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贵人——尤妮丝
时间:2019-11-26 09:48:14

  胤禛扫了年氏一眼,问:“听贵妃说,你改了口,不想大搜六宫,只想搜一下懋妃、齐妃和皇后的宫苑?”
  年氏含泪点头,噗通一声软软跪倒,“求皇上允准!皇上只当是可怜嫔妾这为人母亲的最后一点心愿!若是懋妃娘娘、齐妃娘娘和皇后娘娘当真是无辜的,嫔妾愿三跪九叩登门赔罪!”
  胤禛拧眉打量着年氏,“你为何会怀疑皇后?”——皇后身边已经连一个心腹都没有,而且病得已经难以下床,哪里能把把手伸到漪兰殿,害了小公主性命?
  年氏咬了咬嘴唇,“嫔妾一直不愿意在皇上面前告皇后娘娘的状,但事到如今,实在不得不说了!皇后娘娘她……”
  年氏顿了顿,抬眼望了姚佳欣一眼,“当初贵妃娘娘怀有双胎,皇后妒忌不已,便逼迫嫔妾去谋害贵妃的孩子!”
  胤禛的脸色一瞬间阴沉了下来,以皇后的秉性,的确干得出这种事儿?
  姚佳欣却挑了挑眉,这种事儿的确像是皇后会干出来的,但只怕十有八九是年氏捏造。
  年氏急忙道:“嫔妾当时刚入宫,虽然也羡慕、甚至有些妒忌贵妃娘娘恩宠福泽,但也断断不敢谋害皇嗣啊!所以嫔妾拒绝了皇后,还劝皇后娘娘不要害皇上的子嗣。结果,皇后娘娘大发雷霆,还出言诅咒嫔妾,还说要给嫔妾颜色瞧。”
  说着,年氏一脸惶恐不安,“虽说皇后娘娘罪有应得、被皇上幽禁,但嫔妾还是很害怕,尤其有了小公主之后,嫔妾总是会梦到皇后那可怕的样子。因为嫔妾不愿加害贵妃,所以皇后娘娘也恨极了嫔妾,所以嫔妾怀疑,小公主死或许与皇后有关。”
  说罢,年氏重重磕头:“求皇上下旨,搜查镂月开云、曲院风荷和万方安和!”
  胤禛揉了揉眉心,“朕若不搜查,只怕你是不肯消停了。”
  年氏伏在地上,以沉默默认了胤禛的话。
  胤禛侧脸瞧了身旁的姚佳欣一眼,“贵妃觉得如何?”
  姚佳欣微微一笑:“皇上做主就好,臣妾没有异议。”
  胤禛摆手道:“苏培盛,那你就带人好生搜查一下这三处宫苑吧!”
  “嗻!”
  匍匐跪着的年氏心中暗喜,终于、皇上终于皇上搜宫了!
  姚佳欣微笑着说:“地上凉,敦嫔还是请起吧。如今虽只搜三处宫苑,但也不是一时半会儿能搜查完的。”
  年氏这才踉跄着起身。
  姚佳欣目光扫了一眼炕几的那封遗折,“还有一件来自你母家的消息,还望你能能节哀顺变。”
  一听“节哀顺变”四字,年氏一下子就想到了什么,她脸色刷地白了,“难道是嫔妾的阿玛……”
  姚佳欣叹了口气,“你阿玛在今晨病逝了,和你小公主一前一后,也算是做了个伴儿了。”
  年氏身躯摇曳,噗通一声再度软跪在地上,泪水如泉涌,“阿玛!!”
  胤禛指了指那封折子,道:“这是你父年遐龄的遗折,奏折中提及了你,你自己瞧瞧吧。”
  总管太监张起麟忙捧起奏折,呈递到了年氏面前,
  年氏怔怔看着那奏折,心中忽的一跳,难道阿玛是为自己求情妃位?!
  满怀着激动,年氏打开了奏折,却看到了让她极其失望,极其不敢相信的内容!
  他的阿玛,那样慈爱,竟然会请求皇上,永不调任二哥入京,永不让他位份升迁!
  难道她要做一辈子的嫔?!那她忙活了这么一场,到底还有什么意义?!
  年氏眼前一黑,直挺挺晕厥了过去。
  “娘娘!”年氏的宫女菊簪大惊失色。
  姚佳欣挑眉,比起你爹的死,你爹的临终请求才更让你无法接受啊!
  这也足可见年氏对妃位是何等肖想!
  胤禛抬手吩咐道:“把年氏送去偏殿歇息,再传个太医来。”
  “嗻!”
  姚佳欣端起茶盏抿了一口,这场大搜六宫的好戏,是年氏拉开了序幕,接下来不知会有何等精彩的好戏。
  她很是期待呢。
 
 
第404章 二妃一后皆暴怒
  曲院风荷馆。
  御前首领太监王朝卿领着一干太监在正殿偏殿、里里外外大搜特搜,齐妃坐在椅子上,老脸已经铁青。
  王朝卿笑呵呵道:“齐妃娘娘切勿动怒,敦嫔娘娘哭嚎恳求皇上搜查懋妃、皇后还有您的宫苑。皇上也是被吵得没法子,就搜给她瞧瞧,反正清者自清。”
  齐妃气得鼻子都歪了,“她失了小公主,也不能胡乱怀疑本宫!本宫虽然不喜欢敦嫔那副矫情做作的样子,但害了小公主,对本宫有什么好处?!”——何况小公主那个病猫,本来就是一幅活不长的样子!本宫是脑子进水了才会去害那个短命鬼!
  只是这番怒骂,齐妃不敢当着御前的面儿说出口。
  王朝卿只得好声好气道:“皇上自然是相信娘娘的,今日搜一搜,也是为了证明您的清白。”
  齐妃咬牙切齿:“那为何偏偏搜本宫这里,却不搜裕妃的映水兰香,更不去搜武氏的清澜殿?!”——还有贵妃的碧桐书院,这话齐妃也没敢说出口。
  王朝卿笑呵呵道:“这说来可就话长了……”
  而懋妃的万方安和也是差不多的场面,懋妃气得都要骂娘了!
  “敦嫔这是闹什么幺蛾子?!”懋妃气得鼻孔冒烟,“她死了小公主,便要让六宫不宁吗?!一个小小嫔位,这是要反了天吗?!她以为这圆明园是姓年的呢!!”
  负责带人搜查万方安和的是御前新晋一个八品首领太监,唤做阮禄,年纪尚轻,因此懋妃才大喊大叫、抱怨不已。
  阮禄陪着笑道:“懋妃娘娘息怒,只是随便搜查一下而已。”说着,阮禄急忙高声吩咐,“手脚都轻点,别弄坏了懋妃的娘娘的东西!”
  懋妃依然没有消气,她咬牙切齿,“居然怀疑本宫害了小公主?!本宫瞧着她是疯魔了!”
  阮禄讪讪道:“敦嫔娘娘失了小公主,的确过于悲痛,还请懋妃娘娘宽恕则个。”
  懋妃冷哼,宽恕?!待事情过去,本宫定要给年氏点颜色瞧!否则随便一个嫔位便能欺负到妃子头上,她在这宫里还有地位吗?!
  至于镂月开云殿,则是苏培盛亲自带人去搜查,皇后虽然被幽禁,但毕竟是中宫,而且苏培盛冷眼瞧着,若是有问题,只怕十有八九在皇后处。
  见懋勤殿首领太监苏公公来了,胡忠良又是纳闷又是隐隐觉得有些不安,“这不是苏公公吗?可是万岁爷有什么吩咐?”胡忠良瞧见苏培盛带着的那群气势汹汹的青壮太监,愈发觉得不对劲。
  苏培盛知道胡忠良是给万岁爷效力的人,便解释道:“敦嫔怀疑小公主的死跟皇后娘娘有关,所以皇上命奴才前来搜查镂月开云。”
  听了这话,胡忠良有些不高兴,“苏公公,你是知道的。皇后娘娘如今病得连床都下不了,哪里能伤害小公主?”——虽然他不得不背叛皇后,但毕竟主奴一场,胡忠良还继续留在皇后身边,除了奉旨监视,也是想好好伺候皇后几年,好好送走皇后娘娘,只当是尽一尽本分。
  胡忠良原想着,有他周旋,向来内务府也不敢太过克扣皇后娘娘的份例,可没想到贵妃不但没有丝毫克扣中宫,甚至连一年四时贡品,都叫挑了好的送来。如此一来,胡忠良的日子过得就清闲多了,再加上皇后愈发病重,也没那个力气折腾人了。
  皇后也顶多就是私底下咒骂一下贵妃,言语虽然恶毒了些,但胡忠良都没有上报,纵然皇上问起,他也顶多说皇后对贵妃颇有怨言。
  皇后娘娘都这般身子骨了,也做不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儿了。
  因此这会子,胡忠良实在有些替皇后抱不平。
  苏培盛耸了耸肩膀,“谁知道敦嫔是怎么想的?反正万岁爷是被她说动了。”说着,苏培盛淡淡道:“我叫人从偏殿开始搜,你快去禀报皇后,让皇后娘娘挪动一下凤体。”
  胡忠良愁眉不展,“皇后娘娘的脾气你是知道的,如今又病重,万一给气出个好歹……”
  胡忠良叹了口气,“万岁爷和娘娘虽没什么情分,但娘娘毕竟还是中宫,若是把中宫气坏了,皇上总归是要责备苏公公的。”
  苏培盛皱了皱眉头,“我可是奉旨搜查镂月开云殿!”
  胡忠良连忙点头,“我的意思是,能否稍缓片刻,容我进去跟皇后娘娘禀报一下?”
  苏培盛看了一眼内殿,“得嘞,只当是给胡公公面子,你且去禀报吧。”
  胡忠良松了一口气,都是雍王府出来的,他总归还是有那么几分薄面的,胡忠良忙拱手称谢,快步进了皇后的内寝殿。
  此刻宫女兰佩正在服侍皇后用药,见胡忠良进来,皇后抬了抬眼皮,枯槁苍老的脸上带着不悦之色,“本宫听见外头吵吵嚷嚷的,出什么事儿了?”
  皇后虽满脸不满,但语气低沉而无力,实在没什么威慑力可言。但胡忠良还是弓下了身子,“主子娘娘息怒,是苏培盛来了。”
  听到“苏培盛”三字,皇后不由一喜,“是皇上原谅本宫了吗?!”
  胡忠良叹了口气,皇后娘娘真是病得愈发糊涂了,竟做起这种白日梦来了。
  胡忠良低声道:“日前,敦嫔的小公主殁了。”
  听到这话,皇后露出嫌恶的神色,“真是个没用的废物!”
  胡忠良继续小心翼翼道:“敦嫔太过悲痛,竟怀疑小公主的夭折跟您有关,所以哭求痴缠,要求皇上大搜六宫。所以……苏培盛是奉旨前来搜查的。”
  听到这番话,皇后枯槁的老脸一瞬间铁青了,“什么?!敦嫔这贱人居然敢——”皇后的脖子仿佛被掐住了一半,一口气当时就没上来!
  这可把胡忠良给吓坏了,连忙上去为皇后顺气,“娘娘息怒!不只是搜查咱们镂月开云,别的几处宫苑也都在大搜检呢!”
  皇后好不容易喘上气来,暴怒道:“本宫都被皇上幽禁三年了!还如何害她的女儿?!皇上怎能因为敦嫔一面之词,便搜查镂月开云?!不成!本宫不许!”
  皇后拍着床榻,声嘶力竭低吼着,仿佛是一头行将就木却垂死挣扎的野兽,一张枯槁的老脸狰狞得宛若魔鬼。
  胡忠良叹息着道:“您若是不许搜查,皇上只会更加怀疑您呢。”
  皇后固执地吼叫着:“不许!本宫就是不许!皇上还能杀了本宫不成?!”
 
 
第405章 两只巫蛊娃娃
  皇后固执地吼叫着:“不许!本宫就是不许!皇上还能杀了本宫不成?!”
  见皇后已经几欲疯魔,胡忠良头大如斗。其实娘娘不许又能如何?苏培盛是奉了旨意,完全可以强行搜查,除了皇后娘娘,还有谁敢抗旨不成?
  苏培盛等了足足一刻钟,见胡忠良还没出来,不由有些不耐烦,他一甩拂尘,直接大步步入内寝殿中,就听见皇后大口嘶喊“不许”。
  苏培盛暗啐,几年没见,这哪里还是母仪天下的皇后娘娘?分明是个又老又丑的疯婆娘!
  “奴才给皇后娘娘请安。”但苏培盛还是不敢无礼,忙甩袖子打千儿。
  皇后狠毒地瞪着苏培盛,“本宫是皇后!你们谁都别想在镂月开云放肆!”
  苏培盛没理会皇后,忙看向胡忠良,“胡公公,殿外的花儿朵儿开得都挺不错的,今儿阳光晴好,不如你叫人扶皇后娘娘出去晒晒太阳、赏赏花?”
  胡忠良暗啐,这个苏培盛,真是愈发会说胡话了!去年冬天,镂月开云因为花奴照看不利,冻死了不少花木,今春急紧移栽了不少,才刚刚成活,开得实在不怎么样。
  但胡忠良也只能顺着苏培盛的话说下去,“主子娘娘,您早先不是说想看海棠花吗?奴才之前刚刚叫人移栽了几株西府海棠,如今都含苞待放了,奴才伺候您出去瞧瞧吧。”
  皇后怒视胡忠良,气得双臂都哆嗦了。
  胡忠良装聋作哑把气得说不出话来的皇后当成是默许的意思,连忙吩咐道:“兰佩、兰泽,快给娘娘拿斗篷来!扶娘娘出去赏花!”
  就这样,皇后娘娘被两个宫女架着扶出了寝殿。
  皇后无力地嘶喊道:“住手!都给本宫住手!不许搜本宫的寝殿!”
  看着皇后如此极力抗拒的样子,苏培盛眯了眯眼,这反应未免太大了点,难道这寝殿里真的有什么不对劲的东西?
  苏培盛立刻吩咐:“这内寝殿给杂家好好搜一搜!什么犄角旮旯都不许放过!”
  被强行扶出寝殿的皇后嘶喊挣扎,然而皇后身体羸弱到了极点,连两个纤细的宫女都挣扎不脱。
  殿外,几个太监正使唤着铁锨、铁锄,将殿外花坛中那几株刚刚成活的花木竟给一株株刨了出来!殿外的台阶上都飞溅了不少泥土。看着这一幕,胡忠良叹了口气。
  指挥着太监翻挖花坛的太监是苏培盛的徒弟小吴,小吴瞅见胡忠良,立刻吩咐道:“手脚都轻点!别刨伤了花根,待会儿记得要栽回去!”
  话刚说完,一株刚刚含苞的海棠被挖了出来,连带着底下的一只小木盒也被带了出来。
  小吴脸色一变,快步上去捡起那沾满了泥土的木盒,这木盒不大,约莫三寸长,看上去平平无奇,木盒是被钉子定死的,没法打开,小吴晃动了一下,感觉到里头有东西——不算重,听着声音噗噗低沉,像是木头或者是布料做成的东西。
  胡忠良眉头皱得老深,他纳闷嘀咕:“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小吴一瞬间想到了什么,立刻捧着擦干净木盒,捧着跑进了寝殿里头,“师傅!搜到了!”
  然而皇后的内寝殿中,一个攥紧皇后凤榻底下搜查的小太监手里也抓着一只小小的布包,扬声道:“苏公公,床底下搜到奇怪的东西!”
  苏培盛看着小吴和瘦小太监交上来的东西,也是纳闷了。他先是晃动了一下小吴手里的东西,脸色一变,再打开那个落满了灰尘、看上去脏兮兮旧巴巴的小布包,翻出里头的东西之后,脸色一瞬间煞白没了血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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