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主她娇媚撩人(重生)——六喜桃
时间:2019-12-21 09:38:55

  五年之前,献庆帝和布汗在草原会晤,伴驾的王公大臣之中便有裴勍的身影。
  当时,这个位高权重的臣子不过是十几岁的俊朗少年,虽然年纪不大,却天纵英才,智谋惊人。当日,两国皇子和裴勍一同在二位君主御前对答,裴勍不仅对答如流,而且策略不凡,就连布汗也忍不住对其夸赞连连。
  时至今日,律措在裴勍面前自惭形秽的心情仍然历历在目,他嫉妒其才能的同时,又深深感到万幸——若是裴勍是他的兄弟,他简直没有任何成为储君的可能。
  律措忆起往事,望着不远处薛亭晚被裴勍抱在怀中的身影,重重放下手中的酒盏,心中愈发的不甘心、
  ——只可惜这千娇百媚的美人儿嫁错了人,那裴勍冷的如同一块千年不融的玄冰,想必在闺帷中也不会小意温柔、肆意怜爱!
  那厢,薛楼月神色灰白,形容枯槁,望着薛亭晚和裴勍相依温存的背影,几乎是咬牙切齿,恨之入骨。
  若不是薛亭晚给怀敬和献庆帝送去密信,她怎会被怀敬厌弃,又怎会被献庆帝视为弃女!?
  如今,她对侧妃腹中胎儿下毒,栽赃嫁祸薛亭晚的事情传的人尽皆知,如过街老鼠一般人人喊打,声名狼藉,被怀敬像犯人一样关押,甚至服下凉药,终生不能孕育子嗣!
  这一切,都是拜薛亭晚所赐。
  薛楼月心中妒火灼灼,目光一转,望向惠景侯府宴桌,看着惠景候、宛氏和宛老太太一家人言笑晏晏的场面,更是恨海滔天,目眦尽裂。
  一旁,周侧妃见薛楼月目光阴狠,当即摁住她的左手,对准穴位一个用力,当即响起关节碎裂之声,“王妃往哪里看?”
  钻心的痛意从手上传来,薛楼月惨呼一声,忙收回目光,不敢再看。
  周侧妃冷笑,“王妃别忘了,参加完这筵席,重兵还等着把王妃关押如偏帐中呢。王爷吩咐妾身好生看管着王妃,妾身可不敢丝毫怠慢。”
  薛楼月恨恨道,“你就不怕我把你的底细告诉怀敬吗!”
  周侧妃笑意更盛,“王妃别忘了,显平伯和王爷一向交好,当日可是显平伯将我和柳侧妃送到王府中的,王妃不如猜一猜,如今怀敬是信你,还是信我?”
  薛楼月细细一想,仿佛如坠冰窟,如今周侧妃掌着王府内宅之权,她若是得罪了她,只怕没有好日子过。
  周侧妃见薛楼月万念俱灰,垂首不言,一副顺从的模样,这才缓缓松了她手上的穴位。
  薛楼月眼眸晦暗,如同一潭死水,心头却乍起波澜。
  方才,电光石火之间,倘若她没看错,那大王子律措看向薛亭晚的眼神贪婪至极,身为女子,长相过于出众本就是原罪,眼下豺狼虎豹环伺,裴勍真能护住她的好姐姐么?
 
 
第103章 塞上宴曲(九)
  等到筵席散去, 薛亭晚已经醉成一滩烂泥, 裴勍本想先把她扶回帐中, 奈何她死活不依, 裴勍只得作罢,好不容易捱到宴会结束,才抱着美人儿匆匆入了帐子。
  床帏深处, 红烛高照, 纱幔重重。
  薛亭晚玉臂交缠, 环着男人的脖颈死死不撒手, 这叫一旁伺候的丫鬟婆子犯了难。裴勍只得屏退左右,亲手为薛亭晚扯了裙衫,卸了钗环,又换了身入寝穿的轻纱软缎,把人放在床上, 温声道, “阿晚, 松手, 该就寝了。”
  美人儿抬了抬眼皮,长睫颤动, 环在男人肩头的双手收得更近了,嗓音娇软, “嗯……不松。”
  床榻上三千青丝一泄如瀑, 美人儿纤腰一握, 凹凸有致, 肌肤温凉滑腻,衣襟袖口皆笼着一股子幽幽女儿香,撩得人心猿意马,不饮自醉。
  裴勍半揽着她,伸手拍了下娇臀,哑着嗓子道,“阿晚,乖些,小心着凉。”
  薛亭晚正神志不清,冷不丁挨了轻飘飘的一巴掌,委屈劲上来,嘤嘤底泣起来,“唔,淳郎欺负我!先前……在女学中,淳郎便没收食盒,还责罚我抄古训……每次都冷着脸,吓人的很……如今成了亲,竟然还这般欺负我!”
  美人儿不依不饶地翻着旧账,裴勍思及往事,不禁失笑,只得哄道,“是为夫错了。”
  这道歉毫无诚意,甚至还有点敷衍。
  薛亭晚拉着他的衣襟,把男人拽的俯下身子,“吧唧”一声,在薄唇上使劲儿亲了一口。
  “不够诚心……唔,我有个问题想问淳郎……淳郎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心仪我的?”
  说罢,她又伸了玉指堵住男人的薄唇,“不许说‘一见钟情’的话糊弄人。”
  这问题薛亭晚早就想问了,奈何平日里不好意思张口,此时借着三分酒劲儿,才大喇喇地问了出来。
  那樱唇一张一合,饱满水润,那杏眼天真迷蒙,含娇带嗔。只需粲然一笑,便能叫人失了魂魄。
  裴勍早就看的心头炙热,心猿意马,恨不得把她压在身下好好疼爱一番,偏偏她一脸无辜地看着他,一副听不到满意的回答决不罢休的模样。
  裴勍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两下,轻启薄唇,“早就心仪了。”
  “当日没收食盒,罚阿晚抄古训,乃是于公,后来种种刻意亲近,却是存了私心。”
  “唔……我就知道!”
  她醉的摇摇晃晃,难掩开心,玉指戳着他的胸膛,软软道,“我就知道,淳郎定是喜欢我了许久,在亭中才把那些话说出口……”
  这声音甜腻腻,软绵绵,像小猫儿一样挠的人心痒痒,叫人骨酥筋软。
  她倾身伏在他的怀中,在他耳边轻轻唤道,“你说是不是?裴上师?”
  温热气息洒在耳畔,裴勍听清楚她叫的是什么,身形顿时一僵,眸色暗了暗。
  ——这称呼,也是乱叫的么!
  他眸色幽幽,轻轻扯开她,“阿晚,别闹。”
  奈何薛亭晚意识并不清醒,看不清男人的脸色有多隐忍,不依不饶的,声音里好似裹了蜜,“淳郎不喜欢我这么叫么?上师,上师呀……唔!”
  话音刚落,她被男人一把摁在榻上,薄唇紧随其后,重重压下来。
  一吻过后,男人才缓缓起身,往日里清心寡欲的山眉水眼都萦绕着一抹幽深欲色,薛亭晚粉面含情,伸了纤纤素手,顺着他的下颌滑落,勾了勾他的衣襟,眼波流转之间,笑的媚态横生。
  “阿晚在做什么?”他气息灼灼,声音哑的不像话。
  薛亭晚巧笑一声,直直望进他幽若深潭的眼眸里,“我在邀上师共赴巫山呀。”
  他明知故问,她答得不知死活。
  裴勍见美人儿盛情相邀,索性不再忍耐,伸手拂落了床幔上的鸳鸯金钩,自然又是一室春光,两厢情浓。
 
 
第104章 塞上宴曲(十)
  大齐和塔尔特两国重臣整整议事三日, 转眼便到了此行草原会晤的最后一天, 这日一早,布汗和献庆帝如约带着王公大臣去猎场围猎。
  林中,德平公主身骑马上, 手里握着一把金弓, 自身后竹筒拿出一支箭矢, “那日父皇知道了薛楼月毒害侧妃,又栽赃陷害你的事情,气的急怒攻心, 当即下了口谕, 任怀敬自行处置薛楼月, 据说,如今怀敬将她关押在偏帐中,重兵把守, 踏出帐子一步都难,真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自从那日筵席过后, 众人就再也没见过薛楼月。薛亭晚抿唇道,“我只盼她能够反省自己的过错, 莫要再生出害人之心。”
  她穿了一身月白色团花骑装,一头青丝高高绾起,以玉冠束发, 更显得明眸皓齿, 英姿飒爽。她端坐于骏马之上, 怀里抱着只雪白无暇的兔儿,正是先前裴勍送给她的“雪团儿”。
  德平公主摇了摇头,“阿晚,你太过良善,殊不知这种人坏到了骨子里,要想改邪归正,金盆洗手,立地成佛,只怕难之又难!幸好她现在得了报应,伤了身子骨儿,又被怀敬关押起来,我才放心许多!往后,咱们再也不用担心她使绊子,下阴招了!”
  薛亭晚垂首望着怀中兔儿,轻轻一叹,问道,“对了,怀敏哪里去了?”
  身后的江含霜答,“怀敏郡主身子不适,一早和皇后娘娘告了假,说是今日在营地歇息,不参与围猎之事。”
  德平公主了然地点点头,“摊上勇毅王府这一家子,怀敏郡主也真够倒霉的。我看,这回怀敬是铁了心要把怀敏她嫁给崔家那个瞎了眼的公子,这个做兄长的,真是无情无义,枉顾手足之情!”
  薛亭晚抚了抚怀中兔儿,叹道,“今日围猎结束,咱们去探望怀敏一番吧。我担心她被逼入绝境,心结难解,一时冲动,做出什么傻事。”
  德平公主点头应下,望着薛亭晚笑道,“你这兔儿倒是别致,天天抱在怀里,连汤婆子暖手炉都省了,裴大人果然贴心至极。”
  薛亭晚听着她的揶揄,脸红似霞,嗔道,“难道你的徐大人就不贴心了么?”
  德平公主正要回嘴,却听得远处传来一阵雄浑低沉的号角声,忙笑着道,“阿晚,父皇和布汗已经开猎了,咱们也准备进林罢!”
  薛亭晚点了点头,回身把怀中兔儿递给马旁立着的侍书和入画,“你们在帐中等着我回来。”
  侍书和入画一同应了“是”,侍书刚想接过薛亭晚手中的兔儿,不料那兔儿竟是纵身一跃,一蹦一跳地飞快跑远了,不一会儿便消失在了草丛深处。
  这兔儿是裴勍送给薛亭晚的,她喜爱至极,这几日精心喂养,爱不释手,此时见兔儿远去,当即调转马头去追,一边扬了手中金鞭,一边回头道,“德平,含霜,你们先入林围猎,我随后就到!”
  “嗳!嗳!”等德平公主回过神儿来,薛亭晚已经策马跑远了,德平公主心头突突跳了几下,莫名有些不放心,指了林中几个御林亲卫道,“你们跟着永嘉县主前去,务必保她安然无虞!”
  密林深处,层林尽染,落叶萧萧。
  律琰勒马站定,急急问道,“方才在林外,为何没见到怀敏郡主,她可是出了什么事?”
  侍从古青道,“二王子多虑了!怀敏郡主只是有些身子不适,才没有参与围猎之事,王子不必过于忧心。”
  律琰闻言,一手扯着缰绳,心头千回百转,脸上神色沉沉。
  今日是草原之行的最后一天,明日便到了分离的时候。过了今日,这辈子,他再也见不到怀敏了。
  今日围猎,布汗和献庆帝兴致颇高,特地为大齐太子和塔尔特两位王子设了比试,双双下了口谕,今日猎得猎物最多者重重有赏。
  因着方才在林外没见到怀敏郡主,此时又听闻怀敏郡主抱恙不能参加围猎,律琰失落至极,连拉弓射箭的心思都没有了,更别提拔得今日围猎的头筹了。
  古青见律琰毫无斗志,忙劝道,“王子若真是的心仪怀敏郡主,不如便趁着今日围猎,拔下头筹,也好在大齐皇帝面前提一提求娶之事。”
  律琰眉目郁郁,“我和王兄同为储君之选,怀敬和王兄暗中亲近往来,怀敬亲谁远谁,已经是明明白白,想必不会同意把自家妹妹嫁给我。”
  古青道,“王子,此事尚有转圜余地——大齐有句话叫‘先斩后奏’,倘若怀敏郡主亲自点了头,言明愿意嫁给王子,到那时郎有情妾有意,王子再去大齐皇帝面前求亲,大齐皇帝定会会卖咱们塔尔特一个薄面,促成这门亲事!”
  律琰闻言,脸色才由阴转晴了些,沉吟道,“容我考虑一番。”
  古青见状,不禁暗叹,坠入爱河的男人果然容易失去神智,往日的律琰一向干脆利落,处事果断,什么时候曾这般犹犹豫豫过!
  秋风过林,飞鸟四散。马蹄阵阵,由远及近,踏在一地金黄落叶之上,发出沙沙细响,掀起一片风吹草动。
  “自打抵达草原以来,怀敬和大王子律措多次密会,似是在筹谋大事”
  徐颢策马慢行,面含忧虑,“勇毅老王爷已经是风中秉烛、命在朝夕,估摸着大日子也就在这两天了。”
  裴勍拉了个满弓,搭上一支闪着寒光的箭矢,薄唇微动,“大王子和怀敬均为野心勃勃之徒,如此狼狈为奸,只怕布汗还被蒙在鼓里。”
  “裴大人的意思是?”
  “二王子律琰德才兼备,倒是个可堪大用之才,可惜是庶子出身,争储之路阻碍重重。不如寻个时机,把大王子意图篡位的消息透露给布汗,也算是间接送了二王子一份大礼。”
  徐颢深思片刻,方道,“不错,那大王子和二王子势如水火,与其看着他们沆瀣一气里外勾结,不如帮二王子登上储君之位,也算断了怀敬的念想!”
  裴勍勾唇一笑,长臂一放,箭矢登时破空而出,直往丛中射去。
  箭矢一击即中,亲卫上前捡了猎物来,原是一只狍鹿。
  裴勍淡淡看了一眼,自亲卫手里接过一方锦缎,低头细细擦拭手中的宝弓。
  那厢,身穿甲胄的亲兵疾驰而来,下马一拜,“秉主子,猎场周边的布防皆已到位,除了供皇上和布汗们围猎的兽类之外,无一猛兽混入猎场之中!”
  今日围猎,苏易简带着龙禁尉随扈献庆帝和布汗身侧,裴勍和徐颢则是全权负责猎场的布防事宜。
  裴勍点点头,又问,“我听闻猎场北部有一处迷雾谷,每到阴雨之天,毒瘴迷雾升腾横行,飞禽走兽嗅之,则即刻暴毙,无一幸免。如此剧毒之险地,可派重兵把守起来了?”
  那亲卫闻言,额上沁出微汗,“回……回主子的话,今日天晴的好,我等料着不会天降大雨,便没有派兵把守……”
  徐颢皱眉道,“非也,塞北昼夜冷热交替,草原秋日更是阴晴不定,暴雨说来就来,天公之意,我等凡人如何测得!御驾在此,容不得有丝毫疏忽。”
  裴勍端坐于骏马之上,大掌握了缰绳,抬眸看向下首跪着的亲兵,声线微沉,“你已在此耽搁了半柱香的功夫,倘若此间有人在迷雾谷中出了什么闪失,你提头来见。”
  “属下知罪,属下这便去办!”
  那亲兵冷汗如豆,堂皇一拱手,立刻翻身上马,策马狂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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