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云很喜欢摸她柔顺的发丝,所以在齐的时候,貂蝉会扎少女发鬓、长发披肩。而此次出门在外她只简简单单的扎了个马尾,他改摸为拍,像哄孩子似地说道:“是是,你留后手了,我也是担心你,这才提醒你一下罢了,没有责怪的意思。”
赵云觉得,貂蝉的心太柔软,这没有什么不好,但作为一方诸侯心太软是大忌。
罢了,有些事情总得有人去做,蝉蝉会顾及情谊下不去手,他不会。
赵云脑子异常清醒,若来日与曹操敌对,他会成为她手中的利刃,亲自去取下曹操的首级!
貂蝉若是知道赵云因为木鼠的事情误会她心太软,她可能会为了在情郎面前证明自己“能行”,给赵云亲自表演一个胸口碎大石!
被两人连连念叨了数遍的郭嘉随着曹操的部队一路往濮阳而去。自寿张到濮阳,郭嘉每到一个县城都会去逛一逛那边的青楼,感受一下青楼姑娘们的好手艺。
曹操几乎已经麻木了,他翻着死鱼眼,对荀彧说道:“你与志才的友人可真厉害,看似瘦弱的年轻文人,实则竟是龙精虎猛之辈啊!”
荀彧笑容微僵,漆黑着脸去找在青楼里享受姑娘们按摩服务的郭嘉。
郭嘉一点都不怕,因为现在文若和他不是一个主公,家长换人了,他管不住他!哈哈哈哈——
荀彧淡淡看了郭嘉半晌,回去对曹操建议道:“我们州的粮草紧缺,鼠肉却多,主公不妨设置禁酒令,待来年粮草多了再同意百姓们喝酒,这样就不会有人去浪费现在的粮食,为那些爱享乐的人酿酒了,也能有更多的粮食在市场上流通。”
曹操深以为然,立即就下令,命令全州都不允许酿酒、卖酒,现有的喝完就没了,待来年丰收了才开放禁酒令,但凡是犯了忌的人一律军法处置。
于是,郭嘉到达下一个城的时候,发现全城的酒楼与青楼都不对外售卖酒了。
郭嘉问老鸨道:“我看到你们这儿分明有酒的,你为什么不愿意卖给我呢?”
老鸨看向蹲在郭嘉身旁给他撑腰的猛虎,怕得瑟瑟发抖,忙安抚道:“老身也没有办法啊,这是州牧下达的命令,还不是近年来收成不好,粮食不能再铺张浪费所致,待明年就好了。”
没了酒喝,郭嘉有些郁闷,但自从喝过更为精纯的酒以后,喝不到寻常的酒似乎也没有那么难熬了,很快,郭嘉又命人换上了果汁,开开心心让姑娘给自己按肩。
他觉得前段时间伏案工作留下的暗疾,马上就要在姑娘们柔软的小手下治愈好了!
郭嘉自己无所谓,殊不知居于濮阳的戏忠可被他坑惨了。
在曹操命令到达的第二天,戏忠刚搬到濮阳,家中酒窖空空如也,他有意让仆从们去采购一番,没想到却得到全州禁酒的消息。
戏忠苦哈哈,他猜测定是有人进献“谗言”,让主公下了这样的命令。
至于会是谁进的“谗言”,除了那荀家文若可就没有别人了。
戏忠好气哦,怨念地在心里诅咒害他不能喝酒的人喝水都会呛到!
郭嘉:阿嚏——
不久,曹操大军回到濮阳,禁酒了足足有半个月的酒鬼戏忠翘首以盼地出城迎接他们归来,只等着说服曹操给他开个后门,哪怕喝上一口也好啊!好让他一解相思之情。
却说从齐地往北,曾经是黄巾匪患最为混乱的地方,这里山脉纵横,有层出不穷的黄巾余孽在其中搅合风雨,更有黄巾大将带队在此处聚集了几十万人。
而曾经请求刘备支援的北海,则位于青州的最北面,北海的掌权人则名为孔融,是个年近四十的中年人。
此前北海相孔融曾因被黄巾余孽围困一事,派遣太史慈前往齐找刘备搬救兵。
刘备又一路去寻了公孙瓒,请求公孙瓒派兵支援,这才将北海之围给解除了。
北海相孔融是个练铁头功的儒术狂魔,他的头究竟有多么铁呢?
他能诗善文,不喜欢阿谀奉承,对待上司耿直得不得了,还喜欢写讽刺诗来劝人。虽然最终的结果是他不仅没能劝成,还将当时的青州牧田楷得罪得不清。
孔融最注重品德,从小就传言出过“让梨”的美名,作为孔子的第二十世孙,孔融家学渊源,自小饱读诗书,有着突出的才能与刚直不阿的名声。
在北海为相时,孔融手底下的郡县都非常拥戴他,他设置城邑、建立学校、推广儒术,举荐县良,政治声望特别高。
多么完美的人呐!这简直就是顶尖的名士啊!
那么问题来了,孔融是个有梦想的人,他要把儒术推广到全天下!
他追求逼格,疯魔地追寻着“礼”之一道,不仅严于自身,更是严格要求他人。
对于以仁德为名声的刘备,孔融慕名已久。在刘备真正替他解围以后,更是对这个年轻人赞许有加。
年近四十的孔融在听到吕布竟然任命来一个女人做幽州牧的时候,就已经开始摇头了。
“后宅妇人眼见狭隘,未能饱读诗书,学习四书五经,如何能成大事?吕布那是被美色迷了双眼,要做商纣王为妲己做的荒唐事情了!”
孔融对身边人如此嘲讽吐槽,倒也没放在心上,因为这和他没关系,吕布也不是他的老大。
聚集在齐的黄巾越来越多,孔融严格命令属下兵将守护北海,抵御黄巾入侵。
“只希望田州牧与刘备快些回来吧,齐危在旦夕啊!”
过了一阵子,孔融发现聚集在齐与北海之间的黄巾余孽越来越少,他惊喜万分,却不想属下突然来报,掌握了齐的乃是幽州牧貂蝉。
孔融脸都绿了。
子曰“为女子与小人难养也,远之则怨,近之则不逊。”
《周礼·天官·内宰》曰“九嫔掌妇学之法,以教九御。妇德,妇言,妇容,妇工。”
女子不通四书五经,不学治国之道,凭什么来掌管权利?!
《诗经.关雎》提倡的窈窕淑女,重点提出女性应该有女德,外表要端庄,内里要柔美。
孔融对于女子的一切礼节来源于来自父辈及圣贤之书的教导,在他心目中,好的女人,应该明白自己应该做什么,而不是指手画脚,自作聪明,去沾染不该沾染的东西,玩弄权柄的女子,是国乱之源!
有一个幽州牧横在齐,一个没读过书的女人瞎指挥,立于田楷与刘备之上!孔融只觉得如鲠在喉。
孔融原地变酸,好好的儒士发酵成了一颗酸儒,气势汹汹就要撩起袖子去齐管上一管。
“幽州牧不是青州官员,凭什么来插手我青州内政!”
孔融气急败坏,指使着属下将帅整顿,立刻就要动身去齐。
“可是孔相,附近黄巾余孽散去的功劳,可都是貂蝉做到的啊!”
孔融不信,他嚷嚷道:“我看分明是刘备做到的,却被那貂蝉揽了功劳,她不过是个靠颜色魅惑男人上位的女人,不好好待在后院里相夫教子,反而跑到外头来惹事生非,那是国乱的根本,是要毁去我们青州的根基啊!”
自古以来,孔家子孙对待女子的态度便疏离冷漠,还带了一些歧视。
孔子认为男人应该有远大的政治抱负,应该努力奋斗,一定要谨防家中子弟沉溺于女色,女色会让人丧失斗志,会让原本智慧冷静的人大变模样,男人更加不能因为沉湎情爱而丧失自我。
真正美好聪颖的女性,应该作为男子的贤内助,操持好家中内务,帮助男子奋发向上,不影响男人们的斗志。
而显然,貂蝉就是那种不安于世的“坏女人”!
孔融嘲讽批判道:“王允一世英明,养出来的女儿头脑却不清醒,妄图染指自己没有资格沾染的东西,什么都不懂就想要掌握权力,真是被野心迷昏了头脑的愚蠢女人,辱没了王家的家风不算,还让王允死不瞑目,当真是不忠不义不孝的祸患!”
在孔融的眼中,貂蝉就是周幽王烽火戏诸侯的“褒姒”,就是那唆使商纣王做暴君之事的妖妃“妲己”。
他甚至可以遇见刘备与田楷是多么地忍辱负重,在貂蝉的手底下苟且偷生!
孔融气炸了,吹胡子瞪眼,两鬓的美须乱飘,颇有些疯魔的迹象。
左右劝道:“孔相尚且不了解齐的情况,先入为主到底不好。”
“是啊,若是如此气势汹汹冲过去,会同时得罪幽州牧与田州牧两人啊!”
孔融憋着气道:“我会先去与刘备说道,他若真的被貂蝉这妇人拿捏在手,受尽屈辱,我必将出兵齐,为他讨回公道!”
“听说貂蝉真的是有大本事的人,”左右苦着脸拉住孔融道:“长安传闻貂蝉此人有勇有谋,进可做大军主帅,退可做策略谋士。”
“那不过是人们为了吹捧她捏造的事实,没有亲眼所见,我是绝对不会相信的!”孔融耿直道:“我一想到齐现在落到一个没见识的妇人手里玩弄,就忍不住潸然泪下啊!”
说着说着,孔融眼眶都红了,他觉得刘备一定受尽了屈辱,而齐的百姓们也一定苦不堪言。
此前因为黄巾余孽在此横行,齐与北海之间的消息不通,待黄巾余孽渐渐散去,孔融忍不住了:“不愧是田州牧与刘备啊,是他们将黄巾军给消灭了,我要去齐,救他们于水火!”
说着,孔融调兵遣将,率领一队人马就往南而去。
齐与北海之间的路途不通,官道已经被山体塌陷掩埋许久,孔融带领兵马绕路而行,折腾了许久才到达了齐。
待到达临淄城外,孔融立即派遣人向守军们通报,他看到视野中各种白色的影子飘过,暗暗疑惑:临淄几时多了这么多野鸟?
守军将领是个圆脸武将,手里拿着长矛,脸俊俏极了,可谓是俊美男中的极品,唯独破坏美感的是他那一圈圈包围大半脸的大胡子,愣是将他的脸修饰地圆润如盘子,实在看得人辣眼睛。
不过,这也是他的特点,看久了竟有着别样的粗犷美感。
毕竟这位俊俏的将领身高八尺有余,身形宽阔,人高马大,很是威武雄壮。
孔融一见他就高兴地拱手道:“原来是张将军!”
张飞身边的大白鹅特别醒目,那鹅一路跟着他的马飞过来,停留在张飞宽阔的肩膀上,像海鸥一样挺拔、帅气!
张飞拱手回礼,他对于有文化的人一向是很敬重的:“原来是孔相来此。”
只是刘备刚下令关闭城门,现在这个时候开城似乎不太好的样子。
张飞犹豫来一下,对孔融说道:“还请孔相随我到城外驻军等候片刻,今日城中有突发事情需要处理,大哥下令,命我与关二哥一人守一个城门,不准其余人进出,我也不能违抗军令。只要过了今天,明日我就能带孔相入城了。”
孔融大惊,脑补了一番城中会发生怎样的突发事件,他紧张兮兮地问及张飞道:“可是有叛乱?”
张飞不语,实则有默认的意思。
孔融恍然大悟,原来田州牧与刘备也不想忍耐了,他们定是要在今日拿下貂蝉,重新拿回临淄!
他沉声对张飞说道:“张将军,若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我此次总计带了两万人来,若刘贤弟需要,我随时可以支援他。”
张飞感动极了:“孔相对我们的好意我们心领来,只是这到底是临淄城内部的事情,大哥他解决起来游刃有余,我们只需要等候就可以了。”
孔融连连点头:是啊!他也该给田楷与刘备留一些面子,且让他们自己解决吧!
这样想着,孔融表情微松,再也不复刚来时的紧张,也终于有余力将目光看向别处了。
他见张飞肩膀上威风凛凛的大白鹅虎视眈眈盯着自己,羡艳地说道:“张将军养的隼可真威风,一看就特别有灵气!”
看看那尖锐发光的嘴,看看那流畅的身姿,怎么可能是鹅呢?那定是张飞养的猛禽!
张飞视线变得诡异起来。
这孔融不过四十岁,眼神竟已经差到如斯地步了,与瞎子几乎没什么两样。
此时的临淄城内,那伙驻军在城门外的黄巾兵将犯了鹅怒,被自己所孵出来的小白鹅盯上了,他们此前说的有多么得意,现在弄得就有多么鸡飞狗跳。
黄巾将领被激发出了怒意,掐死了一只小白鹅。
一片寂静过后,一只小鹅愤怒了,两只小鹅愤怒了……上万只小鹅愤怒了!
城内巡逻在天空中的大白鹅们眼神瞬间犀利起来,齐刷刷发出了“咕咕咕咕——”的声音。
此起彼伏的“咕咕咕咕”声在城内响起,城内的鹅纷纷抬头,机敏地聚集在一起,互相交流着情报。
“咕咕咕姑——”
所有的城内之鹅自发地整顿成队,整齐划一地往黄巾兵将所在的地方进军。
刘备生怕事态失去控制,特意请来了荀攸,这位被人们戏称为“鹅爹爹”的男人,拥有能够让鹅听话的秘密武器!
木头做的哨子挂在荀攸脖子里,刘备视线瞥过去,只能看到他的脖子里隐隐约约有一根红线。
那是貂蝉离去前交给荀攸的东西,也是防止临淄城大乱的重要道具。
小白鹅们暴动了,纷纷往那位伤了它们同伴的恶人飞扑而去。
“什么鬼东西,这群鹅都疯了吗?!滚开!”
“都看着干什么,快来帮忙!”
“啊——它啄我头!”
“好痛,我的兵器呢!”
竟然还想拿兵器,这些愚蠢的两脚兽!
小白鹅们到底力量不足,它们坚持不了多久,很快便又出现了伤亡。
赶到的大白鹅们怒了,这些大白鹅们每一只战斗力都堪比成年士兵,它们齐刷刷地往那伙伤害了它们同伴的黄巾兵将们一拥而上。
而驻军营地之中,但凡是远离将领们,未曾对小鹅造成过伤害的普通兵卒则逃过了一劫,全都目瞪口呆地瞪视着眼前混乱又魔幻的一幕。
战斗中心的兵将们很快就坚持不住了,为首的将领骂骂咧咧,粗口乱爆,问候了刘备的老母亲与十八代祖宗。
“这群疯鹅,杀了这群疯鹅!”
“这里是陷阱,是埋伏,他们不是真的要劝降我们,他们要杀了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