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天衣无缝的好不好!
可若真的天衣无缝,那为什么她这么快就被皇甫桀抓到了呢?
真是原著作者给皇甫桀挂开的太满,还是……另有隐情?
苏莞儿参不透,便想哄皇甫桀开口,可转念又想起了皇甫桀之前关于“计谋要么别耍,要么耍漂亮些别被他发现”的言论,以皇甫桀的城府,套话这种小伎俩他肯定一听就能听出来,不如老老实实直接问吧!
于是苏莞儿虚心求教:“哪里难看?”
皇甫桀却不回答,“嗤啦”一声打开扇子,倜傥风流:“自己想。”
这哪里想得出来?苏莞儿嘟起嘴巴,小表情那叫一个委屈,却是敢委屈而不敢言。
谜底直到回到皇宫后才终于揭开,因为苏莞儿的出逃,皇甫桀没兴趣再留在宫外了,灯也不赏了,谜也不猜了,糖还没吃完,就拎着苏莞儿回了皇宫。
他像是着急要去做什么事般,回到皇宫后也没让苏莞儿侍寝,匆匆把苏莞儿送回瑶华宫,便扬长而去了。
折腾一宿,还险些丧命,苏莞儿也没心情去管皇甫桀接下来要去干什么了,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便准备回自己的房间休息。
回到寝室,丫鬟玉枝过来伺候宽衣,刚一靠近,便惊讶的问:“娘娘,您身上涂的这是什么香粉啊?味道真特别。”
“香粉?”苏莞儿颦眉,表情诧异,“没有啊,本宫从不用香粉。”
话音落地,苏莞儿猛的意识到了什么,一把抓住了玉枝的双肩,急切的问:“你在我身上闻到了香粉的味道?!”
玉枝被苏莞儿的反应吓了一大跳,支吾着不敢回答,苏莞儿极了:“实话实说,本宫不怪你!”
玉枝往后缩了缩身子,怯生生的点头。
苏莞儿柳眉颦得更紧,神色无比凝重:“香味很浓吗?”
玉枝又点头,这下,苏莞儿终于懂了。
她从来没有涂抹香粉的习惯,这香粉,必然是皇甫桀趁她不备,涂到她身上的。
仔细一回忆,苏莞儿隐约记得她与皇甫桀买衣服的那家布店旁边就是卖香粉的店,一进那条街,隔着老远一股香气便扑鼻而来。
嗅觉最会糊弄人,无害的气味闻多了,也就闻不出味儿了,苏莞儿的嗅觉经过香粉店的毒荼后,成功对着味道免疫,什么也闻不出来了。
而皇甫桀嗅觉异于常人,这浓郁的香气成了他的指路针,所以他轻而易举的寻到了出逃的苏莞儿。
“艹!”知道自己栽跟头的真实原因后,苏莞儿再也绷不住了,甚至没有顾忌玉枝还侯在一旁,就忍不住爆了粗口:“活阎王你这天杀的老贼!太他妈的阴了!”
活阎王是读者们在看书时给男主起的外号,因为除了女主,其他角色碰上男主,都难逃一个死,其克人的能力,也只有日本那个疯狂的小学生能与之抗衡。
苏莞儿到底还没完全失去理智,骂人的话到了嘴边,临时把“皇甫桀”改成了“活阎王”,免得隔墙有耳——辱骂皇帝,这在古代可是砍头的死罪!
姜到底还是老的辣,皇甫桀这招玩儿的实在是高,苏莞儿虽不甘心,但也认了。
回宫后,日子风平浪静的过,就在苏莞儿以为这事儿已经过去了的时候,皇甫桀突然又下旨召见她。
这是苏莞儿回宫的第五天,这五天里,皇甫桀一直没有召见过她,仿佛还在为她元宵节出逃的事儿耿耿于怀,赌着气,连午膳都不跟她一块儿用了。
苏莞儿倒是觉得没什么——她巴不得皇甫桀能一直冷落她,最好永远不召见她!
反正瑶华宫有的吃有的喝,那活阎王不来,她还乐得自在呢!
只可惜,逍遥自在的日子总是短暂的,才不过区区五天,皇甫桀就耐不住性子召见了她。
……这点儿定力,怎么成的大事儿啊!
苏莞儿在心里吐着槽,然后认命般的跟着孙公公去了皇甫桀的寝宫。
苏莞儿进皇甫桀寝宫时,皇甫桀正在跟某个官员说话,见苏莞儿进来了,他便挥手遣退了那官员。
“爱妃。”皇甫桀起身相迎,顺势揽过苏莞儿纤细的腰,眉眼间染着盈盈笑意,似是已经把苏莞儿元宵节出逃的事儿忘得一干二净了,“许久不见,可曾想朕?”
不想,完全不想,甚至还想让你再多冷落我几天!苏莞儿顽劣的想,嘴上却乖巧:“皇上整整五日没来看臣妾,臣妾茶不思,饭不想,就想见皇上一面。”
小嘴儿倒是甜!皇甫桀在心里冷笑:只可惜感情流露不到位,实在难以让人信服。
估计这五日小丫头她逍遥快活得很!
她给虚情,皇甫桀便还以假意:“是朕不好,公务繁忙,冷落了爱妃。”
若是别的妃子听到这句话,必然会在受宠若惊的同时又觉得心花怒放——九五之尊,放下身段儿以道歉的语调去哄妃子,那必然是将妃子放在心上的。
可苏莞儿听到皇甫桀的话后,心里却“咯噔”了一声:这么好说话,不是这货的作风啊!
……该不会,又在憋什么坏水儿吧?
正忐忑着,憋坏水儿的皇甫桀又发话了:“作为补偿,朕給爱妃备了好礼。”
好礼?苏莞儿越听越觉得奇怪:自己出逃被抓,没有受罚,反倒被赐了好礼?
这皇甫桀,是假的吧?
假皇甫桀用下巴指了下一旁桌上放着的锦盒,声音里仍噙着笑:“过去看看吧。”
其实苏莞儿刚进来的时候就注意到了桌上的那个锦盒,毕竟那锦盒体积巨大,做工又精美,想不注意都难,只不过起初苏莞儿以为这锦盒是刚才那官员献给皇甫桀的礼物,所以便没有多问。
谁曾料想,这竟是皇甫桀给她准备的礼物!
女人嘛,没有不喜欢礼物的,再加上皇甫桀之前在赏赐上也从不小气,只要把他哄高兴了,什么金银玉石,不要钱一样的赏。
苏莞儿心思不由的活跃了起来:乖乖,这么大的锦盒,里面装的到底是什么啊!
古董?金佛像?玉雕?
不管是什么,肯定价值连城,否则也不能用这么好的盒子来装。
苏莞儿财迷心窍,忘了“无功不受禄”的教导,兴冲冲的打开了锦盒。
这一开,却是呆住了。
只见华美的锦盒和,安静的躺着两对儿银质首饰:一对儿手镯,一对儿脚镯。
两对儿首饰无论是材质还是做工都尽善尽美,无可挑剔,唯一的问题是——两只手镯/脚镯间为什么有一条白金锁链把它们连在一起了?
Emmmmmm……行吧,苏莞儿不自欺欺人了。
——这他妈算什么首饰?这分明是手铐和脚铐!
第26章
凝视着锦盒里华美又精致的白银锁链,苏莞儿心情复杂到了极点。
……她早该猜到皇甫桀不会这么轻易放过她。
你傑要是这么好说话,就不会被读者们戏称为活阎王了。
苏莞儿正在心里吐着槽,皇甫桀缓步走了过来,从身后揽住了苏莞儿:“爱妃,可喜欢朕送你的大礼?”
仍是染笑的语调,他心情确实不错。
大概是被皇甫桀折腾久了,已经贱骨头的习惯了吧,此时此刻,面对此情此景,苏莞儿竟还有幽默细胞来开玩笑:“皇上送臣妾这两对儿首饰……很别致嘛。”
她语塞片刻,想了一会儿,才找到“别致”这个可好也可坏的形容词。
古代这词儿怎么用苏莞儿不晓得,反正在他们现代,这词儿离变-态不远。
皇甫桀可能没听懂,也可能听懂但并不在意,他那日匆匆忙忙离开,不是为国,也不是为民,而是为了回去画图——画手铐脚铐的简单设计图。然后召来工匠,命他昼夜不停,以最快的速度把他亲自设计的手铐和脚铐打造出来。
工匠得需是宫内手艺最好的工匠,材料得需是世上最华美也最坚固的材料。
苏莞儿其实看走了眼,这锁链不是白金制的,只是外表镀了白金增加色泽与华美感。
“来,朕为爱妃戴上。”皇甫桀的声音里蕴着七分笑意,三分寒意,他修长的指抚过那银白色的锁链,先取了手铐,作势要铐苏莞儿。
苏莞儿当然得躲了,但话说得委婉:“多谢皇上厚爱,但……臣妾不喜欢戴首饰。”
这是实话,后宫三千佳丽,苏莞儿得的赏赐最多,可她衣着打扮却也最素净,芊芊玉指上不见镶金带玉的扳指儿,纤细白净的手腕儿处也不见任何金镯玉镯。
但这也是谎话,苏莞儿不待金银首饰并非不爱,而是怕戴了后把好宝贝磕了碰了,日后不好换钱。
皇甫桀眯眼,眸底寒光乍起:“朕送的也不喜欢?”
那肯定不喜欢啊!苏莞儿在心里大喊,却不敢直言,委委屈屈的点头:“……喜欢。”
说完“欢”字,还要吸吸鼻子,都不肯把委屈收敛。
皇甫桀险些笑场,但强行忍下了:正罚人呢,笑了不全毁了?
“既然喜欢,那朕为你戴上。”他故意欺负人,不仅要铐她,还得让她亲口说出喜欢来。
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苏莞儿知道挣扎也没有用了,只能认命的伸手,让皇甫桀亲自帮她把手铐脚铐一一戴好。
“咔嚓——”一声,自由没了,堂堂皇妃,竟成了手脚皆戴锁链的囚徒,简直荒唐。
然而古代皇权大于天,皇上觉得不荒唐,那就不荒唐。
皇上笑着评价:“好看。”
苏莞儿心里暗骂:变-态!
这么骂他,委实不冤枉他,皇甫桀这个人心理实在扭曲得可以,给苏莞儿戴上手铐脚铐还不算完,还非要她走几步来看看,就跟这铐人的锁链真是什么千载难逢的宝贝一般。
苏莞儿已经被折腾的没脾气了,脑子被佛系语录刷了屏:你是大爷你说了算,都听你的,你开心就好……
秉着这样佛系的心态,她抬了脚,无精打采的秀了一圈儿,步子迈得比上刑场的犯人还沉重。
然而步子虽然沉重,但链子被带得叮叮当当的响,听着蛮欢快的。
皇甫桀满意了,大手一捞便把苏莞儿抱进了怀里:“爱妃真是朕的开心果。”
不!仗着这个姿势皇甫桀看不见自己的表情,苏莞儿疯狂的翻着白眼儿:手铐脚铐才是你的开心果,你守着这俩玩意儿过日子去吧!
正在心里吐着槽,守在门外的孙公公突然进来通报:“皇上,御林军左统领齐恪求见。”
齐大宝贝儿来了?苏莞儿眼睛一亮,然而不过片刻,希望的火苗又被掐灭,凄凄惨惨戚戚的想:唉,算了,大宝贝儿你还是别来了,麻麻现在的样子有些丢人……
可惜齐大宝贝儿听不到苏莞儿的心声,即便听到也未必会依她,皇甫桀挥袖:“让他进来!”
孙公公下去了,眼看着齐恪就要被引进来了,皇甫桀却依旧没有松开苏莞儿的意思。
苏莞儿有些纠结,思量再三,还是没忍住开口:“既然皇上有公务要忙,那臣妾便先行告退了。”
说着便行礼,想要离开。
结果步子还没迈,又被皇甫桀扯进了怀里:“急什么!”
他漫不经心的揽着她,让她在自己旁边坐下,这架势,俨然是要她陪他一同接见齐恪。
苏莞儿想不通了:原著里貌似写过,皇甫桀尤其反感后宫嫔妃参政,连女主都没有陪同皇甫桀一同面见官员这待遇,怎滴今儿个……
不对,苏莞儿蹙眉:原著里女主陪男主面见过一次官员。
见的也是齐恪。
那个桥段可以说是整本书最精彩的一个桥段:皇甫桀发现了齐恪和原书女主有私情,在经历了震惊,无法相信,自欺欺人,以及崩溃等一系列的情绪变化后,皇甫桀终于接受了这个事实。
同时被自己最信任的人和最爱的人背叛,已经快要被女主救赎的皇甫桀再次黑化,变得比以前更冷血,也更残忍。他要把这对儿叛徒通通活剥了,然后尸身以巫蛊镇之,让他们永生永世在地狱受尽折磨,不入轮回!
于是皇甫桀召见了齐恪,让苏映雪陪着,先是和这两个虚伪的骗子谈诗谈花谈国家大事,步步为营把他们引他们掉入陷阱,然后收网将军,给下致命一击。
苏映雪慌了神,哭的梨花带雨,大喊皇上冤枉。
齐恪跪得笔直,一副君子坦荡荡的好做派:“臣确实爱慕苏妃娘娘,但苏妃娘娘心悦皇上,早已明言拒绝了微臣,微臣输给皇上,亦心服口服,更不敢对皇上的妃子有任何妄想,还请皇上明鉴。”
他说的乃肺腑之言,皇甫桀却半字不信。
不敢有任何妄想?你都敢拥她入怀,又怎么可能不曾有过任何妄想?
皇甫桀满心讥讽,满心荒凉,最后却是笑了。
“说谎是人与生俱来的本事。”他冷哼一声,语气轻蔑,“不会说话的人朕见过,不会说谎的人,朕还真没见过。”
他顿了顿,狭长的眼尾瞥向齐恪,眸底噙着残忍的笑:“不过好在,人会说谎,心不会。”
皇甫桀抬手,扔了把匕首到齐恪跟前,阴恻恻的开口:“爱卿,你若没说谎,苏妃就能活。”
话音落地,齐恪和苏映雪都是一僵。
他竟要齐恪亲自动手剜自己的心!
剜心取胆,是神话故事中都令人不忍直视的酷刑,皇甫桀却让齐恪自己对自己施这一酷刑!
若他不剜,苏映雪心灰意冷,皇甫桀再剥这叛徒的皮也不迟。
而若他剜了,苏映雪后半生必然会永远活在自责与痛苦中……这比剥皮抽筋要爽。
皇甫桀是真的狠。
在皇甫桀阴冷的注视下,齐恪颤抖着双手,握住了匕首。
苏映雪哭喊求饶,磕头磕的额头都破了,却于事无补。
刀刃逼近心口,齐恪心甘情愿剜这心,只为苏映雪能活。
皇甫桀眯眼,眸色暗沉如海,参不透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