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着既然是左晴的闺蜜,那肯定也是富人圈儿里的,景飞一般都认识,所以便随口一问。
“畅姐能不认识?家里有矿,不靠爹的优秀典型。”景飞提起路畅来也透着几分欣赏,“况且还是前弟妹的闺蜜,我再熟不过了。”
祁升没好气的白了景飞一眼。
一口一个“前弟妹”,嘴贱吧。
而且最让他不爽的是,居然连景飞都知道路畅是左晴闺蜜这件事。
“你问路畅干什么?”景飞像是闻到了骨头香味的狗,立刻凑上来,摆出夸张的表情,“不会是看上人家了吧。”
祁升:“......”
“前脚离婚,后脚就追女人。而且还是前弟妹的闺蜜......”景飞更加夸张的咬牙切齿,“你真是坏到骨子里了。”
“滚!”
景飞躲过祁升甩过来的文件夹子,连忙正经问:“你需要我调查她什么?”
祁升将手里没扔出去的文件夹往桌子上一摔,说道:“看她去哪个夜店,我们也去。”
景飞盯着祁升笑而不语,果然还是为了小左晴。
祁升被景飞暧昧的笑弄得浑身不自在,他严厉的警告说:“跟路畅没关系。”
景飞嬉笑,“我懂,是因为前弟妹的关系。”
景飞果然不费吹灰之力就打探到了路畅她们去的夜店,等处理完工作后,祁升亲自驾车载着景飞向目的地出发。
“红钢琴”是北城数得上的高级夜店,不仅外表装修的排场奢华,就连外面停的车都一水儿的高级货。左晴的小高尔夫混在其中特别扎眼,祁升一眼就瞄到了。
也许就是太与众不同了,其他的车都是挨着停靠,到了高尔夫旁边,竟然空出来一个位置。祁升二话不说,一把将自己的迈巴赫倒入车位,停稳后摔门下车。
祁升在门前驻足,他还真没来过这种地方。虽然应酬不少,但祁升对夜店这种荒诞之地充满了不屑。内部的嘈杂隔着厚重的门传来,祁升皱着鼻子,眉头都能拧的打结了。
路畅怎么能带左晴来这种地方?
已经有服务生帮着他俩开门了,祁升冷眼打量着眼线浓重的“小白脸”心起厌恶。景飞将一切都看在眼里抿嘴偷笑,却被祁升飞来一个眼刀,不客气道:“带路。”
景飞走在右前方,偷瞟一步之差的祁升,竟觉得他走出了捉-奸的气势。
景飞觉得祁升好笑,原来左晴在他身边天天晃悠也没见他稀罕,这刚一离开,就都追到夜店了……
果然人都不能惯,不管男人还是女人。越惯就越矫情,然后就变成了贱人。
哄乱中找人还真没那么容易,地方又大,祁升和景飞转了好久都没找到。
这里的男男女女都跟磕了药似的,在酒精的刺激下,跟着劲爆的音乐群魔乱舞。甚至有的还搂抱在一起公然调-情。
对此,祁升鄙夷冷哼出声。
“夜店就这样。”景飞见怪不怪地说道,“像你这种级别的,应该是他那种待遇。”
景飞用下巴点点一角卡座的位置,祁升顺着看去,只见三四个妙龄女孩子围着一个中年啤酒肚男人卖笑敬酒,各个儿都是一副谄媚的表情。男人也不含糊,来者不拒,油腻的笑容,色-眯-眯的眼神在其中两个身材姣好的妹子身上来回逡巡,左拥右抱的,手头上也占足了便宜。
祁升没多做停留,迈开长腿继续前行,但景飞却明显的感觉到了周身都是凉的。明明是燥热的气氛,景飞不自觉的搓搓手臂。
景飞知道现在的祁升肯定很生气,于是开导说:“路畅和左晴肯定不会这样。她俩顶多是爱玩,心里有数着呢。”
“我问什么了吗?”祁升眉眼冷冰的斜了景飞一眼。
“行行行,你一点都不担心。”
景飞后退了几步跟祁升保持距离,心里却骂他死傲娇。
就在这时,一个衣着暴露的姑娘步伐踉跄的往祁升身上撞,顺势挽上他的胳膊,眼神迷离的问:“小哥哥,一起玩啊?”
竟敢碰瓷祁升?这姑娘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景飞抱臂看戏。
不用看都知道是装醉酒。
祁升连正眼都没瞧一下,压低嗓音带着怒意警告:“放开。”
“不要嘛……”女子拖着嗲嗲的腔调,还晃了晃祁升的胳膊,就是不撒手。
曾经左晴也挽着他这条胳膊请求合影,而且那张合影还被左晴遗留下来。
想到这里,祁升胸中愤然不已,稍一使力,就把那女子甩开了。然后顺手拿了杯冰水悉数泼在女人脸上,冷言问:“清醒了没?”
碰瓷女子狼狈极了,但一看祁升的气质也知道是自己惹不起的,咬着牙骂嗓:“不玩来这里干什么,找媳妇啊。”然后灰溜溜的逃了。
祁升脸色别提有多难看了。
景飞看着他憋笑难忍,硬生生的把脸憋成了猪肝色。
就连碰瓷的都来戳祁升,估计祁升已经被戳成筛子了。
一点小意外后,祁升不禁加快了寻找左晴的步伐。也更加确定夜店真不是人来的地方。
当两人路过一个稍显僻静的偏厅,祁升忽然定住脚步,还拉住了欲要往前走的景飞。
景飞一个急停,顺着祁升的视线看向舞台中央,居然看到了熟悉的身影。
“是左晴吧……”景飞不太确定的向祁升求证。
“嗯。”
祁升声音淡淡的一如往常,但追随着左晴凉意骇人的双眸却出卖了他的情绪。
只见左晴身着黑色皮裙,紧身的设计勾勒出优美玲珑的曲线。她逆着光,在酷炫的舞台效果下尽情扭动着身姿热唱,一袭剪影褪去乖巧可人,十足的性感尤物。
景飞不怕死的吹了个起哄的口哨,唇角挑起一抹邪笑看向祁升,“我前弟妹可真会玩!”
第33章 渣男
左晴一直都在做UP主,所以并没有人前恐惧症。况且她正想借机发泄心中的郁结,也就豁出去了。
被音乐麻痹直觉可比酒精强太多了,尤其是下面还有一群捧场的,让自我感觉良好的左晴竟有了大明星的错觉。
一首劲曲过后,左晴意犹未尽,在台下的叫好声中,索性“赖”在舞台上。
这还上瘾了不是?
祁升黑着脸瞄到了同样在下面跟着手舞足蹈的路畅,拽了景飞一把,指指路畅的方向,“走,去打个招呼。”
对于祁升的出现,路畅并不很意外。临走时她说去夜店就是说给祁升听的,本意是想“恶心”一下祁升,却没想到他还放在了心上,更没想到还追来了夜店。
北城夜店不少,能够准确找到她们来的这家,祁升一定没有少花费功夫吧。
路畅瞄了眼一瞬不瞬盯着左晴出神的祁升,忽然不知道他到底怎么想的。
在一起时爱搭不理,一提离婚就穷追不舍,到底是对属于自己的“东西”丢失感到不甘,还是真对左晴有感情被刺激到发觉了心意呢?
路畅忽然笑了,她一个母胎单身哪里能猜到这么复杂的事情。懒理这些麻烦,重新将视线转移到舞台上,左晴高兴就好。
“半夜一点的无邪浪荡睡衣姐妹/清晨五点的万人登山体操大会……”
左晴唱的歌词让祁升不禁蹙眉,这都唱的是什么?他轻“嘶”出声,问路畅:“你们一直都这么闹腾?”
路畅没有立刻回答祁升,端起酒杯抿了口,“她当你女人那么久,你问我呢?”
路畅一句话把祁升噎得死死的,他看了路畅一会儿,再次把目光转向舞台上的左晴时,两人的视线正好对上了。
耀眼的灯光让左晴隔着舞台看的不很真切,但是那人于纷扰混乱中还能保持清冷的气质,让左晴确认了他就是祁升。
有种穿过茫茫人海一眼万年的感觉,左晴愣住了,甚至连沉入音乐中邪魅的笑还停留在脸上,音乐却漏掉了好几拍。
不过她马上就缓过神儿,顺着节奏继续唱跳。
“管你小众大众我呸/管你是小清新是重口味我呸。”
左晴借着歌词一直向祁升做“呸”的口型,看他一直眉头不展且厌烦的模样,左晴竟勾起坏笑,然后趁着大幅度的舞蹈动作,恶劣的朝他比了个中指。
真爽啊。
左晴觉得狠狠出了口恶气。
左晴的举动三人看的一清二楚。此时正值歌曲结束,路畅瞄了眼祁升一阵青一阵白的脸色,大喊了声“好”后,便带头鼓掌。
祁升的到来坏了左晴的好兴致,她突然就不想唱了。
正准备下台,却见一位打扮的潇洒不羁的男子在一小撮人的起哄下,端着一杯花式调酒向左晴走去。
“有幸请这位能歌善舞的小姐姐喝一杯么?”
青蓝色的液体在杯中摇曳得很好看,左晴只瞧了一眼,便抬眸看向远处的祁升。
他的表情隐藏在或明或暗的射灯下看不清楚,但是凛冽如冰刀的气息饶是在火热的气氛中也那么强烈。
怎么,因为看到她在离开他之后“形势”大好而不高兴?
玩味的勾起唇角,左晴没有接递过来的那杯酒,而是径自下台。她当然知道这是打击报复祁升的好机会,可是没必要。毕竟这种地方都是些什么人,谁比谁心里都清楚。
她不喜欢这里,更不喜欢这里的人,所以没必要为了在祁升面前逞强而委屈自己。人家祁升说不定根本无所谓呢,再说了,在他那里受的憋屈还少么?
左晴下来后,绕过祁升,直接拉着路畅说:“畅姐走吧,我玩够了。”
祁升挡住了两人的去路,敛去眼中的情绪,声音平静的说:“跟我回家。”
看来是避开不了……
左晴粲然一笑,只是笑意不达眼底,“原来祁总也在啊,这都能碰见,真巧。”
景飞凑上来,瞥着祁升坏笑说:“生活里哪有那么多巧合,不过都是别有用心。”
“景飞!”
祁升不客气的打断他,但景飞却根本没有停下的意思,继续道:“你可不知道我们祁总找你下了多大功夫,差点没逼死王助理。”
“哟,这么下力气啊。”左晴一副受宠若惊的语气,忽而凉凉的睇了祁升一眼,“想来看我因为失婚买醉痛哭流涕啊。”
祁升:“……”
“想的美。”左晴话语间全是讽意,掀掀嘴皮,露出锋利的小虎牙,“我一个人潇洒着呢。”
其实左晴说这话底气也不足,她上台的第一首歌还唱的《他不爱我》呢,幸好那时祁升他还没有来。
“不是......”
祁升欲言又止了。这种时间点,他说不出口其实是因为担心才找来的。
“随便吧。”左晴不在意的摆摆手,“我就当做你也和我一样,来庆祝单身的。”
左晴说完再一次拉着路畅往外走,“不早了,我们先撤。你们尽兴。”
不是“一个人”就是“单身”,祁升觉得这两个词他听得耳朵都快要磨出茧子了。
“离婚协议我还没签。”祁升再一次挡住了左晴的路。
左晴又一次不得已停住脚步,没什么情绪的问:“所以呢?”
祁升固执的说:“跟我回家。”
左晴抿抿唇,“那是你的家。”然后淡笑道:“从前我只是借住,以后就更和我没有关系了,那里从来都不是我的家。”
不知为何,祁升竟听的有些辛酸,依旧重复着:“离婚协议我还没签。”
“祁升,你是复读机么?就只会说‘跟我回家’和‘离婚协议我还没签’这两句?”左晴不耐烦的翻了个白眼,“那就拜托你赶紧签啊,拿出你跟别人签合同的魄力,婆婆妈妈的是不是男人?”
左晴丢下这句,狠狠推搡了祁升一把,趁机拉着路畅跑掉了。
“好样的!”来到停车场,路畅对着左晴竖起大拇指,“不愧是我路畅的闺蜜,就是刚!”
左晴翻找车钥匙反问:“不然呢”
今晚路畅喝酒了,她没有,所以准备开着自己的小高尔夫回去。
“我还以为你看祁升这么下力气的找你,就会心软或是痛哭呢。”
“他不配。”左晴说着定睛一看,居然瞅到自己的车竟跟祁升的挨着,哀叹道:“我去,不是吧......”
“又怎么了?”
“祁升的车停在我车旁边,晦气死了。”左晴别提有多嫌弃了,脚步骤然停下,“畅姐,你车钥匙给我,咱开你的车走。”
路畅二话没说,就把车钥匙递给左晴,顺口问了句:“这车你能开好吧?”
“能啊。”左晴坐上驾驶座,“迈巴赫我都开过,就......”
“祁升”的名字差点脱口而出,左晴下意识的闭嘴了。
路畅怎么会不懂左晴,伸过手来揉揉她的头,安慰:“一点点来,别急,未来时间还很长。”
左晴她们前脚走,祁升和景飞后脚就来到了停车场。那辆香槟色的小高尔夫格外显眼,可是玛莎拉蒂却没了踪影。
祁升眼神暗淡下来,甚至还往左晴的小车里瞅了一眼。
这个小细节正好被景飞捕捉到,他随口问:“你不会还以为左晴在等你吧。”
祁升顿了下,这才打开车门,“怎么可能?”
其实,还真被景飞说中了。
“打算怎么办?”景飞边问边系上安全带。
祁升瞄了眼后视镜,问:“什么怎么办?”
景飞点了根烟,按下玻璃,才慢悠悠的说:“明知故问,离婚协议书啊。”