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主她娇媚撩人(重生)——六喜桃
时间:2019-12-21 09:38:55

  汪应连和许飞琼成婚之后,许青振虽然对他这个女婿照顾有加,甚至还提拔了他的官职, 然而心里却是顶顶瞧不起汪应连的, 诸多维持面子之举, 不过是念在汪应连有几分可以利用的价值罢了。
  许青振本欲把女儿许飞琼嫁入高门, 没想到半路杀出来个程咬金,自家女儿竟是被汪应连这个低贱的庶人占了身子!许青振纵然百般不愿,奈何木已成舟,也只能松口接纳这个女婿。
  许青振本就瞧不起汪应连的出身,四下无人,翁婿密谈之时,更是对汪应连疾言厉色,说尽了令他难堪之言。
  那汪应连也不是什么好惹的人物,被许青振如此对待,早已经怨怼在心。奈何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眼下汪应连还需要岳父许青振的提拔,自然要曲意逢迎,任嘲任骂。
  只见汪应连面上白了白,旋即恢复了如常的神色,笑道,“岳父教训的是,小婿出身贫寒,如今身在官场,人情世故往来上多有不懂之处,还要劳烦岳父多多提携一二。”
  许青振冷哼一声,抚了抚胡须,叮嘱道,“那裴勍年纪虽轻,却是个心思深沉的老狐狸,至于徐颢,乃是个性子比石头还硬的愣头青。两人初到恩州,光是京东东路的官员来往,就够他俩忙一阵的了!至于钱监假银一事,他们暂时还发现不了什么端倪!”
  说罢,许青振又撇了汪应连一眼,“这几次你亲去恩州钱监办事,没有露出什么马脚吧?”
  汪应连闻言,心中一阵发虚,忙打包票道,“小婿皆是按岳父的吩咐行事,每次前去都以面纱遮面,且和钱监司监会晤皆是用的假名讳,绝不会露出马脚。”
  许青振点点头,“不过是个假名讳而已,他们知道了也不会有影响!你记住,只要你身上不出纰漏,就算来日东窗事发,也查不到咱们翁婿二人的身上来!哼!老夫筹谋详尽,凉他裴勍掘地三尺,也寻不到什么蛛丝马迹出来!”
  汪应连闻言,又赔着笑脸恭维了许青振几句,这才告辞,从书房里走出来。
  望着漫天深沉月色,汪应连脸上的笑意渐渐褪了个干净。
  许青振这老贼狗胆包天,身为吏部侍郎竟敢监守自盗,他筹谋了恩州假银一事不说,还指使汪应屡次去恩州行事,逼迫着他一起狼狈为奸。
  当日,汪应连一时迷了心窍,牵扯到了许青振一手谋划的假银案之中,如今事态愈演愈烈,汪应连和许青振休戚相关,无法抽身,只能和这位黑心黑肝的老丈人一同进退了。
  只见汪应连面色青白一片,眸中满是化不开的阴狠,眉间一点红痣更显诡异。
  前去恩州的时候,他一时得意忘形,随手拈来的假名讳,乃是他的曾用名……不过,那个名字承载的过往不堪回首,他早已更名换姓,恐怕不会有人查出那名字之后的端倪。
  不过,这些都不是最要紧的。
  要紧的是,刚才许青振的陡然发问,让汪应连恍然记起来,他曾在恩州钱监面前阴差阳错地露过真容,也就是说,那恩州钱监崔广益,曾见过他的长相。
  思及此,汪应连抬手召了心腹属下上前,冷声道,“即刻派杀手前去恩州,取钱监司监崔广益的项上人头。”
  “另,派人前去荆湖北路的辰州,想办法将辰州户部四年前的户籍文书备案毁之一炬。”
  同夜,裴国公府。
  松风万壑阁中深夜秉烛,人影绰绰。
  从恩州到京城,车马一路奔波。
  今天下午一到京城,裴勍便换了官袍直入禁廷,在御书房和献庆帝汇报了恩州钱监假银一案的大致情状。
  只是,因手头证据不足,并不能指认吏部官员监守自盗,故而,裴勍特意关于吏部官员‘王兴车’一事掩下,并未直接告知献庆帝。
  徐颢正在书房来回地踱着步子,“裴大人,眼下最重要的是找出那位三番两次到恩州钱监作怪的‘王兴车’王大人是何方神圣,只要‘王兴车’的身份告破,此案便迎刃而解了!”
  “不错,‘王兴车’的真实身份,乃是此案的关键”
  裴勍思忖道,“但眼下,你我二人手里幷无确凿证据,如此贸贸然地怀疑朝廷命官监守自盗、犯下造假银之罪,无论如何都是说不通的。况且,敌在暗,我在明,咱们只有掌握了如山的铁证,才能将歹人彻底定罪,不给奸猾之人留下一丝一毫苟延残喘的机会。”
  徐颢闻言,颔首道,“裴大人说的是。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只有一出手便将罪人扳倒,才能永绝后患。”
  两人正密谈之际,一阵敲门声响起,传来侍卫十九的声音,“秉国公爷,崔司监求见。”
  裴勍闻言,颇有些无奈,动了动薄唇,“让他进来。”
  徐颢摸了摸鼻子,“这崔广益遇上咱们,也算是福大命大了。”
  说话的功夫,崔广益已经进了书房,望着屋中两位尊贵的上峰,迎头便行了大礼,“恩州钱监崔广益,拜谢裴国公、徐国公的救命之恩!若非两位国公爷护送我一家老小进京,只怕我们早晚会被杀人灭口,沦为奸人的刀下亡魂!国公爷大恩大德,崔某感激不尽!来生一定做牛做马,结草衔环……”
  “行了,行了!”
  徐颢打断道,“崔大人只要安安生生地呆在裴国公府上,不要到处乱跑,届时到了御前,将你所知道之事据实告知皇上,便是对我等最大的回报了!”
  那崔广益连连应道,“卑职谨遵吩咐!”
  徐颢笑道,“崔大人若是没有别的事,便先行退下罢。我与裴国公还有要事相商。”
  那厢,裴勍思前想后,总觉得漏掉了此案最为关键的一点。
  自打方才崔广益进门,裴勍便觉得脑海中有什么东西呼之欲出,此时望着崔广益起身而去,电光石火之间,竟是忽然想起来,一直以来,他们都漏掉了一件极其重要的事。
  崔广益刚行到书房门口,却被裴勍朗声叫住,“慢着,”
  “崔司监,你可曾亲眼见过——那王兴车的长相?”
  崔广益回过神来,也是一脸后知后觉,略想了想道,“那位王大人往来神秘,次都由我一人接待,并不面见其他官员。他每次来,都带着一顶黑色锥帽,且以面纱遮挡面容。”
  徐颢闻言,不禁面露失望,不料,崔广益又接着道,“可巧!三个月前王大人来恩州的时候,天下大雨,王大人的衣袍锥帽被大雨打湿,只得在钱监房舍中更衣,下官前去奉上换洗的衣袍,无意间曾见过王大人的真容!”
  徐颢这才回过味儿来,面上又惊又喜,连声道,“快来人!召画师!召画师上前!”
  那厢,裴勍也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最关键的线索,往往隐藏在最简单的地方,却被所有人都忽视了。
  他们都以为王兴车往来神秘,默认了他不会以真容示人,陷入了思维僵局中,没想到如今的突然一问,竟是问出了意外的收获。
  画师立于桌前,运笔如风,丹青落纸,笔下渐渐显现出一张俊朗的面容——眼尾微微上挑,眉心一颗红痣,三分风流染在眉梢。
  裴勍望着这张画像,一惯不动声色的俊脸浮上些许讶然。
  那厢,徐颢惊得眼珠子几乎要掉出来,“这、这王兴车的长相,怎么会和新科状元、吏部主事汪应连一模一样!”
 
 
第66章 欺负
  今日休沐, 薛亭晚和薛桥辰皆不用去国子监中读书,自然是睡到日晒三竿自然醒, 然后在各自园子里分别用膳。
  惠景侯府,厨房。
  王婆子立于案板前,拿菜刀片着一条鲫鱼,一边儿扭头笑道,“昨个儿大小姐无意间提了一嘴, 说想喝口鲫鱼汤,主母今个儿一早便吩咐了下来,叫厨房早早便把汤炖上!要我说, 咱们大小姐打小生的花容月貌,又得了双亲处处娇养,恐怕比那禁廷的公主还要金贵上三分!”
  “可不是嘛!”
  李婆子掀了蒸锅, 从锅里拿出一盘子热气腾腾的蒸栗子泥来,擦了手道,“前两天大小姐还说想吃牛乳栗粉糕, 这春末的光景,哪是吃栗子的时节!奈何侯爷宠女儿, 硬是不知从哪里的深山上摘回来了一筐栗子来!”
  沈婆子叹道,“哎, 我听说,浮翠坞里的三小姐不知犯了什么错儿, 从年前便惹了主母和侯爷不快, 如今还被禁足在屋中, 就连国子监女学都不去了呢!啧!咱们侯府的两位小姐,可真是同人不同命!”
  沈婆子的话音儿刚落,自厨房外头探进来一个人影儿,定睛一看,原来是薛楼月的贴身婆子田妈妈。
  一厨房的婆子见二小姐身旁的田妈妈突然出现,皆是立刻闭嘴不言。
  厨房里一时鸦雀无声,只能听见柴火燃烧的噼啪声和锅中清水沸腾的咕噜声。
  如今,浮翠坞二小姐薛楼月不得惠景候和宛氏宠爱,就连厨房中的下人也学会了看人下菜碟,这些日子,每每到了用膳时分,热饭热菜总是先往繁香坞和漱石坞送,最后才送往浮翠坞。
  如今春天还没过完,天气算不上温暖,饭菜一出锅,很快便凉了下来。昨儿个晚膳,厨房给浮翠坞送过去的吃食,几乎都是半温不热的。
  薛楼月平日里受着宛老太太的压制,心中万般怨怼憋屈不能言,如今,见厨房里一群粗使的下人也胆敢如此慢待自己,自然又是一阵怒火滔天,在浮翠坞中乱砸了一地的陶瓷器物,才算解气。
  田妈妈脸上也带着些许尴尬局促,赔着笑道,“二小姐近来染了咳疾,日日要用进补汤药,我来看看那川贝雪梨汤熬好了没有!”
  厨房的管事儿赵婆子见了,心中虽然对田妈妈不屑,面上也不好表现的太过冷淡,忙擦了手作势要上前帮忙,“我瞧着是好了!二小姐的吩咐我们一向上心得很,这不,我正准备叫丫头把川贝雪梨汤端到二小姐园子里去呢!不料,说话的功夫,田妈妈竟是特意跑来了!真是劳烦妈妈跑一趟!”
  田妈妈暗啐了一口,又听赵婆子满面带笑道,“这川贝雪梨汤还在火上煨着,妈妈别烫着了手!还是我来把汤药端下来吧!”
  田妈妈闻言,脸色一变,竟是如猫儿被踩到了尾巴一般,忙拔高声音道,“不用!不用了!怎敢使唤赵妈妈!”
  赵婆子听了这高声拒绝,步子一顿,又听田妈妈讪笑着解释道,“这川贝雪梨汤药里还需加一味椴树蜂蜜,我这就把蜂蜜加进去,一会子叫小丫头端下去便是!”
  那赵婆子乃是侯府厨房的大管事儿,方才说想要帮忙,本就是说说场面话而已。这会儿听了田妈妈的话,笑着点点头,也乐得不掺和这端汤送药的粗活儿。
  那田妈妈出了一身冷汗,见赵婆子不起疑心,这才转过身去,缓缓走到炖汤的炉灶前。
  只见那炉灶上放着两把紫陶小汤锅,左边的锅里炖着的是四物养颜汤——乃是薛亭晚每日都要按时喝的养颜滋补之物,右边的锅里炖着的是薛楼月的川贝雪梨汤。
  田妈妈拿起勺子,从罐子里舀了一勺椴树蜂蜜放入川贝雪梨汤中,轻轻搅拌了两下。搅拌完,又环顾左右,往四周瞟了两眼,趁厨房中众人不曾注意这边的动静,田妈妈飞快地从衣袖中掏出一个白玉小瓶,拔开瓶塞,往旁边紫陶汤锅中的养颜四物汤中轻轻撒了几下,
  只见田妈妈动作娴熟,一气呵成,做完这一切,又神不知鬼不觉地将白玉药瓶收回袖中,召小丫头上前捧了那盏川贝雪梨汤,施施然出了厨房。
  田妈妈前脚刚走,厨房中的众人便又立刻“嗡嗡”议论了起来。
  只见赵妈妈插着腰,指着沈婆子道,“你怕不是活腻歪了!主子的事儿,下人一向是提都不准提的!如今你们竟也有胆子议论起二小姐来了!若是这话传到琼园宛老太太耳朵里,你们就等这被扫地出门,发派到庄子上罢!”
  王婆子接了话茬道,“咱们主母一惯御下仁慈,可我听说,这位宛老太太治家却是一等一的威严!”
  几个婆子闻言,又议论了几句早年宛老太太的治家威名传遍余杭的奇闻异事,讲到宛老太太对付府中几个妾侍的高明手段时,一厨房的婆子皆是惊叹连连。
  那厢,大丫鬟入画匆匆而来,刚行到门口,便听见厨房里头众人有说有笑,热闹的好似过年的模样,眉眼一挑,气急败坏道,“敢情儿你们这群人在厨房不是干活的!侯府里好吃好喝,原来是养着你们谈天说话、议论主子的!眼见着已经有一个时辰了,大小姐要用的四物养颜汤竟是还没炖好!怕不是要炖到明年去!若是耽误了大小姐一会子出门,我一定去主母和老太太跟前告你们一状,叫你们全都吃不了兜着走!”
  入画乃是薛亭晚身旁的大丫鬟,是惠景侯府的家生子,在主母宛氏面前也十分得脸,侯府中的下人们皆是捧高踩低的,处处对几位得脸的大丫鬟礼让三分。
  厨房里的仆妇婆子们听了这一通呵斥,立刻便噤了声,皆是心虚的不敢抬头。
  管事儿的赵婆子忙赔着笑道,“还望入画姑娘消消气!是厨房办事不力,回头我定亲自去主母跟前儿领罚,就不劳烦姑娘跑一趟了!一会子四物汤炖好了,我定亲自端到大小姐屋子里!”
  入画听着这话,心里头的气消了些,只道,“尽快些!姑娘的早膳都用完了!眼看着一会子要出门,难不成要端着这四物汤叫姑娘在路上喝不成!?”
  赵婆子连声应道,“快得很!快得很”
  繁香坞。
  薛亭晚伸着双臂,任侍书给自己套上一件烟罗纱外衫,然后转了一个圈,扶着鬓边的碧玺珠花,桃腮微红道,“如何?我今日的打扮好看吗?”
  昨日,裴勍突然回京,差了侍卫十九趁夜色到惠景候府中和薛亭晚悄悄报备。
  裴勍提前一个月回京,对于薛亭晚而言,可谓是一个大大的惊喜。薛亭晚和情郎阔别一个多月,心中满是想念,约裴勍今日一见。
  昨晚,薛亭晚一想到今天要见到裴勍,就激动地睡不着,大半夜硬是拉着入画和侍书挑选好了今天要穿的衣裳,今晨草草用了早膳,便开始梳妆打扮了。
  侍书忍着笑道,“小姐不管怎么打扮,都是天底下最好看的姑娘!”
  薛亭晚听了,略嗔了她一眼,转身行到梳妆台前,对着铜镜里头的美人儿左右端详了一番,才满意地点点头。
  她今日穿了件玫瑰粉的立领长衫,下头配了条深茜色的十八幅的湘裙,裙摆上绣着金鱼数尾,栩栩如生。发髻也用了些心思,特地将三千鸦发绾了个堕马髻,斜斜簪着支碧玺珠花,并一对儿银铃发簪,行走之间,银铃响动,珠花微晃,说不出的风流袅娜,妩媚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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