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呢!您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正思想着如何向您致谢,并把黑色貂绒长袍还给您!”溪玥说着,侧开身子,“您请进吧!”
秦暮羽听着,并不推辞径直进去,自顾找了一张椅子坐下,道:“来凝舞山庄已俞十多日时间,不知道姑娘可还习惯?”
“托公子的福,救回奴家一命,在山庄里饥餐渴饮,这是奴家之前不敢想象的,又安敢有任何的不适应?”说完,溪玥感激地看着暮羽。
“嗯!” 秦暮羽应着,抬眼看了看溪玥,眼里揉着太多的不可思议,良久,似是自言自语又亦或是说给溪玥,“感恩?我不缺你的感恩!”
“我知道公子什么都不缺!但是……”溪玥还没有说完,便被秦暮羽打断而道:“这些时日在山庄,你应该听说过关于山庄的一切吧!”
秦暮羽并不需要单纯的感谢,他想要的是心甘情愿地为他效命。如果是在以前,他会征求别人的意见,如非自愿,他自不会强求,但在看到溪玥的第一眼,他便有所改变,他暗自决定,溪玥他势在必得。
想了片刻,才又欲擒故纵而道:“毫不隐晦,凝舞山庄是我用来训练刺客之所,我救你们也是有目的的,但是,我并不喜欢强迫人做任何事情,我想这几日你听乐菱或是其他人的言语,应该有所了解!如果你不喜欢,我可以送你离开,以我对你的救命之恩,我想你不会把山庄之事外泄!”
说完,静静地看着溪玥,眼角微微上扬,好像一直都带着笑意,像极了夜空里皎洁的上弦月。
溪玥看着,不禁脸上微微发烫,救命之恩她已是从心底的感激,而面对如此翩翩少年,情窦初开的溪玥不禁完全沦陷!于是,假不思索地点点头而道:“我虽然身出贫贱,也知道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的道理,更何况,在此还可以丰衣足食,这是我们这样贫贱之人往昔不曾奢望的,您说我有任何的不愿意之情吗?!”
得到溪玥的肯定,秦暮羽不禁满意的点点头,“既是如此,你可稍作休息,明日我自会安排人带你,教授你,并且,我希望你不会后悔,在我这里是没有反悔,如果你变卦或是坚持不下去,我定会要了你的命!……”说完,秦暮羽渐渐收敛了笑容,旋转眼光,自去看着门外的雪花,眼神逐渐深邃而锐利……
“今天暮羽公子来找你,是吗?”晚上,乐菱刚躺床上就迫不及待的问道,说话间充满了羡慕的情绪。
而溪玥心中想着别的事,并未觉察乐菱的心慕,只简单地应道:“是,他问我是否愿意留下!我虽心中念着爹娘,但我怕极了食不果腹,啼饥号寒的日子,所以,不管在这里是怎么样生活,至少能够填饱肚子,有避风之所!”溪玥并不想刻意隐瞒自己在星辰宫的经历,而是出于对未知环境的戒心,于是说道。
“我当初和你一样的想法,就算后来遇到许多似乎无法逾越之事,我也常常这样宽慰自己!结果,那些曾经自己认为无法接受的事,无法完成的一切居然都迎刃而解!”说着,乐菱看了一眼还叠在床边的黑色貂绒长袍,羡慕而道:“暮羽公子来了,你没有将这件貂绒长袍还与他吗?”
“我当然不会据为己有,只是暮羽公子不要,他说他有洁癖,别人用过的东西他不要!”说着,用手轻轻的抚摸着长袍,若有所思……
第二天一早,溪玥就被带到凝舞山庄的校场,经过短暂的介绍,训练正式开始,因为溪玥没有任何基础,犹如一张白纸般干净,因此,只能从最简单的体能开始练习,溪玥倒是天资聪颖,学习能力也很强,这让教授的师傅甚是欣慰……
三年后:
转眼间,一年一度的比武大会再次到来!当然,因为年关将至,谁也不希望生出什么不愉快之事,所以,比武也都是自愿的,只为了检验这一年来的训练,同时展示自己,在凝舞山庄,这些年轻少年的生活确实是非常恬静而美好……
以前比武大会,溪玥只是静静地观看,因为训练的时间很短,无论是能力和经验在这些师兄师姐面前自是不敢班门弄斧,但是,现在经过这三年多的训练,较之刚来的时候,溪玥已是脱胎换骨,仿佛换了一个人一般,现在,看大家在台上比试,溪玥虽然跃跃欲试,但矜持内敛的性格让她不敢有任何动作,只是坐在台下静静地看着大家,期间,眼睛还时不时地瞟向主桌坐着的暮羽公子……
秦暮羽今日穿了一身白色的短貂绒中氅,里面是一身白色的暗花织锦锻衣袍,整个人看起来一尘不染,只见他斜坐在宽椅之上,姿态闲雅,只是那双眼中忽闪而逝的某中东西,让人琢磨不透,而在他的身上,溪玥总是隐约感觉到一种大隐隐于市的凉薄气息。
溪玥就这样静静的看着,不禁脸颊绯红,却正好遇见秦暮羽看向自己的方面,于是心中一紧,微微紧张地底下头来。
“王溪玥学得如何?”秦暮羽看见溪玥坐在场边心不在焉的样子,突然好奇地问道。
“回庄主,此女天资极高,学得也极快,只是内心柔弱,不够坚定,而且不苟言笑,有点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这种性格其实并不适合做刺客!”听见秦暮羽问起,教头急切答道,在他的心里,是非常欣赏溪玥的,他甚至认为溪玥是一块未经雕琢的美玉,只要稍加修饰,定会惹人耳目!
秦暮羽听罢,静静看了溪玥一眼,然后道:“挑一个和她旗鼓相当的比一次,点到为止!”
“是!”教头说着,唤过来旁边的一个教授师傅,耳语了几句……
作者有话要说:
这几天写得慢,更得也慢,有小可爱质疑我更新速度不如《暗夜微光》,实在不好意思,这本是古言,我写古言本来就慢,再者这段时间事情太多,太忙了,所以实在不好意思了,大家。
在这里,我还是要非常感谢谢大家对《江山其实多娇》的喜欢,更谢谢打CALL,白日衣衫尽,初心如昨,北有凉城,梦幻诛仙,爱上丹凤眼男生的地雷和抬爱。谢谢!
第6章 擂台
没有半柱香的时间,溪玥便和一个叫水灵的女孩来到擂台上,只见两人具都微微抱拳一笑,然后比试正比开始,因为知道是暮羽公子特别吩咐的比试,两个女孩都聚以十二分专心,希望将对方打倒以获得暮羽公子的好感,于是,擂台内居然能感觉到淡淡的火|药味!
水灵仗着自己年长几岁又多训练了两年,于是先发制人,出拳攻向溪玥的面门,如果被其击中,虽是少女娇弱的拳头,经过狠、准、冷的刺客训练,就算是浮光掠影一般,其中的攻击力也是不可小觑。但是,溪玥虽然经验不足,但是应变却是极快,她只微微一偏身,便轻易地躲过的水灵的迎面一击,而擂台外的同仁因为没有看到自己内心初定的结果,不禁一阵微微的骚动。
水灵毕竟是师姐,第一击就落空心中不服,于是出掌再次攻向溪玥,掌法快速而灵利让溪玥竟然无法闪躲,于是生生挨了水灵一掌,顿时胸腔一阵气紧,往后踉跄了两步才站稳。
“溪玥妹妹,我们训练的时间相差甚远,如果你觉得吃力,可以不比的,这个擂台从来不强求于人,而且,你训练的时间不长,没有什么可丢脸的!”水灵宽慰着溪玥,言辞诚恳,不像是虚情假意之说。
“谢谢水灵姐姐的关心,我水平欠缺,这我知道,但我还是想趁此机会历练历练,希望水灵姐姐不要见怪!而且,如果我支持不下去,我定会认输!请水灵姐姐宽心!”说着朝水灵微微点头,又重新调整情绪开始进入防守状态,其实,溪玥并非争强好胜之人,之所以要坚持比试,是因为她觉得那双眼睛在看着,也许,这就是少女驿动的心吧!
“既是如此,那我们开始吧,溪玥妹妹,你要小心哦,我可不打算手下留情特意让你!”
“嗯,谢谢水灵姐姐提点!”说完,溪玥微微颔首,于是新一轮比赛重新开始。
吃了一次亏,溪玥更加谨慎,而水灵也不敢冒进,如此平和的打了几个回合,但都是平淡凡软让人顿觉无趣。而水灵也不想跟溪玥纠缠,趁溪玥不注意突然发力,一个飞身侧踢击向她的侧腰,溪玥虽然意识到水灵的动作,无奈经验欠缺,竟不知下一步该如何应对,只能生生接住此招,霎时间,侧腰一阵生疼,人也顺着力道飞了出去,虽是早已预见的后果,却还是惹得现场一阵惊呼!
“好痛!”溪玥轻轻抚摸着自己受伤的腰不禁暗想,与此同时,眼睛却瞟向主桌,却见暮羽公子并未看自己,而是跟旁边一个穿着锦衣华服的长者窃窃私语,而后朝擂台微一颔首便和华服长者一同离开,看着,溪玥心中突然微微失落,但转念自我解嘲一想,自己又是何等身份才能,让暮羽公子能够关注自己呢?……
而秦暮羽和华服长者从校场离开,便径直回到书房,刚进屋,华服长者就急切而道:“这个周年安,真是软硬不吃,金钱名利都诱惑不了他,不过天助我等,让他此时中年丧妻,我们可以安排我们的人在这个时候接近他,如果能纳入填房日后定可为我所用!殿下,您看老臣的意思如何?”
听罢,秦暮羽微一颔首而道:“殷阁老都已策划好了,我已没有什么好建议的,您看,这里的情况您也清楚,您看谁去合适?”
“老臣初步认为衣水灵,江乐菱和纪烟如都比较合适,无论在相貌,才情和性情都和周年安很配,而这三个人是殿下您亲自救回来的,以我这几年的观察和揣摩,就算不用人质也不需性命相要挟,她们也会对你死心塌地!您看老臣的建议如何?……”
听完殷阁老的建议,秦暮羽认同地点点头,看向他,“您老的建议很好,但此事急切不得,而且周年安新丧,且他也非好色之徒,如果过于急切,反而会为他所察觉,而这三个女孩在有些方面还有待训练,待日后再加定夺!”说完,稍微片刻又道:“周年安丧偶,以我对他的了解,他除了朝廷和官衙,应该不会去别的地方,阁老想怎么安排我们的人与他邂逅?”
听秦暮羽说完,殷阁老走到书案前写下“抱诚守真”几个大字,而后道:“没有几个人能做得到,周年安更不会做得到,他给自己营造了完美的名声,可据我所知,他的正房并非自然而亡!您想,才三十多岁,这般年龄的高位贵妇,正值精壮之龄,为何会偶感风寒而亡,我等十分好奇,于是派出多方打听,果不然,这个周年安其实是个风月之徒,他常年流连烟花之地,而后结识了花间坊的头牌柳娇娇,意欲赎她娶作侧室,可无奈正房专横,没有办法于是勒害了她!”
“好狠,都说一日夫妻百日恩,没想到这个周年安既然冷血至此!”说着,秦暮羽矇光渐深,而后朝殷阁老微微点头,“你且去安排,务必要设计妥当,不可让人瞧出破绽,周年安如此年纪却居高位,心狠手辣程度以及智谋都不是常人可比。”
“老臣明白,臣等自然会思虑妥帖,请殿下不必担心!”说完,殷阁老看了一眼秦暮羽,欲言又止。
“阁老还有疑虑未解?”看出殷阁老的犹豫,秦暮羽于是主动问道。
听着,殷阁老微一叹气,“殿下今年是弱冠之龄吧?”
“嗯!”秦暮羽应着,看向殷阁老,嘴角微一上翘:“如阁老未提起,竟不记得已虚度二十年华,可叹!阁老问这个是有何用意?”
“殿下,老臣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认为,殿下什么事都思想周全,却为何不为自己打算,至今孑然一身?殿下是时候为自己打算一二了?”
听罢,秦暮羽竟然脸颊微红,低垂着眼而道:“我又何曾不想为自己打算,只可惜一直未寻得交心之人,也许是姻缘未到,而且,现在大业未成大仇难报,我有何心思为自己打算呢?……”
“既是如此,老臣也不便多说什么,只希望殿下您好好考虑老臣所说!”说完,看秦暮羽坐在书案后面,静静看着桌上的“抱诚守真”若有所思,连殷阁老告返也没有察觉……
……
第7章 舍也是爱
秦暮羽看着书案上的“抱诚守真”,思绪繁乱,他如何不明白殷阁老所言,只是在凝舞山庄这些年,虽然有不少女孩心仪自己,可是,自己心里清楚,那不是爱,那是感恩,而让自己心丝颤动的感觉……想到这,心中突然出现一双忧郁而坚定的眼睛,还有调皮而上扬的嘴角,想着,不禁脸颊微微发烫,“难道真的是有所心动?!”秦暮羽摸着自己微热的脸颊不禁心想……
正想着,突然一阵风从开着的窗户灌入,虽然身上穿着短貂绒中氅,但还是能感觉丝丝凉意,于是起身准备关上窗户,却突然想起溪玥似乎打擂台时受伤,于是拉开抽屉拿出一盒金疮药……
冬白的夜晚异常寂静。秦暮羽独自一人走着,呼啸的风声还带者树叶的沙沙声,顿时阵阵寒意冲上心头。而风把树上的叶子吹落一地,踏在小道上脚下发出了阵阵声响……
走到溪玥的寝房,里面微弱的烛光昭示着房内之人还未安寝,秦暮羽犹豫了一下,还是抬手轻轻叩了一下门,良久,门才打开,开门的是江乐菱,她根本没有想到如此深夜暮羽公子会来这个小屋,霎时一愣,竟然忘记说什么好……
“夜风挺凉的,虽然知道已然深夜,但还是有点担心溪玥的伤,所以过来看看。”说完扬了一下手中的金疮药,问道:“我可以进来吗?”
听见暮羽的问话,乐菱才觉失态,于是赶紧则身让开,“公子您请,刚才是乐菱失态,对不起!”
秦暮羽听着,只是微微颔首,于是疾步入内,径直来到溪玥床边,见她已经熟睡因而并未打搅她,只是将金疮药置于一侧而拉过一张椅子坐在一边……
“来凝舞山庄多久了?”
没想到暮羽公子会跟自己说话,乐菱并没有说话,而是坐在一边绣着绣样。
“乐菱,来凝舞山庄多久了?”
“啊!暮羽公子!我没想到你会跟我说话!……”说着,抬起头看着秦暮羽,眼神温柔,“回公子话,我自十二岁被公子您带回山庄,至今已将近六年了!在此乱世,能过六年已是不易,更何况能在此恬静安居!……”乐菱放下手中的刺绣抬起头看着秦暮羽缓缓起身,不缓不急的吐着一些字,说话间,却感觉内心些许触动,仿佛预见秦暮羽的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