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幅明明很想要,却强忍着的样子,逗乐了胤禛,他忍不住捏了捏姚佳欣的鼻尖,揶揄地笑了,那脸上分明写满了不相信。
对于一个吃货而言,拒绝顶尖大厨实在是太难了!姚佳欣老脸发红,连忙道:“臣妾只是瞧着,弘旭也很喜欢吃这道肉羹。”
说出这句话,姚佳欣更羞赧了,她简直太没出息了,居然那儿砸当借口!
不过方才的用晚膳的时候,弘小旭也的确挺喜欢吃这道肉羹的!
姚佳欣努力挺起胸膛,让自己看上去理直气壮些。
殊不知这更让胤禛心里笑坏了,一遇到跟吃食有关的事儿,恬儿就是这般笨笨的。
不过就是个厨子么,大大方方收下不就好了?扯那么多借口,活像个小孩子!
看着这幅精神勃勃的样子,胤禛忽的心下一动,低声问:“身上净了吗?”
姚佳欣红着脸道:“今儿才是第三日呢。”——四爷陛下您也太着急了点吧?
胤禛露出了遗憾之色,“那朕回去批折子了。”
姚佳欣只得连忙起来恭送四爷陛下。
炎炎夏日,姨妈来袭,的确是相当不爽的感受,哪怕透气性再好,也是那么一大块糊在那儿。
送走了四爷陛下,姚佳欣便四肢伸展瘫在了榻上。
这个时候,素雨快步进来,附耳道:“宁嫔已经叫人把年贵人的绿头牌挂回去了。”
姚佳欣先是一愣,然后才想到今日四爷陛下去过清澜殿……宁嫔恨不得压着年氏的绿头牌一辈子呢,她怎么可能心甘情愿让年氏承宠?难道这是四爷陛下的授意?
四爷陛下已经回九州清晏去了,难道要翻年氏的绿头牌?
素雨叹了口气,“娘娘的月信来得太不是时候了,您若是身上干净,皇上肯定就留下了,还有年氏什么事儿?”
姚佳欣脸色淡淡,“反正年氏早晚要侍寝,压地了一时,压不了一世。”
对此,姚佳欣很是开的看。
素雨叹了口气,很是有忧虑的样子,娘娘虽已经贵为贤妃,还有了六阿哥。但毕竟不年轻了,年氏那般妖娆,万一哪天把皇上勾了去可怎么是好?
“若是娘娘能再给六阿哥生个弟弟就好了。”娘娘膝下只有六阿哥,还是太单薄了些。而且若再生个阿哥,娘娘位份还能再进一步,当上贵妃,自然就更稳妥了。
姚佳欣嘴角抽搐。
回到养心殿,敬事房总管太监陈福将六宫绿头牌呈上,贤妃娘娘尚在信期,因此绿头牌暂且摘下几日,因此刚刚挂上了年贵人的牌子被摆在了最显眼处。
胤禛淡淡睨了一眼,这个宁嫔,还真把年氏的绿头牌挂回来了?
陈福笑着道:“年贵人身子已经康复,可以侍寝了。”
胤禛倒也并无永远冷落年氏之意,规矩得慢慢学,既然都册了年氏位份,总不能一次都不召幸。
只是今晚……朕才对恬儿说回九州清晏批折子,若是转脸就翻了年氏的牌子……
“退下吧。”胤禛面貌素淡,语气冷淡得跟个性冷淡似的。
陈福一呆,万岁爷这是要清心寡欲了??也是,万岁爷已经不是年轻火力足小伙子了。
胤禛若是知道陈福内心的想法,肯定要雷霆震怒。朕火力不足?那恬儿怎么侍寝的时候怎么还总起不来床?!
哼!朕还年轻着呢!
自诩年轻火力足的胤禛一人独宿九州清晏,躺在偌大的龙床上,觉得有点孤零零的。
早知道还不如留宿在碧桐书院呢,就算不能碰恬儿,搂着柔软娇躯入眠,总比一个人睡龙床好些吧?
唉,失策啊。
姚佳欣昨晚吃饱喝足,因此睡得很早,所以翌日清晨才晓得四爷陛下昨晚根本没翻牌子。
一大清早,姚佳欣处于懵逼中,难道不是四爷陛下吩咐宁嫔恢复年氏绿头牌的?难道是宁嫔会错意了?
嗯……
她摸了摸咕咕叫的肚子,管他呢!天大地大都没有自己的肚子大!
早点不是正餐,因此相对简单些——也就十几道菜色吧,以点心为主,加上几道清淡的羹汤小菜,配一碗荷叶粥。大早晨的,的确要吃得清淡些。
姚佳欣吃了八九分饱就停下了,都快八点了,十点钟还有正餐呢,得留着点肚子。
姚佳欣揉了揉弘小旭的胖脸,“走,出去溜弯!”——顺便溜溜儿砸!
“遛弯!”弘小旭攥起拳头,颇有气势的样子。
第270章 年贵人侍寝
姚佳欣想着,若是去风荷湖溜儿子容易“偶遇”齐嫔,便索性恢复从前的锻炼路程,从碧桐书院往西而去,先去慈云普护上柱香。
慈云普护的正殿供奉着观音像,往日里倒是有不少年轻的小嫔妃来这里上香求子。但自打她这个贤妃娘娘常去慈云普护,那些小嫔妃们便不敢来了。
今儿倒是与往日不同,慈云普护的正殿外停放了一顶崭新小肩舆,看规格是贵人级别的。
而如今宫里的贵人只有两位:郭贵人和……年贵人。
明显不可能是年纪不轻的郭贵人,所以今日跑来慈云普护拜观音的,就只能是年贵人了!
姚佳欣怔了怔,她并不想见年氏,也不是很想见观音菩萨,所以……直接往上下天光去得了。
刚这么想,手上牵着的那只儿砸已经迈着短短的小腿儿,跑到了慈云普护殿前的……门槛儿上。
宫里的门槛都是相当高的,都快有弘小旭的肩膀高了。
所以,弘小旭是无论如何也翻不过去的!
看着矮矮一小只,被拦在高高门槛揽在外头,奋力地爬着——可惜腿太短。
这一幕让姚佳欣忍不住想笑。
正在这时候,一系桃粉宫装的年氏走了出来,却看到了殿外门槛上趴着一个孩子,那孩子抬起小腿儿正想往里头爬,却怎么也爬不起来,一张小脸都生生憋红了。
宫里这个年岁的孩子,就只有五阿哥和六阿哥,而五阿哥弘昼年氏已经见过了,眼前这个笨拙地爬在门槛上的毫无疑问就是贤妃的六阿哥了。
年贵人一抬头,果然在殿外不远处,看到了贤妃的身影。
年贵人见状蹙了蹙眉,只得绕开六阿哥,迈出门槛儿,向贤妃屈膝行礼,“请贤妃娘娘安。”
姚佳欣挑眉,先吩咐保姆嬷嬷去把弘旭抱进殿中玩,然后才对年贵人说了句“免礼”。
年贵人脸蛋发青,贤妃肯定是故意的!
见弘旭被保姆抱了进去,姚佳欣这才打量了年氏一眼,这才发现年贵人今日的气色很是不佳,眼下的乌青虽然被脂粉遮掩,但是在阳光下还是暴露无遗,而且那双眼睛里也有些血丝,好像是昨晚熬夜了似的。
姚佳欣猜得不错,年贵人在得知自己绿头牌挂回去以后,便满怀期待等着春恩轿,结果天黑了、清澜殿落了锁了,还是没等到。
年贵人忍不住想,不是皇上吩咐宁嫔把她的绿头牌挂回去吗?为什么挂回去之后,却没有翻她的牌子?当真是皇上授意宁嫔吗?难道是她多心了?皇上根本还没有原谅她?
脑子里越想越乱,年贵人翻来覆去,后半夜才勉强入睡,但睡眠质量相当不好。一大早起来,年贵人心里惶恐不安,便想着出来拜佛上香,求菩萨庇佑,或许能好些。
所以年贵人便就近来到了慈云普护。
此刻年贵人心下很是懊恼,竟忘了慈云普护离着贤妃的碧桐书院更近了!
“贤妃娘娘也是来上香的?”年贵人忍不住问,贤妃最近不是常去风荷湖散步,怎么今日往这边走了?
姚佳欣淡淡道:“本宫只是路过而已。”
年贵人咬了咬嘴唇,贤妃真的只是路过??年贵人小心翼翼道:“若娘娘没有别的吩咐,妾身便告辞了。”
姚佳欣淡淡“哦”了一声,“你退下吧。”
年贵人一愣,贤妃真的不是寻她麻烦的?心下怀着狐疑,年贵人逃离般离开了慈云普护。
看着那匆匆的背影,姚佳欣忍不住嘀咕:跑得真快,怪不得那天能追上她跟四爷陛下。
姚佳欣这才进了殿中,抱着弘小旭逗弄一会儿,又顺便给那尊鎏金的观音上了一柱香,这才离开。
“额娘今天叫人做了西湖牛肉羹,就是弘旭也爱吃的那道菜,待会儿你可要多吃些!好吗?”姚佳欣笑眯眯擦着弘小旭的口水——也不知道是馋得,还是又长了一枚小奶牙的缘故。
“好~!”弘小旭大声应道。
因姨妈未尽的缘故,姚佳欣没打算多运动,离开慈云普护便直接回碧桐书院了。时间才刚刚九点,姚佳欣便写了一个钟头的簪花小楷,然后才传了朝食。
母子俩吃得都十分尽兴,弘小旭虽然牙没长齐,但也是肉食主义者,巴掌大的小宫碗足足吃了两碗牛肉羹。
话说,在古代不是禁止杀牛吗?擅自宰牛,好像罚地还不轻呢。好像只有得了病的或者是那种老得不能干活的牛才允许宰杀,而且得上报相关部门,获得同意才行。
但想也知道,宫里牛肉绝对不可能是即将病死牛或者是老死的牛。
宫里果然享特权啊。
回味着鲜美可口的西湖牛肉羹,姚佳欣忽然想起了前世在国外吃过的牛排了。
其实九分熟的牛排就不会有血丝,里头只会稍微透一点粉红,姚佳欣还算能接受,吃起来也并没有血腥味,蛮有嚼劲蛮香的。
有一次,她因为好奇点了一份九分熟战斧牛排,差点把她撑死!
因为战斧牛排是眼肉以及相连一整根牛肋骨,拿起来都能当大斧头砍人了。
后来她才知道,一份战斧牛排是三人份的。
有点想吃了。
T骨牛排也挺好吃的……
她有点想念现代的生活了。
要是能回去,她肯定会毫不犹豫跟四爷陛下说拜拜的。
虽然四爷陛下对她很好。
若没有四爷陛下,她还是懋嫔手底下一个看人脸色的病弱老贵人的呢。
而现在,所有都要看她的脸色做人。
但是,她深刻清楚,四爷陛下并不是她一个人的,她也不能要求四爷陛下只属于她一个人。
因为扪心自问,设身处地,她只怕会被四爷陛下更花心更好色。
所以,当得知,今晚是年贵人侍寝的时候,姚佳欣淡淡说了句“知道了”,便去哄弘小旭睡觉了。
春恩轿,终于来到了清澜殿,这一回不是接海常在也是不接汪常在,而是接年贵人去九州清晏侍寝的。
年贵人一脸激动,又有些不敢置信!皇上真的翻她的牌子了?可为什么昨晚没翻?今晚才翻?难道是昨儿有政务要忙——可若真的忙又怎么会来看望宁嫔?
年贵人又止不住地开始乱想,在满是激动与惶恐中,春恩轿落轿了。
第271章 补药还是避子药?
御前的司寝嬷嬷安排了宫女服侍年贵人宽衣沐浴,她站在一旁,板着脸与这位年贵人教导侍寝的规矩。
“小主是第一次侍寝,恕老奴多嘴几句。嫔妃侍寝,至多三刻钟。不得勾引狐媚皇上!”——最后这句是司寝嬷嬷特意加上的,因为她瞧着年贵人长得都不端庄,走路腰肢摇摆,一看就轻浮得很。
当着这么多宫女的面将这样的训斥毫不客气说出口,这叫年贵人不由涨红了脸皮,只觉得仿佛脸上被扇了一个大大的耳光。
但年贵人也晓得,御前的司寝嬷嬷得罪不起,只得强忍着羞愤道:“我知道了。”
司寝嬷嬷板着老脸瞅了一眼浸润在温水中的年贵人,淡淡吩咐:“请贵人出来吧。”
沐浴只是为了检查,而非真的让你泡澡。
年贵人也懂的这点,忍着羞愤,拿手遮掩着身子慢慢从水中站了起来,小心翼翼从浴桶中走了出来,那羊脂玉般细腻的肌肤,在夜晚的烛光下,别样动人。
在众目睽睽之下,被看得精光,这叫年贵人脸颊赤红,只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好在立刻有宫女拿着干爽的松江布软帕为年贵人擦干净的身子,又用一床棉被将年贵人裹了起来。而后上来两个太监,将年贵人扛到了龙榻上。
司寝嬷嬷淡淡瞥了脸色羞红的年贵人一眼,“待会儿皇上来了,就请贵人自行从被子里钻出来,记得要从要从下面钻,再从皇上脚底下钻进去。懂了吗?”
年贵人想想这那个动作,不由脸皮紫涨,却只得忍着羞愤道:“懂了。”
然后,年贵人忍不住问:“皇上……什么时候来?”
司寝嬷嬷老脸一沉:“皇上的行踪,岂是贵人该问的?!贵人等着便是!!”
司寝嬷嬷这话说得极其严厉,吓得年贵人往被子里一缩,再不敢多话。
嬷嬷这才落下了帷帐,并点上了安神香。
殿中一片寂静,帐外的宫人都垂手侍立,静默无声。
年贵人越等越心急,真怕皇上万一有什么急事,或者被谁勾引了去了,那她岂不是要成了宫里的笑柄了?
还好,不过才小半个时辰,年贵人便听到了一阵沉稳的脚步声,殿中侍奉的宫人全都跪了下去,迎接圣驾。
年贵人心下一喜,待到听到皇上宽衣的声音,又不免有些紧张。
终于,织金龙纹帷帐被挑开了。
年贵人含情脉脉看着眼前这个男人——大清的天子,也是她的夫君。
……
两刻钟后。
初次承宠的体验,对年贵人并不怎么美好,虽然皇上不算粗鲁,但也并不温柔。
年贵人咬着薄唇,正想说点什么,却见那位极不好惹的司寝嬷嬷端上了一碗浓黑的药汁,“年贵人,请趁热饮用。”
看着这药,年贵人俏白的小脸突然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这……这是什么?!”——年贵人自然也私下听说了,若是身份微贱的宫人侍寝,皇上多半会发话“不留”,介时便会赐下一碗“避子汤”。
年贵人从未想过这种事情会发生在自己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