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因为信了左慈的姻缘之语而想要回豫州的,冀州现在根本毫无消息传来!
刘协没有拆穿他,他幽幽看了郭嘉两眼,对他无奈说道:“郭祭酒就这么走了,岂不是没有完成幽州牧对你的嘱托?你打算将我一个人丢在这里吗?”
“主公对我的嘱托是带你融入这里,开始新的生活,这些我都完成了,你现在不是过得很好吗?”郭嘉反问道,他眼珠子转了转,捏着嗓子叫唤道:“伯和哥哥~”
刘协:“……”
“你看,陆逊那儿我已经和他的父亲打过了招呼,孙权你更不用担心,他懂得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郭嘉耸耸肩:“所以现在也没有什么大事需要我来处理,你就在学校好好学着,多涨涨见识,与这儿的人们多多接触,不就能渐渐融入这里了吗?我觉得你适应得很好,新的生活近在眼前!”
刘协不说话了,他发现他总是说不动郭嘉,而郭嘉总是有各种各样的歪理将他堵得哑口无言,他摇了摇头,为自己当初瞎了眼竟将郭嘉当作深藏不露的高人来敬重而感到不可思议。
“‘叔叔’就这样出门去,可有想过若是意外来了,我该去找谁呢?”
郭嘉勾了勾唇:“那你去找我们的鹅爹爹,荀攸荀公达呀!想来他一定很乐意帮助你解决麻烦。还是说你舍不得我走?”
刘协才不是想要挽留郭嘉,也没一点都没有舍不得他,他轻叹一声,摇摇头不说话了。
有的时候,他甚至怀疑自己才是三十几岁的大人,而郭嘉则是十八岁的跳脱少年,这个人无时无刻不充满着活力,用生命在搞事情,刘协对郭嘉的情绪复杂极了,既感谢他带他融入这里,又为当初天真的自己粉了郭嘉为偶像而感到羞愧。
下次不能再轻易相信他人了,看上去高深莫测的人,内里很有可能是个不靠谱的坑货。
郭嘉晃晃荡荡走了,骑着大黑,口中哼着歌,身边跟着肚子已经鼓起来有些显怀的大花,身后飞着保护的鹅群,前头还有一只瑟瑟发抖的小毛驴在为他背行李。
他一路走走停停,没有从扬州绕道,反而往兖州走,打算横跨兖州去往豫州。
郭乌鸦掐指一算,煞有其事点点头:“嗯,吕布差不多也该死了,这个时候,应该是主公胜利的时候了。”
郭嘉估算的也没有错,由于抓住了吕布,貂蝉之军在攻城的时候发挥出了前所未有的潜能,司马朗防不住貂蝉的主力,而后续援军又被貂蝉的援军给拖累住,竟来不及赶回支援。
正在此时,曹操联系上了在兖州的旧部——程昱。
这程昱可是个狠人,对曹操可谓是忠心耿耿,脑子好使也就算了,做事情还没什么底线,为了达到目地,他可以与敌人虚与委蛇,深入吕布内部,假装兖州当地地官员,随波逐流投降,为了与曹操最亲近的部下撇清关系,程昱忍着心痛没有去看戏忠一眼,任由他在曹操的其他部下帮助下治疗疾病,而自己则按兵不动。
也因此,他是曹操旧部之中最先得到吕布信任的官员,甚至还为此拿到了新的官职。
曹操的其他部下不知道程昱隐瞒了什么,还真当他是打算背弃旧主,又是唾弃又是鄙夷,但凡是程昱在的场合,只要遇上了,必定能看到有人横眉冷对,对此程昱全都忍耐了下来。
临到关键的时候,程昱“卧薪尝胆”终于有了效果,他逮着机会,与城外的曹操联系上里应外合,自兖州城内给了吕布守军沉痛的一击!
貂蝉将绑成粽子的吕布放在了醒目的地方,招摇过市,敌军果真士气大减,如此再下令趁胜追击,各大将领倾巢而出,断了吕布之军的粮草,又派遣空军投火油,烧毁了吕布的粮仓,如此激战数日,终于是逼迫司马朗投降了。
大军一路高歌猛进打到了濮阳,拿下城池后,曹操火急火燎地直奔戏府,口中呼唤着“志才!”,荀彧紧随其后,同样也是面露忧色。
貂蝉见状,一向疼爱下属的主公当即让人去请了神医华佗。
曹操到的时候,戏忠已是烧得神智不清,形如枯骨,昔日风华的谋士病成了这幅模样,曹操如何不心痛,眼眶通红地呼唤戏忠的名字,终于是将戏忠给唤醒了片刻。
戏忠的嗓音干哑而有气无力,他虚弱又欣慰笑道:“是主公回来了啊!能在死前见到主公可真是太好了,既然主公已经拿回了兖州,那么我也就能放心了。”
曹操哭了,好不伤心,他听见戏忠弥留之际说的话,喉间不由哽咽。
而荀彧亦然,悄悄红了眼眶:“让志才久等了,没想到分别两个月,竟让志才消瘦至此!”
“主公,文若,”戏忠气若游丝:“我怕是时日无多了,可我最不放心的是主公和你,前些日子我身体还有些力气的时候写下了三个锦囊的妙计,今日便将它们交到你们手中,待日后遇上真正大困难的时候,你们便打开它,用它来度过困境吧!”
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已经是戏忠的极限了,他感到眼前一阵阵发黑,心里猜测恐怕今日就得交代在这里了,无力的感觉席卷全身,他想到自己未能帮助主公夺得天下大业就要命陨于此,遗憾极了。
正在此时,华佗冷漠淡定的声音在曹操与荀彧二人身后响起:“让一让,让一让,别再围着他了,到时候没病死,也要被你们围着憋死、窒息死。”
曹操转头一见,竟是治好他头风的老神医!当即面露惊喜之色,急切问道:“华神医,是主公让您来的吗?那可真是太好了,您快看看,志才情况怎么样了?”
“你们不让开我怎么看?”华佗淡淡说道,手轻轻一挥,示意曹操让开。
曹操忙为了腾出了位置,而听闻曹操口中说出主公二字,戏忠犹如被一道晴天霹雳劈中了脑袋,眼前一黑,头更晕乎了。
华佗稍稍拍了拍他的背,他哇一声吐出一口血来。
“志才!——”
曹操惊叫道,很快便被华佗呵斥得闭上了嘴巴。
“人没死呢叫唤什么!不过是吐出堵在心口的淤血,是好事。”
说着,他取出了消毒用具,又命人去烧来滚烫的热水,一字排开布包之中的针,将戏忠扎成了刺猬……
傍晚,貂蝉见曹操火急火燎地出去,脸色轻松地回来就知道戏忠的病情看来还有希望,她感慨道:“华神医可真是个宝贝。”
有这一份人情在,曹操这个ssr归心地更快了,正如现在,他将自己在兖州的部下们都给叫齐了,对众人说道:“这是幽州牧貂蝉,也是帮助我攻打吕布拿回兖州的人,现在她是我认的主公了,以后你们对待她要像对待我一样敬重!”
程昱震惊道:“为何会如此?究竟是什么让主公竟认了貂蝉做主公而自己甘愿做下属?难道主公忘记了当年的雄心壮志吗?!”
曹操脸色复杂,他张张嘴,竟难以说出口。
还能是什么,是求生欲啊!!!没看到吕布之前鼻青脸肿地挂在城楼上当**风筝吗?!
第128章 郭嘉的姻缘(一更)
郭嘉料事如神, 说貂蝉拿下了兖州,貂蝉真的就将兖州拿下来了, 他说吕布差不多该到死期了, 吕布也差不多半死不活, 就憋着一口气, 愣是没咽下去。
他吕奉先何曾怕过谁,当年丁原, 昔日董卓,没有一个能够压制住他,他就是草原上桀骜不驯的脱肛一匹野马, 宁死不屈, 谁敢骑在他头上,拼死都要把那人给干翻!
冷风吹过, 吕布精神清明了些许,他呸了一声,一拍自己脑门:“搞什么?董卓不是我杀的好吗?难不成被貂蝉给揍傻了,我竟然以为董卓是我杀的。”
吕布口中喃喃自语, 挂在城楼上最粗的那根旗杆上,脑震荡后遗症渐渐过去,脑海中多了许多莫名其妙的记忆,比如貌美如花、娇弱无骨, 菟丝花一般惹人怜爱的貂蝉,喊他温侯,给他酌酒, 风花雪月,英雄美人,天涯海角,随他而去,似乎很美好的样子……
吕布一阵恍惚,低头,旗杆下走进一个女子的声音,那女子穿着红色的骑装,与记忆中一样,在漫天黄沙的战场上如同一抹靓丽的风景,她的目光那么明亮,倒影着他的影子,朱唇突然咧开一抹放肆嚣张的笑容,瞬间就冲散了记忆中那个可怜柔弱的貂蝉影子。
貂蝉咧嘴笑,挑衅问吕布:“醒了啊?怎么样,服不服?”
那眼眸犀利,如同王者巡视自己的地盘,性子狂野,暴力不讲道理的女人,才是真正的貂蝉啊!
他果然被貂蝉砸坏了脑袋,竟然梦到她小鸟依人、温柔如水得依靠在他怀里。
吕布狠狠打了个哆嗦,被恶心地够呛。
搞什么,他有媳妇有儿女,就算要找小妾也用不着去招惹貂蝉这个母老虎吧?!
吕布回过神来,横眉怒视,龇牙:“不服!你打就打,砸我脑袋做什么?!你那是用不光彩的手段取胜,我不服,有本事再打过!”
吕布挂在旗杆上叫嚣,原以为他已经进气多出气少离死不远的曹操惊地后退了半步。
曹操没明白貂蝉既然抓了吕布这个劲敌,为什么不杀死他,反而留着作祸患呢?
于是他张口问起貂蝉:“主公……”
而貂蝉没给他询问的机会,已经撸起了袖子,她亲自把吕布放了下来,吓得曹操后退几步,避如猛虎。
把敌首放下来是个什么操作?
吕布在地上站定,脚都软了,在上头飘飘荡荡了许久,旗杆顶上风又大,也亏得他是个铁打的身体,玩不坏。
他一落地便挥舞着拳头往貂蝉脸上砸来,而貂蝉轻松招架,一拳头砸在吕布的肚子上,众人惊呼一声,只见吕布捂住肚子蹲了下来,不动了。
曹操的表情更加惊恐,因着身高的差距,从他那角度看就仿佛貂蝉砸中了吕布某一个特殊部位似的。顿时夸下一凉,心中浮现出前所未有的求生欲。
能屈能伸方为大丈夫,识时务者为俊杰,像吕布这样不到黄河心不死,不撞墙头不回头的崽,是注定要倒霉的!
“揍人不揍脸,现在服气了吗?”貂蝉又问。
“服个屁啊!老子一身伤在上头挂了近三个时辰,你呢?你这是趁虚而入!”
吕布又饿又渴,头昏眼花,头皮却很硬,偏要和貂蝉硬刚。
貂蝉笑了:“好!那便等你好了,堂堂正正比斗一场,老娘这些年可不是白混的,就让你看看我究竟进步了多少!”
老娘???
曹操抽了抽嘴角,看向了面不改色强自镇定的荀谌,这位荀家大郎才是真正的牛人,还温温吞吞叮咛貂蝉:“主公小心一些,别弄伤了自己,不值得。”
“友若放心,我有分寸的!”貂蝉拍胸保证道。
于是貂蝉叫来人,带吕布去洗漱吃饭养伤。
曹操小心翼翼问道:“主公不怕吕布跑了吗?”
“他怎么跑?”貂蝉毫不在意道:“他也不会跑。”
曹操又问荀谌:“军师不阻止主公吗?”
荀谌微笑,背景如百合开放般纯洁美好,他温声说道:“主公高兴就好,这些都是小事。”
曹操竟无言以对,貂蝉自信是因为有自信的资本,她狂到还让军医去给吕布治伤!
于是曹操赶紧招来手底下来紧急开会,告诉所有人:现在貂蝉是我主公了,大家都谨慎言行,低调做人啊!
荀彧待在戏忠府上,听华佗嘱咐指挥仆从给戏忠泡药浴,喝中药,等候华佗来给戏忠扎针。
戏忠醒了,听荀彧给他说起曹操认貂蝉为主公的大致过程。
戏忠越听越不对劲:“不是貂蝉传出去主公迎了帝王还能有谁?”
荀彧摇头:“当真不是貂蝉,主公也已经确定了,而且貂蝉这边没有陛下的踪影。”
“没有陛下的踪影你却与荀老见面了?”戏忠反问道:“连司马防这个天子近臣都在!”
荀彧:……
戏忠喘了一声,实在是体力不支,他靠在床头深吸一口气:“我总觉得这一切都有所关联,无论是你去许昌与陈氏、钟氏联合而遇上荀大哥,还是主公到了豫州以后遭遇的事情。”
荀彧深思道:“你是说,这一切都有人在设计我们?”
戏忠不说话了,他揉了揉眉心,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这一环扣一环,坑人于无形的手笔他再熟悉不过了,除了某人,再也不可能是其他人了,对此,戏忠只能苦笑了,早知如此,当初来投靠主公的时候就该把那喜欢到处瞎跑的挚友给拴在裤腰带上!
荀彧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是郭奉孝吧!”
戏忠表情微动,露出不忍直视的表情:“文若也猜到了?”
“除了他,还有别人对我们的想法了若指掌?好的很,我倒是忘了还有这样一个智通古今的鬼才在貂蝉属下做事,”荀彧越想越不对劲,不管怎么样,全都是郭嘉的错!
戏忠看荀彧脸色黑漆漆,抖了抖:“文若,各为其主罢了,奉孝认了貂蝉为主公,会为貂蝉做事也是情有可原。”
“我看不然,”荀彧淡淡道:“看上去貂蝉根本就不知道这件事,就连主公会被吕布打,貂蝉都很意外。”
“他还自作主张布下了那么大的局,这一战最大的赢家就是貂蝉了,别说是兖州成了貂蝉的,便是吕布的司隶、袁绍的冀州,恐怕也要保不住了。”
“郭奉孝,当真好的很!”
戏忠叹息:“若我身体能更好一些,当初没有重病昏睡而紧跟在主公身旁,或许不会那么容易就让他得逞。”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两人齐刷刷对视一眼,戏忠两眼一翻,硬生生气昏过去了。
被两人提起的郭嘉正晃晃悠悠往兖州而来,他路过了徐州与兖州的交界地,如土豪撒钱盘下了一搜游船,一路吃喝玩乐悠哉悠哉顺江游来。
那船游到半中,大花孕期暴躁,愣是挠穿了底座,很快便有大量的江水汹涌而来,两只虎凑在一起自知闯下大祸,忙狗刨着游了出去。
梦中睡得正香甜,郭嘉突然被一群白鹅给戳醒了,四周躺在水中,而船员全都惊呼着游走,打算在沉船的漩涡到来之前游开这个鬼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