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着浅黄色的碎花连衣裙,确实是小仙女。
沈绎把图片保存下来,回了两个字:【好看】
[江窈]:沈学长现在在干嘛呢?
[沈绎]:【位置】
江窈捧着手机,瞪大了眼睛看到沈绎发来的定位。
他……他回来了?!!
[江窈]:!!!!!!!
[江窈]:你怎么回来了!!!!
[江窈]:你逃课了吗!!!
[江窈]:听说A大管的很严的,你这样会不会被扣学分,是不是会被退学QAQ
沈绎拉着行李箱往小区里走,看到她发来的消息,忍不住低低轻笑了声。
[沈绎]:请假了。
[江窈]:……
[江窈]:哦。
[江窈]:对不起我是弱智。
[沈绎]:乖
江窈盯着那个字,脸莫名其妙地有点发烫。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似乎……从这个字里,听出了那么一点……宠溺……的意思。
无论如何。
沈绎能回来陪她过这个生日,她是真的很开心。
不止一点点开心。
简直是要开心地要飘到天上去了。
[江窈]:我今天下午也请假了哦。
[江窈]:我现在在我奶奶家这边,吃完晚饭就可以回去啦,晚上我们去玩吗。
[沈绎]:好。
江燦起床了,在厨房里叫江窈过去帮忙,江窈应了一声,按下锁屏收起手机,一路蹦跶到厨房去,干净清澈的眉目间都写满了“我现在宇宙无敌超级开心”。
于是成功收到整个人还没睡醒的江燦一个“你看起来不太聪明的样子”的眼神。
江窈笑容可人,神采飞扬,按她以往的个性肯定是要和江燦互呛上两句的。
但是她今天开心,不想和这个与她保持着虚假兄妹情的堂哥计较。
晚饭吃得早,饭桌上大家知道江窈和江绍林关系不太好,没人不识趣地提起这个话题,聊的都是些轻松的事。
江窈收了不少红包,最后提着江燦给她订的蛋糕被江绍林送回家。
她把蛋糕放在家里,没来得及和李嫂说上两句话,就又飞奔到小区门口。
沈绎站在那里等她。
一见到她,他朝她伸出手臂。
江窈扑进他的怀里。
那么多天的思念被一个拥抱治愈。
闻到令人安心的味道,她的鼻头骤然有些酸涩。
她多幸运啊。
能遇见他。
他那么迁就她。
那么喜欢她。
沈绎心里软的一塌糊涂,亲了亲江窈的额角,“想去坐摩天轮吗?”
华灯初上,游乐园内有些设施已经停止营业,偌大的摩天轮上霓虹闪耀,还在慢悠悠地转动。
沈绎买了两张票,和江窈坐上去。
江窈站在窗边看,脚下的景物在缓缓变小,视线所及的区域越来越大。
沈绎牵着她的手,从见到她开始就一直没有放开过。
摩天轮升到最高点的时候,沈绎低头,吻住她的嘴唇。
最开始只是浅尝辄止的亲吻。
到后来他直接抱住她的整个身子坐在座椅上,紧紧抱住她往怀里压。
亲吻的动作也变得极具侵略性。
江窈口腔里满满都是属于沈绎的气息。
她突然笑了一下。
抓住他的手指,然后扣住。
她有时候也会觉得沈绎很可爱。
这么大的人了,还相信那些老到掉渣的传言。
例如在摩天轮的最高点接吻就会在一起一辈子。
小孩子才相信。
从摩天轮上下来,江窈脸颊微红,嘴唇湿润,下颚骨很疼。
她咬牙掐了下沈绎的腰,“痛死了你亲那么凶干嘛!我再也不要亲你了!”
她瞪他,却不知道在他眼里,她这副被人欺负后害羞的神情有多妩媚。
随随便便一个眼神都是在引人犯罪。
有小女孩走过来,扎着两个小麻花辫,声音甜软,仰头喊沈绎:“漂亮哥哥。”
沈绎顿了一下,弯下腰,和小女孩对视,“怎么了?”
“哥哥买花花吗?”她伸出小手,把怀里的花篮往前递了递,看向旁边站着的江窈,“可以送给漂亮姐姐哦。”
花篮里是包装好了的红玫瑰,还剩下最后四支,沈绎一起买了下来。
小女孩收了钱,表情有点害羞,又指了下不远处一个手里牵着许多气球的老人,“哥哥还要买气球吗?我爷爷在卖哦。”
沈绎没立马答应,回头看向江窈。
江窈知道他这是在询问她的意见。
虽然知道买来也没什么用,她还是点了点头:“买吧。”
两人走过去,江窈挑了一个她喜欢的气球,沈绎付钱。
身影佝偻的老人跟两人说了“谢谢”,牵着小女孩的手远去了,小女孩眼睛笑得眯起来,转头对他们做了个wink。
买下来的气球是银色的,一个爱心的形状。
沈绎把玫瑰递给江窈,把气球系到江窈的手腕上,打了个漂亮的蝴蝶结。
江窈嗅了嗅玫瑰的香气,睁开眼睛时,沈绎问:“你知道……四支玫瑰的含义吗。”
江窈笑:“我知道啊。”
至死不渝。
她察觉到手指上有冰凉的触感。
再低下头,右手中指上,多出了一枚戒指。
安安静静的,在夜里闪着碎光。
她抬眼。
看到沈绎的眼睛。
深情款款,明目张胆。
只有她一个人的身影。
第47章 喜欢
十八岁生日那天过后,沈绎在第二天一早送江窈去学校后就回了A市。
江窈时常会在晚上跟他打电话,聊一些琐碎日常的小事,或喜悦或抱怨,沈绎都会很认真地听,末了再在一些事情上给她提上实用的建议。
他也会抽空回寻城来看她,只是两人的时间线挫得很开,平均下来一个月的见面次数或许都不到一次。
走过银杏落满地的萧瑟深秋,寻城的第一场雪终于在十二月三十一日到来。
今年恰巧赶上临启中学一百周年的校庆,明明以前没有校庆活动的,今年也被校方领导特意提出来,和元旦庆典一同举行。
下午的时候,学生都到礼堂操场那边参加活动了,教学楼里就显得异常安静空旷。
今年的初雪就下得很大,在走廊上的阳台栏杆台面上堆起了厚厚的一层积雪。
江窈独自站在阳台上,艰难地从棉服袖子里伸出食指,在触碰到雪花的那一刻禁不住打了个寒颤。
她咬着牙,适应了那种刺骨的冷后,一笔一划在上面写下“沈绎”两个字。
看着自己的作品,江窈红唇微弯,嘴角右侧露出一个小小的梨涡。
顿了一下,她又重新伸出纤长的指,在刚刚写下的两个字后面添了一个爱心上去。
江窈笑眯眯的,睫毛卷翘,越看越觉得满意。
对着雪花上的字迹拍了张照片,江窈就接到了夏晨的电话,那头的人声喧嚣,夹杂着鼓点激烈的音乐。
夏晨站在操场上,扯着嗓子问她:“窈窈,你在哪儿呢?”
江窈说:“我回教室拿水杯了,怎么了?”
“噢噢,也没什么事。我刚刚碰到你们风纪委的人了,说部长找你有事,在音乐教室302等你。”夏晨那边也在忙文艺部的事情,说完后就匆忙挂断了电话。
教学楼这边离操场有一段距离,没那么吵,只隐约听得到音乐声,但不大。
江窈把手机揣进外套口袋里,迈开脚步。
她其实是不太喜欢这种过分热闹的场合的,大多时候都喜欢安静,和熟悉的人话题才多上几句。
她又想到沈绎。
他没有这个年纪男生的浮躁不安,反而沉静得像是坠入深海里,气质干净得彻底。
已经一个多月没见到沈绎了,江窈晚上穿着他的棉T恤入睡,似乎他就陪在她的身边,温润清隽,安安静静。
艺术楼那边更显空荡了。
江窈走上楼梯,楼道里都会有低低的回音。
高三本来是早已退出学生会了的,只是这次是大型活动,也有市里的电视台来采访报道,他们这些高三的退休人员才被强行拉过去做苦力。
新一任的风纪委部长是高二一个性格开朗又外向的女生,做事条理分明,领导能力很强。
江窈还没退出风纪委的时候曾经带过这个学妹一段时间,两人的关系一直都还不错。
一直低着脑袋走到二楼的转角,江窈才后知后觉……要帮忙的话也应该是去礼堂或者操场才对,怎么会让她来艺术楼?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隐约听见了楼上传来有钢琴的声音。
联系起夏晨刚刚说的那段话,把那些容易让人忽视掉的细节挨个串联起来后,一个不可思议的奇妙念头在江窈脑海中形成。
江窈来不及仔细思考,快步跑到音乐教室门口。
推开门,有人背对着她,坐在钢琴前面。
窗边是纷扬的鹅毛雪花,那人修长的手指在黑白琴键上抚过,音符跳跃,倾泻而出的曲子,是《梦中的婚礼》。
很舒缓的钢琴曲,却很少有人能真正弹出其中的深情。
从沈绎指尖流出,像是真的在婚礼现场,他是她的新郎,在草坪的那一头,等着他最爱的新娘。
跨越时间和空间的洪流,不计较一切曾经没有回应的付出。
江窈站在门口。
良久,曲子进入尾声,沈绎起身,转过来朝她伸出手。
江窈走过去握住,她的手心冰凉,他的指尖温热。
沈绎抬手整理好她落在耳畔的碎发。
江窈说:“我以前都不知道你会弹钢琴。”
她笑起来,又说:“我不会,你可以教我吗?”
沈绎牵着她的手在座椅上坐下,“想弹什么?”
“随便。”江窈想了下,“就刚刚那个吧,《梦中的婚礼》。”
沈绎的手指覆盖在她的手背上,带着她,按下一个又一个琴键。
江窈没学过钢琴,按下的单独音符串不成一首完整的曲子,弹出来也什么都不像,偏偏落在她耳朵里意外的好听。
她偏过头去看他。
沈绎微低着眼睫,鼻梁挺拔,皮肤很白,和雪景相衬。
很容易让人一见钟情的一张脸,像日漫里走出来的美少年。
那么冷的性子,却能一次又一次为她制造惊喜,给她的难熬生活里平添几分轻抚的温柔。
江窈心里第一万零一次感叹。
这么好的人,自己怎么没能早一点喜欢上他。
早点。
再早一点。
从音乐教室出来,江窈和沈绎一起去操场那边参加游园活动。
每个班都有各自的区域,准备了游戏项目,制定比赛规则,赢了还会给参与人员一些奖励。奖励大多都是些玩偶卡贴挂坠之类的,不是很贵重,重在有纪念意义。
江窈路过高二一个班级时,看到树枝上用细绳牵起来的挂着的皮卡丘玩偶,突然想起来沈绎以前也给她抓过一个很相似的。
也是在冬天,那天他们看完电影,他对她说了九十九句我爱你。
沈绎察觉到她的怔愣,轻声问她:“想要吗?”
江窈还没来得及拒绝,有那个班的同学大概是认识沈绎,走过来抢先说:“沈绎学长要参加这个游戏吗,很简单的,一分钟写圆周率,写的最多正确率最高的人获胜。”
沈绎嗯了声,在摆放好的课桌前坐下。
等了几分钟,凑够参赛成员后,有人把写着正确圆周率的纸条发给大家,记忆时间为两分钟。
两分钟后,大家拿起笔,在发下来的白纸上开始书写。
江窈站在沈绎旁边,看着他毫不停顿地写下一串数字。
时间到后,沈绎没什么压力地赢下这场比赛,顺利拿到那只笑眯起眼的皮卡丘。
顶着省状元的头衔,走过的人视线都似有若无看向沈绎这边,带着探究与好奇。
当事人像是看不到,径直把皮卡丘送给了站在他身旁的江窈。
江窈指间拽着皮卡丘的尾巴,抿着嘴角。
也不知是不是冷的,耳朵很红。
去礼堂看了会儿表演之后,下午三点钟,活动结束,学生还要回到班上听班主任进行简短的总结。
走到教学楼底下,江窈对沈绎说:“你在这里等我一下哦,我很快就下来。”
沈绎应道:“好。”
高三一班内,张泽涛一改往日作风,总结的时间意外的久。
大概过了有半节课,其他班都放得七七八八,张泽涛还在讲台上唾沫横飞,压根不见要提早放学的意思。
江窈正疑惑想着究竟是道德的扭曲还是人性的沦丧,让向来说话做事干练简洁的班主任尬起了如今这个给大家疯狂讲起心灵鸡汤的不是老师而是学生的好朋友人设。
在她转头看见有记着扛着摄像机对着讲台录像的时候,一切的疑问都有了答案。
江窈有点无语。
她以前怎么没发现自家班主任还有这么强烈的表现欲呢。
不能拿出手机来给沈绎发消息,她恹恹地撑着脑袋,在草稿纸上写写画画。
抬头的间隙,班级门口虚掩着的门缝里,江窈瞥见一道熟悉的身影。
沈绎有点担心江窈这么久没下来是不是出了什么事,看见她们班的班主任还没放学便安下了心。
他转身要下楼,看见栏杆台面上,洁白无瑕的积雪上,有一道很工整端正的字迹。
张泽涛又逼逼叨叨讲了十多分钟,差一点就要触及到学生的忍耐底线的时候,他终于停止演讲,公布作业,而后宣布放学。
江窈飞速地收好书包,走出教室后发现沈绎不在,便跑下楼去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