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佛系八福晋——细鱼
时间:2019-11-28 08:00:36

  “砰!”
  养心殿里传出一声茶盏碎地声。
  外头轮值的侍卫听着这声音,都不禁打了个寒颤。
  自打太子殿下昏迷以来,万岁爷的脾气就一日比一日差。
  连在万岁爷跟前最有颜面的梁公公都被罚了几次,他们这些人,更是提着脑袋,来当值。
  “好啊。”
  康熙咬着牙,从牙齿里挤出一句话来,“朕是真小瞧了他了,太子这才‘病’了几日,他就这么坐不住了。”
  梁九功低着头,只恨不得把头给低到地里去。
  刚才说出民间的那些传言的时候,他都被万岁爷的气势吓得两腿发抖。
  这件事。
  那位爷着实是太狠了。
  这才几日,竟然就让人在外头传太子奄奄一息,半条命都没了。
  这不是在太岁头上动土吗?
  “梁九功,依你来看,明儿个早朝会出什么幺蛾子?”
  康熙坐了下来,眼神看向梁九功。
  梁九功嘴唇动了动,他虽不敢说,但更不敢不说。
  “咱家猜想,怕是有人要开始拿太子的‘病’说事了。”
  “没错。”
  康熙点点头道,他的眼神晦暗莫测,冷笑一声说道:“先是在坊间造势,而后在借大臣之口推波助澜,朕这儿子本事不小啊。”
  这一连串的操作,可谓是精彩绝伦。
  倘若这是史书上的一段历史,康熙愿意为此人拍案叫绝。
  这等手段,这等心性,着实是个人才。
  可这事搁在自己身上,那感觉就不同了。
  康熙屈起手指,缓缓地敲了敲桌子。
  笃笃笃。
  一声一声的响声,仿佛敲击在梁九功的心上。
  梁九功默默地为那位主同情了一瞬间。
  老爷子越是生气的时候,反而越瞧不出来。
  这次,那位真是要栽了。
  东宫中。
  本该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太子却睁着眼睛,带着笑听完了心腹太监的所有话,他抚掌道,“好,这些话传得好。小宇子,你让咱们的人也帮他们一把,务必要把这些话传得越广越好,而且,最好是把本宫的情况说得更严重。”
  “奴才知晓。”
  小宇子回道。
  没半日功夫。
  传言在有心人的推波助澜下,越发离谱了。
  有说太子已经病入膏肓,就剩下一口气,等着入土了的;有说太子如今不人不鬼,怕是做了什么亏心事,上苍怪罪的;还有的说太子无德方有此祸。
  众说纷纭。
  一时间,满城风雨。
  有些老狐狸觉察出了不对劲,一个个都缩了起来,还对子弟们敲打了一番,就怕入了这趟浑水;但更多的人,却是激动得摩拳擦掌。
  太子占据储君之位多年了。
  他要是死了,其他阿哥身后的势力怕都要欢喜得连放三天鞭炮。
  胤禩听着这些传言,不由暗暗摇头。
  翌日早朝。
  才刚上朝,众人就觉察出气氛不对来了。
  几个老狐狸一反常态,都缩了起来。
  而其他大臣虽都极力忍着,但是明眼人仔细留意,都能发觉他们的神色隐隐带着兴奋。
  “众爱卿今日有何事启奏?”
  康熙的神色难以捉摸,沉声说道。
  乾清门安静了一瞬。
  众人心里头打着自己的小主意,都不想当第一个出头的。
  最后。
  是一个初入朝廷不久的小年轻站了出来。
  “陛下,微臣有本要奏。”
  康熙眯了眯眼,认出他来,“温卿有何要奏?”
  “微臣要奏的是太子一事,”那年轻人屈膝跪下,涨红着脸,“太子病重多日,迟迟不见苏醒,储君之位关乎社稷,关乎朝廷,微臣恳请陛下为江山社稷着想。”
  这年轻人到底还是有些脑子的,知道不可把话说的太明白。
  只是,有些话的意思说明白和说不明白,都没有太大的区别。
  这另立储君就是典型的例子。
  这事谁提谁倒霉。
  “呵呵。”
  康熙不怒反笑。
  他的笑声响彻了整个乾清门,叫人反而从后背感到一股寒意。
  “朕昨日就在想,今日早朝会不会有人提起此事?”康熙站起身来,他俯视着众人,气势压得众人都快喘不过气来,“今日,你们可真是没有叫朕失望啊。”
  “陛下息怒。”
  众大臣们慌忙跪下。
  “朕息怒?”康熙挑眉,“你们不就想把朕活活气死吗?”
  这句话实在是太诛心了,几乎所有人都瞬间变了脸色,低着头,不敢作声。
 
 
第七十六章 
  康熙冷笑一声。
  “你们这些人真当朕是聋了瞎了不成?太子如今不过昏迷罢了, 不日便会苏醒。你们的那点儿小心思,都给朕收起来。”
  他说完这句话,怒气冲冲地拂袖而去。
  梁九功看了众人一眼, 忙跟了上去。
  胤祉低着头, 唇角却是掠过一丝笑意。
  老爷子越是生气,就越证明太子的情况越不佳。
  如今,只要等事情再继续发展下去,就能够如愿以偿了。
  胤祉心里头盘算着那些小心思。
  等离开宫门的时候, 他还拉着胤禩,一副担忧的模样,“也不知道太子如今究竟怎么样了?八弟可知道什么消息?”
  胤祐听到这话, 不由得跟着驻足停下。
  “我能知道什么消息?”
  胤禩无奈地摊开手, “这几日,我想去见太子, 都被拦了下来。太医院的太医们都不让人进去。”
  “这些个庸医。”
  胤祉口里斥责,眼中却是掠过一丝幸灾乐祸的笑意。
  倘若太子的情况好转,太医院的人没道理拦着不让人探望。
  他做出一副怒容, 呵斥道:“真不知道他们是干什么吃的, 这么多天了,到底是什么原因,也该瞧出来了吧。”
  “可不是嘛。”
  胤祐赞同地点头, “到了今日, 连个原因都瞧不出来,真是叫人心里担忧。”
  胤禩懒得和这两个口蜜腹剑的哥哥周全,便道:“这事, 想来老爷子心里自有主张。二位哥哥,我还有事, 就不多说了。告辞。”
  胤祉和胤祐二人点了下头,由着他离开。
  东宫之中。
  康熙因着早朝上的事,窝着一肚子怒气。
  他气得脸上涨得通红,“朕是真想不到,他们竟然这么坐不住了。”
  胤礽心里的怒气半点儿也不比康熙少。
  他知道这会儿还不是算账的时候,反倒是该借着这个机会,把过去几年的父子情分弥补起来,“皇阿玛莫要动怒,不要为了那些人气坏自己的身子。”
  他拿起桌子上的茶壶,给康熙倒了杯茶。
  “朕知道。”
  康熙气得握着茶杯的手都在抖。
  他不顾帝王威仪,猛地灌了一口茶。
  胤礽看在眼里,心里暗道,这次,老爷子怕真是气狠了。
  否则,绝不会当着院判和副院判做出这样的事来。
  院判和副院判两个人都低着头,只当做自己什么都没听到,什么都没看见。
  “刘院判。”
  康熙深吸了口气后,把一口怒气压了下去。
  他冷着脸,道:“等待会儿出去,你就建议朕用冲喜来治太子的病。”
  “是,奴才知晓。”
  刘院判忙应了一声。
  康熙铁青着脸,站起身来。
  那些人不就是想听到太子的情况不佳的消息吗?
  他就如他们所愿。
  “冲喜?”
  安宁听到胤禩的话的时候,惊讶得瞪大了眼睛,“这是怎么回事?”
  “不是真的冲喜。”
  胤禩喝了口茶,温润的眉眼带着些许舒心,无论在外头有多少烦心事,只要一回到府上,见到安宁,胤禩就觉得什么烦恼都没了,“只是传出来给某些人听的。”
  “我知道。”
  安宁点点头,“只是这样一来,会不会闹得太大了?”
  “现在,上头两位都想把事闹大。”
  胤禩冲着安宁眨了眨眼睛,说道:“大哥说了,这提议似乎还是老爷子说出来的,看来,今日早朝上的事,真是把他给气狠了。老爷子对我们这些儿子一直都算是挺厚道的,那位这次是真的凉了他的心了。”
  “早朝上发生了什么事?”
  安宁八卦地凑了上前,小声问道。
  胤禩瞧她两眼发光,不由觉得好笑,他也跟着凑了上前,压低了声音,小声地回答:“那位找了个倒霉蛋出来,说是要另立储君。话是没有明说,但意思,是个傻子都能听得懂。”
  “这么猖狂?”安宁这次是真被惊到了,太子“昏迷”才几日呢,就这么急不可耐的。
  “可不是。要不老爷子哪里会提出这样的法子出来。”
  胤禩感慨地说道。
  老爷子这次是铁了心要狠狠地教训胤祉了。
  这事闹得越大,胤祉将来的下场就越惨。
  “这可真是叫人不知怎么说。”
  安宁摇了摇头,“我说怎么好端端的,那个选秀就提前了,原来是为了这件事。”
  “是啊。”
  胤禩点点头,他像是想到一些事,坐正了身子来,说道:“这件事,也不仅仅只是如此。太子那边恐怕也有意思想要借此机会整顿下自己的势力。”
  他看着一脸疑惑的安宁,意味深长地说道:“锦上添花容易,雪中送炭可难了。”
  一场选秀,就能看清哪些势力是忠于自己,哪些势力是墙头草。
  这笔买卖,对太子来说,实在划算。
  安宁懂了。
  她心里不禁感慨,这些个人果真没一个是缺心眼的。
  这件事里掺杂着的算计实在是太多了,也不知道到底哪些倒霉蛋,这次要倒大霉了。
  万岁爷要为太子冲喜的事很快就传得整个京城,上至皇孙贵族,下至贩夫走卒都知晓了。
  当然,为了让这事显得更真实,冲喜这名头没有清楚说出来,只是说了,阿哥们岁数都大了,该挑些福晋、侧福晋了。
  但是,所有人都清楚,这件事真正的“目的”,乃是为太子殿下冲喜。
  有些人家当下就兴奋了。
  这等攀龙附凤的好机会,岂能错过。
  别的不说,要是真能救活了太子,那造化可就大了。
  那全族人都能借此机会,一步登天了。
  但有些人家,却为了此事发愁了。
  “额娘,我不想去给太子殿下冲喜。”
  塔娜一听到消息,就吓得两只眼睛都哭成了肿眼泡了,连忙跑来找佟佳氏哭诉。
  玛尔浑正在和佟佳氏商量着事情,被她这么一打岔,又听到这么一句话,当下气得吹胡子瞪眼,“你胡说什么话,这样的话也是能随口说的!”
  塔娜没料到玛尔浑会发这样大的脾气,吓得愣在原地,呆若木鸡。
  佟佳氏用警告的眼神扫了丫鬟们一眼,拍拍塔娜的后背,对玛尔浑说道:“好了,老爷,您别和她生气,她不过是个孩子罢了。”
  “孩子?”玛尔浑没好气地说道:“她如今都要进宫选秀了,还算什么孩子。安宁岁数不过比她大了几岁,如今连孩子都怀上了。”
  一听到安宁的名字。
  塔娜眼神里流露出几分怒气,她不敢对着玛尔浑撒气,便委屈地说道:“安宁是安宁,我是我。阿玛是觉得人家安宁好,可人家现在成了廉郡王妃,可一点儿也没帮着咱们家,之前反倒还连累了我们家呢。”
  玛尔浑被这番话气得吹胡子瞪眼地看向塔娜。
  他本就心烦意乱,哪里能容忍塔娜这样肆意说话,“你这是说的什么话?”
  “我不过是说实话罢了。”
  塔娜咬着下唇说道,“阿玛,想当初她成为八福晋,可靠得是咱们家。”
  佟佳氏怕玛尔浑生气,忙帮着塔娜说道:“可不是,老爷。她郭络罗安宁一个孤女有什么本钱嫁入皇室,还不是靠着咱们安郡王府。当日臣妾还瞧着她不错,如今看来,竟是看错了人了。这几年来,她对咱们府上是不冷不热,连着年礼,都是随意打发了。”
  玛尔浑被佟佳氏说得怔了怔。
  佟佳氏见玛尔浑被说服了,便趁热打铁地说道:“臣妾知道您是个大度的人,但是这度量得看搁在谁身上,若是搁在安宁身上,那就是白费了。以往的恩情,咱们就当做喂了狗,这次,塔娜的选秀,老爷您可得放在心上。”
  佟佳氏说完这句话,满眼期待地看着玛尔浑。
  她可不想让塔娜嫁给那个生死不明的太子,以往的话,嫁给太子的确是攀了高枝,可是,现在,嫁给太子,却是糟践了闺女。
  连太医院的太医们现在都没瞧出个好歹来,谁知道,太子最后是死是活。
  要是死了,那她闺女岂不是就成了寡妇,砸在太子手上了。
  这样的话,她多年的培养,可都白费了。
  “你放心。”
  玛尔浑捏着眉心,疲惫地说道:“我不会让塔娜嫁给太子的。只是这次选秀实在太过匆忙,福晋,你心里头有没有什么人选?”
  这次选秀,可不只是给太子冲喜,还给其他阿哥们挑选福晋呢,若是错过了这次机会,要等下次,可就是三年后的事了,那时候,以塔娜的岁数就人老珠黄了。
  “要说人选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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