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贵人——尤妮丝
时间:2019-11-26 09:48:14

  胤禛眉毛一扬,“汪氏如何能与恬儿相比?!何况,朕厌恶的,又不是她年老,而是她太过轻佻。”
  姚佳欣腹诽,从前汪氏难道就不轻佻了?其实汪氏从前也掐着娇滴滴的嗓子说话,也未见四爷陛下如此嫌弃。只是从前娇嫩滴滴,私底下轻佻些,只会叫人觉得娇媚动人。
  姚佳欣置之一笑,话又说回来,无论男女,长得漂亮的,总会获得旁人较高的容忍度。一旦老了丑了,就没人会包容你了。
  清澜殿。
  宁妃脸庞带着温和的笑容,她亲了亲七阿哥的脸颊,才吩咐保姆嬷嬷:“带七阿哥去午睡吧。”
  “是,娘娘。”保姆嬷嬷从宁妃怀里抱过七阿哥,屈膝一礼,躬身退出了正殿。
  宁妃屏退了左右宫人,只留下汪贵人一人,脸色瞬间便沉了下来。
  汪氏不由脸皮一紧,“娘娘若没有别的吩咐,婢妾也告退了。”
  宁妃一巴掌重重拍在了桌子上,“本宫是给你留面子,才屏退了左右!”
  汪氏满是脂粉的脸微微一涨,她讷讷道:“娘娘说什么呢……”
  见汪氏居然还敢装糊涂,宁妃愈发气不打一处,“方才在皇上面前,还当着七阿哥面儿,你居然做出那种姿态!”
  汪氏脸上浓厚的脂粉也遮不住底下的恼羞涨红,“娘娘何必生气,婢妾从前不也……”汪氏终究不好意思把话说全乎了。
  宁妃气得鼻孔冒烟,“你也知道那是‘以前’!!你以前是何等模样,如今又是何等模样?你自己每日对镜梳妆,难道自己瞧不见吗?!”
  这话可谓是一针见血、直戳汪氏心头痛处,汪贵人眼圈一瞬间红了,“娘娘这是嫌弃婢妾年老色衰了吗?”
  宁妃冷哼:“你既然知道自己年老色衰,就该端庄一些!”
  汪氏眼里泪水打转儿,满腹委屈,“可是婢妾的年纪也不算太老,婢妾比贵妃还要年轻好几岁呢!”
  听到这话,宁妃更加怒不可遏,“放肆!你是什么东西!也敢跟贵妃相提并论?!”
  汪氏咬着嘴唇,泪水簌簌,“婢妾、婢妾只是……”她只是不甘心罢了,都是生育过的女人,都是不再年轻,为何贵妃宠爱优渥?她却早已不再侍寝?她自然没想过要比肩贵妃,但还是想要恢复往日恩宠的。
  但自打生了七阿哥,宁妃娘娘便不再提携她,每次皇上驾临,宁妃娘娘都会让海贵人或者高常在上前奉茶服侍,她这个生育了皇子的有功之人,却成了个摆设。
  宁妃深吸一口气:“哪怕是为了七阿哥!你也给本宫收敛着些!你那些作态,只会给七阿哥抹黑!”
  汪贵人垂下头,簌簌落泪不止,她强忍着心头的悲痛与酸楚,屈膝道:“婢妾……明白了。”
 
 
第366章 敦嫔与汪贵人(爆更9)
  这时候,首领太监方朝恩在外头扬声道:“娘娘,漪兰殿的敦嫔求见。”
  宁妃挑眉,“敦嫔?”
  宁妃瞥了一眼眼睛肿若樱桃的汪贵人,“你先退下吧。”
  汪贵人屈了屈膝盖,疾步退出正殿。因怕敦嫔瞧见她这幅狼狈的样子,汪贵人一味低着头,走得又快,竟撞在了年氏的肩膀上。
  年氏的身量本就纤细,如何受得了这么猛地一撞,身躯一颤,险些摔倒。还好有宫女菊簪扶着,这才没有摔着,但小两把头上的那支碧玺蔷薇花簪被撞了下来,直直落在殿外的台阶上,直接摔了个粉碎。
  那簪子是用碧玺做花瓣,制成一朵绽开的蔷薇花,因此花瓣被打磨得十分纤薄,也因此十分易碎,不小心磕碰一下都会磕碎花瓣,何况是坠落在地。
  年氏的俏脸瞬间难看了起来,她看着汪氏居然快步远遁去,不由娇叱:“汪氏!!你给本宫站住!”在宁妃的宫里,年氏原不想生事,但看到心爱的花簪摔得粉碎,年氏还是抑制不住地暴怒了。
  汪贵人脚步一僵,回头一瞧,才发现地上碎了一只上好的碧玺簪子,她脸色瞬间有些尴尬。汪贵人屈了屈膝盖,“婢妾不是有心,还请敦嫔娘娘恕罪。”
  年氏气呼呼上前,“你还敢说不是有心的?本宫这么一大一个人站在这里,你难道是眼瞎不成?!难不成你自恃主位是宁妃娘娘,便敢欺凌到本宫头上?!”
  “我——”汪贵人心中苦涩,却欲辩无言。
  娇叱了一通的年氏这才发现汪贵人双眼红肿,脸上也满是斑驳的泪痕,端的是一幅狼狈至极的模样,年氏有些惊讶,“你这是怎么回事?是你冒犯在先,本宫说你两句都不成了?”
  话说出口,年氏绝对不太对劲,才这么会儿功夫,汪氏不至于哭得眼睛都肿了吧?再联想到汪氏匆匆从殿中跑出来的样子,难道……汪氏是被宁妃给训斥了??
  年氏眼珠子一转,汪贵人可向来都是宁妃的心腹,竟生了嫌隙了不成?是了,汪氏的七阿哥被宁妃养在膝下,母子之情被割裂,汪氏心中岂会没有怨念?
  年氏嘴角勾起,看样子倒是有趣了。
  这时候,宁妃施施然从殿中走了出来,她瞥了一眼地上那只粉碎的簪子,淡淡道:“既然是汪贵人不慎弄碎了你的簪子,本宫回头会叫人依样打造一支,送去漪兰殿。”
  年氏立刻笑着说:“宁妃娘娘言重了,汪贵人只是不小心罢了。何况只是一只簪子,也不值什么,不敢劳您破费。”
  宁妃挑了挑眉毛,“敦嫔妹妹好生大方,这么好的碧玺花簪,怕是价值不菲吧?”
  年氏陪笑着说:“不打紧的,不值得娘娘往心里去。”
  宁妃笑了:“敦嫔妹妹这小嘴儿是愈发甜了。”说着,宁妃眯了眯眼睛打量着年氏,“妹妹今日起来,不只有何要事?”
  年氏含笑道:“其实也没什么要紧的事儿,嫔妾的娘家着人送了几罐明前茶,嫔妾想着娘娘您喜欢龙井,便特意送了一罐来。”年氏身后的一个小太监手上正捧着一只精美的锡罐。
  宁妃挑眉,这头茬儿明前朝数量不多,送到她殿中也只有两小罐,统共才一斤而已。素日里还要留着待客,也喝不了多久。
  “敦嫔妹妹娘家还真是有本事,什么好东西都能弄到。”宁妃幽幽道。
  年氏连忙道:“嫔妾娘家送进宫的茶,自然不及贡品好,还望娘娘不嫌弃。”
  年氏虽搬出了清澜殿,但一直对宁妃毕恭毕敬,有了好东西也不忘孝敬宁妃一份。宁妃虽觉得年氏不敢害她,但还是私底下叫人检查了一下,才敢享用。
  年氏回到漪兰殿,便立刻叫人打听汪贵人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年氏虽然在清澜殿没有眼线,但汪贵人在皇上面前不端庄是发生在外头的,是瞒不过来往宫人的眼睛。自然很快被查到了。
  年氏忍不住笑了,便吩咐菊簪:“去取三盒珍珠七白面膏,送去清澜殿,给汪贵人、海贵人和高常在一人一盒。”
  这珍珠七白面膏是太医院所研制的上等养颜美白面膏,素来只孝敬给宫中高位嫔妃。贵人常在若要享用,得自己偷偷使银子,而且价值不菲呢。汪贵人只是寻常包衣之家的女子,虽生育了七阿哥,但手头实在不宽裕。
  菊簪笑着说:“这珍珠七白面膏对脸上斑的确有几分效用,汪贵人肯定会高兴的。”
  收到珍珠七白面膏的汪贵人,虽有些怀疑敦嫔的用意,但瞧着那面膏成色气味一流,偷偷在手腕上实验过,并无不良反应,便没有禁得住诱惑,忍不住开始上脸用。
  半个月下来,脸上的斑驳竟真的淡化了几分,汪贵人不禁喜出望外,瞧着那面膏已经见了底,不禁有些伤心。
  汪贵人不敢直接去漪兰殿,怕惹主位不喜,便时常出去散步,清澜殿与漪兰殿本就隔得近,太容易“偶遇”了。
  “敦嫔娘娘万福。”瞧见敦嫔露面,汪贵人大喜,连忙快步上前行礼。
  年氏摇曳着手中苏绣花鸟团扇,笑容吟吟打量着汪氏的脸蛋:“几日不见,汪贵人瞧着肤色白皙了不少呀。”
  汪氏笑着说:“多亏了娘娘赏赐的珍珠七白面膏,婢妾脸上的斑的确淡了几分。真是多谢娘娘了。”
  年氏笑着道:“这面膏只不过是宫中常见的东西,也不算多金贵。难道素日里,宁妃娘娘没有赏赐汪贵人吗?”
  汪贵人的笑容顿时有些僵化,“婢妾年老色衰,宁妃娘娘大约觉得婢妾不配用吧。素日里只赏赐过海贵人和高常在。”
  年氏啧啧摇头,“如今这是怎么了?本宫离开清澜殿的时候,宁妃娘娘对贵人还是百般呵护,什么都好东西都是先紧着你。怎么如今你在清澜殿,反倒是不及海贵人和高常在得宁妃娘娘欢心了?”——年氏这番话虽是挑拨,但也的确是实话。毕竟年氏走的时候,汪贵人怀有龙胎,自然什么好东西宁妃都先赐予汪氏享用。
  汪贵人心中泛起浓浓的怨念,脸上却强行挤出个笑容:“只怪婢妾无用。”
 
 
第367章 八阿哥真俊(爆更10)
  这一日大清早,姚佳欣被鸟叫声给吵醒了。
  “八哥儿真俊!八哥儿真俊!”
  鸟的声音不是太清晰,应该是在叫“八阿哥真俊”。
  姚佳欣从床上爬起来,顶着个鸡窝般的脑袋,一脸无语,才几天功夫,弘小星就教会了八哥儿说这些?这小子,都不会觉得不好意思吗?这么点儿的小屁孩,脸皮就有这等厚度,不知道是随了谁了!
  姚佳欣抬了抬手,正想吩咐宫人去堵住那只八哥儿的鸟嘴,却突然听得那八哥儿又叫唤了起来:“娘娘真美!娘娘真美!”
  姚佳欣默默把手放下了,嘴角默默翘了起来,呦呵!这俩小东西嘴巴都挺甜啊!
  不错不错,说得都是大实话。
  心情愉悦的贵妃也不计较这只八哥儿吵了她睡懒觉了,便唤了宫女进来服侍更衣洗漱。
  玉缀素手若穿花蝴蝶给她竖着两把头,浓云在一旁禀报:“漪兰殿的宫女菊簪前来禀报,说这几日乍暖还寒,敦嫔身上有些不爽利,虽然不重,但怕过了病气,所以想求贵主子暂免请安之礼。”
  年氏那小身子,的确经常生病,不是风寒咳嗽,就是胸闷气短,姚佳欣已经见怪不怪了。
  她淡淡道:“本宫本来就没让嫔妃前来请安,又何来暂免之说?她既身子不舒服,就好生歇养着吧?”说着,姚佳欣又问:“敦嫔可叫敬事房停了绿头牌了?”
  浓云点头:“昨儿就让停了。”
  姚佳欣点头,看样子是真的不舒服。
  六宫嫔妃俱知,贵妃娘娘生了双生子之后,身子骨就虚弱得很,因此不能早起。嫔妃逢五逢十来请安,也都默契地选择了辰时三刻这个点儿,比当中宫请安的卯时三刻足足晚了一个时辰。
  辰时三刻换算成西洋时间就是七点四十五,姚佳欣差不多要七点钟起床,洗漱更衣再用些早点,便去正殿接见嫔妃了。偶尔会晚一点,却也不会晾着嫔妃,素来是请进殿中喝着茶吃着点心候着。
  姚佳欣今日没有穿贵妃吉服,而是选了一件很衬气色的橘黄色云锦旗服,外罩一个四合如意云肩,小两把头上对称簪着成色极好的羊脂玉翟鸟簪子,右侧旗髻上一支金累丝二龙戏珠钗垂下两串水晶珠穗,末梢是一颗硕大圆润的南红玛瑙,正映着脸颊上的胭脂弘昀。
  耳上则只戴了一对白玉兰耳坠,清新素雅。衣襟上陪着一串十八子珍珠佛珠做压襟,仔细一瞧方知,这是二等东珠,不算太大,但颗颗圆润无暇,隐隐透着细微难察的红光。
  去年东北进献的东珠,一等东珠与大东珠,姚佳欣都命进献给了太后,她自己只留了些二等的。因为按照规矩,贵妃、皇贵妃可享用二等东珠。虽说现在没人在这上头置喙,但姚佳欣可不想为了这点小事,徒惹非议。
  “臣妾/婢妾请贵妃娘娘安,娘娘万福金安。”众嫔妃优雅行礼,端范谦和。
  姚佳欣抬手虚扶,“免礼、赐座!”
  众人以此列作,往日四妃之下的那个位置上却是空落落的。
  四妃之末的齐妃眼尖,屁股才沾椅子,便故作惊讶地“哟”了一声,“怎么今日敦嫔妹妹来呀?往日里,这敦嫔不是很懂规矩吗?难不成是又恃宠而骄了?”
  姚佳欣无语,小年糕虽然骄过,但哪里有“宠”可在她面前可恃?
  姚佳欣道:“春暖乍寒,敦嫔这几日不舒服,已经派人来禀报本宫了。”
  齐妃讪讪道:“原来是这样啊。”
  懋妃端起珐琅茶盏,摇头啧啧道:“这敦嫔,动不动生病,这身子骨也忒娇弱了。”
  懋妃宫里的那贵人酸溜溜道:“正是因为娇弱楚楚,才能讨皇上怜爱啊!”
  海贵人也附和:“敦嫔娘娘打在清澜殿的时候,身子就娇贵。”
  一时间,殿中弥漫着酸气。
  其实论恩宠,满后宫捏在一块儿也比不上姚佳欣一人,但姚佳欣贵为贵妃,纵然众人心里酸,也是断断不敢说出来的。自然只能挑着软柿子去酸喽。
  酸气弥漫中,懋妃突然冒出来一句:“自打贵妃娘娘诞下八阿哥九阿哥,宫里便再没有喜讯了。皇上又无意选秀,这宫里还真是有些寂寥啊。”
  寂寥你妹的,贵人以上来碧桐书院请安,姚佳欣都觉得有些聒噪,若是再添几个新人,那她的耳根子就没有清净日子过了。
  姚佳欣淡淡道:“几位贵人都还年轻,自然没必要选新人入宫。这是皇上的意思。”
  把皇上搬出来,懋妃只得讪讪闭嘴了。
  一想到入宫三年,都没有遇喜,那贵人与海贵人的神色都有些枯槁,还好皇上这回不选秀,她们还有三年时间。
  裕妃立刻笑着说:“贵妃姐姐所言甚是,臣妾的兰常在和宁妃姐姐宫里的高常在也都年轻,都是性情温婉和顺的。”
  姚佳欣含笑道:“眼下虽是春日里,但冷不丁的还是会突然转冷。裕妃和宁妃可得好生照顾着你们膝下的阿哥,可别跟敦嫔似的。”
  裕妃宁妃齐齐点头,“是,多谢贵妃娘娘挂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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