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她曾见过。
他安慰受伤的灰猫一样。
亲吻轻蹭对方的鼻尖,亲昵地以示安慰。
林小乔傻傻睁着双眼,瞧着近在咫尺的池珝。
耳根泛起隐隐烧灼感。
他的神色怜惜又隐晦,灯光阴影交错,像是安慰,却又莫名显得有些暧昧。
池珝安抚着她的情绪,语气轻轻。完全褪去阴郁,只剩温柔呢喃:“谁惹到你了,嗯?跟我说说,我去弄哭他。”
林小乔听在耳朵里,虽然此刻他的声音很温柔,但她明白。
他说的弄哭,不是玩笑。
是真的要搞哭对方。
今天是网红之夜,很多媒体和企业家都在。
如果这件事真的搞大,传到池珝父亲耳朵里,并没有好处。
她轻微摇摇头,鼻尖蹭过他的唇畔。
努力恢复明朗:“……没人惹到我,就是走红毯的时候,沙子眯了眼睛……”
正在轻吻安抚的池珝睁开眼。
顺着她的意思接话道:“然后摔一跤,把花弄成这样?”
说完。
池珝扯了下嘴角,轻笑,表示自己根本不信。
他活这么大,除了自家老爷子外,不允许自己被人欺负。以前他是这个原则,如今,捎带上身边的乔乔小猫也是一样。
“去补补妆吧,眼睛像红兔子一样,被镜头扫到可就不像花仙子了。”
“……好。”
林小乔前往附近的洗手间。
她刚离开,他就敛了唇边的笑,阴郁满满。
随手揪了个戴工作证的人员进行询问。
那工作人员不敢招惹赴宴的富贵公子哥,战战兢兢。
很快就叙述了一番太阳花被踩的经过,没敢说刘铭鹿是故意的,只说了是不小心踩过去。
听工作人员说完,池珝沉声笑了笑。
他问:“哪个是刘铭鹿?”
工作人员微抖着手,指向宴会中间被众星捧月般的银白礼服的美女。
锁定目标就在不远处。
他唇角闪过几分讥讽:“就是她啊。”
侍应生端着托盘在宴会厅行走。
经过时,池珝伸出细白修长的手,拿走了一杯色泽浓郁的葡萄酒。
半分钟后。
刘铭鹿正娇滴滴的和男网红们谈笑风生。
她坐稳了一姐的地位,开始与明星媲美,故意装出忧愁的模样:“真替那些女演员着急,演技又不怎么样,还老实磨练。我最近接了部电影,表演老师一直夸我敬业,其实我也没做什么呀,就是做了该做的。”
这时。
身后有人碰了碰她的肩膀。
刘铭鹿回头。
看到站在身后的俊朗男人,黑色的正装,眼眸疏懒玩味。
并不是认识的关系。
她怔了怔,有些疑惑:“你是?”
男人比她高许多,微微有种压迫感。
他好看的眸光睥睨过来。
却是不冷不热,嗓音阴郁薄凉询问:“刘铭鹿?”
刘铭鹿一脸懵然。
面前的男人英气俊美,被灯光勾勒着侧脸线条,泛着光,十分养眼。皮肤偏白,整个人有种偏英气的骨相美感,身上的衣着设计,更是低调奢华的精品。
今晚前来参加的企业家也有不少。
主动过来跟喜欢的网红搭话,也是屡见不鲜的事情。
但眼前这个,比起金主。
更像是一场可遇不可求的艳遇。
她唇畔扬起自认为最美丽的笑容,软着声音道:“是呀,你好。”
刘铭鹿的心情激动又紧张,面对这个颜值与财富并有的男人,她眼睛因为激动微微蒙了上水润的雾气,娇俏明艳的脸有些泛红。
“先生,是想要我的微信吗?”
闻言,池珝突然勾起唇角,压低声线。
似是极轻地笑了下:“扯淡么。”
连半个字都不想多,他冷飕飕地简短评价:“好丑。”
一秒的怔愣。
刘铭鹿脸上有些挂不住,褪去娇羞,表情带了几分泼妇般的狰狞:“你谁啊?神经病吧来找事!”
旁边临近的企业家,忍不住为这个愚蠢的女人头疼。
轻咳一声,笑着尊称:“哦,是池珝少爷。”
“!”
刘铭鹿听到这声称呼之后,错愕地瞪大了眼。
终于恍然。
这是得罪不起的人啊。
可是——
池家集团小公子池珝,传闻是禁欲系的混世魔王。从来不屑为难女人,今天怎么……对她破了这个例外?
刘铭鹿正难堪着。
池珝主动靠近。
他轻晃了几下手中的红酒杯。
“踩烂的花,就用你这身礼服赔。”
说着,池珝微微扯了扯嘴角,一个不小心,轻佻地将红酒全部泼了上去。
他下手干净利索,以至于刘铭鹿都没反应过来,红酒已经稳稳落在身上。
这是赞助商的礼服。
属于池家集团旗下的高端系列品牌。
当初刘铭鹿想出尽风头,艳压群芳。所以当初找了好多熟人关系,才借来穿上的。
奢华之品。
这件银色裙子,价值七位数。
红酒迅速晕染开来,如同迅速生长的紫色藤蔓。
爬满衣料。
女网红惊呆。
小脸煞白,真的吓哭了。
…
后来的作品展示,一个接着一个。
林小乔等待上场。
她环顾四周,有点奇怪。自从补妆回来,就没见到高傲的刘铭鹿。
等轮到林小乔上场。
她将花束作品放在灯光与镜头下。
粉色玫瑰。
被透明的玻璃罩扣着,上面有细微的空隙,里面有干冰,腾升缓缓的烟雾。
格外唯美,空灵。
这束花的名字是《迷幻花园》
需要简单讲述这个作品的寓意与期望。
林小乔思索了片刻。
其实这就是在花房就地取材做的,因为没有太阳花,所以用玫瑰花取代。
她舔了舔唇,很快急中生智地道:“玫瑰象征着爱情与自由,生在于灵魂之上。希望能给大家带来勇气。”
解释还算不错。
底下响起鼓掌声,没有识破这只是临时备用。
·
池珝此趟过来网红之夜,无非是为了自家的小猫。只是,路泽兄弟几个也都在,免不了要聚在一起。
林小乔在台上亮完相,也就没她什么事了。
池珝在不远的地方,和路泽他们聊天。
桌上有几瓶酒,荡漾着微醺的光泽。
她想了想,还是没去打扰他。
觉得肚子有点饿,就端着食物盘在自助区徘徊,夹着餐点吃。
不久之前,池家二公子池珝在众目睽睽之下给了一姐刘铭鹿难堪。
为的,就是这个开花店的小姑娘。
大家不敢过去打扰。
生怕万一哪里做得不对,被池珝揪着出气。
期间,没人来打扰她。
林小乔没想那么多,也索性吃得清净。
只有手机传来几条小姑姑的消息,都是在夸她表现给力,以及花店这一小时增加好几倍销量之类的话。
林小乔心里知足。
她弯了弯嘴角,心情也渐渐明亮起来。
等临近结束,天色已经很晚了。四周的人开始散场,已经没那么热闹。
林小乔去找池珝,打算一起回家。
然而,到了桌边,只有路泽和王庆趴在那里,似乎喝多了,正嘟嘟囔囔。
孙少斌被跟随的保镖带回车,离开了。
而池珝,不见踪影。
林小乔轻轻拍了拍路泽的肩膀,有些拘谨地问:
“路泽先生,池珝老板在吗?”
路泽喝得有点多,抬头,晕晕乎乎:“啊……那边抽烟呢。”
林小乔顺着他指的方向,果然瞧见了正靠着临江的阳台栏杆的池珝,唇边叼着根烟,百无聊赖地吹着夜风。
“谢谢。”她道完谢,便向着不远处的男人侧影小跑而去。
如同飞倦归家的小白鸟。
这边。
路泽朦胧的醉眼又闭合。
沉沉瘫倒桌面。
第二天,醒来。
路泽已经在司机带回别墅。
他挠挠脑袋从床上起来,严重怀疑自己昨天喝多,做了不着边际的梦。
梦里珝哥的陪伴者丑丫头。
变成了漂亮的小仙女,还穿着飘飘欲仙的白色礼服。
第25章 温柔的轻吻。
林小乔再次见到池严的时候,正好是清晨池珝还没起床的时间。
石秘书等在门外。
宁静的客厅除了孙妈,就只有她。
池严看到眼前的陪伴者姑娘,略微有些诧异。
因为她的脸已经彻底康复。
不像初次见到时,又红又肿,如今像是脱胎换骨般,实打实的一个小美人。
池严看着林小乔,客气地喊了声:“林小姐。”
随后,主动递来一张烫黑金的名片。
明晃晃“池严”两个字,印烙在上面。
“我知道林小姐是单纯的职业陪伴者。”
池严说着,墨眸带了商业人士的礼貌笑容看着她:“现在有个不情之请,希望林小姐能够偶尔联络我,告诉我阿珝缺什么,或者想要什么。作为报酬,我可以额外再给一笔钱。”
林小乔有些糊涂。
她问:“池先生,我不太明白,为什么您不亲自问他。”
毕竟,池严是亲哥哥。
“……不可以。”
“为什么呢?”
“因为阿珝会瞒着的。他缺什么,从来都不让人知道。以前他寂寞,缺陪伴。现在有林小姐陪着,我才稍微安心了些。”
池严说完后。
林小乔懵懵懂懂,思考着他的话。
直到池严拿出支票,慷慨地再次签下五十万递过来时,她才回过神。
林小乔没有接,而是推回去,拒绝道:“您不必这样,我也会好好陪伴池珝的。如果真的发现他缺什么,我会联络您的。”
“嗯,这样也好。”
池严收回支票,对待林小乔的笑容更真诚平和了几分。
他问:“林小姐,我弟弟最近怎么样?”
“……挺好的。”
开过一次装溺水的玩笑,也偷偷借过一次机车。
但,也在忙测试机车的正经事。
停顿两秒,池严似乎都了然于心。
他笑笑:“你听他提起过路易吗?”
“……”林小乔怔了下,在记忆中搜寻片刻,答:“是只猫?”
“对。”
池严眼中闪过些许的叹息。
他低头,端起旁边的咖啡,微微喝了一口。
“路易是母亲留下来的猫,也是阿珝小时候唯一的玩伴。但路易太老了,某天,它从阿珝身边溜走了,就再也没回来。”
林小乔垂眸,沉默下来。
她没想到池珝的童年是这个样子。
片刻后。
她安耐不住好奇,追问:“是走丢了吗。”
“也许吧。但我更偏袒另一种想法。”
池严解释:“动物都是有灵性的,它会在知晓死亡的前一刻,离开它最爱的主人,死在主人看不到的地方,以此避免主人的伤心。”
林小乔怔了怔。
她没想到会是这个原因。
“……好懂事。”
就在这时候。
从楼上传来一道疏懒的脚步声,直到楼梯间。
池珝睡醒,从楼上下来。身上套了一件黑色的半袖,似乎刚洗漱干净,额前的短发微微有些潮湿。
池严瞧见他,眼神流露出长兄的慈爱:“你最近是不是有点缺觉,我过来的时候你还睡得很沉。”
池珝拉开椅子,在餐厅坐下。
敷衍应了一句:“嗯,是缺了点。”
“听说最近有个机车厂,邀请你参与入股,你不分昼夜在帮忙试车修正。”
旁边池严这话一说。
林小乔不免怔住。
她觉得惊讶。
连这个事,池董都知道。
肯定安插了别的眼线在池珝周围。
“是啊,大哥你消息很快呢。”
池珝尝了口粥,温度适宜,刚好可以入口。
浑然不在意。
“如果正式上市,我会跟爸爸说的,他知道有你的成绩,一定会很高兴。”
“不需要。”
池严微微蹙眉。
池珝不咸不淡地补充:“我做,是因为感兴趣,不是为了做项目讨好他。”
幽幽叹了口气。
池严也坐在餐桌前,孙妈赶紧盛饭过来。
约莫过了五分钟,池严再次道:“英国那边的世纪楼盘竣工,今晚在老宅子有庆功宴,亲戚客人们都会来,你也来吧,总见不到你,影响不好。”
池珝不为所动:“不去,无聊。”
池严:“我做集团董事也很无聊,但是,硬着头皮做了这么多年。阿珝,该做的事表面功夫还是要做做,别太任性。”
池珝神色淡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