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之媚宠入骨——李诗情
时间:2019-12-20 10:45:56

  微风轻送,吹走一室燥热。
  燕贵人又拜了拜,这才起身,垂眸道:“今儿在座的各位,都是一家子姐妹,有些话,嫔妾也就打开天窗说亮话了。”
  在康熙神色越来越不耐烦的时候,燕贵人缓缓开口:“皇上,嫔妾旁的什么都不求,只求有一个孩子能伴随左右,还求皇上开恩。”
  燕贵人,年十四,一等承恩公兼索尼长子嘎布喇之女,又是孝诚皇后幼妹,皇太子亲姨。
  这样的家世,在宫里头横着走也不成问题。
  故而她有胆量聚集一众低位妃嫔,如同一阵风似得闯进景仁宫。
  “皇上,看在姐姐的面子上,您姑且垂怜吧。”
  燕贵人跪地哭泣,嘤嘤细语的姿态柔媚可怜。
  丹宁手足无措的立在那,想了想也跟着跪下来,似是不明白发生了什么,急得泪珠子都要掉下来。
  姜染姝眼角余光扫视着人间百态,不由得叹息,她这身份在燕贵人这种世家贵女的眼里头,竟然什么都不算。
  康熙垂眸,深深的凝视着她,半晌才问:“你知道朕在此?”
  这若是承认了,一个窥伺帝踪的罪名便跑不了,纵然是索尼之孙女,也无法承担。
  燕贵人眼里噙着泪摇头:“嫔妾不知道,只是来寻禧嫔娘娘的。”
  她微微昂起头,挺着自己依旧平坦的小胸脯,小心翼翼地开口:“嫔妾实在无法,求万岁爷怜惜。”
  姜染姝隐晦的打了个哈欠,忍不住在心里摇头,这也不是个聪慧的,不知道被谁指派过来找事。
  就连佟贵妃都知道,要等她失势再一锅端了,省得动她被皇上知道,那就是打皇上的脸。偏她不知,火急火燎的跑过来。
  康熙直接气笑了:“你来寻她作甚,一并说清楚。”
  燕贵人咬唇,一双被水洗过的眼眸水润润的,柳眉轻蹙望着康熙,轻声解释:“只是求禧嫔娘娘给嫔妾留一条活路罢了。”
  她一个人占着皇帝,其他人连点肉汤都不给,成何体统。
  哪里又霸占着帝王的道理,偏还给她霸着,简直岂有此理。
  姜染姝听到这里,用团扇遮着,明目张胆的打了个哈欠,怏怏不乐道:“不瞒你说,彤史上头,三两个月都没有本宫的名字了,可怜你找错人,白让本宫担了罪名。”
  毕竟尚在孕中,康熙没那么禽兽,连这也下手,所以彤史上,真没有她的名字,不是说假话。
  燕贵人有些不敢置信,瞪圆了杏眸,呐呐重复:“可当真,可当真?”
  姜染姝眯了眯眼,不虞道:“燕贵人率人以下犯上,且出去跪着吧。”
  她摆了摆手,景仁宫的壮实嬷嬷们上前,看似请她们出去,实则携裹着,直接丢出去,在殿门口立成一排跪着。
  “蓝颜祸水。”姜染姝忍不住感慨。
  这后宫中女子手段頻出,有些人聪慧,有些人狗急跳墙比较蠢,可目的只有一个,帝王宠爱。
  康熙摸了摸鼻子,怏怏道:“还睡吗?”
  话音刚落便被横了一眼,说来也是,都被吵醒,定然睡意全无。
  “方才……”康熙抖了抖耳朵,往她跟前凑了凑,低声道:“听你说三两个月没有彤史记录,隐约间还有些哀怨,可是想了?”
  这个逻辑鬼才,姜染姝拜服,刚才还讲他不是禽兽,不会对孕妇下手,如今看来真是抬举他了。
  “想……”她开口,在康熙眼睛亮起来的时候,慢条斯理地接下去:“个鬼。”
  康熙:……
  噎的他直吞口水,差点呛到。
  两人打趣过,想到方才的事,难免都沉寂下来。
  燕贵人年幼无知,什么宠爱孩子一窍不懂,只整日里顾着一张嘴,何时也知道要个孩子陪伴。
  定然是有人在她跟前胡说,这才引得她乱想。
  嘎布喇老年得女,对燕贵人宠爱有加,有求必应,养出来她这么个天真单纯的性子。
  也是年岁小,不知天高地厚。
  “燕贵人的话,罚一下便是,到底……”康熙吞下了不合时宜的话语,有些为难。
  不提索尼权势,只说她是孝诚皇后的妹妹,便足够她犯无数错了。
  姜染姝点头,表示自己知道:“还是个孩子呢,年少轻狂书生意气,都是理解的,谁不想挥斥方遒指点众人。”
  她话是这么说,唇角挂着完美的笑意,康熙看的心里一滞,将她往怀里搂了搂,想要说什么,却又觉得心里空茫茫的,说什么都不对。
  “姝姝。”他低低的唤,怀里温软的香躯让他心里定了定。
  姜染姝轻轻嗯了一声,反手抱住他柔韧的腰身,轻声道:“皇上,我相信你。”
  短短几个字,分量却重极了,康熙心中微叹,揉了揉她略有些乱的发髻,什么都没有说。
  他是一国帝王,这后宫组成之复杂,难以言喻,就算他弄走这一个,官宦世家中仍会送进来无数女子。
  除非他不要这江山。
  “人生在世,不如意十之八九。”
  这话从康熙口里说出来,总觉得充满了魔幻色彩。
  姜染姝黑线,心里头那点子郁气也变成好笑,无奈开口:“您是最顺心的那个人,若您都这么说,我们的日子还过不过了。”
  “旁人朕不管,只想让你顺心如意。”用鼻尖在她脸颊上蹭了蹭,康熙低低开口,神色间真挚极了。
  作者有话要说:
  康康:啊啊啊啊,眼瞧着追妻路更加漫漫,燕贵人我恨你!
  姝姝:冷漠脸。
 
 
第104章 
  “皇上。”姜染姝倾身, 和他耳鬓厮磨卿卿我我,做出最亲密信任的姿态。
  一切尽在不言中。
  康熙感怀,搂着她好一会儿没动, 将头埋进她肩窝轻蹭。
  “痒。”姜染姝推他, 炽热的呼吸喷在脖颈间,带来微微的麻。
  她动作未落,就听他低低一笑,隔着薄薄的夏衣, 能清晰的感受到从胸腔间传来震动。
  “姝姝。”康熙轻唤,半晌才将她额边碎发别在耳畔,慢悠悠的开口:“今儿燕贵人之事, 你莫放在心上才是。”
  姜染姝点头, 表示明了:“知道了,她一个孩子, 我还能跟她计较不成。”
  话是这么说,她脸上也一片真诚,康熙果然放心, 又絮絮的说些小话, 这才离去。
  姜染姝看着他伟岸的身影离去,眯了眯眼,眸色深沉起来。
  那牡丹似得燕贵人, 能冲到她跟前来, 这其中不可能没有掏搅。
  她在心中细细思索,这事儿何来何去,如果燕贵人不管不顾的捅出去, 索尼的压力肯定不好抵挡。
  再加上宫中六嫔一妃,还有皇太后、太皇太后等, 既然在这个环境中,就不可能不接受舆论压力。
  若是不管不顾,闹的太凶,最后也不过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罢了。
  前朝的孝献皇后,貌美无双,顺治帝爱之如宝,生下皇子后忘情欢呼:“此乃朕第一子”。
  可以说是给了一万分的宠爱,结果呢,皇子早夭,皇后薨逝,就连顺治帝也行踪成迷,一说出家了,一说跟着殉情。
  她现在都不敢想不敢问,前朝顺治帝到底是死是活。
  活下去才是真,其他的都是虚妄,她想到康熙对她的态度,心里就觉得慌,若是发展成顺治帝与孝献皇后一般,那还不如沉寂在后宫。
  轻叹一口气,望着窗外迎风微晃的芭蕉树,姜染姝微微垂眸,遮住无数流光。
  “嫔主儿……”赖嬷嬷有些迟疑,半晌才犹豫着开口:“若下次皇上来,您劝着他去低位妃嫔那坐坐。”
  这话说的扎心,却也是实话,宫里头用这种方式来解决盛宠危机,那是百试百灵,只一般人没机会,或者是嘴里贤惠罢了。
  姜染姝还未开口,半夏就皱着眉头道:“哪有这样的道理?凭什么让她。”
  嫔主儿辛辛苦苦固的宠,偏让旁人得了渔翁之利,她想想心里就不得劲。
  再说,各凭本事吃饭,哪里就她弱她有力了。
  “你呀。”赖嬷嬷恨铁不成钢。
  这帝王宠爱,没有这个也有那个,还不如推了自己亲厚的,好歹能落个好。
  姜染姝含笑摇头:“但凭皇上做主。”
  腿长在他身上,谁也管不住,他也容不得管,何必冲上去讨人嫌。
  以己推人,若是她满心欢喜的去寻旁人,结果对方说,我担心你的到来会给我带来灾祸,所以你走吧。
  这简直是在对方的心肝上砍一刀,可以说非常赶客了。
  安排帝王去向,连皇后都不敢做的事,她一个宠妃,简直要和燕贵人一样不知天高地厚了。
  见赖嬷嬷还要说,姜染姝担心她私底下瞒着自己去做些什么,因此强调:“左右本宫年余不得侍寝,这其中会发生的事,谁也无法预料,随皇上去吧。”
  半夏嘟着嘴,乖巧点头:“成,都听您的。”说着为了活跃气氛,调皮开口:“您让奴婢往西,奴婢绝不往东!指哪打哪,保证完成吩咐!”
  这幅挤眉弄眼的小模样,让姜染姝重新笑起来,室内空气也不复方才压抑。
  “皮。”她笑骂。
  说完忍不住微怔,这话不是康熙爱说的吗?她竟然也脱口而出,看来在一起的时日久了,还是互相有影响的。
  怏怏坐了一会儿,她调整好自己心情,及时解决问题才是正道。
  平静几天以后,景仁宫迎来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燕贵人,您请回吧,嫔主儿还歇着呢。”
  “燕贵人,您请回吧,嫔主儿现下不太方便。”
  “燕贵人,您请回吧,嫔主儿不便接待呢。”
  ……
  各色拒绝的话术挨个说了个遍,可是燕贵人仍旧天天准点来访,来了就说要拜见禧嫔,不让见也不恼,坐在侧殿喝茶水吃点心,小模样还挺悠闲。
  “燕贵人,您……”
  小宫人的话音未落,燕贵人慢悠悠地斜睨她一眼,哼道:“我不回,你别说了。”
  她往那一坐,小手一挥,挑眉:“啰嗦,上茶。”
  小宫人呼吸一滞,脆生生的应了:“您稍等。”
  燕贵人老神在在的坐下,就当是点卯了,她这上当一次是她蠢,上当两次她枉为人!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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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 
  “嫔主儿, 她这是来做什么?”
  若说是来找茬,那怠慢成这样,也没见她发作。
  若是来求和, 也没有整日里干坐的道理, 贵女的脸皮子还要不要了。
  半夏有些纠结,这包衣与贵女之间的区别,比满汉之间还要厉害些。
  她自己先想了一堆,却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 只怏怏不乐的挠着脑门,百思不得其解。
  姜染姝正在绣花,闻言抬头看了她一眼, 嗤笑道:“人家点卯呢, 借着本宫的势,想摸清后头的鱼。”
  这事不难想明白, 索尼那样的人精,怎么可能生出傻白甜。
  头一次是她被怂恿鼓动,也想借着这名头, 来探探她的底, 再一个,藉由这事出个头,也让后宫诸人知道, 宫里头还有个先皇后妹妹在。
  也是昭告康熙, 她这个小美人已经长大了,果子熟了就可以愉快的采摘了。
  再一个,日日来点卯, 也是求着她原谅的意思,只她强势惯了, 求人也低不下头认错,骄傲的让人接受不了她的歉意。
  姜染姝轻笑一声,复又低头,继续跟细细的绣花针打交道。
  半夏死活想不明白嫔主儿的话和对方之前的表现有什么关系,挠着后脑勺斟茶去了,左右十个她也抵不过一个嫔主儿,她还是不挣扎了。
  她手下是一只圆溜溜的小猪,哼着自己的大鼻子,双眼也睁的浑圆。
  面前是一片阡陌交错,岸载绿柳成荫,瞧着非常有童趣的一幅画面。
  这是康熙废了两日功夫画就,这种童真趣味在他身上消失已久,想要找回来艰难的紧,不知道废了多少功夫。
  “哎呀。”姜染姝惊呼,差点扎着自己的手,赖嬷嬷唬了一跳,条件反射道:“您千金之躯,这些东西交给奴才们便是。”
  话音一落,赶紧上前来查看,见毫无异常,这才舒了口气,刚想絮絮叨叨的说一些,看到禧嫔如常的面色,她又闭上嘴,讲又讲不听讲又讲不过,她能怎么办,她也很绝望啊。
  掐掉最后一根线头,姜染姝端详着手中绣样,满足的点了点头,还不错,线条顺畅不乱,形和意都有了。
  可以夸自己一句上得厅堂下得厨房,大清朝的新女性,德言容功样样不差。
  姜染姝美滋滋的欣赏着,没一会儿功夫康熙来了,接过她手中绣样,细细的端详半天。
  她想,他会用怎样华丽的语言来赞美她,甚至已经在心中打好腹稿,就听康熙依旧华丽的嗓音响起:“你这……食铁兽绣的不错,很传神了。”
  他为了表示自己的真诚,还冲着姜染姝鼓了鼓掌,双手抱拳道:“禧嫔娘娘一双巧手,朕甘拜下风。”
  他的话说罢,姜染姝脸上的笑就僵硬一瞬,睁大她的眼睛看看,这是熊猫吗?
  一头自己画的小肥猪和熊猫之间的区别,他竟然看不到,可见其眼之瞎。
  “是,万岁爷眼光真好。”姜染姝眼中清泪点点,勉强将委屈咽下,她废了这么大的功夫,竟然是这样的结局,日子贼苦。
  康熙长臂一伸,将她搂到怀里,细细安抚道:“你呀,就是经不得夸,至于还感动的流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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