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年代还是缺少物资的,红糖这东西镇上还真不一定有。
村口的牛车上已经几乎坐满了人,有的还抱着孩子,国柱婶看那情景,一急,连忙过去,“大牛!还有位置吗?”
最前面赶车的皮肤黝黑的男人往后看了看,又看了看他们的三个人,“差不多,你们挤挤试试?”
坐两个可以,坐三个够呛。
国柱婶看了看位置,又看了看后面那两个小辈儿,有些踌躇。
秦长安看了眼坐在自己妈妈怀里的孩子,又扭头瞅了瞅自己媳妇儿,视线不自觉的落在她的后面,嗯,昨晚他才摸过……
他视线游移了一下,一脸正经,“没事,婶你坐,我们坐的下。”
国柱婶又看了他两眼,犹犹豫豫地坐下了,不是她不知道让着小辈儿,只是他们村距离赶集的地方确实是远了点儿,要靠走路去的话,估计得三四个小时,腿都能累断。
其他人也自觉的挤了挤。
看了眼那点位置,秦长安大刀阔斧地坐下了,不经意的腿占的地方大了点,把挤出来的位置占得一点儿不剩。
一个一直注意着这边的女主嘴角勾起一抹嘲讽,果然,还是这种德行。
众人也一急,这孩子不是想让他媳妇自己跑着吧!这怎么行!
众目睽睽之下,秦长安拍了拍自己的大腿,不耐烦的道,“你还看什么?还不快上来。”
“坐这儿!”
“……”
牛车行驶在乡间的小路上。
以往这种时候,车上乡里乡亲的难免会拉拉扯扯,说说笑笑,今天的牛车上去安静的有些诡异。
众人的眼神都不自觉的往一个地方瞟去。
讲真的,就算这边没有那边世界那么厉害,但也很少有……小夫妻大庭广众之下那么亲密的。
妙妙以前也常趴在人的腿上,并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只是她突然想起来,她现在的体型,似乎比以前大了好多。
她动了动,“长安,你累吗?”
秦长安脑子里正咕嘟咕嘟的冒着粉红泡泡,整个人都在发傻。
——怀里的人软乎乎的,跟没有骨头一样都软成一团,别提手感多好了,特别是她还动了动……秦长安喉咙冒烟,咕嘟咕嘟的快把自己煮熟了,飘飘然的嗯了一声。
我是谁……好好摸……我在哪里……好舒服……我在干什么……
出声之后才觉得这声音不对,在众人诡异的视线下,整个人都一凛,打了个激灵,恶声恶气的道,“管那么多做什么!坐好!”
“不然扔你下去!”
……超威严!
第4章
到城里时,已经九点多了。
同一个村里的人各自散开,也没约定好在这里集合,现在自行车这东西可是稀罕物品,在他们这偏僻的地方很少见,一般人买东西都是把要买的东西买齐。
来的时候都勉强,回去的时候又加上一堆东西,肯定坐不下。所以赶得上就凑个车,赶不上就自己背着。
城里的景色对妙妙来说没什么新奇的,现在街上也不让卖东西,没什么好玩的,小两口直接奔去了买精面。
农家的小麦都卖给了收购站,前几年天灾人祸的,饿死的人都不少,能吃饱饭就已经是谢天谢地了,这两年好点,农家人手里最起码有点余钱,可也没人舍不得吃这种金贵的东西。
所以现在妙妙想吃点白面,还得去粮油店买。
秦长安舍不得自己的赌资是没错,但作为一个男人,他的大男人主义挺强,花钱本就大手大脚,再加上被妙妙一看,真下手买的时候一点也没省。
白面面粉,精大米,还只挑好的买,……得亏这里买东西都不需要什么票。
两个人踏出粮油店的时候,再一摸手里的钱,他的赌资加上妙妙拿来的一些,拼拼凑凑起来也不足两毛。
……说不得赌小点还够他来两盘,长安满意了。
妙妙的心思根本就没在这上面,眼睛亮亮的看着面粉,想要抱起来。
“别动,”秦长安喊了一嗓子,吓了屋子里的人一跳。
“放着我来。”他把东西直接拎起来。——笑话,这要换其他人来,他肯定是跟人家一人一袋背着,毛主席都说了,妇女能顶半边天,在乡下,说不定出来个妇女比他的力气还大呢。但他小媳妇不一样,那软软小小的,咋能背这种东西?
妙妙哦了一声,乖乖的躲开了。
同来的妇女:“……”
突然认识到了什么叫差距。
——
秦长安好吃懒做干活不多是相对于其他人来说的,真算起来干的也不少,背两袋面粉完全不是什么问题。
他一边拿绳子绑在背后,一边还有空看了眼跟粮油店挨着的百货商店,这一眼就看见了那种红红的头绳,还带着些小珠串,特别精致。
他的脚顿时就顿住了,问,“媳妇儿,还买什么不?”
他虽然在问,却没想要回答就已经动身往那边走了。妙妙的皮肤白,头发黑黑的,戴着一定特别好看。
“买什么?”妙妙疑惑。
“同志!”秦长安敲了敲柜台,示意正坐在柜台后面打瞌睡的那个工作人员,“帮我把那个头绳拿出来看一下。”
那个女工作人员被他这一声吓醒,正想翻脸,看到面前站着的两个人,又把到了嘴边的话回去,脸色虽然不好,也没敢说什么,“这个吗?”
“这个规定只能看不能摸。”
这时候的售货员还属于看人下菜的类型,妙妙两个人身上虽然没有手表什么显示身份的东西,但是两个人皮肤白嫩,看气质也不像一般人。
秦长安也不纠结,不耐烦的皱眉,“多少钱,那就直接包起来。”
那女同志笑脸一扯,动作麻利的包了起来,看他大气,还多说了两句,“一毛钱,这个是大城市那边传下来的新花样,你看这珍珠,我们这边都没有。”
一毛钱可以说是非常贵了。现在的大多数农民累死累活的干一年,才能收入几块或十几块。
秦长安完全不在意,直接付了钱,拿出那根红头绳,笨手笨脚的就给她带了上去。
妙妙的头发长长的,垂到腰间,斜斜的绑成一个,此时用这个红头绳扎上去,头绳上那些小小的珠子垂在一边,在阳光下闪着碎碎的光。
嗯……秦长安满意的抚了下她的发丝,忍不住碰了下她的脸颊,“好看!”
特别好看!
妙妙猫眼矜持的眯了眯,恨不得翘起尾巴,蹭了蹭他,礼尚往来,“长安也好看!”
她渡劫时,系统还说了,妙妙是他们那族里最好看的喵~长安真有眼光~~
“是,是嘛。”长安被她夸的有点羞涩。他媳妇真直白……
两个人傻傻的对着笑起来。
工作人员:“……”
莫名的觉得有点闪眼。
两个人回过神,长安恢复自己一家之主的严肃脸,又看了些东西。
柜台人员说有个奢侈的东西,叫雪花膏,对皮肤非常好,抹完之后会润润的,非常好摸,冬天也不会皲裂……
秦长安一个激灵,想到昨晚自己摸到的温香软玉,热血上头,当即就决定了要买。
然而,三毛钱一盒,……已经没钱了qwq
秦长安一步三回头,走出大门时,紧紧的握了握妙妙的手,买!必须要买!
他想了一圈,想到他还有一副牌,转给那几个赌鬼能赚点!
嗯,卖!卖了回来就立刻买!
反正在谁手里不是都能玩!秦长安斗志熊熊的决定了。
——这时候,他已经完全忘了,自己早些时候抱着那副牌跟心肝宝贝蛋一样,谁碰谁死的决心。
——
妙妙两个人并没有赶上回来的那辆车。
可也不知道秦长安同志想到了什么,打了鸡血一样,一口气背着两袋东西走回了家。
这时候已经是下午四五点,太阳还有点余光,还不冷,秦长安也不让妙妙烧什么热水,直接弄了一盆凉水,扒开裤子溜着鸟就坐了进去。
……爽。
他走了一路,热的出了一身的臭汗,这猛一遇到冷水特别舒服。
随便在身上抹了几把,胳膊有些酸,他慢慢的转动着,听着屋子里悉悉索索的动静,心里一动,“媳妇?”
“媳妇?妙妙!过来帮我搓搓背!”
……听,听说让媳妇帮搓背特别爽。
“我在收拾东西,你先搓。”妙妙是个爱干净的喵,正像一个勤劳的小蜜蜂一样,把散乱的东西归置好。
男人啧了声,心不在焉的抹了两把,就把搓澡巾扔进了盆里,站了起来。他一个大男人搓着有什么意思。
他拿个大裤衩穿上,擦了两把,往屋子里走去。
“……做什么呢?”屋子里有点黑,还有点热,秦长安凑过去,眼珠子转了转,“你热不热啊,要不要我先帮你搓搓再整?”
妙妙听他这话顿了顿,连连摇头,“不洗不洗!妙妙事情还没做完呢。”
洗澡做什么!那么讨厌!╯^╰
秦长安手不自觉的就摸到她的小手上,捏了捏,义正言辞的道,“你看你的手心都出汗了,别整了,洗完澡放着我收拾。”
他拉着她往外走,劝人的话一句接一句。
正在这时,院墙外突然喊了一声,“三儿!”
一个男人粗声粗气的,“快给我……”开门……
他话没说完,就瞪大了眼。
这人比较高,当时做院墙时,秦长安比较懒,院墙没起多高,来人高一点就能直接露出头看进来,此时来人就隔着一个院墙,直接和院子里的两人对上了眼。
只穿个裤衩,呃,秦三儿准备洗澡??
秦长安在心底骂了声龟孙破坏他的人生大事。还是让妙妙先去屋里收拾东西,走去给他开门,没好气的道,“你来做什么!”
“脸那么黑做什么?”秦胜利回过神,不在意的走进来,“又没看见你鸟!”
秦长安正准备回嘴,突然整个人都一凛,顿住脚。
等会儿,这特么不行啊!
看见他还没啥,这特么院墙那么低,万一看见他媳妇了怎么办?!
刚要是秦胜利再来晚点,那时候他都把媳妇扒了,这孙子不就都看到了?!
特奶奶的!
长安咒了声,这当初谁干的好事,院墙起那么低!
他磨了磨牙看着秦胜利,差点让他占了便宜!
这院墙必须加!
“胜利!是不是兄弟!”是就明天帮我修个院墙——
“是啊啊啊啊……”秦胜利随口应到,转了个头,然后嗖的一下往后退了几步,抱头大喊,“等等!”
他咽了咽口水,“我我我,我跟你讲,打人不打脸!”
第5章
“……”智障啊。
秦长安一脸嫌弃,谁想打他了?!
秦胜利松了口气,悻悻的放下抱着头的手。
整了整衣领,又恢复了高大威猛的样子,摸了摸鼻子,——可他那眼神儿,看着就是想直接照他脸打。
秦长安上下看了看,打消了问他的想法,反正过两天直接把他拉过来就行了,就不信他不干。
想明白了,秦长安顿住脚步,顺手又把关上的门打开了,倚在门上不准备再跟他往里走。“来找我做什么?”
嘶,刚刚还没感觉,这一停下来还真特娘挺累的。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大混混后面总要跟着一群小混混,如果秦长安是大混混的话,秦胜利就是小混混,赌牌的人他也算一个。
秦胜利这次是真愕然了,连秦长安方便他随时离开打开的门都顾不上谴责了,瞪大眼睛,不敢置信。“三儿?三哥!你不会真忘了你昨晚回来说的话吧!”
——昨晚他手气太好,赢了很多钱,输了钱的赵四自然不甘心,说今天要赢回去。
他也兴奋冲了头,表示今天跟他们继续,非要把赵四手底下剩下的老本都赢过来不可。
结果大清早的他们三个人就在等着了,一直等到天都快晚了还一个鬼影都没有!
那山上是好玩的吗?!带的艾草叶燃完了蚊子都快把他们吃了行吗?!
讲真的,要是他们几个人有麻将有牌,三个人也能打,也不会在那干坐着等这孙子,最坑爹的是,秦三儿他小气啊!
麻将就跟他宝贝儿一样,平常用的时候还好,不用的时候藏的比他老婆还严实。
他们几个中就秦长安手里有点余钱,这两年村里都比前些年宽裕不少,秦长安又受宠,能存一段时日买一副麻将牌回来,其他人存到现在估计才勉强差不多。
这秦三一走,他们还玩个鬼??
又不敢下山,因为怕万一他们下山的时候和秦长安上山正好错过,于是硬生生的在那坐了一天,身上被叮了无数个大包。
回来才听村里的几个老太太边纳鞋垫儿边笑的揶揄,说长安和长安家的感情真好,小夫妻两今天去城里的时候还是抱着去的……
这见色忘友的!
秦胜利上下打量着秦长安,眼睛里满是悲愤,像是在控诉他到底是怎么能做到这么不要脸的。
……能看出来他气懵了,毕竟他理智还在的情况下绝对不会叫他三哥。
秦长安眼神游移了一下,又很快理直气壮起来,这不能怪他,他小媳妇那么软,抱着自己香喷喷的媳妇儿,谁还能想起来他们几个糙老爷们啊!
差的那么远……秦长安觉得自己做的没错,聪明人都会这样选择行吗?“……还怪我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