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主她娇媚撩人(重生)——六喜桃
时间:2019-12-21 09:38:55

  那厢,德平公主一想到自己马上就要嫁给喜欢了十几年的徐颢, 脸上的笑意满的几乎要溢出来。
  只见德平面带红晕, 唇角弯弯,不好意思地拉过薛亭晚, “徐颢约了我一会子去登高远望, 恐怕不能如约和你一起去梦隐湖中泛舟了。”
  重阳佳节,宜登高远望,宜出游赏景, 宜赏菊、宜佩茱萸……乐游苑中山坡连绵,山路缓而不陡, 最宜登高远望。另有碧湖深潭镶嵌其中, 最负盛名的一湖,名为梦隐湖, 湖心有亭一座,名为嘉实亭。
  薛亭晚无奈地叹了句“见色忘友”,终是笑着叫德平公主赶紧去赴约了。
  那厢,丫环入画道,“小姐,您一早就说想去梦隐湖泛舟游玩,如今德平公主去赴徐大人约了, 小姐一个人该多无聊!可要叫二小姐一起去梦隐湖中泛舟?”
  今日重阳宴, 贵女、公子分席而坐, 因薛亭晚身负永嘉县主封号, 和德平公主、怀敏郡主坐于贵女席的上首, 和薛楼月并不坐在一处。
  薛亭晚闻言,当即抬眼看向不远处的薛楼月,一双清亮杏眸中涌起复杂情绪。
  那日琼林宴上,薛亭晚听了德平公主细细道来“薛楼月意欲加害她的事”,心中久久不能平静。
  从小到大,薛亭晚和薛楼月感情都很好,姐妹二人几乎从没有生过矛盾红过脸,如今,薛楼月竟然意欲加害于她?!
  薛亭晚心中惊疑不定,满是难以置信,当晚甚至夜不能寐,整整深思了两个晚上,才决定把此事告诉母亲宛氏。
  自从上次薛楼月因太子一事心生嫉恨,被禁足浮翠坞之后,宛氏察觉到薛楼月的性情发生了出人意料的变化,再细细一查,便知道了薛楼月那日在紫筠堂外意外偷听到了自己的身世。因此,宛氏早早就派了费妈妈暗中探看浮翠坞的动静,以防薛楼月生出心魔,误入歧途,对薛亭晚做出什么阴险之事。
  不料,宛氏百密一疏,防得了薛楼月在惠景侯府中作妖,却防不住她在惠景侯府外头加害薛亭晚。
  宛氏听了这两次薛楼月加害薛亭晚的事情,当即勃然大怒,火冒三丈——扪心自问,她把薛楼月当做亲生女儿教养长大,可谓对得起天地良心!没想到,到头来,自己竟然是养了一头白眼狼!薛楼月不知恩图报、不念养育之恩也就算了,如今竟然起了歪心思,接二连三地蓄意陷害薛亭晚!
  宛氏是个护犊子的母亲,自然不会眼睁睁地看着没有一点儿血缘关系的薛楼月暗地作妖,置亲生女儿薛亭晚于危险之地。
  故而,那日紫筠堂中,宛氏沉吟片刻,终是屏退左右,和薛亭晚道出了“阿月并非惠景侯府亲生女儿”的事情,并再三嘱咐薛亭晚,叫她对薛楼月打起十二分的提防之心。
  至于薛楼月的亲生父母是何方神圣,宛氏并没有过多提及。
  薛亭晚听了这个消息,足足消化了半晌,才明白过来——原来这些日子薛楼月对她的嫉恨和疏远,并非无中生有,而是“事出有因”。
  薛亭晚一向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诛人”的性子,见薛楼月不顾及一起长大的情分,再三蓄意构陷自己这个姐姐,自然也不再怀揣姐妹情谊,不再把薛楼月当亲生妹妹看。
  思及此,薛亭晚冷笑了一声,“叫二小姐同去做什么?你没见她上次拿茶盏砸我,要把我生吞活剥了的歹毒模样么?今后,你们也要离二小姐远一些。”
  薛亭晚这番话中颇有深意,入画当即垂下眸子,应了一声“是”,其余也不敢多言。
  重阳宴上,除了满桌的佳肴珍馐外,还少不了其他应景的节气吃食——诸如重阳糕、菊花酒、重阳蟹、应季果子之流,叫人眼花缭乱,目不暇接。
  那厢,入画用蟹八件拆了只阳澄湖的大闸蟹,薛亭晚配着盏暖身暖心的黄酒,只用了一半黄澄澄的蟹膏,便摇摇头,示意不再用了。入画见状,忙给自家小姐拈了块桂花糖蒸粉栗糕,又拣了几个新鲜果子吃。
  眼下德平公主不在身侧,薛亭晚无人玩闹,只能和怀敏郡主闲聊几句。百无聊赖之际,薛亭晚只好拉着丫鬟入画出了席,准备去乐游苑中登高望远,游玩赏景一番。
  出了致爽殿,薛亭晚迈着莲步,一边缓缓前行,一边观苑中之景。主仆二人行了一会子,便来到了百花洲。
  百花洲上有假山、凉亭、殿堂,布局回环往复,构造巧妙卓绝,颇有江南意趣。
  薛亭晚刚踏上百花洲,便被早早等候在此的侍卫十九拦下了。
  只见他冲薛亭晚一拱手,开口道,“秉县主,我家主子有请。”
  薛亭晚认得他是裴勍贴身的侍卫,听了他口中之言,当即便红了桃腮。
  上回,在琼林苑的揽胜亭中,裴勍真心诚意地、一一回答了薛亭晚的提问,薛亭晚听了他的对答,心中满意至极,奈何女儿家家脸皮儿薄,偏要说等一个月后,才能给出此事的答复。
  裴勍倒是好耐心,也不讨价还价,当场便满口应了下来,竟然真的等了薛亭晚整整一个月。
  这一个月来,薛亭晚在女学读书,裴勍在朝中公干,两人平日里几乎没有能见面的机会。
  不料裴勍却是个细心认真的,每隔两三日,便差贴身侍卫十九送来些东西,偷偷送到入画、侍书两个心腹大丫鬟手中。
  细观裴勍送来的物什——或是薛亭晚爱吃的宜春居的点心、或是新奇好玩的小玩意儿、或是样式新颖的钗环首饰,可谓是无不周到,无不妥帖。
  方才在致爽殿中,薛亭晚不经意间一扫,见裴勍的坐席空空如也,还以为他是有要事在身,提前离席了,没想到,他竟是一早便专门在外头等着她呢!
  思及此,薛亭晚莹白的小脸儿上绽开一朵笑来,杏眸眼光流转,轻抿了粉唇,“本县主这便过去,还要劳烦十九侍卫带路。”
  越过百花洲,便是梦隐湖。此时正值金秋时节,湖畔有芦苇丛丛,鸥鹭争渡,湖面碧波荡漾,浮萍聚散,远远望之,竟是如夏日荷叶田田,颇有趣味。
  三人沿着湖畔行了一会儿,拨开柳暗见花明,眼前赫然出现一艘朱漆画舫。
  裴勍正负手立于画舫船头,着一袭月白色锦袍,峨冠博带,面容清隽疏朗。
  他生的英俊无匹,俊美无俦,一瞬不瞬地盯着分花拂柳而来的美人儿,一双深若寒潭的眸子里满是款款柔情。
  薛亭晚迎着男人的目光走上前去,不知不觉便羞红了脸。
  裴勍倒是脸不红心不跳,一张俊脸装的无波无澜,等薛亭晚走近了,才施施然朝她伸了左手,轻启薄唇,“阿晚,把手给我。”
  薛亭晚听着男人清润低沉的嗓音,贝齿轻咬了樱唇,轻轻伸了玉臂过去。
  她的肌肤娇嫩,触感如膏脂般滑腻,裴勍握着柔弱无骨的玉手,有一瞬间的心神荡漾,定了定心神,才勾了薄唇,将薛亭晚拉上了画舫。
  那厢,入画见状,也准备提着衣裙随自家小姐登上画舫,不料刚一抬脚,就被侍卫十九拦了下来,“入画姑娘留步,不如和卑职一起,在此处湖畔等候二位主子吧。”
  入画闻言,瞪了十九一眼,只满面不放心地看向自家小姐。
  裴勍虽然是正人君子,可也是个实打实的男人。纵使入画知道薛亭晚和裴勍两情相悦,可这孤男寡女独自相处,若是自家小姐被裴勍欺负了,可怎生是好!
  那厢,薛亭晚安抚地看着入画,娇娇笑道,“无妨的,你就和十九侍卫在这边等着,放心吧。”
  入画听了这话,只得一脸悻悻的点了点头。
  梦隐湖上,烟波浩渺,一艘朱漆画舫飘荡在碧水之上,浆橹轻荡起涟漪,掠过一座座水榭楼台,驶过一道汉白玉十二孔桥,朝湖心小洲泛舟而去。
  薛亭晚被裴勍拉着上了画舫,站定了之后,便想把手从男人的大掌中抽出来,不料她的微小动作被男人察觉到,竟是愈发收紧了大掌,握紧了她的柔夷。
  如此举动,直教薛亭晚脸上的红晕蔓延到了耳后根。
  裴勍垂眸望着美人儿,坦坦然然地说明来意,“听说阿晚想来湖上泛舟,我特意在此等候,想邀阿晚一起赏这湖心洲嘉实亭的盛景。”
  薛亭晚闻言,心中熨帖又甜蜜,面上却抬了一双杏眼,含娇带嗔地瞪裴勍了一眼——这厮耳聪目明,整日正人君子做派,眼线倒是多的数不清,她想来泛舟赏景的事儿,若不是他有意打听,怎会传到堂堂裴大人耳朵里去?!
  美人儿芙蓉面上绯色如霞,两弯远山眉黛色如烟,一双含波眸里眼波似水,惹人怜爱至极。
  裴勍勾唇轻笑,当即挽着薛亭晚的手漫步入了画舫之中。
  画舫另一船头,设着朱漆色的栏杆。湖水幽静深远,湖面上雾气弥漫,凭栏远眺,秋风迎面徐来,水光连映接天,人身处其中,恍若身处仙境,几欲羽化而登仙。
  薛亭晚被男人牵着手,从画舫乌篷中穿过,两人刚来到栏杆旁站定,不料,脚下画舫却猛然一晃。
  幼时薛亭晚曾落过一次水,故而,一直对水有着莫大恐惧,只见她细细惊呼一声,脚下一个没站稳,竟是扑到了一侧的裴勍身上。
  她今日穿了件织金百蝶穿花图的袖衫,里头是件海棠红色的轻纱齐胸襦裙,裙衫皆是由上好的锦缎轻纱制成,光是裙摆就耗费了长达五尺的流光轻纱,行走之间,裙摆随风飘动,宛如烟云傍身。
  裴勍被这突如其来的“投怀送抱”惊得愣了一下,嗅着薛亭晚身上传来的冷香,裴勍旋即垂了眸子,一手轻拍着怀中美人儿的脊背,柔声安慰道,“莫怕,无事的。我在这儿。”
  薛亭晚回过神儿来,才发现自己正双手推在男人胸膛前,手里还紧紧攥着男人的衣襟,闻言,只糯糯“嗯”了一声,忙松开了双手,准备退后一步,和他拉开距离。
  不料,裴勍却一伸长臂,顺势将人紧紧拥在身前,略挑了浓眉,垂眸直直望着她,“跑什么?”
  薛亭晚被男人按在怀中,还未来得及挣扎,又听男人道,“眼看着一个月快到了,上回我和县主说的事儿,不知县主可考虑好了?”
 
 
第45章 重阳(三)
  画舫红船之上, 有云鬓花颜, 佳人翩翩, 更有白衣上卿,俊朗恍若神君。
  薛亭晚红着桃腮,埋在男人胸口,樱唇动了动, 声音小的如蚊呐, “嗯,想好啦。”
  裴勍听了美人儿的应答, 唇边漾开一抹笑, 却不打算这么轻易地放过她, 长臂将人儿拥的更紧了,“这就完了?阿晚没有别的话要对我说么?
  薛亭晚面上满是羞赧, 半抬了杏眸看他,“你!你明知故问!”
  裴勍垂眸,和她四目相对,“可是, 我想要听阿晚亲口说。”
  薛亭晚窝在男人怀中, 贝齿咬了樱唇, “我……也心悦你呀。”
  听着怀中人诉说着对自己的爱意,裴勍心中如春风过境,千花竟放, 唇边笑意深深, 一惯淡漠山眉水眼都泛上了一层柔光。
  薛亭晚被他看得羞赧的不能自已, 只好半捧着香腮,垂首埋在他的怀中。
  裴勍心中喜意绵绵,如此温香软玉在怀,不一会儿便心猿意马起来。
  等心中杂念略略平息下来,男人才轻启薄唇,“即是如此,明日我便差媒人去惠景候府提亲。”
  薛亭晚一听这话,登时惊呆了,忙出声制止,“这也太突然了些……”
  裴勍见她面上只有惊讶,不见喜色,唇边笑意淡了下去,柔声问道,“难道,阿晚不愿意嫁给我吗?”
  “不是不愿意。”
  薛亭晚抿了抿粉唇,瞟着男人的俊脸,小心翼翼道,“只是,眼下我尚在女学中读书,你又是堂堂女学上师,你我师生的名分尚在,怎能堂而皇之的谈婚论嫁……”
  虽说大齐民风开放,可这上师与学生之间,终是隔着一层师生伦理,若是两人现在将关系大白于天下,明晃晃地谈婚论嫁,不禁违背了君子之道,更会污了裴勍的君子之名。
  裴勍了然地点点头,面上满是有恃无恐,“可如今,我已经不是女学上师了。”
  裴勍此人心细如发,早就考虑到和薛亭晚之间有一层上师和学生的名分,日后不仅不便行两情相悦之事,还会有损薛亭晚的闺誉。
  男人早就料到了这点,故而上回琼林宴上,裴勍才会答应献庆帝回朝中打理政务,把国子监女学上师的重任扔给了几个新科进士来分担。
  薛亭晚略一细想,望向男人的目光漫上些许诧异,“原来如此!原来你早就想到了今日你我二人……所以那天才会答应皇上,卸下女学上师之职!”
  “不错。”裴勍颔首,一本正经道,“我对阿晚动心,在许久之前。”
  原来,当日裴勍答应离开女学,不全是因为献庆帝盛情恳求,而是为保全她的闺誉做出的考虑!
  只见裴勍一张俊脸上神色如常,仿佛自己只是做了分内的事情——男人不动声色,却面面俱到,在还未向她表明心意之时,便仔细考虑过了到两人日后的处境,甚至还考虑到了谈婚论嫁之事,不叫她受人非议,不叫她受一点儿委屈……
  一时间,万般感动涌上心头,薛亭晚杏眸里漫上潋滟水光,一双柔夷紧紧攥着男人的衣襟,千言万语哽在喉头,樱唇却吐不出一个字来。
  美人儿在怀,就这么眉眼含情地望着他,直教裴勍心头大动。
  他伸了骨节分明的手,去抚她鸦青的鬓发,抚过她额心的花钿,又抚上脉脉含情的远山眉、含波眼,嗓音磁性低沉,“阿晚,我的媒人都已经找好了。”
  薛亭晚闻言,眼角眉梢都染了羞色,伏在他怀中一动也不敢动,过了许久,才推了推他,“这也太快了些。”
  上个月才和她表明心意,这个月就要上门提亲,怕是离弦的箭都没这么快的!
  上一世,薛亭晚经历了枕边人的欺骗、背叛和谋害,这一世,她把一颗真心藏得严严实实,纵然是未出阁的少女,一颗心却沉沉入定,从不允许自己再轻易泛起波澜。
  这将近一个月的时间,她好不容易下定决心,要抛开前世所有的伤和痛,和裴勍真心相待,可真正亲耳听到裴勍要求娶自己的话语时,心中却仍旧涌上了不安和迟疑。
  再者,宛氏和惠景候一向看重未来女婿的品行为人,若是裴勍此时求娶,便成了有违师德之举,只怕过不了惠景候和宛氏那关——如今,裴勍虽然不是女学上师,可她却还是国子监的女学生,两人逃得了师生之名,逃不了师生之实。不等到这届女学结束,两人提嫁娶之事,就永远不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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