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毒女配不洗白(穿书)——道_非
时间:2019-11-27 08:23:57

  要知道,薛妃最善于伪装,是出了名的贤良淑德,朝臣们对她尚且如此,更何况旁人。
  程彦揉了揉眉心,又想起了母亲与自己。
  母亲手握兵权,又有逼宫的前科,朝臣们不敢对她们母女指手画脚,表面上恭敬,然而私下却没少给她们添堵。
  程彦有些烦躁。
  李斯年潋滟的目光探了过来,在她脸上停留片刻后,轻轻一笑,将她拦在怀中,在她眉心落下一吻,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正是因为知道,所以更要带你去见一见郑公。”
  李斯年的吻温暖湿润,程彦觉得他吻过的眉心有些发烫,心口也跟着狂跳起来。
  这个李斯年,最爱做的事情便是撩拨人的心。
  程彦倚在李斯年的胸口,双手圈着他的脖子,学着他刚才的样子,在他眉心也印下一吻。
  李斯年的皮肤极其光滑/细/嫩,让人一旦沾染了,便不想停下来。
  程彦顺着他的眉心一路往下,借着月光皎皎,宫灯昏黄,在他薄薄唇角也落下一吻,而后蜻蜓点水般分开。
  月光洒在李斯年清隽无俦面容上,他眸光潋滟,目光悠长,勾了勾嘴角。
  程彦捂了捂胸口。
  糟了,她心头的小鹿,似乎又活了回来。
  李斯年的手指落在她的后颈上,稍稍用力,两人便凑在一起。
  一吻而终后,程彦按了按狂跳不止的心脏,意识有些恍惚,有些记不得李斯年刚才究竟说了何话。
  而面前的李斯年,却还是往日的风轻云淡的模样,似乎丝毫没有被二人的亲密动作影响,只有耳垂微微泛着红。
  程彦伸手捏了捏他柔软的耳垂。
  烫得很,快跟她狂热的心口有一拼了。
  程彦便笑了起来。
  装什么装,假正经。
  “你刚才说了什么?再跟我说一遍,亲你亲得太用力,我有些不记得了。”
  程彦毫不掩饰说出这些话,只觉得话音刚落,自己手中的滚烫的耳垂似乎又烫了一分。
  手感委实太好,程彦不断揉捏着。
  李斯年眉头微动,抬手握住了她不安分的手,脸上一本正经,话却不正经得很,对她道:“没说什么。”
  “被你亲得太用力,我也不大记得了。”
  程彦完全不曾想到李斯年会这般说话。
  她印象里的李斯年,是矜持的,疏离的,不染人间烟火的,哪怕被她闹到情动,情/欲悄悄浸染了眼眸,也只会闭眼再睁开,眼底恢复一贯的清明,而不是像现在这般,用着一张禁欲的脸,说着一点也不禁欲的话。
  程彦不得怔了怔。
  许是月色太朦胧,也太暧昧,她竟从李斯年眼中瞧出了与往常不一样的神色——隐忍着的深情。
  李斯年有着一张清俊无俦的脸,绝对克制冷静,她与李斯年相识多年,李斯年或轻笑,或狭促,或揶揄,无论如何,他身上永远都有着一种让人不易察觉的、淡淡的疏离。
  他的世界只有他自己。
  可现在,他的世界中,出现了她的模样。
  这便是被喜欢的模样?
  程彦眨了眨眼,只觉得心口蓦然一软。
  很软很软的那一种。
  程彦扑在李斯年怀里,将李斯年抱得紧紧的,小声说道:“怎么办呢?我发现你越来越好看了。”
  眼里有着她的模样,比竹林初见时的惊艳更让人心动。
  李斯年轻轻抚着程彦的发,嘴角噙着轻轻浅浅的笑。
  那笑意自他嘴角蔓延开来,很快浸染到他的眼角眉梢。
  “你喜欢么?”
  “嗯。”程彦重重点头。
  李斯年便笑了起来,说道:“你喜欢就好。”
  李斯年抬头看着天边的月,今夜的月,似乎格外美。
  生平第一次,他希望这样的月色永远保持下去,时间过得慢一点,再慢一点。
  好让他怀中的小翁主,永远静静倚在他胸口。
  然而天公从来不遂人愿。
  不知为何,李斯年养的仙鹤从睡梦中惊醒,舒展着双翅,从莲池中飞向竹林,对着李斯年长啸不已。
  程彦从李斯年怀里起身,问道:“这是怎么了?”
  李斯年眉头轻动,看向三清殿中最高的那一座阁楼,道:“凌虚子唤我。”
  这些仙鹤,是他与凌虚子之间的传递者。
  程彦有些意外,道:“他不是在闭关吗?”
  早在几年前,她的母亲刚刚回朝的时候,凌虚子与她母亲促膝长谈后,便开始闭关了,说是自己大限将至,闭关躲难。
  程彦之前是个无神论者,可自从穿越到大夏,又见识了活了两百多岁的凌虚子之后,便对鬼神生了敬畏之心。
  尤其是,能教出李斯年这种徒弟的凌虚子。
  程彦问道:“凌虚子仙长的劫躲过去了?”
  “只怕未必。”
  李斯年眼睛轻眯,转动轮椅,看了看程彦,面上有些犹豫。
  凌虚子与他相见,素来是避人的。
  程彦见此,道:“你只管过去便是,我去你屋里歇一会儿,等你回来了,再与我好好说一下凌虚子的事情。”
  李斯年颔首,亲了亲程彦的额头,这才松开程彦,转动轮椅,跟着仙鹤,去找凌虚子。
  程彦目送李斯年远去,直至看不到他的身影,便转身回了李斯年的小竹屋。
  或许是因为她的关系,李斯年的待遇比以往好了许多,如今屋里烧着的,是没有烟味的细银碳,桌上摆着的,是小道童们新送来的端砚,端砚旁边,是李斯年今日刚写的帖子,笔走龙蛇,字迹锋利,与他疏离的谪仙气质大不相同。
  程彦闲来无事,便研了磨,学着他的字迹去写字。
  一连写完几张才发现,他每张帖子里,都有一个彦字。
  最下面的那张帖子上,还写了一行小字:彦,美士也,美士为彦,人所言咏也。
  这行字极小,若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程彦眉头微动。
  她不喜诗书,父母亲也不曾向她说过名字的寓意,故而她只以为彦字是美好鲜活,形容女子笑颜如花的意思,今日见了李斯年的小字,才知道彦竟然还有这么一层意思。
  心中一动,便放下了毛笔,小心翼翼将李斯年写的那行小字撕了下来。
  撕下之后,在桌子上整齐叠好,从胸口处取下幼时外祖母给她的护身符,将李斯年的小字贴着护身符,放在锦囊之中,而后重新挂在脖子上,放在离心口最近的位置。
  仿佛这样,她的心脏,便与李斯年的心脏挨到了一处一般。
  程彦隔着衣料,按了按装着护身符与李斯年字迹的锦囊,笑容悄悄爬上了她的眉眼。
  李斯年大抵是真的很喜欢她的吧?
  连她的名字都细细写了许多遍,还在她名字旁边做了她都不知道的注解。
  这样真好。
  她以后也要将李斯年的名字练一练。
  程彦这般想着,忽而听到窗外传来轮椅转动的声音,连忙见李斯年的帖子按照刚才顺序放好,又将自己仿写他的字迹的纸张扔进火炉里。
  她的字虽然谈不上丑,可与李斯年那种堪称书法大家的字迹完全不能比,况她又是仿写他的字,不得其型,更不得其韵,活像是东施在效颦。
  纸张尚未燃尽,李斯年便进了屋。
  他素来眼尖,一眼便瞧见了尚未被火舔尽的程彦的字。
  李斯年微蹙着的眉头舒展开来,来到程彦身边,道:“你喜欢我的字?”
  婴儿学步般的字被李斯年看到,程彦有些不好意思,道:“你的字那么好看,我当然喜欢。”
  李斯年轻笑,握着她的手,在宣纸上写下一个彦字。
  这个彦,是李斯年一贯的下笔锋利。
  李斯年又握着程彦的手写下斯年二字。
  这两个字,却是程彦来到这个时代后学的簪花小楷。
  两个名字一左一右,中间空出大片地方。
  程彦心中一动,提着笔,在彦与斯年之间,画了一个心。
  “这是喜欢的意思,我在边关的时候听旁人说的。”
  李斯年博览百家,她不好说是从某种书上看来的,便胡乱寻了一个借口。
  反正李斯年不曾去过边关,她说什么就是什么。
  李斯年眸光轻闪:“喜欢?”
  “对呀。”
  程彦笑眼弯弯,道:“你喜欢我,我也喜欢你。”
  李斯年垂眸一笑,复而又抬起眉,在程彦面上印下一吻。
  他自然是喜欢程彦的,但程彦是否喜欢他,只怕连程彦自己都不知道。
  他或许应该感谢自己一贯瞧不上眼的父亲,给了他一张惊艳到程彦的皮囊。
  李斯年指腹轻轻摩挲着程彦画在宣纸上的心。
  程彦回应他一吻,问道:“这么晚了,凌虚子是有要事找你嘛?”
  “倒也不是什么要事。”
  李斯年手指微顿,眼睛轻眯,道:“他只是要我别在郑公用香。”
  “说是郑家这些年向他问养生延年之法,他不胜其烦,皆一口回绝,若是我在郑公面前卖弄熏香,郑公见了,怕是又会派人去寻他。”
  “尤其是,月下香。”
  程彦很是意外:“大半夜的,只为这么一件事?”
  她并不意外凌虚子知道李斯年要见郑公的事情,在她的认知里,凌虚子能掐会算,算到这件事也不足为奇。
  她意外的是凌虚子不让李斯年身上带有月下香去见郑公。
  李斯年最为喜欢的月下香自然是珍贵无比的,普天之下只有他会调弄,可据她所知,李斯年调弄出来的月下香,不仅仅有养生之效,更是杀人无形毒药。
  无论是杀人,还是救人,李斯年都能让月下香保持着原有的清幽味道,外人不知根底,只以为是颇为难得的熏香,并不会往其他方面上去想。
  凌虚子怎就这般笃定,郑公能闻出来月下香养生之效?
  李斯年点了点头。
  凌虚子的这个借口,可谓是漏洞百出。
  程彦看了看李斯年,道:“那你怎么办?”
  李斯年自幼用月下香,这个味道早就渗入他的骨髓,哪怕不用,他身上仍有着月下香的清幽。
  若想掩去他身上的月下香,只能用其他熏香进行调和。
  李斯年道:“无需管他,一切如旧。”
  凌虚子越是不想让他做的事情,他便越是想做。
  三日后,几顶小轿,进了郑家角门。
  郑余取了去年梅花上的雪花溶的水泡了茶,郑公轻啜一口茶,鼻翼微动。
  眼前的少年不仅模样像极了宁王,就连身上的月下香,也与那人如出一辙。
  月下香是上古时期便已经失传的熏香,他年少时期爱香,曾寻遍古籍调制,却终不得其法。
  数年下来,他便失了耐心,不再调弄。
  直至那一年,俊美若天神的少年将一盒熏香送至他的府门,熏香袅袅如云雾,正是他寻遍多年也不曾寻到的月下香。
  他这才见了宁王。
  郑公上下打量着面前的李斯年,斟酌迟疑良久,终于开了口:“你身上的月下香,是何人调制?”
  他知道李斯年师从凌虚子,凌虚子是活了两杯多岁的老神仙,尽知世人所不知之事,但他心中隐隐还是有着一缕期许——那个清凌盛气的少年,那个与他把酒言欢说天下为棋我为手的宁王殿下,至今尚在人间。
 
 
第90章 
  李斯年与程彦对视一眼, 从彼此眸中看到了疑惑。
  月下香,是他记事起便开始用的一款熏香。
  调弄熏香的方法并不是凌虚子教他的。
  凌虚子很忙, 时不时要闭关,除却教他一些东西外, 甚少与他相见, 只扔给他一堆书, 让他自己去琢磨, 遇到不明白的问题时,便记录下来, 等下次去见凌虚子的时候, 再问凌虚子。
  月下香,是母亲最喜欢的香。
  母亲虽然喜欢, 却不知道如何调弄,他便自告奋勇, 说自己学了来,以后制香母亲。
  母亲很开心, 摸着他的头, 说她很是期待。
  可月下香上古便失传了, 他翻遍了古籍, 也不得其法,后来问了凌虚子, 凌虚子丢给他一本书, 书里并没有记录如何调制月下香, 只是有着各种香料相生相克的知识。
  他便从这些相生相克的文字中, 慢慢悟出来了月下香。
  年幼的他终于调出了月下香,兴冲冲地等着母亲的到来。
  那日他等了许久,才等到母亲,母亲神情有些恍惚,与他说话总是心不在焉的,甚至连他身上用了她最喜欢的月下香她都不曾闻出来。
  他知道自己与父亲的身世颇为敏感,拖累母亲被家族不喜,从几乎能与天家公主持平的金尊玉贵的世家女,成了进宫一次都非常困难的普通女子,与他一样,受尽世人冷眼。
  他以为母亲受了旁人奚落,面上便带了几分来,便没有说月下香的事情,只想尽一切办法哄母亲开心。
  可母亲却再也没有开心起来。
  越发哀愁,也越发消瘦,他身上带着月下香的清幽香气,母亲也不曾发觉,他调制出月下香的事情,自然没机会向母亲说出口。
  后来母亲死了,消息传来时,他打翻了手中调制着的月下香。
  他一连数日没再去碰月下香。
  某日他想把关于月下香的东西全部丢了,然而当熏香点燃,遗世独立的香气萦绕在他身边时,他突然又有些下不去手。
  最后他终究没将月下香丢了。
  日日用着,就好像母亲仍在他身边一样。
  李斯年轻啜一口茶,去年梅花上的雪水冲的茶带着浅浅的梅的清香。
  李斯年抬眉,平静看着面前须发皆白的郑公,淡淡道:“此香是我自己所调制。”
  郑公眉头深皱,拧成一个川字,道:“据我所知,月下香失传多年,无数人想寻月下香而不得其法,你自幼养在三清殿,怎会调制这般珍贵的熏香?”
  说到这,郑公声音微顿,试探着道:“可是你的师父凌虚子仙长传授于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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