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阿蔻气呼呼的嘟起嘴,“我就不,我就要和你玩。”
手伸了过去。
“啊!!!”
凌北归到达此地时,听到的就是这声惨叫,脸上瞬间褪去血色,不等车停稳便拉开车门冲去破庙。
刚踏进破庙,就见正中间的佛幔上倒吊着两个女人,鱼阿蔻正抓着土往不知是生是死的两人嘴里塞,嘴里嘟囔着乖乖吃饭才是好孩子,而她脚下踩着男人摆成的人梯,男人们的裤子全被血液浸湿。
鱼阿蔻听到声响回头,“咦,又来个沙袋?可是阿蔻好累揍不动了。”
跳下人梯,摇摇摆摆像小企鹅般走了过来。
凌北归怔住,这一切一看就知是鱼阿蔻造成的,但她这双眼睛里却没有丝毫的暴虐与黑暗,蒙着层迷雾的眼里,黑曜石般的眼珠依旧清凌透彻,让人想揭开那层迷雾,把黑曜石拿去与星光比辉。
这不是他记忆中的鱼阿蔻,那层迷雾应当是药效。
凌北归退到了1.2米外,这是人类潜意识里的安全距离。
将周身气场调成无防备,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蹲下来柔声问:“蔻囡是不是迷路了?老师送你回家好不好?再不回去鱼奶奶会着急。”
鱼阿蔻顿住脚步,歪着头眨巴着眼睛,“老师?奶奶?”
凌北归心下微松,表情转为八分柔和两分严厉。
“别贪玩快乖乖回家写作业,明天我要检查你的作业,若是写的不好我可要去找鱼奶奶告状了。”
鱼阿蔻摸着指虎嘟嘴,“可阿蔻手疼不想写作业。”
凌北归转身,将后背毫无保留的呈现给持有凶器的鱼阿蔻,无奈道:“行了行了我背你回去,你们这群娃儿们真是贪玩,老师不在后面盯着你们就不做作业,老师要是不再教你们了,你们可怎么办呦?老师总不能跟着你们一辈子吧,快上来让老师看看你最近重了没。”
鱼阿蔻笑声响起,“嘻嘻,真的是张老师,你没骗…”
凌北归听到不对,回头一看就见她站立不稳人向旁倒去,忙一个箭步冲上前将人接住,打横抱起。
近看之下发现她双颊通红,额上鼻尖布满细密的汗珠,呼出的气息滚烫,身子更是热的灼人,脸上不自觉的笼罩出层寒霜,忙脚步匆匆的抱着人回车。
把人放在后车座准备退出时,却发现自己的衬衫被她紧紧攥住。
自己只穿了一件薄衬衫,脱了医院都没法进。
拧眉思索一瞬,重新抱起人去了驾驶座,单手紧搂着她,单手将车开的飞快。
路上察觉到她身子愈发滚烫,双眉难受的拧起,停下车拿出水壶浇湿自己,摇下车窗,见在夜风与水意下她舒适许多,面色稍缓。
打了串喷嚏后,开着车朝医院的方向驶去。
作者有话要说:
飞蛾啊,你可长点心吧!
你说你图什么呢?
为了‘报仇’存款没了,被气吐血了,到最后没伤到阿蔻一根头发反而把自己折腾个半死。
啧,为你点一排蜡。
(你们有没有发现,你们永远猜不准我奇特的脑回路?抖二郎腿.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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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于蒙离的老远就看到了车灯发出的光, 只是灯光随着路况左右的摇晃,根据摇晃的程度能判断出车子必定开的十分的快。
跳下自行车,站在路中间挥舞着手臂大声唤着凌北归的名字。
等车子放慢速度到达身边, 忙凑到窗前, 看到凌北归搂住鱼阿蔻的身子,并用掌护着她的头防被撞到,扒着车窗急切的问:“阿蔻没事吧?”
凌北归望着自行车队冷声问:“医生呢?”
于蒙说:“医生准备东西再赶来太慢,我让吴同志去通知医院准备了。”
凌北归颔首, “你们谁有水?”
“我有。”
凌北归接过水壶再次将自己淋湿,离开前丢下句话,“谢谢, 谋犯在前面的庙里, 阿蒙你现在去找鱼奶奶,就说鱼阿蔻在陪你妹妹, 免得她担心。”
“好咧!”于蒙扬声对着变成小黑点的汽车回答。
凌北归到了医院,嫌弃担架太慢,直接抱着人进了准备好的检查室。
经过一系列的检查, 医生诊断出鱼阿蔻并无大碍, 只是因药物发了高烧。
凌北归蹙眉,“这种药物可会对她造成什么后遗症?”
“不会,烧药虽是禁药, 但只要退了烧就无碍, ”李主任说,“先前她虽血液循环过快加重了烧意,但你及时的为她人工降了温, 她应当明早就能醒来,只是因用的是特效药, 所以她明天上午会浑身无力无法下床,这是药物的正常反应你无需担心。”
凌北归道谢,“辛苦主任了。”
“这是我们应该做的,有什么紧急情况你再通知我们。”
李主任离去前忍不住的又看了眼病床。
哎呦,这凌教官和他对象长的可真好,而且小两口的感情也太好了,从做检查到输水,这两人就和连体婴似的没分开过,送病人上病床都是凌教官亲力亲为,连挂个点滴他都要紧紧靠在床边守着。
不过病人的名字和长相怎么都让他觉得这么熟悉呢?
小吴看着凌北归湿淋淋紧贴在身上的衬衣,迟疑了下,“凌教官,我们先回招待所换衣服吧?这样冷着你会着凉的。”
凌北归缓缓摇头,鱼阿蔻如今正是极度没安全感的时候,她在自己失去理智时戒心都非常强,那沉睡中的她同样会保持着一分警醒,而自己这个‘老师’若是这个时候离开,必会引起她潜意识里的不安与精神上的反弹。
“你帮我回招待所拿套衣服过来,再借把剪刀来。”
“是!”
凌北归垂眸看了眼衣服上的手,语气轻缓柔和的开始讲童话故事。
“从前,荆棘森林里住着位叫鱼阿蔻的公主,公主她勇敢善良,虽身处环境恶劣的荆棘森林,但她…”
鱼阿蔻许是知道故事的主角是她,降为绯红的面色上眉目舒展。
凌北归见她如此,眉目跟着舒展,讲着讲着脑海里莫名闪过那双掩着迷雾的眼睛。
他从不知有人的眼睛可以这般干净,哪怕身陷囵囤,意识沉睡,她的眼仍清澈到极致,若是褪去迷雾,会不会更美?
凌北归想到这看了眼鱼阿蔻,当即将声音放的更柔,一个故事接着一个故事的讲下去。
夜渐渐的深了下来,医院也安静了,唯有某个单人病房前传出男子的喁喁私语,如小提琴般的声线听着似是情人间的呢喃。
小吴与于蒙相伴而来。
凌北归接过小吴拿来的剪刀剪下被被攥住的衣服,见鱼阿蔻皱起小脸忙换下来的衬衫塞进她手里,口中继续讲着故事。
于蒙担忧的看了眼鱼阿蔻,“北归,阿蔻她还好吧?”
“我是直接去找的鱼河,告诉他小云今天很不开心,阿蔻在我家陪她,那几人我没送去JC局,我二伯听我描述完他们的伤情后,说先把这事压着,等他明天赶来再处理。”
说完夹着腿打了个冷颤,向来喜欢解说武斗场面的他这次绝口不提此事,实在是他看着那些人的惨状就下意识的觉得自己某个地方好疼。
而同去的男人们都有这种感触。
凌北归等鱼阿蔻再次睡沉才开口,“你怎么会把这事告诉于伯?”
“因为我二伯交代我,如果阿蔻碰到难题就要告诉他。”于蒙挠着后脑勺把儿伯交代他观察鱼阿蔻,并记录下她美好品行的事说了出来。
凌北归手指轻敲着腿部,于古的行为就是暗中观察与保护,难道他是想把鱼阿蔻招进飞鹰队?
这个猜测被天亮赶来的于古证实。
于古取下帽子坐下来,揉着坐了一夜车而酸痛的后颈说:“我确实是这样打算的,从三年前她以一人之力解决大小蚁等人时,我就有了这个想法,只是那时她年幼,我怕她在任务途中夭折,或是还没长成就成了敌势力的牺牲品,便没在当时提起。”
凌北归嗓音微哑的低语,“恋家的鱼阿蔻不会答应。”
“我这也是为了她好,”于古面色凝重,“心存恶意的钱娥等人未对她造成任何实质性的伤害,但四个男人却伤势过重,这种情况对她十分不利,JC局不会对这件事坐视不理,哪怕我插了手,不让她承担任何责任,但JC局之后定会无时无刻的监视她,以免具有杀伤力的她会动手伤到无辜群众。”
“她也会因这件事前途受阻,毕竟地方上是不会放心她接触核心职位的,而加入到飞鹰队,我能把这件事变成是她执行的任务,这样JC局就无法插手此事。”
凌北归淡淡的说:“不必如此麻烦,我可以以个人职务的名义给她开张证明,证明她是被药物侵蚀的神志不清。”
“另外谁说她没受到伤害?她虽没受到肉/体伤害,但精神与心灵受到了巨大的创伤,对于女性来说,这些伤害足以摧毁她,且这些伤害无法用药物治愈。”
“你是可以这样做,”于古含笑,“但你们之间没有任何关系,这次巧合你帮了她,那下次呢?”
凌北归敛眼,“我并不是帮她,我是站在客观的角度上得出的结论。”
于古朗笑,“行了,你小子骗谁呢?你作为被飞鹰队特聘的心理训练教官,鱼阿蔻心理有没有问题你会不知道?若她有问题你现在绝不会坐在这,而是通知我去审讯钱娥等人找出症结所在。”
“你这样做无非是怕爱才心切的我用此事吓她进部队,”于古起身戴上帽子,“放心吧,我不会这样做的,你再看会,我有事先出去一趟。”
“恩。”凌北归听他这样说放了心。
不管鱼阿蔻是否选择去飞鹰队,她都应该站在公平的立场上做选择,而不是被人用此事牵制着,没有勇气与底气说不。
于古看着趴在椅背上枕着胳膊呼呼大睡的于蒙,生气的拍了他后背一巴掌,“给我起来!”
“是二伯啊,”于蒙把脸埋在胳膊里,“你再让我睡会。”
于古满脸厉色,“我让你守夜看着点滴瓶,结果竟然给我呼呼大睡了一整夜,若不是北归在,鱼阿蔻有了什么事怎么办?”
“可北归就是在啊,”于蒙嘀咕,“都怪北归一直在讲睡前故事,我不想睡的都被他说睡了。”
于古气的大吼:“你还敢怪北归!跟我走为我带路去。”
“去哪啊…”于蒙被他拎着后衣领拖走。
出了门,于古沉声吩咐,“带我去鱼阿蔻家。”
于蒙有心想问二伯去鱼家干嘛,但看着面容严肃的二伯,眀趣的闭上嘴在前面带路。
凌北归等人走完去洗漱,洗完蹑脚走到病床前去看鱼阿蔻的状态,见她面上晕着玫瑰色,不解的蹙起眉。
护士拔针时明明说了她烧已退,怎么脸又红了起来?
一手摸自己的额头一手去摸鱼阿蔻的头试体温。
鱼阿蔻感觉到额头上冰凉的手指,身子小幅度的打了个激灵,脸上滚烫的可以煎鸡蛋。
她做了一个梦,梦里她独自走在弥漫着黑雾的小道上,周身黑漆的伸手不见五指,可她一点都不怕,因为梦中有道柔和的男声一直在陪着她,指引着她,眼见马上就要出了迷雾,一声巨吼吵醒了她。
意识回笼后,昨夜的记忆也席卷而来。
看着缠绕在手指间带着幽香的衬衫,想到昨夜如稚儿的言语以及迷糊中看到自己被‘张老师’搂在怀中,一张脸瞬间变成红布。
自、自己不止一口一个阿蔻的撒娇,还死拽着人衣服不放!
啊啊啊!好丢人呀!
自己一夜没回家,奶奶肯定担心着急坏了。
另外挂了一夜点滴现在好想去洗手间呀,可手脚发软的半点力气都用不上,呜呜,刚才被凉手冰了一下更忍不住了,怎么办呀?
凌北归察觉到手下的额头轻微的震了下,视线移向手旁簇簇微颤的眼睫,唇边浮上笑意。
伏低身子手撑在床边问:“醒了?那你能认出我是谁吗?”
鱼阿蔻看装睡被人发现,启眸望着头上的阴影,声若蚊蝇,“认得,你是凌知青,昨、昨天的事谢谢你。”
凌北归唇角的笑意定住,褪去了迷雾那双眸子,如他预想般的那么美,不,甚至更美。
魅如丝的柳叶眼里,白为底幕,黑曜石为画,此刻画上晕染着层细碎的湿意,湿漉漉的眸子美的如夜空中被雨洗刷过的星辰,闪烁着流光。
他从这副眸子中看到了清澈看到了干净,更看到了自己。
凌北归有片刻的恍惚。
忙直起身,清了清嗓子,“你不用担心鱼奶奶,于蒙告诉鱼河你昨天在他家陪于云。”
“恩。”
凌北归见她心里没有一点阴影,便咽下要说的话改口问道:“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没有,”鱼阿蔻双手抓着被边挡住羞红的脸,眨着眼睛问,“能不能麻烦你帮我叫下护士?”
凌北归莫名的想将手指放在她眼睫下,看到被子小幅度的抖了下,心底明白过来。
掀开被子将人打横抱起,“现在只有一位护士值班,找人需要时间,我抱你去。”
鱼阿蔻确实快忍不住了,闻言忙点头。
心底催眠自己,只是被抱了肩膀和腿弯处,这没什么没什么。
凌北归将人抱进洗手间放下,看了眼蹲池,一本正经的说:“需要我帮忙吗?小便是人类和脊椎动物为了新陈代谢的正常需要,因此它并不是不齿…”
“不要!!!”
鱼阿蔻羞的脸红的冒白烟,眼底水光潋滟,特喵的!谁不知道这是正常需要,重点是释放需要的过程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