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诩轻笑,睿智的目光闪烁着耀眼的光芒,他含笑望向这隔壁苍茫的土地,胸有成足,志在必得。
郭奉孝出风头太久了,是该到下台的时候了,他才是主公身边最靓丽聪明的崽!
貂蝉这一头,听到荀谌来通报的消息,心中稍安,勾唇回道:“都在意料之中,让他们去,倒是可以趁此机会连着军阀混战的西面一块收拾了。”
大军都开到了司隶,焉有不战之礼?属下的武将们打够了,貂蝉自己还没打够呢!
貂蝉与赵云商量着:“等这些人逃到了凉州,我就带兵去攻打他们,到时候司隶还需要靠子龙哥哥帮我镇守着。”
总之,她也手痒难耐,想要去战场上打一场仗,听说西凉的骑兵可厉害了,那地方的民风彪得很,比青州有过之而无不及,貂蝉期盼地说道:“希望西凉那儿能有与我一战之力的武将。”
就连吕布都只能拉拢,而不能万全让他们折服的西凉究竟有多么厉害,貂蝉非常期待。
她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带上了来涨见识的吕玲绮,骑上骏马,带上兵器,一路气势汹汹往西凉而去。
她算中了开头却未曾算中结尾,当她的大军刚开到西凉的第一座城池,守城的太守带着守城之军颤颤巍巍举起了白旗,投降!
貂蝉严肃了表情对吕玲绮说道:“我不相信他们会贸然投降,所谓的不战而屈人之兵,虽然有扬州的先例,那却是各种事情混合造就的结果,是有原因可追寻的,西凉人彪悍野蛮,桀骜不驯,哪里会随随便便就对我投降,当初吕布都废了好大的力气才将这里拉拢,至今都没有将他们全都折服吃进嘴里,现在这般,其中定然有乍,你觉得呢?”
吕玲绮被问住了,她想到了那背叛了父亲的马腾,马腾向来不服从父亲的管束,而马腾那桀骜不驯的儿子马超,少年人骁勇善战,熟读兵书,是同龄人之间的佼佼者,她只能仰望他的光彩照人,只觉得遥远而不可及,而马超的少年人血性,带着凉州人不畏死亡的狠劲。
西凉,边陲之地,北临匈奴,西临羌氐,多年以来,西凉人与胡人贸易往来,通婚流动,早已是融合了异族血脉的地方,这里有许多人都身负胡人血统,与汉人不同,胡人野蛮、无礼,嗜杀、血腥,信奉自然,崇敬强者为尊,物尽天择。
吕玲绮想着,以貂蝉的能力,便是到了强者为尊的西凉也一样能做最强的人,想要西凉人服从,唯有靠拳头,讲道理是行不通的!
于是她点头附和貂蝉的话:“官主说的对,他们贸然投降,其中定有乍!”
她们提高警惕,貂蝉命令下属兵卒们提高戒备,派遣斥候散落于城内城外,又命令军队驻军于两地来接应,更是亲自去往城中,接手那些“心怀叵测”的西凉人投靠。
那太守毕恭毕敬,奉上了自己的官印,临看到貂蝉审视的目光,更是瑟瑟发抖,表示自己当真是诚心投降,他可以指天发誓!
貂蝉派人接手了城池,拿下了军政大权,而太守与守将毫无骨气,跟前跟后,低头哈腰巴结着,对她的要求全都毕恭毕敬前去执行。
彻底掌握了城池以后,貂蝉疑惑问他们二人:“我来攻打城池的时候没有带上多少兵力,为什么你们毫无反抗之心?”
太守与守城将领恭敬答道:“官主既然已经派遣军队前来消灭了比我们还强大的散军军阀,给了我们足够的时间来迎接您的到来,我们头脑清醒,知道官主强大不敢贸然反抗,这才识趣投降,还是因为官主对降军厚待的缘故。”
总之,他们一点反抗的心思都不敢有,散军被灭,军阀被诛,有杀鸡儆猴在前,他们哪里还敢来触怒貂蝉的眉头?唯恐像散军一样被收拾了。
貂蝉更加疑惑了,她并没有派遣军队前来啊?
她一头雾水地继续出发,此后不断深入凉州腹地,但凡是遇上有城镇的,无不投降举白旗迎接她入城。
吕玲绮惊叹道:“官主之威,达到了不战而屈人之兵的效果啊!强大至此,也难怪父亲会输给您了。”
仅仅以王霸之气折服众人开城投降而言,吕布就输了一大截,他当初收拾凉州,可以又送辎重又派兵驻军的,给一棒子再给个甜枣,废了好大功夫呢!
直到貂蝉率军到达了姑臧县,与关羽的鹅军互相发现了对方,这才知道这一路为什么会一城接着一城的投降,这便是原因所在了。
关羽见到貂蝉,惊喜极了,兴致勃勃来对貂蝉汇报他这一路过来的收获。
行吧,他没有打凉州,他只是顺手干掉了几个散军,几个匪类罢了,会来凉州,也不过是护送贾诩来他的家乡姑臧。
貂蝉黑了脸,总不能怪关羽害她不能打仗,不仅如此,她还要表扬关羽的机智!
关羽笑道:“这哪里是我的计谋,一切都是军师的教导,真正有功劳的是军师才对,他早就猜到了主公迟早回来打凉州,一直以来都在为此做准备呢!军师他才是未卜先知的奇士啊!”
貂蝉额头跳了跳,好哇,原来根源在这儿!
时隔多年,再次见到贾诩这张无辜又自带仙气的俊脸,貂蝉暗暗磨了磨牙。
贾诩微笑拜道:“主公多年不曾回来,贾某苦等多年,这便只能出此下策,亲自来走上一遭,看看主公在外头玩了这么些年,究竟玩出了些什么来。”
不知怎么的,她竟还从其中听出了几分幽怨来。
貂蝉打了个哆嗦,理直气壮说道:“我志向在天下,哪里会困守于青州一地?”
“主公,阎柔与刘备都托我向您问个好,他们都非常想念您,”贾诩幽幽说道:“并且想要问一问您,您日后打算在哪里定都?”
此番攻司隶与凉州,贾诩功不可没,做为下臣本不该越过主公来擅自谋划,可耐不住前头有个爱争宠的“郭妖孽”在造次,主公还放任他为所欲为,贾诩酸成了柠檬,也跟着伸出了试探的脚步,在貂蝉的底线边上为所欲为。他确实没有进攻凉州,他也没进攻洛阳,他只不过在主公要进攻这些地方的时候,为主公开辟道路,扫清障碍,顺便怒刷了一波存在感罢了。
贾诩在用实力证明,他比“郭妖精”厉害多了!
提起定都一事,会令人联想到称帝之事,往往是先称帝后定都,这才是正确操作,而貂蝉的操作一向与其他人不同,她直接敲定:“不必改都,长安这地就挺好,建筑都是现成的,多方便。”
贾诩皱了皱眉:“长安此处距离徐州与幽州而言,是否太远了一些?”
“哪里远了,不出二十年,从长安去往幽州将是十天半个月就能到达的事,”貂蝉一向不说大话,二十年,足够做好第一次工业革命的准备,应对蒸汽时代的来临。
而近些年的目标,可不仅仅是汉朝几个州啊!
“汉室土地,还剩下益州巴蜀之地和荆州,其余小角落不足为虑。”
貂蝉定都于长安,而长安距离西凉可近了,这其中究竟有什么样的深意呢?
贾诩想到了羌氐与匈奴,想到了一直以来都被当权者忽略的西域,他精神一振,似乎摸到了貂蝉的心思,越发热血沸腾起来。
“主公不好了!西凉也被貂蝉打下了了!”
远在荆州偏安一隅的刘表隔江观中原虎狼斗争,作壁上观,看戏看得开心,闲来拉拢拉拢氏族,与当地的名士们清谈一场,好不自在。
当貂蝉以锐不可当之势崛起的时候,刘表对妻子蔡氏说道:“女子为诸侯,前所未有的事情,别看貂蝉现在势头正猛,也不过是昙花一现罢了,就像是当年的董卓,现在尸骨都已经寒了。”
谋士蒯良劝说刘表:“主公万不可掉以轻心啊!”
这蒯良足智多谋,精通相马,计策百出,曾经干过最惊天动地的大事便是谋划了刺杀孙坚的诡计,还成功了!
表面上看,孙策之父孙坚死于将领黄祖之手,背地里可少不了这位谋士的身影。
蒯良的劝说刘表没有放在心上,直到貂蝉从三州之主变为了五州之主……七州之主,更是打败了吕布,刘表终于慌了神。
噩耗接二连三传来,形势越来越不利,眼看貂蝉就要统一这天下了,刘表急地团团转,只想徒劳挣扎一番,无论如何都要保住荆州啊!
刘表招来一谋士,急切询问道:“徐庶,你向来主意良多,不知可有什么法子能应对?”
那徐庶穿一身青衣孺衫,剑眉星目,佩剑而立,他跟随刘表做事已有七年,这些年来,刘表爱护民众的宽容仁政让他逐渐融入了荆州的官僚之中。
与当初袁绍治理之下的冀州相比较,安居乐业的荆州更适合他安排家人在此定居。
徐庶也不愿意眼看着荆州陷入战火之中,他上前一步对刘表说道:“貂蝉在近几年内打下了太多地方,只一味的扩张地盘,哪里有时间来好好治理?她一直都在打仗,军队都来不及收成粮食,中原的情况显然并不妙,若要攻打我们,她还得花钱造船,这不是一朝一夕能够完成的事情。”
蒯月赞同道:“正是如此,臣虽然提醒主公莫要掉以轻心,也请主公不要过早忧心,她暂时还没有能力来攻打我们。不过貂蝉收纳了各方势力,属下人员混杂,若能有人从中做梗,倒是瓦解她庞大势力的好方法。”
徐庶接受到蒯良的暗示,上前一步说道:“臣愿为州牧分忧,自请前往貂蝉处做内应,分离她的势力,与主公里应外合,击溃她。”
刘表叹息道:“击溃倒是不至于,只要让她无暇进攻荆州,中原怎么热闹都与我们无关,我没有什么能耐,只有想要爱护百姓的心,能够维持这一方的安宁就足够了,不求征战天下。”
刘表有自知之明,也没有什么大的野心,他给自己的定位便是做一州诸侯,偏安一隅当个土皇帝就够了。
徐庶轻叹一声,也不知道是在叹刘表的胸无大志、与世无争,还是在叹息这天下的未来。
他怀抱着维护荆州分/裂貂蝉势力的梦想,顺江往北,一路往貂蝉处而去。
作者有话要说: 徐庶原名徐福,热血青年,当年认识貂蝉的时候还不知道她的名字
明天周末,即将迎来大结局,激动人心的时候到啦~
第143章 这是一道送命题(一更)
对于徐庶来说, 这辈子有两位贵人最为重要,其一是对他有知遇之恩, 提拔之恩的刘表, 在他于荆州求学的这段时间, 他潜心向文, 戒骄戒躁, 终于修炼出了名士的风度与才学, 也经营出了名声, 刘表慧眼识英才,邀请他清谈,与他谈论政策, 民生。
所以哪怕刘表胸无大志, 只偏安于荆州,徐庶都没有抛弃他而去的想法,甚至还认认真真为他做事,当他看到民生一点点改善,来自百姓们安居乐业的笑容是最为偎贴的鼓励, 也更加坚定了他守住这乱世唯一桃源之地的心念。
相信在荆州之中, 不少文人都有着与他一样的想法。
荆州是个神奇的地方,它与北面的豫州、兖州相隔了一整个江河,这里气候奇特,造船业发达,最为有名的便是荆州战斗力彪悍的水师。也因此江河北面的纷纷乱乱为江河所隔断,到不了荆州, 也无暇顾及荆州,没有谁愿意花费大心思去造船组建水师去与荆州当地的土皇帝刘表死磕。
刘繇所在的扬州虽然在荆州东面,可扬州州牧刘繇却是个与刘表一样没什么大事业心的咸鱼,他们只想窝在自己的小窝里做好自己。
现在,刘繇一心蒙头搞建设,无暇与刘表互通有无,在江河隔绝的“世外桃源”中,荆州人民对外头的印象是这样的……
“江河的北面是战乱荒芜之地,那里又穷又惨,百姓们民不聊生啊!”
“可不,诸侯之间征战不休,天天都在死人,路边都是无人收敛的骸骨,人间地狱不过如是。”
刘繇比刘表惨,先是被袁术拿捏,后来又被迫投降了貂蝉,刘表听说这个消息后紧张极了,越发加强了东面守军的戒备,没想到这些年来倒是相安无事,害他好一阵夜不能寐,到头来只是虚惊一场。
徐庶的生命中另一位重要的贵人,是少年时候遇到的一位姑娘,那时候他还未改名,有个颇为吉祥的名字——徐福。他穿一身道袍,做一游历天下的道士,行侠仗义,仗剑江湖,看似帮助了不少百姓,却始终一事无成,做的也不过是一介莽夫所为之事,眼光也狭隘的很。
那位姑娘心有沟壑,睿智而通透,在他尚且迷茫于自身道途之时,一语惊醒梦中人,从此他弃武从文,潜心学习,方有如今的成就。如此再造之恩,当得起徐庶一句恩师。
这么些年过去了,当时的姑娘,可能已经嫁为人妇了吧?
徐庶感慨万千,乘上了北上的船只,他心中暗道:中原大乱已经久,恩师武艺非凡,自保应当不成问题,若是能再遇见她,说什么都要报答她的再造之恩,没有她,便没有现在的名士徐庶!
徐庶也明白,能够再次找到恩师的机会实在是渺茫,他久居荆州,消息不通,对于江北不甚了解,此番上岸也是抱着目地而去,不能到处寻找恩师与其兄长赵云,实在可惜。
船只靠岸了,徐庶顺着港口一路往豫州的中心而去,他虽将家人迁徙到了荆州定居,老家却在颍川,拥有颍川学子的资历,足够他凭借此跻身豫州的官吏之中,若能得人赏识举荐给州牧,徐庶有许多办法得到州牧的赏识。
是金子总是会发光的,像他这样十项全能,能文能武,会水利农桑,还会军政战略的顶级谋士,在荆州能够混得风生水起,在豫州也一样能。
徐庶打算往颍川学院一趟,去看看当年的夫子们可还在,若是能得到夫子们举荐,岂不是事半功倍?
他一路自豫州的码头往内行去,购买了一匹枣红马,快速驱马自官道冲去。
这官道边上不知道堆积的什么东西,飞沙走石,到处都有黑黝黝的百姓穿着没有袖子的衣裳埋头铺路。徐庶面露不忍心之色:“不曾想,豫州已经穷苦到需要百姓们以飞沙泥土自己造路的地步了。”
看看那些百姓们,一个个被晒成了黑炭,瘦成了竹竿,如斯饥民遍地,荒芜苍凉之景……
徐庶靠近,寻到一位老伯问路,却见那老伯一抹头上的汗珠,扬起黑中透红的脸,满面幸福笑容,他一咧开嘴巴,露出了一嘴白花花的牙齿,晃花了徐庶的眼。
“年轻人,要往哪儿去啊?”
徐庶怔了怔,怎么与他想象中不一样?
他稳住心神,低声问道:“大翁,颍川郡怎么走啊?这官道可能通往颍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