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金刚芭比——非酋猫奴
时间:2019-12-21 09:37:56

  可刚于蒙说凌北归不吃油腻辛辣的食物,看来她得再另外备份无荤腥的清汤。
  起身去杂物房找红枣、白豆蔻等材料。
  刚进杂物房,就见鱼奶奶手握红线缠着条长长的桃树枝。
  鱼阿蔻凑上去看了两眼,“奶奶,缠这个干嘛?”
  “这不是我过生嘛,祈福用的。”鱼奶奶手下不停。
  “喔。”
  鱼阿蔻不再追问,虽然现在破四旧,但农村依旧有许多讲究,比如过年初五前不可以扫地,会把财气扫出去;三月二龙抬头时不能剃头,不然会死舅舅。
  她以为奶奶这个也是小讲究,找出自己需要用的材料回厨房。
  鱼奶奶探头见小孙女走远,拿起缠好的桃树枝背着人绕到后院,用竹竿挑着红绳的结口挂在石榴树的树杈上。
  双手合十诚心的祷告:“桃花娘娘吉祥,咱这都说老人过生许的愿您都能听到,今儿个我宋花请您去月老那给我家几个娃说说好话,给他们都拴根好红线、有个好姻缘,特别是我家蔻囡,请您保佑她这辈子找个事事合心意的女婿。”
  “等过两年我就请您来家,给您塑瓷身、日日三支香…”
  “奶你在这干啥?咱们快去前院,凌知青拿来了相机,说要给咱们拍照。”终于找到人的鱼河眉飞色舞的蹦跳着进来。
  鱼奶奶同样欢喜,“真的啊?”
  “恩恩,他还大方的让我摸了又摸呢,都不怕我摔坏,”鱼河比划着手开心的不得了,“奶,相机长得一点都不像鸡,就是个黑乎乎的匣子,不过相机可厉害啦,眼睛凑到镜片前看出去,啥东西都是黑白色的。”
  鱼奶奶听到这拍了孙子一把,“可不许再去摸,那东西指定金贵的不得了,摔坏了咱赔不起,凌知青咋想着拿相机来了?”
  鱼河挠头嘿嘿笑,“我看他一个人站在那怪孤单的,就凑上去跟他说话招待他,说着说着我也不知道咋说到今儿个没拍成照片的事儿了,然后凌知青就去拿了相机过来,说帮我们拍照。”
  “你个臭小子,”鱼奶奶点了下小孙子的额头,“你这和找别人要东西有啥区别?”
  鱼河跳着脚反驳,“才不是呢,我说了不要,不过凌知青说相机和暖水瓶一样,买回来就是装热水的,现在帮我装瓶热水不费钱不费力,是举手之劳。”
  “那咱等会也得好好谢人家,人家的热水瓶借给你装热水是人家好心,没想到凌知青不咋会说话,心眼倒挺好的。”鱼奶奶还对上次凌北归说她孙女做饭不好吃耿耿于怀。
  “我知道的奶,我也觉得他人好。”
  祖孙俩快步向前院走去,路过水缸时,鱼奶奶手指沾水将头发抿顺。
  到了前院,鱼奶奶感激的拉着凌北归再三道谢。
  凌北归不自在的错开身子,“鱼奶奶,我们开始拍吧。”
  “好好好,咱们拍。”鱼奶奶回屋将走累睡着的双胞胎喊醒,牵着双胞胎出门。
  揉着眼睛的双胞胎一出场,登时将大家逗得捧腹大笑,随着大笑声,要拍照的拘束感也不翼而飞。
  于蒙作为记者,深谙拍照之道。
  打量了院子一圈去客厅内搬杨木圈椅,但杨木做的实木椅子太重,累的吭吭哧哧了半天也没搬起来。
  鱼阿蔻看不过去的单手将椅子拎了起来。
  于蒙甩着自己脱力的胳膊,眼含崇拜热切的说:“放桃树旁边,椅子背对着院墙。”
  鱼阿蔻依言放下椅子。
  于蒙拉着鱼奶奶坐下,让双胞胎站在鱼奶奶的双腿侧,交代鱼阿蔻四兄妹站在鱼奶奶身后。
  后退两步看了下有点不满意,“阿蔻你们别按年龄站,你个子最矮你站中间。”
  “对哦,这样一对比,阿蔻怎么和河娃一样高?”王大踱步过来,平着手掌在鱼阿蔻和鱼河的头顶滑过水平线,“阿蔻你不行啊,咋这么大了身高还像个矮树墩…”
  话没说完,就见鱼阿蔻偏着头,眨着双黑黝黝的眼珠子盯着自己,眼珠子中间冒着火苗,当即收回手挠着后脑勺尬笑,“那啥…哈哈,今儿个天真好。”
  下一秒,一道劲风吹来,吹的众人齐齐打了个寒颤,被风刮下来的树叶糊了王大一脸。
  王大抹了把脸,默默地退回人群里,王小很有兄弟爱的拍了拍哥哥的肩。
  鱼奶奶知道小孙女最在乎身高,“女孩子个子都长得慢,我家就没矮人,蔻囡以后就长高了。”
  “对,我这么大时还没阿蔻高呢,小河个子窜的快是他最近吃的饱,每天放学后的活动量大。”鱼溪跟着附和。
  受伤的小心灵被祖孙俩抚平的鱼阿蔻,昂着头站在了鱼奶奶的背后。
  于是在凌北归友情提供相机的情况下,鱼家的第一张全家福诞生。
  除了鱼阿蔻和不懂拍照为何物的双胞胎,剩下人的表情都是绷着脸,整个人的身子崩的直直的。
  “再拍一张,我们也来我们也来,”于蒙屁颠颠的拽着李旧等人站在四兄妹的背后,“把我和李旧他们拍进去,我们也算鱼家的亲戚。”
  李旧等人拘束的同手同脚,手脚不知该往哪儿放,面色严峻的像是即将上山打老虎的壮士。
  凌北归拍完,于蒙上前抢过相机,“北归你站进去,我给你们拍一张。”
  “凌知青也来,我们都拍了,哪能单单落下你。”鱼奶奶这才发现前面的两张没他。
  凌北归淡笑,“好。”
  李旧他们自动让出中心的位置。
  于蒙见凌北归站定,抬手按下快门,按完手痒起来,拉着众人拍单人照。
  鱼阿蔻见此退了出去,她对拍照没兴趣,再说她还要去厨房做菜呢。
  脚踏进厨房前,回头看了眼拍的兴致昂扬的于蒙和因被拍而满面笑容的奶奶,又望向双手插在大衣口袋,面色平淡注视着这一切的凌北归。
  抿了抿唇,这年头的胶卷除了价格昂贵,购买时亦需要外汇券。
  依于蒙的这个拍法来看,凌北归今天要折进去不少钱劵,她等会得背着奶奶把钱给他,不然奶奶知道该心疼钱了。
  凌北归感应到视线,扭过头回望过去却只看到一角消失在厨房里的衣摆,短暂的疑惑过后,抬起手腕看了看手表,手不着痕迹的抚上了空荡荡、正在抗议的胃部。
  鱼阿蔻想到凌北归的相机让奶奶这么高兴,决定再多加道清炖豆腐狮子头,豆腐渣与牛肉馅捏成的丸子,味鲜又清淡。
  想到就做,将泡在水里的石磨豆腐捞出来,削掉发硬的豆腐皮,捏碎豆腐瓤加上调味料搅拌。
  鱼湖两兄妹进来,鱼湖自动自发的拎起菜篮坐在灶前,边烧火边择菜削皮。
  鱼溪系上围裙,“阿蔻,我做什么?”
  鱼阿蔻从牛仔骨上挑下肉嫩的地方切下两片,将等会需要的各种调料粉倒出适量出来放在碗里,“姐你把些牛肉剁成肉馅,剁完放在这个碗里搅拌均匀后,再捣成粘性足的肉泥。”
  “成,这次加不加蛋清?”
  鱼阿蔻摇头,“不加了。”
  其实丸子加蛋清口感会更加滑嫩,但同时荤腥味也会更重两分。
  “那我就不加了。”鱼溪快刀将肉切成肉粒,左右手各握着一把菜刀剁肉馅,手速快的只能在空中看到偶尔闪过的银光。
  两姐妹忙碌了大半天,才将所有的菜做好。
  鱼阿蔻洗净手招呼众人,“洗手吃饭了。”
  “来了来了!”
  院子里不管是说故事的还是听故事的,立马翻身坐起,一窝蜂的冲去水缸旁洗手,用鞋当凳子的王大边单脚跳着,边往脚上套鞋。
  李旧等人洗完手胡乱的在身上抹了两下手,再次涌向厨房,进到厨房闻到汇成一股的香气,个个鼻孔放大,深深的吸了口香气,气顺着鼻腔滑入肺管时,咧起了嘴。
  总算能吃饭了,不知道阿蔻今天做的什么好吃的,那香味顺着没关的厨房门拼命往外窜,勾的他们人坐在原地,魂跟着香味跑了。
  别说他们了,就连是城里人的于记者讲故事都总是讲岔,讲到最后干脆放弃了武打故事,耸着鼻子说他都吃过哪些好吃的,那些好吃的又是个怎么样的好吃法,从色讲到味。
  鼻子里闻着香味,耳朵内再听着于记者的美食描述,可折磨死他们了。
  鱼阿蔻端起最重的托盘,“你们端炉子的时候小心点。”
  “哎!”
  人多力量大,众人只跑了一趟就把菜全端了出来,红漆圆桌面摆了个满满当当。
  桌子正中间是翻滚着咕噜泡的鸳鸯汤底盆,盆周围绕摆着一圈切好洗好的豆芽、猪血、脑花、鸭肠、泡干菇等。
  真正的肉只有一盘牛肉卷和猪肉卷。
  桌面最外围摆着的是卤菜、清炖豆腐狮子头、蛋羹以及滋啦响着的铁盘牛仔骨。
  食物冒出的白色雾气在桌面上空汇交缠,映的大家的脸都模糊了起来。
  鱼阿蔻借着分汽水空桌面之际,将蛋羹和狮子头移到了凌北归的面前。
  见桌面上没有缺的东西,便坐了下来搅拌着蘸料,等奶奶这个寿星说话。
  等了片刻没等到,不由好奇的抬头,就见众人齐齐的望着自己,眼底焦急。
  鱼阿蔻疑惑,“你们看我干嘛?”
  李旧提醒,“你是你们家的当家人,家里老人过寿你得站出来说两句。”
  鱼阿蔻不知还有这个说法,笑眯眯的站起身,“祝奶奶身体健康、笑口常开,也谢谢你们今天来给奶奶过寿,你们吃好喝好。”
  说完坐了下来。
  王大惊讶,“这就完了?你不得说说鱼奶奶照顾你如何辛苦,你如何感激嘛?我看别人家祝寿都是说一大堆,有些人说着说着还说哭了呢。”
  鱼阿蔻黑线,“你们都不是外人,干嘛讲究那么多,我奶奶对我什么样还用说?”
  鱼奶奶笑,率先去烫菜,“咱都是自家人,不讲那些虚的,咱们吃吧,不然等会汤底都熬干了。”
  “嗳!”众人应答的十分响亮,却没动筷子,等鱼奶奶装了一碗涮好的菜,才下手去烫早已看中的菜。
  鱼奶奶将碗放到了小孙女面前,下一刻鱼溪也推来只装了其他菜的碗。
  鱼阿蔻忙碌了大半天,这会早已腹中空空,看着面前摆着的双碗,冲奶奶和小堂姐笑的甜甜的。
  笑完端起碗开吃,刚吃两口,衣摆被人拉了拉。
  偏头就见鱼河笑的像只偷了油的老鼠,“阿蔻,我刚喝了口汽水,好甜,就是喝了想打嗝。”
  鱼阿蔻嘱咐他,“吃完东西再喝,不然容易涨肚子。”
  “恩恩。”鱼河听话的去夹菜吃。
  李旧等人吃的热火朝天,斗大的汗珠顺着鬓角滑落,嘴里塞着滚烫的食物也不耽误夸奖鱼阿蔻做菜最好吃,把鱼奶奶开心的不停地问真的呀。
  于蒙嘴唇被辣的成紫红色,吸着冷气说:“真的好吃,特别是脑花,我以前从来不知道猪脑有这么好吃!”
  “北归你试试。”
  凌北归看着于蒙放在自己碗中的脑花,眉心紧蹙。
  刚从红油里捞出的猪脑表面沾着层红油,微黄与红色的结合有碍观瞻,再加上脑花的来历,他觉得自己接受不能。
  于蒙拍着自己的胸脯小声安利,“北归这个特别好吃,我刚刚也吃不下,还是看做菜的人是阿蔻我才鼓足勇气试一试的,一尝我就爱上了,我准备回去就把肉站没人要的脑花包圆,你说这么好吃的东西我们以前怎么没去尝尝呢?”
  说完夹起猪脑在干味碟里滚上一圈再浸入油碟,夹起一口吞下,美滋滋的眯起眼。
  “凌知青,脑花很好吃的,”鱼河接着安利,“还有辣辣的鸭脖子,啃的让人上瘾停不下来。”
  凌北归看了眼碗内的脑花,僵硬着手指夹起脑花蘸上调料,送入口中。
  他并不相信两个人说好吃的话,之所以吃掉脑花,是因为碗小脑花大,脑花占着碗,不把脑花吃掉就没办法去夹所剩不多的牛仔骨了。
  本想直接咽下脑花,哪想到脑花刚入口便化作一团,在舌尖上做氲漾开来。
  凌北归身子绷紧屏住呼吸,等了半天没等到铺天盖地的腥味,试探着动了下舌苔,口腔内只有一种形容不上来的香。
  香气配上润腻滑嫩的口感,味觉和触觉上形成双重享受。
  凌北归眼底闪过流光,翘起唇角拿起勺子舀起脑花去涮,眼看涮熟的脑花即将落入碗中,半途却被人劫了道。
  于蒙抓着凌北归的手腕转了个圈,将脑花倒入自己的碗里,把烫好的清水白菜推过来。
  “北归你吃这个,我忘了你不吃油腻辛辣的东西了。”
  于蒙三两口将脑花咽下,端起汽水一饮而尽,打了个饱嗝后满足的长叹,“爽!”
  又夹起块鸭脖子嗦,边嗦边辣的嘶气。
  自己吃的舒坦之际,不忘关心好友,见凌北归面前摆着因加了胡椒而辛辣的牛仔骨,放下鸭脖子,将蛋羹和牛仔骨互调了位置。
  “嘶…北归…嘶,这两个菜清淡,你吃这个。”
  凌北归望着清汤寡水的白菜,再望向此刻自己起身也夹不到的牛仔骨,郁结的扶额。
  他是口味清淡,但前提是桌上没有这些色香味俱全的辣菜。
  凌北归在桌下伸出手感受了下风向,侧头对吃的满头大汗王大说:“王同志,我这里风比较大,我们换个位置?”
  王大抹掉滑落到眼角的汗珠,忙不迭的点头,“好。”
  凌北归起身时似不不小心般的,用袖口将白菜碗带倒。
  面对着众人看过来目光,抱歉的说:“起身时没注意。”
  “凌知青没烫着吧?”鱼奶奶关心的问。
  凌北归浅笑,“无碍。”
  鱼奶奶重新递过来一个碗,“没烫着就好。”
  换过位置的凌北归,看着近在眼前的牛仔骨、脑花盘,嘴角小幅度的翘起随之落下。
  天气虽寒冷,但一顿热辣的火锅吃的众人心口火热、血液沸腾,腹腔内燃烧着浓浓的火焰,此时再一口饮下冰凉的橘子汽水,凉意扑灭燥热,整个人从骨子里向外透着舒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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