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云烟觉得日子愈发充实的时候，一中迎来了期末考。
天气愈发寒冷，方爸爸专程去把爷爷奶奶接回家里。
方爷爷原本不乐意，要守着他的鱼塘、柚子树。
方爸爸说：“云烟想吃酸菜鱼，咱们家厨师挑的鱼都不符合她胃口。”
方爷爷和方奶奶当下就收拾好行李。
“走走走，给我孙女做饭去。”
方爸爸：“……”从没这么好劝说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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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末考前三天。
方爷爷奶奶从老家过来，天天变着法给云烟和方铮做好吃的。
而云烟还沉迷于这段算法。
只要一有空，就在反复看张老师发给自己的文献。
就连坐在沙发上休息的时候，手指都会在扶手上点点画画。
逻辑推导这个东西一旦开启，就完全停不下来。
只不过，这回她不再把那些不懂的知识点勾画出来，等着老师解答。
而是自己去搜索其他资料，文献或者报告，尝试自己去理解这些东西。
为此，云烟还在知网包了个月。
也是为了能查到更多的文献。
方铮见妹妹学的如此认真，自己也受到刺激，最近这段时间玩游戏的时间都少了。
回到家就开始刷王后雄。
程里打开stea，看到好友位里面铮哥过去两周的游戏时长只有个位数。
整个人拿着鼠标的手都在颤抖。
他给吴宿截了张图发过去：“兄弟，看一下铮哥的游戏时长，慌不慌？”
吴宿也跟着心尖尖都是一颤，“靠，他真的浪子回头，勤奋好学了？”
方铮一向成绩好，他们几个兄弟都是知道的。
在一个每年考七八十清华北大的学校里，方铮年级排名稳定两百左右。
只要高考不发挥失常，好点的985是没跑了。
对此，他们只觉得很正常。
有羡慕，却没有压力。
因为方铮跟他们一样，回家就是打游戏，数学物理作业才会往完了写。
其他作业都是看看，早上去抄。
可自从云烟回家，一切都不一样了。
方铮九月底起就没拖欠过作业，就连语文的摘抄古诗文、英语的背诵课文，他都一丝不苟的完成。
搞得语文课代表震撼不已。
一年多了，铮哥终于交摘抄了！
然后，十一月期中考方铮就拿了一百二十多名。
那会儿程里就觉得隐隐有些不对劲，可方铮除了按时交作业，其他还是一样的玩。
他们几个身上的压力还是不够大。
现在不一样了！
铮哥他连游戏都不打了！他下课还在默写滕王阁序！
他回家就在整理错题本！
程里给吴宿发：“我们是不是该请个家教了？”
吴宿：“行吧，我叫上严瀛，咱们仨一起。”
然而三个人联系好后，各自去找了爸妈说了这件事。
得到统一回答：“你们三个一起学习？一起开黑才对吧？真要学，我给你请一对一的家教，你们仨不能一起学。”
三人的爸妈就跟商量好一样，拿了一模一样的剧本。
说了一样的台词。
三人：“？？？”他们就这么不配被信任吗！
吴宿人傻，拿着这件事找方铮哭诉。
就看到方铮洋洋洒洒的敲了几行字给他回复——
“唉，我就不一样。我跟着我妹妹学习，我爸妈绝无二话。有时候，他们还鼓励我带着妹妹玩一玩，打打游戏。”
“……”吴宿卒。
铮哥再也不是以前的铮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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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月七号和八号就是高二年级的期末考时间。
考前一天，老刘在讲台上宣布完时间，又说，“考试后，就是大家的寒假时间。”
全班欢呼。
“哇！放假了！”
“放寒假了，我想去北方看雪！”
老刘有点懵逼，坚持道：“然后，寒假期间的补课时间是九号到十七号。”
全班：“？？？”
老刘继续说，“你们寒假出行的时间，一定不能安排在补课时间内。”
程里痞笑道：“也就是说，寒假从十八号开始。”
“对，害我白激动一场。”
在这种时候，总有魔鬼学霸们出来说，“幸好有补课，不然又得去报班了。”
老刘在讲台上微笑的看着大家。
“祝大家明天考试都能取得好成绩，过个好年。”
“……”
“我感觉老刘在毒奶我们。”
“别说了，我也有这种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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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次，云烟考试在最后一个考场。
远墨全程监考。
广雅无法作弊。
这次，云烟是在第一个考场，哥哥在第四个考场。
不同于最后一个考场那种走还没走到门口就能听到的吵闹声音，第一个考场里静悄悄的。
云烟进去的时候，都忍不住放轻脚步，总感觉这是一间自习室。
距离考试还有二十多分钟，大家已基本上已经到齐了。
可她推门而入的一刹那，三十多双眼睛齐齐看过来。
云烟的手还握在门把手上，正准备关门呢。
内心有些紧张，脸上强装着淡定自若的云烟走到靠墙的第二个位子。
上次她和宏志班一个学生并列第一。
但宏志班学生语文成绩高，所以这次考号排在她前面。
“她就是方云烟？”
“嘘，小声点，整个教室里只有2号和第19号位是空的，她坐了2号，肯定是方云烟。”
“她真的很漂亮，那双眼睛好好看。”
第19那个位子是空的，因为陆林此刻已经过上了集训生活。
云烟没听到他们说话。
不过，跟这么一群学霸们在同一间教室里考试，云烟突然产生了压力。
云烟知道，这里除了她和19号空位，基本上都是宏志班的学生。
这两个全都是学霸的班级，保证了一中每年清北人数的稳定输出。
她想，还不如最后一个考场呢。
至少还能心无旁骛的答题。
现在这么被人悄悄打量着，她真的会紧张啊。
不过，学霸们也只是对她好奇，偷偷看了一会儿，就收回了目光。
云烟总算能松一口气。
监考老师踩着高跟鞋，噔噔噔的走来。
学生们看到她都跟她打招呼，很显然，她经常监考这个考场。
看到方云烟的时候，女老师正好跟云烟对视，对她点头笑了笑。
云烟觉得更紧张了。
她觉得在这种学霸云集的地方，自己就像是掉进了狼窝的兔子啊。
殊不知，别人看着她早早的把复习资料都收起来，桌面上空荡荡，只摆着些许文具。
他们身上的压力也更大了。
“我很慌，虽然我考不到第一，但我看着方云烟的架势，我就觉得自己在临时抱佛脚。”
“我也慌，快来复习一下易错字。”
“好嘞。”
之后的每一场考试，不管云烟去考场里多早，基本上大家都在。
只留下她和陆林的空位。
而且每个人都翻书到考前一秒。
那种刷拉拉的声音，单单是听着就让云烟很心慌。
这么考了两天后，云烟觉得自己被学霸们刺激的精神有些衰弱。
急需要睡觉才修补。
哪知道，论坛上开了竞猜贴。
【来来来，快放假了，楼主我又满血复活了。高二年级，我们压这次谁能拿年级第一。买定离手，最后会从压中的人里面抽出一名，送双语版《小王子》精编。】
主楼：期中考是的前两名我就不说了，肯定在选项之列。
此次还有大家熟知的几位学霸，历次第一名，一共十八个人选，每人最多可以投两位看好的学霸哦！
一楼：被学习压榨了一学期，发出了委屈的哭声。我投云烟。
二楼：上次评选校花，云烟主动弃权，好气哦，我准备了三个群拉票呢。不管了，这次我投云烟。
三楼：……我也想投云烟，可是我们的学神前段时间拿了o第一名！荒废学校的学习一个月啊，我随便投了两个眼熟的名字。
五楼：道理是这样，但我信任y神啊。投她！
十楼：第一回参加评比好紧张！为什么我还是零票！宏志班，稳定年级前十在此，第六号，投我，谢谢（虽然我不能保证第一）。
十一楼：哈哈，楼上好可爱，投了。
十五楼：我也投。
三十七楼：哇，这么多人投票了。
四十楼：微笑，因为明天卷子就改出来，成绩单就得被公布了。
五十楼：我靠，你不说我已经要忘记这个糟心的黑科技了。能不能别出成绩这么快啊，来自并不想知道自己成绩人的呐喊。
楼主：兄弟姐妹们加把劲！还有半个小时就要封贴了，咱们明早见！
方云烟也就眯了一会儿，醒来后看到班群里有个链接。
点进去就是这个帖子。
有那么一瞬间，云烟想直接关掉页面。
当一个学霸遇到一群学霸，云烟觉得自己也只有乖乖被碾压的份。
第一个考场前几名的成绩基本上拉不开分，他们的刷题速度也不差。
更别提学霸们不参加竞赛，一心一意只搞学习。
考语文的时候她作文还有一半，前面那位第一的仁兄已经写完了，翻来覆去的检查卷子。
云烟觉得自己语文刷题速度已经不慢了。
哪想到人外有人。
教室里其他人都熟悉了第一名刷语文的速度，虽然还是会心慌，但比云烟的情况好多了。
之后的数学物理化学，前两科目，云烟刷的比前面那位大佬快。
化学还是没人家写得快。
第一回，云烟感受到了赤裸裸的压力。
她在论坛上登陆自己账号，投票给第一名。
然后放下手机，心想，等明早出成绩吧。
殊不知，那位稳坐第一的大佬，也心塞塞的投票给了方云烟。
——等成绩！
第69章
宏志班的学生都住校。
宿管阿姨知道这群学生都是清北的好苗子，对他们十分照顾。
完全不像传闻中那样凶巴巴的。
除了偶尔有人在走廊里玩手机，会被说两句。
其他时候宿管阿姨更关心学生的身体健康。
故此，宏志班学生偶尔在寝室刷一下手机，宿管阿姨是不会知道的。
可余楠这位学神居然也在寝室刷手机……
他的室友看到后，被吓到手里的书差点全掉在地上。
“楠哥，你这是在看什么？”
余楠心里焦虑，脸上却是一副沉浸在学习里的学霸模样。
他心道，这不是手机吗？不认识吗？
他手机还没来得及黑屏，就被对床的小老弟给扫到了屏幕。
——哦霍！一中论坛！
没想到常年霸占着前三名的楠哥也看论坛！
室友悄咪咪凑近了，说：“楠哥，你也看到个投票帖子了，你跟方云烟票数差不多呢！你放心，咱们都投给你了。”
他话音刚落，就听到旁边正在喝水的老哥‘咳咳咳’疯狂往外喷水。
肯定是岔到气管子里去了。
岔气仁兄还拒绝了他们的拍背行动，赶紧把手机按灭。
可不能被室友知道自己投给了方云烟！
不然他就成了叛徒……
最后，投票截止的时候，云烟和余楠的票数都差不多。
只不过因为七班人比较多，所以云烟稍微胜了一票。
余楠看到后，觉得方云烟同学拿第一的可能性更大了。
然后他把手机锁进柜子里，强迫自己不要再看论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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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教学楼里面弥漫着一股……颇有些凝滞的气氛。
仿佛每个人都被震惊到了一样。
云烟进了教学楼后就脱掉外套，露出上半身的短款海马绒毛衣。
腿上穿着黑色直筒牛仔裤，显得一双腿又长又直，脚上的马丁靴更显腿长。
比起以前中规中矩的学生风打扮，这样明显更具有时尚感。
云烟拉住准备去看成绩的方铮。
有眼皮直跳：“我有种不好的预感。”
方铮说：“别怕。”
不是第一就不是第一，考第一也不能用来吃。
作为妹控哥哥，双标是必备素质。
云烟抿了下唇，然后鼓了气儿，说：“我想自己去看。”
方铮唇角带着明显的笑，他觉得这样妹妹更加有人气。
原来学神如囡囡，也会因为成绩而焦虑。
方铮说了声，“好，自己看，顺便帮我也看一下。”
随着前面那拨人的退后，后面的人从中间涌入。
云烟挤进去的位置不算靠前，她垫着脚尖，视线扫过成绩公布栏左边第一位。
瞬间，云烟感觉五雷轰顶。
第一名，不是她，甚至也不是上次考第一名的余楠。
而是一位叫钱帅的学生，成绩707分。
云烟一脸震惊的站在那，周围人的动静在她耳边无限放大。
此刻，云烟想的不是自己考了第四，也不是成绩只有699分，更不是余楠居然跟她成绩一样，排名也一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