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二保送了以后，经过高三一整年的沉淀，陆林也思考了不少。
他说，“我觉得学数学需要天赋，我之前的成绩都是纯靠熬夜堆积起来的。”
进入大学后他担心自己跟不上。
不过最后一句话陆林没说，他在找适合自己的路，“数据挖掘和处理这类跟情报有关系的，我反倒比较擅长。”
两人讨论的语气越来越认真，很难想像前五分钟林林还在催着云烟看八卦。
说完后，陆林感慨，“想当年我给你分享八卦，你都特别认真的听。”
现在呢？
随口几句话，就把他往学习方向带了。
学霸本霸可能就是这样了。
云烟觉得自己没变过，跟两年前的自己还是一样，她反驳道，“可能是因为自己的瓜吃起来不香？”
论坛上面有很多人讨论计神、墨神和她之间的关系。
这种不带恶意的猜测云烟觉得还算欢乐。
但总有人阴谋论地说‘女生漂亮果然就是本钱啊，这都能傍上’，‘那些成就列出来是开玩笑的吗？不过是背了稿子上台说一通罢了’……
看他们诋毁自己，云烟心里还算淡定，也不怎么在意。
毕竟嘴巴长在别人身上，他们想怎么说自己又拦不住。
反正她自己问心无愧。
更别提那个人发了‘背稿子’之后，就被参加了研讨会的人怼到说不出话来。
让云烟突然失去吃瓜兴致的是另外一条评论——
“你们大家捧着计神还好说，本校直博，专利无数。但为什么捧远墨？他除了本科期间成就逆天，找出facebook程序中漏洞，后来还有啥突出的地方？”
底下有人回复说，“这还不够厉害吗？你做一个试试。”
层主说，“如果一辈子只有这么一个光鲜的过往，那也太可悲了。”
层主又说，“虽然说本科期间计神光环不如远墨，但现在计神可是一步步走上坡路呢。远墨，断崖式跳水？人生就是起伏伏伏伏？”
看到这一条云烟突然就来了气。
别看她平时脾气挺温和的，但其实骨子里还挺倔的。一旦决定了什么事儿九匹马都拉不回来。
清华论坛实名制，就算有网名，但点进去也是能看到一点点个人信息。
云烟点他头像进去，只能看到这人名叫安开宇，今年博三。
安开宇的其它信息都选择了仅限好友可看，云烟只能退出去。
她想，这是墨哥的账号，不能加他好友。
等自己录取通知书下来，就能注册论坛了。
这然如果还这么说，把她逼急了，可是真的会下场怼人的。
云烟想，诋毁她可以，她不在乎外界怎么评论她。
但是这么说墨哥……他就完了！
方家人的护短可是一脉相承的。
再说了，墨哥在y-itc那么厉害，还接手了国家级别的大项目，只不过因为为人低调，再加上国家立项涉及机密，没有公布出来，就被人胡乱污蔑。
真的很让云烟生气
她关掉吃瓜界面，重新去看攻略帖，然后制定自己的暑期学习计划。
生气归生气，学习也不能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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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云烟、童秋、余楠和陆林一起去书店买书。顺便去省图踩踩点，认认路。
毕竟大家都是马上去省图准备四级的人了。
准备工作先做好，学习才更有劲儿。
踩完后大家在省图呆了俩小时，一起去吃午饭。
云烟收到远墨的消息，“今天晚上六点半，皇后酒店，同学聚会。囡囡，有空吗？”
又是皇后酒店。
云烟记得程里也总是把‘铮哥发达了请我们去皇后酒店吃饭’挂在嘴上。
这好像是海省最顶级的餐厅，订餐人不仅仅得有钱，还得有资本才行。
之前齐家想要跟她谈婚约的时候，订的也是这家酒店。
云烟记得妈妈听到这家酒店之后，说，“齐家也算有诚意。”
而过两天，家里要举办云烟和方铮升学喜宴的地点，也是皇后酒店。
云烟想，这个场子撑起来有点困难，万一自己的身份不够呢？
不过，一想到昨天论坛上看到的那个消息，云烟又特别气。不管怎么样，她一定要努力给墨哥撑场子。
云烟回复说，“墨哥放心，我有时间，一定去！”
感觉云烟这个语气像是马上要去打一架，远墨好脾气的询问，“囡囡，发生了什么？”
云烟没说，只是道，“我今晚一定打扮的很好看。”
远墨低声笑着，“好，也不用太过精心打扮。”
“啊？”
“女朋友只在我面前美就好了。”
“……”
“被其他人看到，我可能、大概会吃醋。”
云烟想，现在撑场子比吃醋重要。还是得打扮的好看一点。
之前母上大人在饭桌上说到过远墨的事情，说远墨几年前藏拙，是为了避免齐家人针对他。
自从前年齐家垮了之后，远墨就开始展露锋芒。
这一点云烟知道，亲近远墨的人也知道。
但这些已经好久不联系的同学却不知道，云烟想，墨哥性格一般都懒得说这些。
过一段时间他们可能会知道墨哥的厉害，但现在……还得她撑场子！
云烟想，受了欺负后再打脸，感觉还是自己这边人亏了，有点窝囊。
还不如直接一步到位。
一点欺负都不要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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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饭，余楠那边也有事情，大家就没再去图书馆，而是各回各家。
云烟把厚厚的两套书抱上出租车，回家。
她不仅给自己买了一份，给哥哥也买了，就算亲哥要忙着公司的事情……
但四级还是得看看的。
不然考得低的话，就拖班级平均分后腿了。
云烟嘴上说着‘打扮的漂漂亮亮’，实际上也只能挑好看的裙子、发饰。
她对化妆没什么概念，或者换句话说，她根本没想到‘打扮’两个字中还包括了化妆。
云烟挑了一条无袖的白底碎花裙子，说是碎花，只有裙摆处点缀着些许花瓣。
这条裙子是方妈妈在初夏那会儿特意让设计师给云烟定做的。
腰线卡的一丝不苟，裙长在膝盖上一点点，露出纤长白皙的小腿。
同时，把扎起来的头发放下去。
按照之前造型师给她编过的发型，云烟回忆了一个大概后，从左右各挑了几缕，辫成很窄很细的麻花辫。
然后把大部分头发收拢在脑袋后。
因为她之前就很会编各种绳子，这种有点繁复的发型，云烟不需要看，自己用双手灵巧的编织，很快就固定住，连发绳都不需要。
镜子里的小姑娘皮肤很白，唇色樱红，一双杏眸又大又亮。
配着这种少女气息浓郁的装扮，简直再适合不过。
书卷和少女气息冲撞在一起，忽而又完美的交融，让人看了就移不开眼。
打扮好，现在才四点半。
这个点爸爸和哥哥都在公司，妈妈应了闺蜜的邀请，出门喝下午茶。
云烟偷偷摸摸从楼上下来，给远墨发消息。
“墨哥，我出来了。”
“我在门口。”
过了大概五分钟，远墨询问，“出来了？”
刚发完这句话，就看到小姑娘出现在路上。
明艳中带着俏皮，还有种古代大家闺秀一般的典雅，真的特别漂亮。
云烟也看到了远墨，当即就加快了步伐。
她手里还拎着一个袋子，说，“我刚刚回去又拿了一身衣服，担心穿这一身回家，会被我爸妈盘问。”
远墨说，“确实很漂亮。”
“这样才配得上墨哥。”云烟说。
远墨忍不住失笑，“不，该是我一直担心自己配不上囡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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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墨先带着云烟吃了点甜品和冰淇淋垫垫肚子。
后面的冰淇淋是云烟非要吃的，远墨拗不过她，买了一个，云烟一半他一半。
云烟一边吃一边问，“怎么去皇后酒店了？那里听说好贵啊。”
而且没有一定的身份是订不到桌子的。
远墨摇摇头，“我也不知道，我只是收到了这个通知。”
顿了顿，他说，“如果囡囡不喜欢，我们就不参加了。”
“可你不是答应他们了？”
“我可以说自己有事直接反悔，囡囡比他们重要。”
“……”
远墨的眉眼带了笑，“最开始答应，是因为确实有个关系好的同学去了，他一个劲儿地邀请，我推辞不开。”
那个人说当年篮球队如果只有他一个人来了，场面恐怕会尴尬。
远墨才勉为其难的答应了。
不过，如果云烟觉得不好，他可以临场反悔。兄弟如衣服。
云烟摇摇头，“还是去吧，我今天打扮这么好看就是来撑场子的！”
远墨：“……”
远墨有些怀疑人生，“不是跟我出来约会的吗？”
云烟：“……”你这么理解也可以。
云烟说，“他们都不知道你厉害，但是我知道啊，你一个人去百口莫辩。就算他们后来知道你是真的厉害，估计还会有人说你在炫耀。所以，我必须给墨哥撑一回场子。”
云烟以前跟爷爷奶奶住在大院里。
只要你受一回欺负，后来就算厉害了，他们还是把你当软柿子捏，各种道德绑架。
云烟在杜绝这种事情发生。
远墨看着小姑娘认真的模样，唇角挂着一抹化不开的笑。
小姑娘维护他呢。
老男人挺开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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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里说大家打算下午一起去看老师，不过远墨拒绝了这个饭前活动。
他之前来一中当助教，已经跟自己当年的代课老师打过招呼了。
与此同时，一中高中部，七八个男生和四五个女生一起出现在了一中的校园里。
在门口保安室登记、检查完‘毕业生’信息过后，几人被保安带去了他们那一届老师现在的办公室。
“咱们学校变化挺大的啊。”
“可不是，这个操场又翻新了，当年咱们打篮球，墨哥有次不小心直接把操场砸出了一个坑。”
“墨哥啊，墨哥当年可是所有人心目中的男神。”
一个在大夏天、太阳底下都穿着西装的男人笑道，“别胡说啊，我可不包含在所有人里面。”
“哈哈，就是，开哥才是咱们这一届最厉害的大佬。”
“开哥牛逼，现在是成功人士了。”
西装男说，“没，我还在读博呢，就是最近回来参加一个会议，正好你们要举办同学会。”
“那这时间真的赶巧。”
“开哥读博后打算干嘛？”
“我申请了米国那边的博士后，全额奖学金，还有额外补贴，学两年然后回来当老师。”
西装男所，“当老师不赚钱啊。”
“开哥这就谦虚了，听说海归博士后直接给五十万安家奖励呢。”
西装男不屑的笑道，“这有什么？真的做出了成果，每年经手的项目都不知道得几千万。”
“牛逼牛逼。”
“抱紧开哥大腿，以后孩子的推荐信就靠你了。”
几人说着，走到了主教学楼前。
那里张贴着热乎的一中喜报，大家驻足了一会儿，“方云烟啊，可真漂亮。”
“我看到过，上了热搜的。听说还拿了io金牌，喏，这里写了！”
“是我毕业太久了吗？io是啥？”
安开宇说：“国际奥林匹克竞赛，挺厉害的一个奖项。小姑娘也挺厉害的。”
“开哥连这个都知道？”
“考上清华的人果然不一样，牛逼啊。”
安开宇，也就是西装男淡淡一笑，安静的装逼。绝口不提自己是看到了清华论坛上那个帖子，专门去科普了一下io是什么。
保安都在一中当了多少年了，整天看着学生来来回回，学校里的各种八卦他们都知道。
听到他们说方云烟，他说道，“小姑娘状元可厉害了。听说家里还特别有钱，咱们学校好像都是他家盖的。”
“……卧槽！富二代啊。”
“这才是真正的富二代，咱们可是海省一中，那她爸妈岂不是校董了。”
保安不太知道这些，只知道方铮和方云烟亲兄妹。
方铮爸妈出钱给地盖了学校，这不也就是方云烟的爸妈了么？
不过几人也没把这话当真，到了他们老师办公室后，保安就走了。
有人倒是惦记着这件事，询问了一下自己的班主任。
班主任给了准确回答，“是，这在学校又不是秘密，不过，你们怎么说起了这件事？”
“还不是刚刚保安说的。”
“这么看来，咱们学校富二代可真多。”
这个话题算是揭过去了。
班主任跟己人聊了聊现在的情况和未来的打算，最后把希冀的目光落在安开宇身上。
“开宇就是不一样了，当时还在读高中，老师就觉得这学生厉害，绝对是个可造之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