消食,大婶们古怪地看着俩人。想到钱母割着水稻摸着眼泪,从钱母只言片语中大致推断出钱谨裕当了县里的人,看不起农村人,回家耍脾气,还不下地上工。她们偷偷问了钱老大、钱老二的媳妇,俩人不是叹气就是摇头,心里大致有了底。
  “谨裕,你是哥哥,教训妹妹没人说你,但你不能当着其他小伙子的面教训邱芳,毕竟邱芳是大姑娘,也要面子。你看你妹妹脸臊的,到地里摘菜都把自己头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两个水汪汪的大眼睛,躲在家里不愿意上工。”
  “你从县里带回来的东西藏着背着家人,索性别带回来,我们农村人也有骨气,不贪那一口。你不必扛着棍子,棍子上系着绳子,绳子底部拴着肉,你逗小狗呢!”
  佳宝几个孩子从哪里窜出来,“汪汪…给我好吃的。”围绕三叔耍赖皮,学小狗叫,给好吃的。
  这些人不断摇头,钱谨裕变了,七嘴八舌指责钱谨裕黑心肝子,挖出来丢给狗吃,狗都嫌弃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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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第一世界
  大家暗着讽刺郑桃儿嫌弃农村人脏,做两份饭,不和公婆吃一个盘子里的菜。她吹枕头风怂恿钱谨裕变得自私自利,心机深沉故意干恶心人的事让钱母抓着儿子抱怨郑桃儿不是,儿子只听到妈嘴碎说媳妇的坏话,媳妇一直说家里的好,农村淳朴老太婆哪有县里媳妇聪明,这不着了道,让儿子对父母心生厌恶,不光和她离了心,还和兄弟离了心。
  大家没指名道姓,郑桃儿一听便知道说她呢,眉头拧成一股绳,委屈地咬住嘴唇,问心无愧、坦荡荡地挺直腰板。
  钱母眼神和老头子在空中相交,老三神情没有任何变化,她摸不准老三的想法。
  钱父眼神瞥向人群中看热闹的大儿媳、二儿媳,下巴对着老三。在地里委屈地恨不得一头栽进河里淹死,现在木着脸神情冷淡地朝人群走去,看都没看老三一眼,让人群散了。
  在她们面前哭的肝肠寸断,在儿子面前表现的和仇人一样,这不是让母子关系更加恶化嘛!老姐姐呦,平时看着挺聪明,怎么关键时候犯浑!她们总算找到她和谨裕关系弄得特别僵的原因,母子俩一个德行,死鸭子嘴硬,一个比一个犟,谁也不肯先低头。
  “谨裕,你妈嘴碎心不坏,母子哪有隔夜仇,你是小辈,赶紧的…”大家都为人母,知道做母亲的难处,让钱谨裕赶紧道歉。
  钱母瘪着嘴巴,见儿子站着一动不动,想说什么,被老姐妹拦下,脸憋得铁青咽下刺话。
  “妈…”
  钱母梗着脖子,拿眼尾瞥他,只要老三道歉,老三不在家,她有的是手段对付肚子里怀着宝,其实就是粪坑里的臭石头。
  钱谨裕闭上眼睛,掩下狠厉的眼神,再次睁开眼睛,嘴角露出苦涩,眸中染上无奈,颤音道:“妈,我让桃儿做两份饭,我让桃儿吃独食,我和家人生分,难道您真的不知道为什么吗?”
  “你爸妈、你哥嫂有手有脚,不贪你那两口饭。”钱母背着老三,出言讽刺,眼眶却已经红了。
  大家看了又一阵心急,试图让钱母正面对着儿子,钱母就是不肯。
  “您看,您总是把身边最亲近的人往坏处想,不光伤害到自己,更伤害到关心您的人。妈,您要是把这份心计放在大舅妈身上,我们母子就不会走到这步。”钱谨裕对上众人愤怒地目光,拉着郑桃儿的手,“大舅妈口中夸得天花乱坠的人,我在供销社里看到他买一条白色绣着绢花的丝巾,听同事说买过雪花膏、香胰子…算了,”他自嘲的笑了,“我就是一个不忠不孝、任性妄为的人。我上个星期把她从陆家村接回来,的确把妹妹按在地上揍了一顿,幸好她听话没有再往陆家村跑,否则你们看到不是她遮面到菜园子,而是双腿全断,爬着去菜园子,满意了吗?我宁愿她成为瘸子、瞎子,养她一辈子,也不愿意她和陆家村的人有任何联系!”
  郑桃儿吓了一跳,手放在他颤抖的后背上,嘴里叨念着‘不气、不气…’哪还记得生婆婆和村民们的气,安抚暴走的丈夫才重要。
  钱谨裕压抑着暴走的情绪,扶着她往佝偻着腰背,满头银丝的小老太太身边走去,沙哑道:“奶…”他嘴唇不断发抖,声线破裂,眉毛下弯,像是在无声的笑,“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
  钱奶奶听说混账孙子办得混账事,老二夫妻舍不得打,她舍得打。
  还没出手,孙子的话让她深思。虽然孙子说的隐晦,她哪里听不明白孙子气老二夫妻差点毁了邱芳,二儿媳娘家大嫂介绍的人不好,逗年轻小姑娘的玩意,别跟她说买去送给家人,少和她扯鬼犊子。俩人还没有啥关系,那个小年轻会哄年轻小姑娘,邱芳在那里住了这么长时间,出了什么事,邱芳毁了,她底下还有好几个堂妹,连带着也不好嫁人。
  “老二你们夫妻跟我走。”钱奶奶敲着拐棍,板着脸瞪着在一旁摇头叹气的二儿子,气的抹眼泪的二儿媳妇,二儿媳妇蠢得她恨不得用棍子敲破她的脑袋。
  钱大婶、钱三婶、钱小婶脑袋瓜子一转,就明白谨裕话的意思,顾不得指责谨裕,暗恨老二媳妇没脑子。中午她上茅房碰到陆大舅妈,见她吃的满嘴流油,扶着肚子回家,大概又是商量邱芳的婚事,埋怨二房不跟他们说邱芳相亲的事。
  嫁女儿、娶儿媳妇与整个家族息息相关,最重要的事嫁女儿,嫁的过程中出现任何差错,下面的姑娘不好说亲。哪个孙女要相对象,相哪里的对象,都要跟家里的老人说叨,兄弟、妯娌帮忙打听男方人品如何,二房完全跳过这一步,出了什么意外,他们家的姑娘也要跟着倒霉。
  钱谨裕不怕三个婶子去打听陆传军,打听过后有意外收获。
  钱谨裕一声不响带着媳妇回家,村民们面面相觑,“这事整的,他们母子关系好像更加糟糕。”
  “也不怪谨裕生气,他爸妈做事确实欠缺考虑。”
  钱谨裕母子关系冷的极点,貌似他们的功不可没。村民们再也张不开嘴讨论郑桃儿的事,害怕经过他们的臭嘴闹腾,直接让母子反目成仇,钱谨裕在县里不和老家父母有往来,他们不成了罪人了吗?“郑桃儿和她婆婆保持这样的婆媳关系不错。”继续保持下去,只要郑桃儿在乡下,钱谨裕一个星期能回来待一天半,时间久了,母子关系自然能有所缓和。
  几个孩子追着三叔学小狗‘汪汪…’问三叔要好吃的零食,被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的父亲拿着棍撵回家,孩子们被打得嗷嗷叫,保证不追着问人要吃的,才逃脱父亲的毒棍,紧接着又被母老虎揍了一顿。
  几个孩子憋屈死了,守在院子里,等奶奶回来告状。
  钱爷爷从地里回家,走到半路上听人议论有出息孙子的事,气的他推开门,顾不上关门,直接脱了鞋追着老二打。小辈们躲在一旁偷偷看二伯被爷按在地上打,唏嘘不已,长这么大,第一次见爷发火打人,可见爷气的有多狠。
  他们还想看,钱大伯冲他们怒瞪眼,关上门。
  “你爹你娘,你大哥、三弟、四弟全死了吗?谨裕不孝顺,让你大哥去打一顿,我看他能不孝顺,你们倒好,生怕不丢脸,闹得人尽皆知,非得毁了谨裕的名声,你们才解气是不是?”钱爷爷气不过,直接把鞋丢在老二脸上。
  钱大伯扶着父亲坐在凳子上,劝他别把自己气伤了。
  “家族里出了一个有出息的孩子,帮忙遮丑还来不及,你们两个…”钱大伯见二弟躲在三弟身后,害怕被老太太手中的棍子打,“你们信不过我和三弟、四弟,找爸妈商量谨裕的事,爸妈私底下找谨裕谈话,知道谨裕为什么生气,也不至于弄得你们双方下不了台。”
  钱父惭愧地低头,心里把老三骂的狗血喷头。
  “妈,你别听老三瞎说,我大哥、大嫂能害了邱芳不成,男方有四个姐姐,兴许那些东西真的买给姐姐们。”钱母对上十几双愤怒的眼睛,硬着头皮说中午发生的事,“中午被老三气狠了,割着水稻,越想越憋屈,忍不住掉了几滴眼泪。我也知道家丑不可外扬,他们见从我嘴里问不出话,就去问玉兰和顾娣…”
  “谁愿意听你家的破事,都已经分家了,过的好坏和我们两个老不死的有啥关系,”钱奶奶瞪着浑浊的眼睛,小拐棍敲击地面,示意三儿子把老二推到她面前。她捶了老二几棍,恨不得喷他满脸口水,“行,老二你真行,到现在也不肯说出你媳妇娘家大嫂给邱芳介绍的对象是谁?长大了,翅膀硬了,不把我们当家人,可以,老大、老三、老四,老二家出了什么事,你们都不要去帮忙。”
  钱父表情终于有了松动,一把年纪了,爹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把他骂的狗血喷头,皱巴巴的脸上浮现羞恼,他低着头,再加上房间光线暗,大家并没有看清他脸上的神色。
  “爸妈,男方叫陆传军,是陆家村支书的独子…”钱父认错态度良好,家中发生的事,事无巨细和家中二老全交待一遍,“妈,邱芳大舅妈说男方好,我和敬强妈相信了,等着秋收过后跟你们说,去打听陆传军为人。这不农忙嘛,不想让你们分心,毕竟赚工分换粮食最重要。你们也知道敬强妈说话心直口快,做什么事情不过脑子,等会我们回去把自己打算和老三摊开说,说开了就好了。”
  钱爷爷、钱奶奶发泄过怒火,暂且相信老二的话,一圈人围在一起讨论邱芳的事,得出必须要慎重考察陆传军的人品。
  天已经黑了,大家都饥肠辘辘,二老特没有留老二俩口子吃饭,他们临走的时候特意交待一句:“谨裕在县里工作,有他老丈人照应能混得开,别把谨裕媳妇得罪死了,让谨裕难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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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第一世界
  俩人听到钱父钱母的声音,几个孩子围着爷奶告状,紧接着又听到钱母说:“唉,肉没留、汤喝的精光,用刷锅水熬汤,”她提高声音朝老三房门喊道,“有心了!”
  郑桃儿用被单子裹住耳朵,呈现大字型占据整张大床。臭男人坐在凳子上低头不知道想什么,想想村民们埋汰她的话,气的肚子疼。还有大嫂、二嫂,站在那里看热闹也不知道出来说一句公道话,肉米面喂狗了,不,人家狗都知道护主人呢。
  她气的小声抽泣,钱谨裕忽然站起来,在幽暗的光线下看不清他的脸色,站在床边目光深沉地注视她。
  她听到窸窸窣窣开箱子翻东西的声音,又听到开门走出去的声音,她握紧拳头仔细听院子里说话声。
  邱芳捡红薯干和土豆装进碗里,旁边的空碗被三哥拿走,她追两步喊道:“三哥,你拿着空碗做什么,饭在锅里呢!”
  钱父身上的肉一抽一抽疼,身上有好几个鞋印,幸亏光线暗,没让他在孩子们面前丢面子。他见老三看都不看他们,摆低架子道:“老三,你妈都做奶奶了,还被你奶追着打,面子没了,心里也不好受。”
  钱谨裕停顿片刻,钱母绷着脸准备和老三说几句软化,儿子端着碗走了,她站在院子里唉声叹气,叨念着‘养儿子有什么用,说一下就记仇。’
  他从县里回来骑自行车经过钱顺家门口,从门缝里看到钱顺妈和媳妇捡黄豆。如果下午不泡黄豆,晚上既要泡豆子,又要做的豆腐,时间不够用。他猜测钱顺家下午泡豆子,趁着天黑大伙儿都睡觉磨黄豆做豆腐,天没亮到县里和人交换东西。
  钱谨裕到钱顺家门前,果然闻到黄豆的香味,抬起手:‘咚咚…’
  “谁啊!”
  “婶子,听小毛说你家磨了几块豆腐当口嚼,能不能分给我一块?桃儿心里有火气,吃不下东西,我想做凉拌豆腐给她吃。”
  小毛趴在板凳上满足的捡碗里的糖拌豆子吃,丝毫没有注意到老妈剁了他的眼神。
  钱顺媳妇朝婆婆使眼色,她上前开门,钱谨裕进了院子,她装作随手关上院门。
  钱谨裕掏出一个大黄梨,一个大青皮橘子给塞到钱顺媳妇手里,压抑着声线道:“婶子,换豆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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