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主她娇媚撩人(重生)——六喜桃
时间:2019-12-21 09:38:55

  “不怕的。”
  薛亭晚环着男人的窄腰,在他的颈窝蹭了蹭,然后抬了眸子,樱唇中的每一个字都无比坚定,“往日太平盛世,我和淳郎同看山河壮阔,锦绣无垠;今日狼烟烽火,我和淳郎便相扶同路,扛起万里家国。”
  薛亭晚掩下眸中忧色,笑着看他,“只要淳郎在侧,我就半分都不害怕。”
  她神色依恋,眸光晶亮,小脸儿上满是信任和坚定不移。
  裴勍迎着这缱绻目光,听着这誓约之言,觉得一夜的疲惫都烟消云散了,他握住她的玉手,在手背上印上一吻,“此生能娶阿晚为妻,我裴勍用光了一辈子的运气。”
  薛亭晚绽开一笑,踮脚在他唇上落下一吻。
  他亦回吻她,慢条斯理,温柔至极。
  一吻罢了,她靠在他的肩头,低低道,“皇上即位二十八年,体恤黎民,削减赋税,与邻国交好,保边疆和平,就连年前的高兰之乱,也是怀敬枉顾皇命为之,并非皇上有意挑起。皇上怀柔四海,是黎民慈父,也是千秋仁君。”
  裴勍轻拍她的脊背,温声道,“生于斯,长于斯,自当为其奔走,肝脑涂地。我在一天,便不会眼睁睁地看着大齐的江山落到怀敬那无君无父、无忠无义的人手中。”
  两人正温存低语,燕妈妈在帘子外斟酌着开口,“爷,主母,原是昨日门房小厮收到一封信件,上头字迹古怪,老奴瞧着似是北地字迹,恐牵扯大事,不敢耽误分毫,特地呈上来请爷和主母过目。”
  薛亭晚从男人怀里起身,略理了理衣袍,召了燕妈妈入内。
  她接过信件,微微一愣,又往下看了两眼,不禁惊呼,“淳郎,这信是怀敏来的!”
  布汗死后,大王子兵败垂成,逃窜出塔尔特地界,二王子律琰即位成为汗王,抓捕审问大王子的心腹多日,终于逼出口供,拿到了一份隐秘名单——名单上皆是和大王子来往过的大齐朝中官员,换言之,正是怀敬安排在朝中的内鬼臣子。
  律琰听闻怀敬反心日重,料到这份名单会对裴勍有用,三日之前,便借着怀敏寄信给薛亭晚的时候,将这纸名单塞到了信中。
  律琰是个通透人,知道自己当日得以求娶怀敏,登上储君之位,是借了裴勍的光,更别提怀敏出嫁那日,永嘉县主挥鞭斥退拦路的崔氏,如此种种,律琰感怀在心,深知无以为报,只能用这纸名单略尽绵薄谢意。
  薛亭晚将名单递给裴勍,面上喜不自胜,这真真是“才想睡觉便有人送来了枕头”——既然知道了内鬼都是谁,只要将内鬼一一除去,这一仗,便胜券在握了!
 
 
第115章 内鬼何人
  郊外, 一处破落庄子里。
  怀敬重重一拍桌子, 大怒道,“昨夜本王起事,凉州驻军和数个行道悉数振臂而起, 京南总督本应该如约调兵入京,直取禁廷, 助本王速成大事,为何会突然被人砍了首级!?更遑论, 先前本王安插在龙禁尉的数位暗桩也统统暴毙!”
  “本王一早布好的阵,本料万无一失,到头来竟是被人搅了局!”
  显平伯道,“王爷, 据说昨夜紫宸殿中, 裴国公坐于主位,全权操纵大局,裴勍城府颇深,心思缜密, 定是早就知道这些臣子已经叛变,才会在紧要关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取其性命!王爷,恐怕咱们身边,出了内贼哇!”
  怀敬大惊, “平日里本王和这些臣子密信往来互通消息, 信纸上皆以虎符之印为记, 这些日子虎符寸步不离本王的身, 怎会被人伪造了去?!”
  散骑常侍道,“王爷仔细想想,平日里沐浴更衣的时候,腰间的虎符令牌可曾被有心人盗了去?”
  “怎会!本王沐浴更衣之时,除了两位侧妃近身服侍,再无别人能近身,那两位侧妃还是显平伯亲自赠于本王的,又怎会是奸细?”
  话至此处,怀敬心头一跳,看向显平伯的眼神多了几分狐疑。
  显平伯被他一盯,当即冷汗如豆,为了自证清白,忙拱手道,“我对王爷忠肝赤胆,天地可鉴!两位侧妃虽是经我的手送到王爷府上,可女子心性不定,被人使了一招反间计也说不准!斗胆请王爷不要顾及下官的颜面,彻彻底底地搜查近身服侍之人,也好揪出奸细!”
  怀敬大手一挥,“来人,不要打草惊蛇,暗中去查本王近身服侍的人,两位侧妃房中一个角落都不能放过,关押王妃的房里也彻查一遍!!”
  兵吏领了命退下,许青振瞄了眼怀敬的怒容,谄媚笑道,“王爷,昨夜京南总督和龙禁尉的几个暗桩虽然折损了,好在兵部的几位大臣潜伏的深,并没被裴国公发觉——昨夜凉州一战,徐国公兵令刚下,咱们立刻就拿到了他排兵布阵的图纸,这多亏了几位大臣暗中传递消息啊!王爷之筹谋,实在高明!”
  怀敬闻言,才生出几分得意,不禁有种大局在握之感,冷哼一声,“传书给大王子律措,让他带虎卫入雁门关,径直去凉州相助凉州司马,剿灭朝中派往凉州的徐国公之人马!只要凉州司马能剿灭敌军,这天下便再无人能和我怀敬抗衡了!任他王权无上,又有何惧!凉州此战只能赢,不能输!”
  是夜,塞北朔风怒号,云横雾迷。
  无人发觉之处,雁门关大开,大王子律措带着虎卫残部长驱直入大齐疆域,直奔凉州地界而去。
  同夜,兵部侍郎和徐颢下令趁夜色奇袭凉州城,不料战前先锋刚打马而去,凉州城门便轰然大开,凉州司马带兵杀将出来,显然是早得知了今夜敌军奇袭的消息,特意等候在此。
  徐颢望着涌来的黑压压的人马,一颗心沉入谷底,勉强稳住身形,抬手召部下上前,低声道,“令人修书一封,连夜送往京城,就说军中出了内鬼,请禁廷暗中探查,并派兵增援!”
  “尊令!”
  暗夜蒙昧,朔风似箭,旷野云低,两军交阵,刀剑嗡嗡争鸣,箭矢破空而出,战鼓擂擂,呐喊阵阵,厮杀之声直冲霄汉。
  徐颢挥剑斩下敌军首级,振臂高呼,“三军将士随我诛杀反贼,平定乾坤!”
  裴国公府。
  二等丫鬟们捧着金盏汤盆鱼贯而出,立在正房外的大丫鬟方捧着膳食挑帘子入内。
  内室里,薛亭晚正服侍着裴勍穿着软甲,美人儿略垂了眸子,低着头为他整理腰间悬带。
  昨夜她实在难抵困意睡了过去,男人才踏着溶溶月色迟迟回府,今晨一早,刚听见两声鸡鸣便又起了身,方才洗漱的功夫,外头的亲卫已经催了三回,说是东宫太子派紫宸殿中的宫人来请国公爷入宫主持大事了。
  薛亭晚心疼又无奈,脸上难免有些不悦——裴勍是大齐的臣子,却也是她亲亲的夫君!就算是个铁人也经不住这么熬的!
  可偏偏这动乱的时局,紫宸殿中少了裴勍坐镇,依着太子那拖泥带水含含糊糊的性子,文官武将只怕要当殿打起来!
  裴勍握住缠在自己腰间的玉手,把人拉到怀里,低头在她额头上落了一个吻,“叫你再睡会儿,偏不听,非要跟着起来。这早出晚归的日子还要持续一段,日日吵的阿晚不得安睡怎么行?不如今晚我睡到书房去?”
  薛亭晚倚在他胸膛,闷声道,“才不要,一天本就见不着淳郎见面,若要睡到书房去,岂不是要一连多日见不到面!”
  “前天还说要为淳郎生儿育女的,淳郎也答应了,可不能说话不算话。”
  她抬头看他,杏眸里全是委屈,裴勍叹口气,俯身吻住樱唇,“我可没忘,只是阿晚也答应我了,要先把身子养好,嗯?”
  那日裴勍和薛亭晚吐露了老国公夫人的死因,薛亭晚心头又悲恸又疼惜,听到男人担心自己身子受不住孕育之苦,甚至想到了“若是不要子嗣,便从裴氏旁支过继孩子来抚养”,当即感动得泪如断线,含泪发誓说“会养好身子,平平安安的为淳郎诞下子嗣”。
  那日过后,薛亭晚每顿饭都要多用一例养身子的补汤。
  薛亭晚眼睫微颤,红着脸点了点头,“太医给我开的汤药,我会好生喝着的。”
  打帘子去了外间,小宴桌上早已经摆好了一应色香味俱全的早膳吃食。
  裴勍夹了一块虾仁春卷放到薛亭晚碟子中,叮嘱道,“虽说反军人马已经被逐出城外,京中尚存奸细和流兵,阿晚一人在家,需紧闭门户,若无要事,便不要出门,如若出门,定要带上府中亲卫随行。”
  自打怀敬反了之后,京师内城外城便纷纷戒严,自朱雀大街向外的八条主干道上,禁军每隔两个时辰便巡逻一次。
  薛亭晚应下了,伸了玉筷夹起春卷,“淳郎,如今京中大乱,人人自危,戒备森严。尹小姐刚入国子监中担任上师便逢此祸事,她孤身一人在京中,只怕有诸多难处。”
  起事当晚,怀敬的人马和御林禁军在如意湖畔拔刀相见,乱臣贼子纵火而逃,不料火势连绵,趁着西风蔓延,竟是一把烧了国子监的大半房舍。
  国子监太学里的监生大多是贵族子弟,女学里的贵女亦是出身高门显贵之家,如今战乱纷纷,早就跑回家中避难了,只剩下那些并非京城人士的庶人子弟,他们家在外地,偌大的京城中除了国子监外并无他处可以落脚,国子监祭酒和几位上师为了安置监生们的事情东奔西走,终于寻得京城南边儿的天龙寺,和主持讲明了缘由,将二十多位监生安置道寺庙中的客房里暂时落脚。
  辛佩玖家在京南,京城大乱之后,辛父辛母心如火焚,很不的插翅飞到京城中把女儿接回去,奈何京城和京南相隔千里,如今流年不利,路上保不齐会遇见土匪流兵,此时上路,并非明智之举。
  辛佩玖倒也颇具胆识,只修书一封叫辛父辛母放心,随着庶人监生前往天龙寺中避难。
  “辛小姐毕竟是女子之身,在天龙寺中和男监生们同吃同住终究是不方便的,淳郎,不如将尹小姐接到府中,也好略尽照应之责。”
  这话说的恳切又真诚,裴勍可没忘记那天美人儿泪痕满面说要退位让贤,让他纳妾的场景,此时闻言,不禁挑眉,“阿晚不吃醋了?”
  薛亭晚面上一红,躲了男人戏谑的目光,抿了抿樱唇,“淳郎既然和我坦诚说了‘辛氏是好友,不是情人’,我自然也拿辛氏做至交好友!我又不是不通情达理之人,何来吃醋嫉妒?”
  “我的阿晚。”
  裴勍微勾薄唇,揽她入怀,“便依阿晚所言。”
  两人吃个早膳的功夫,院子里候着的下属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好不容易得了裴勍的恩准,被婆子带着入了正房,顾不得闯入内院的些许尴尬,隔着屏风急急汇报了昨夜凉州的军情。
  根据徐颢命人发回的军报来看,凉州数战节节败退,军中内鬼横行,再这么耗上几日,只怕派往凉州的兵力都要折损大半。
  裴勍越听,脸色越寒,等到听完了,俊脸上压眉沉目,直接将筷子往桌上一拍,然后起身出门,带着人马浩浩荡荡地往禁廷去了。
 
 
第116章 心中不定
  因着献庆帝昏迷不醒, 无法主持朝局,群臣只能以太子为尊, 在紫宸殿中议事。
  内殿中, 几个位高权重的老阁臣正愁眉不展的争论不休——显然是得知了昨晚凉州败仗的兵报, 正在商讨应对之策。
  裴勍面无表情地绕过外殿唇枪舌战的百官, 径直走到内殿, 略一拱手,“殿下,诸位大人, 此战胶着, 我亲自去一趟凉州。”
  此言如惊雷,震得几位须发花白的阁臣瞬间鸦雀无声,就连太子也愣了一愣。
  昨夜凉州兵败如山倒, 若是任战局发展下去,只怕徐颢和兵部侍郎难敌反军,那凉州司马不日便能带兵杀到京城。
  太子示意内侍为裴勍看茶,沉吟道,“凉州战事凶险, 国公一旦离京,孤心中不定。若是反军再生出事端来……京中没有国公坐镇, 只怕民心会乱。非要国公爷亲去吗?派别人前往不行吗?”
  裴勍道,“兵部大半兵力已发往塞北, 剩下的一半兵力戍守京城, 不宜调动。御林军和龙禁尉布防京城, 将领各司其职,此时若调遣人马,只怕会军心大动。”
  “实不相瞒,昨日下官拿到了一份名单,上面写着怀敬安插在三军中的内鬼名姓,只有除去这些内鬼,凉州一战才有胜算。”
  那日,薛亭晚接到怀敏从塔尔特寄来的信件之后,把名单拿给裴勍看,裴勍思忖了两日,决定亲自前往凉州了解此事。
  四位老阁臣和太子闻言,皆是面上一喜。
  裴勍掀了掀茶碗,眸色深沉,“下官抵达凉州之后,会将内鬼悉数斩草除根,此名单牵连甚广,为免有人打草惊蛇,暗中通风报信,此事除了殿下和四位阁臣大人外,并无第六个人知晓。”
  裴勍的担心不无道理。
  这个关头,手上的名单便是除去内鬼的最佳契机,若是名单泄露,只怕战火还要绵延多日,惹得民生多艰,生灵涂炭
  一阁臣也道,“此事非同小可,我们在明,奸细在暗,不便借其他官员前去督办,依着下官之见,还是裴国公亲自去塞北除掉那些奸细为妙。”
  裴勍阖上茶碗,眸光环视四座,声线沉定,“下官不日便动身去往凉州,还请殿下掩下此事,对外便称下官尚在紫宸殿中主事,配合下官唱一出‘空城计’。”
  塞北战局难测,裴勍此去,成则反败为胜,败则性命堪忧。
  他这一去,是抱着赴命之心的。
  太子应下了,心中难免动容,起身冲着裴勍深深一揖,“国公大义,孤心佩之。”
  外殿,文官的争论声乱作一团,还夹杂着内侍公公的尖利嗓音,“薛司丞!殿下和大臣们正在内殿中议事,内殿进不得!薛司丞,待老奴通传一声呐!”
  薛桥辰压根儿不理会那大太监的啰嗦尖叫,提步便入了内殿,拱手一拜,“秉殿下,诸位大人,千机丞已经研制出了铜火铳,已命工部加急赶制出三百台,可即刻配备三军!”
  怀敬起事当晚,有贼人去千机丞偷取机械图,薛桥辰应诏进宫,全权负责军机器械的配备之事。
  铜火铳不同于刀、剑等冷兵器,而是以□□燃烧爆炸时释放的冲击作为动力,来发射石弹、箭矢等,铜火铳威力极大,杀伤力是弓箭的几十倍还不止。
  为着研制火铳的事儿,他忙的脚不沾地,图纸画了五六回,□□配换了十几回方,众人皆不抱希望的时候,他仍然不言放弃,半柱香前,他拿着最新研制出的铜火铳去往校场实验,终于取得了成功,铜火铳发射出的弹丸将十丈开外的巨石轰击的粉碎,赢得了满校场的欢呼喝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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